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哥仨好,睡大炕
第十六章 哥仨好,睡大炕
“何為恐同?鐵直男?”司望北面露疑惑。
“不重要,反正意思就是我不是個斷袖,我喜歡女孩子。你沒必要這麽避諱我,別說睡一張床,咱倆一起洗澡都沒啥。”晏陽生目光真摯的盯着司望北,希望司望北能看出他的誠懇。
司望北微微斂眸,藏起眼底的失落。
“好,知道了。”司望北道。
晏陽生松了口氣,心道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老古板司望北才不肯上床睡覺。
見司望北松了口,晏陽生立刻滾上了床,拍拍自己旁邊的空位,語氣裏有說不出的雀躍:“快來睡覺!我睡覺可規矩了,絕對不會搶你被子動手動腳!”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足足十九年的司望北,看到晏陽生空出的那半張床,居然暗暗嘆了口氣。
聽到司望北嘆氣,晏陽生啧了一聲,拍着胸脯保證:“我要是睡品不好,你給我踹下去。別怕,快來!”
司望北眸色幽深,他怕的根本就不是晏陽生睡相好不好。
更何況,這幾日他都沒休息,晏陽生睡相好不好他還不知道嗎?
但他不能說。
他不能讓晏陽生知道,在每晚晏陽生入睡之後,他都會不受控制的凝望。
在每一晚的夜色裏,在每一夜的風聲裏,有些前所未有的情感破土而出,逐漸長成他無法控制的模樣。
他從三歲啓蒙起,便受着君子的教導。
言行舉止,道德品行,他在整個相同輩分的年輕族人中,都是無出其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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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誇贊他端方如玉,哪怕到了南明院,教習他的長老也這麽誇贊于他。
但只有他知道,在第一次見到晏陽生那個夜裏,他生平頭一遭有了陰暗下作的想法。
可他忍了下來,甚至為少年買了合身的男裝。
那日星辰門的人羞辱晏陽生,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理智,才只斷了那人一臂。
他還有必須留在南明院的理由,他不能因為殘殺同門弟子而被趕出南明院。
而且家族訓導,他不得随意殺生,除非那人危及他的性命。
只是看着羞辱晏陽生的人只是斷臂逃離時,他第一次覺得家族訓導是束縛他的枷鎖,家族使命是囚禁他的牢籠。
他真的,很想殺了羞辱晏陽生的人。
此時此刻,他也真的,不敢躺到那半張空着的床位上。
他怕自己堅守了十九年的東西,會因為那晦澀到甚至有些陰暗的情愫,土崩瓦解。
“你!來!啊!”晏陽生看司望北遲遲沒有動作,拍着床一字一頓的大喊,大有司望北再不睡覺,他就要親自去逮人的意思。
司望北深吸了口氣,面上沒露出任何端倪,走到了床邊。
只是他剛走過去,晏陽生就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袖就将他拽上了床榻。
“好了,睡覺,晚安。”晏陽生用靈力滅了屋內燭火,規矩的用被子蓋住自己,躺的比前幾日都要板正。
他素來是個沒心沒肺的,閉眼幾個呼吸就能睡着,今晚也不例外。
只是司望北睡不着。
他幾日未睡,身體已經十分疲憊。可鼻尖總能聞到晏陽生的氣息,叫他無法鎮定。
晏陽生沒有用香,這司望北是知道的。但司望北每每靠近晏陽生,就能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香味。
那香味生機勃勃,充滿了自由熱烈,好似一片茂密生長的雨林,比他聞過的所有調香都要別具一格。
這香味的主人,就在他身旁,毫無防備的酣然大夢。
司望北不敢有所動作,怕吵醒了身邊人。他只能閉眼,迫使自己不去看,不去聞,不去想。
清靜經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他才終于得以入睡。
難得的,司望北睡到了天亮。
“起床啦!今天你倆怎麽還不起床,快遲到了我的先人!”
童飛躍一腳踹開房門,跟火燒屁股一樣蹿進房間,看到床上睡在一起的兩人,嘴裏的罵罵咧咧頓時卡了殼。
晏陽生打着哈欠慢吞吞坐起來,司望北動作快些,已經穿起了外袍。
“大清早你在狗叫什麽?”晏陽生不滿的瞪着童飛躍。
童飛躍旋即汪汪了兩聲,然後視線在晏陽生和司望北之間游疑:“你們倆昨晚……”
司望北系腰帶的動作一頓,他下意識的想反駁解釋。
可還不等他開口,童飛躍就叫喚了開來:“你倆昨晚哥倆好睡大炕不叫我?我們不是最親近的三兄弟了嗎!你們倆怎麽能背着我偷摸一起睡覺!”
他在緊張什麽?司望北唇角微抿,将衣飾穿戴整齊。
三人出門的時候,正好撞到蘇甜甜和軒轅傲雪。這兩日,這兩個女生關系越來越好,甚至蘇甜甜不惜繞路來找軒轅傲雪一起上課。
五個人碰頭後,童飛躍還在不甘心的叫嚷:“你們今晚上睡覺必須帶上我!”
“啥情況?”軒轅傲雪問。
“他倆昨晚哥倆好睡大炕,但沒叫我。”童飛躍喋喋不休的開始了告狀之旅,将自己早上親眼看到的場景十分還原的講了出來。
軒轅傲雪表情前所未有的扭曲:“晏陽生抱着司望北的胳膊,腿還挂在人家腿上?”
“對啊,這睡姿,比我差遠了。”童飛躍道。
晏陽生磨牙:“小爺睡相哪有這麽差!”
他醒的時候,分明司望北都在穿衣服了,他什麽時候抱着司望北睡覺了!
軒轅傲雪表情更加複雜,她看着童飛躍直搖頭:“你好像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你管這叫哥倆好睡大炕?還想加入?你可長點心吧。”
“對啊,我要加入這個家,有問題?”童飛躍理所當然道。
一直沒吭聲的司望北冷不丁開口:“快遲到了。”
衆人一看時間,果然要遲到了,連忙飛奔起來,忘了這一茬。
但是司望北顯然低估了童飛躍的執著。
白天童飛躍一句話沒再提,到了晚上入夜之後,童飛躍抱着一床被子大搖大擺的闖進了司望北的房間。
他把自己的被子往床上一丢,非常不要臉的坐到床的最中間,目光灼灼的盯着兩人:“我不管,今晚上必須是咱哥仨好睡大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