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時舟南站在二樓窗前,看見溫遂的車慢悠悠地駛出小區,一直到消失在路口時才拉上窗簾。
手機屏幕上彈出來的消息閃個不停,時舟南點開微博,看到和AERX有關的熱搜還挂在上面,和林澍的挨在一起。
時舟南點進去,最上面的就是林澍在車庫的視頻,本來準備直接退出,猶豫幾秒後又點開。
他并不怎麽關心被人群圍住的林澍,而是暫停放大,确認視頻裏有沒有拍到他和溫遂。
奇怪的是,營銷號大面積轉發的視頻都是從摩托車揚長而去開始的,他和溫遂只被拍到個背影,但視頻很突兀,就像被人截掉一段似的。
按理說他們前面鬧出來的動靜不小,況且如果被拍到他們湊在一起,話題度肯定不止現在這點。但公司完全不知道他們遇到了林澍,更別說花錢處理視頻了。
時舟南皺着眉繼續播放視頻,突然聽見視頻拍攝者問林澍:“林澍林澍,我是你的粉絲,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呀?”
時舟南正準備退出,就聽見林澍回答道:“最近在準備新歌,可以期待一下。”
這句話一出,周圍知道林澍身份的那些人激動起來,時舟南這才打消疑慮——多半是林澍那邊搞的鬼。
時舟南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
對于這種讓他心情不爽的事情,時舟南向來是眼不見心不煩。
手機還沒扔開多久,又突兀地響起來。
自己扔的自己撿,時舟南有些無語,看清來電顯示後更無語了,語氣不太好:“說。”
“大明星,最近在忙什麽呢?”
那頭也不和時舟南打招呼。
時舟南沉聲重複道:“說。”
“啧,你這脾氣還是老樣子啊…說正事,你今天有沒有空,能方便來一趟星悅嗎?”
“沒空,”時舟南言簡意赅,“不方便。”
“別這麽急着拒絕啊,就不聽聽是什麽事嗎?”
時舟南換了只手,單手點燃一根煙,含含糊糊地說:“你給我打電話,哪一次不是為了選人?麻煩你搞清楚,我是藝人,不是星悅的星探。”
“你真不來?這次我可是有內部消息。”
“不去。”時舟南言簡意赅。這人叫向鵬飛,之前當過他們的經紀人,後來被星悅高價挖走了,不是什麽好人。
正打算直接挂掉,對面就得意洋洋地開口:“據我所知,你們LOCO好像沒做背調吧?你知道新來那位什麽背景嗎?”
沒想到他說的事情和溫遂有關,時舟南猶豫一瞬,還是說道:“挂了。”
大約是預料到時舟南不感興趣,對面又接着說:“不說新人,你就不好奇林澍退團的原因嗎?我在業內混了這麽久,還是知道一點內情的。你來,我們就聊聊也行。”
煙頭的火光逐漸熄滅,時舟南的眼神深得看不出情緒,半晌才說道:“什麽時候?”
“就今晚,六點半,就在星悅。”
…
那頭,等安毅下車後,溫遂才有機會問高遠:“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昨晚啊,大半夜突然接到了安毅打來的電話,說你發燒挂水需要有人守在旁邊,我就趕過去了。”
溫遂有些疑惑:“安毅打的?”
安毅又不在宿舍,怎麽知道他發燒的?
“對啊,我過去的時候整棟房子只有時舟南那屋亮着,到門口的時候還碰到他了,大概兩三點的時候。”
溫遂更疑惑了,安毅只能是通過時舟南知道的,可時舟南的作息向來非常規律,很少熬夜,怎麽會無緣無故兩三點都不睡覺,還知道他發燒了?
“他和我說了聲辛苦,又把備用鑰匙給我,讓我忙完下樓睡。我還覺得有點奇怪,他咋突然這麽親切。”
溫遂沒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回想起進團到現在,時舟南對待他時确實不像傳言那樣冷淡疏離脾氣差,話雖然少了點,但從來沒為難過他,甚至可以說是對他很好。
但為什麽會這樣呢?溫遂想不明白。
“對了,那個林澍好像也上熱搜了,我在那個視頻裏看到了時舟南的摩托車。”
溫遂倏地睜開眼,“什麽?”
“不用擔心,只有一幀,而且很模糊。我是因為一些職業習慣才比較注意這些的。一般人的注意力應該都集中在林澍身上,畢竟他說在準備新歌。”
高遠說話的這陣,溫遂就已經點開微博熱搜自己去看了。高遠瞄到溫遂用右手拿手機,提醒道:“如果是用大號刷微博,最好用左手,會避免一些手滑點贊的問題。”
“你怎麽這麽了解,”溫遂換了只手,“秦言的公司也需要注意這些?”
高遠露出職業性地淺笑:“沒有,公司的入職培訓裏提到過,算是業內常識。”
溫遂想起他經常在保姆車上用右手刷微博,壓根沒有人提醒他。
好在視頻裏的畫面非常模糊,簡直想被刻意處理過一樣,溫遂稍稍放下心來,轉頭看向車窗外的海平面。
這條環海沿線溫遂很熟悉,幾乎瞬間反應過來:“高遠,你往哪開?”
高遠臉上的笑容有幾分被戳穿的尴尬:“因為在外面有被拍到的風險,再加上老板不放心,所以直接聯系好了私人醫生,送你回去。”
後面這個一聽就是主要原因,溫遂無語的同時又很無奈,只對高遠說:“工資我和公司給你發,以後我是你老板,能不能別什麽事都聽我哥的。”
海城是個不缺有錢人的地方,很多富豪們厭倦了城市的喧嚣與浮躁,都喜歡在離市區不太遠的地方買下同樣價值不菲的別墅。
這些別墅區和他們宿舍的小洋房完全不一樣,整個小區都是獨棟別墅,一戶人家的占地面積很大,住戶也不多,非富即貴。
溫遂家就在這樣的別墅區,他爸媽常住在這,他和秦言放假就回去。
所以當高遠那輛和小區氣質格格不入的mini開到小區門口時,毫不意外地被保安攔了下來詢問身份。
好在高遠之前跑過幾趟,正好是眼熟他的保安。保安趁着沒什麽車走到車旁,看了全副武裝的溫遂一眼,沒在意,反而問:“喲高秘書,今天怎麽開個這車啊?”
高遠随便糊弄過去,等道閘打開後立馬關上車窗,心有餘悸地看向溫遂。
“看我幹什麽?”溫遂倒是很淡定,“還沒火到小區保安都能認識我。”
高遠心想這可不是一般的保安,這可是度島的保安,整個海城保安的天花板。
“聽說您還打算走普通大學生人設,如果想繼續隐瞞真實家境的話,還是得注意一些。”
溫遂回怼:“那不來這邊最好。”
高遠心虛似的,不吭聲了。
溫遂老遠就看到自家大門口開着,門邊站着高個子男人,又看到高遠越發心虛的表情,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真巧啊,”高遠說道,“老板都回來了。”
溫遂懶得糾正了,降下車窗,看到他羽絨服裏面還是套裁剪嚴絲合縫的西裝,怎麽看都像剛從公司回來。
“你們公司克扣員工夥食,怎麽臉色這麽差?”秦言皺着眉湊近盯溫遂,看清車內後又搖了搖頭,對高遠說:“這車也是,還不如賀池臨上次開的那輛,破公司不會要倒閉了吧?”
“高遠自己的車,你還是擔心自己的公司吧。”溫遂解開安全帶下車,“知道你和賀池臨關系好,不用再強調了。”
“競争對手,是得知己知彼。”秦言伸手就要來摸溫遂的頭,被他躲開後又“啧”了一聲:“幹嘛啊,現在親哥都不讓碰了?怎麽樣,小高當助理還行麽?”
溫遂還有些昏昏沉沉,聽見這句話更無語了,轉頭就往家裏走。
“哎!”秦言叫住溫遂,“我和爸媽說了,不提你出道的事情。醫生在客廳,先去休息一會兒,待會吃飯叫你。”
溫遂的表情這才有所緩和,朝秦言點了點頭。
等別墅的大門關上,秦言才收斂神色,有些嫌棄地敲了敲高遠車頂上的貓耳朵:“今天下午有工作麽?”
“就接送溫遂,沒了。”
“退團的那個林澍,和星悅勾搭上了。我今天下午正好要去那裏談事情,你比較熟,沒什麽事就和我一起?”
“要告訴溫遂嗎?”
“說不說都無所謂。”
“好,那老板你下午聯系我。”
“對了,”秦言指了指他的車,“別開這車。”
高遠比了個ok的手勢,聽秦言的去換車了。
沒一會兒,秦思禦的車就開進院子裏,溫知涵從後座下來,看到秦言還在花園裏站着有些意外:“你弟弟還沒回來嗎?”
“在房間輸液。”
秦思禦不慌不忙地從副駕駛下來,依舊板着張臉,“這才出道多久就生病,這公司…”
“爸,今天溫遂有點發燒,先別提他出道的事情了,一提他準又不高興。”
“家人們關心他,有什麽生氣的道理?本來就身體不好,非要去吃那個苦,我看他是從小的教訓還沒受夠!”
“你說夠沒啊?”溫知涵從後座下來,溫潤的聲音中藏着點不滿,“一天到晚就知道唠叨這麽幾句,不如去看看兒子。”
秦思禦這才收聲,瞥了秦言一眼,又壓低聲音說道:“你是做哥哥的,該做什麽自己把握尺度,別以為我什麽事都不管。”
“您放心,我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