第28章

卷四挑釁第三章

我忐忑不安地走進栖霞宮中，腦中幻想着無數太後威儀的表情，猜想她将如何懲罰我對她的不敬，希望是我心中所想的那樣，能借機擺脫妃子的頭銜和命運。

到了栖霞宮中庭的鵝卵石路面上，拘香轉身示意其他人止步，帶我進到大殿之中。

我看到一位衣着華麗的婦人倚在精致的雕花木椅之上，美麗而端莊。她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很是和氣。莫非這就是我假想中有着嚴厲面孔的太後娘娘？

拘香跪在正前，向她禀告道：“回太後娘娘，婉月公主已經帶到了。”原來她還真是上邪的太後。

付太後微啓朱唇：“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拘香向外退出，悄悄給我遞了個眼色。我不知好心地呆站在這裏，并不上前見禮也不開口問安。

付太後原來的脾氣本不安好，只因早上聽了嫂嫂東沅的話，這才心平氣和地召見我來。見着我的傲慢态度，忍不住生出些怒容随即又壓了下去，說道：“你到前面來，讓我看看。”

“太後要看什麽？”我傲慢地問道。

她依然不失端莊地說道：“本宮是想看看我的王兒到底娶到了一位怎樣的絕代佳人，居然把她安置在清泉宮裏。……你可知道清泉宮是歷代王後的寝宮？”

我心中微微一動，搖了搖頭。

“過來吧，我是你的母後自然會多包容着你。今天就恕你不懂這些新的規矩沒有向我問安之罪，可這以後你要是犯了什麽錯誤，咱們按照宮中的規矩，該怎麽辦還得怎麽辦。”

見着她親切的笑容，我慢慢走了上去。她撫着我的秀發，像母親般慈愛地看着我。

“我做王後那會兒也曾聽過你的傳聞，他們說婉月的三公主傾國傾城、天香國色，果真是這般。”她感嘆着說道。

這些贊嘆的言辭聽得多了，我只是靜靜地望着付太後的眼神，因為我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我的母親，如果能這樣對我笑、這樣看着我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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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好……”我一時忘情，癡癡地說出。

付太後同樣心中一甜：“記得我的好就對了。……不耽誤你的興致了，要宮女太監陪着你去宮中走走看看，熟悉一下環境吧。”

我答應着點頭離開，沒想到付太後居然大度地包容了我的無禮。

而正當我走出大殿時，一位公公急步從我身邊走過，他見着我時眼神異樣。

他走到大殿之中，将我在清泉宮外的所為禀報給太後：“太後娘娘，公主一早起來見着牡丹花帶就叫人立刻移了去。農生公公告訴公主這是您最喜歡的花兒她也不聽，自己還走到園子裏邊踐踏。”

付太後立刻變了臉色，心中嗔道：“若不王上喜歡你，本宮才不忍這口惡氣。”原來她只是想借對我的包容來拉近她與鷹隼的母子關系。

我走出大殿有些幸災樂禍，卻見鷹隼已散了朝下來，立在栖霞宮外。怕是他得到消息，知我沒有給太後問安，這會兒我被太後召見恐怕要遭受責罰，因此過來看看。

他的眼中卻是冷峻的目光，直視着我讓我感覺到膽寒。

我自然而然地微低着頭，走到他的身前支吾着道：“你……”

“到清泉宮去。”他一揚幽黑的袖袍，大步邁到前頭，宮人們随及跟着他啓步走了。

鷹隼頭也沒回，并不等着與我同行。

我默默地跟了上來，心中樂呵着以為觸怒了鷹隼，他一定不會要我做他的妃子了。

清泉宮寝室裏，又同了昨晚的寂靜，只有我與鷹隼站在這裏。火紅的色調依舊熟悉，喜慶的氣氛在獨自演奏着似乎與我們二人無關的旋律。

鷹隼背身而立，我的眼中只有他冷酷的背影。即使我很想同他說話，但又壓抑着自己耐心等待他的發言，就像那日他揭開我的蓋頭一樣。

良久他轉過身來，剛毅的臉上毫無表情，卻有種讓人臣服的力量。我忍不住凝視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既讓我害怕又充滿吸引。

“你以為我會包容你嗎？”他冷冷地問道。

我強迫自己鼓起勇氣端出所有的傲慢，說道：“恰恰相反，我并沒有這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