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門外, 特別前來的秘書還在等候着。

可屋內的人卻沒有怎麽動。

恩幼還姿勢別扭地坐在床前,被子一角微微搭在她大腿上,她半個人都在段淮敘懷裏,手指仍緊抓着他衣領。

那身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換上的白襯衣, 都快要被抓皺了。

他低聲說:“其實這是我上次在茶室就想做的事了, 你穿着旗袍, 兩個人的氛圍好像要呼之欲出,要吃了我。現在又這麽害羞。”

“那個時候的女妖精, 可不是現在這幅樣子。”

恩幼快癱軟在他懷裏, 抿唇, 回味剛剛那個吻。帶牙膏味的,她忽然有點明白段淮敘要她刷牙的意思。原來,還真不只是保護牙齒。

她問:“就只是一個親吻嗎?”

“你還想……”

“不。”

恩幼說:“就親吻。”

她拽着他衣領重新親了上去, 抱着他的腰, 呼吸熾密。

男人有一下被她坐倒了下去。

床墊都被這突然的動靜驚得上彈了一下。

門外, 特別前來的秘書還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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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內的人卻不怎麽有動靜。

靜得他都有些懷疑自己來喊的決定是不是錯誤。後邊, 吸塵器也停了, 他有些匪夷所思地和後邊剛把樓梯清掃完的阿姨對視。

萬物俱籁,別墅外也仿佛起了些風雪。

可今日京中只有風, 沒有雪。

恩幼的接吻技術确實不怎麽好,以前和安嘉熙也很少接吻, 頂多也只是牽牽手擁抱一下。對方原來想親過她的,第一次還沒開始牙就先磕到,恩幼從此拒絕這些, 也沒有那方面想法。

可是換成段淮敘, 他動作很溫柔,也特別會照顧她情緒。大概是因為心思細膩, 許多地方出發點也都是為她着想,譬如怎樣接吻不會磕到她的牙齒,什麽樣的方式護着她的腰可以不讓她姿勢難受,再比如,怎樣的唇齒相觸可以既不讓她感覺到冒犯難受,卻又能照顧好她的體驗感受。

只是接吻,卻令恩幼感受到不少細節。

哪怕此時她沖動行為上,他也只是任着縱着,沒有叫她受傷了。

只是主動親了段淮敘一會兒,恩幼手撐着他的肩,可能是那股勁下去,她壓抑着呼吸慢慢撐起身看他。

那雙淺褐色的眼睛很平靜,很迷人,可偏偏又有她捉不住的東西。

“親好了嗎?”

“嗯,什麽?”

“嗯,我說。”

段淮敘垂眸看她撐在自己胸膛前的手,衣服兩顆紐扣也被她解開了。剛剛她為了表現自己的主動,在他身上的掌控權,膽大得很,還知道模仿那些熟練動作去解男人衣扣。

事實上,這認識的人裏,還沒有敢解他扣子的人。她是第一個。

“對我的熟練度,表現好了嗎?”

恩幼心裏不免提緊了些,也知道,他肯定是能看出來的。她的生澀,那種事上的拘束,再怎麽想表演,可到底不是真正的熟練老手。

她要從他身上退下去,手腕卻被他捉住。

下一秒,位置反轉,她人被他摁到了床上:“這麽撩我,你是真的很信任我,還是認為我不算是男人,不會對你做出什麽?”

蘇恩幼驚慌:“小叔叔。”

他說:“剛剛不是說過了,要改口了。”

她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麽。

可男人的指腹就貼在她腕心的位置,單腿抵在她身側,像全方位掌控,可又像包裹住了她的一切,更适宜妥帖照顧。

段淮敘笑了下。

指尖輕碰了碰她嘴唇,此時嬌豔欲滴。

本來以為今天晚上什麽也不會有的,可現在這就已經夠了。

外面秘書又有些猶疑不确定地喊了聲:“先生,您在?”

段淮敘從床上下來,扣好紐扣,長腿上的西裝褲也輕輕撫平整了。

沒應,卻看床上的人。

恩幼癱軟睡在床上,臉燒得緊,人也是,這會兒揪緊床單躲被子裏去了。

他才淡回:“在,你先去備車吧。”

床上的人也不知在躲什麽的,半個身子都在被子裏,也不看他。白皙纖瘦的小腿就露外邊,擱在了床沿邊,過了會,腦袋才鑽出來。

他說:“我先去忙,大概明天回來接你,回老宅。”

恩幼嗯一聲:“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稱呼的事,有空改改。”

有關這方面,段淮敘沒有多說,可她面前一貫柔和的男人卻只丢了這麽八個字。

她知道,他肯定是說真的,起碼态度很認真。

等男人走後,她也像癱了一樣,窩回床上抿了抿唇,回味剛才那個吻。

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容易破防。

這場博弈,她還是暫時輸了一角。

可是真的很可惡,他為什麽會用香來勾引她,明明知道她都抵禦不住。他是故意的。

蘇恩幼都開始想,剛才自己是不是該繼續裝睡,也就不會這樣。

段淮敘出去時,秘書就跟在身後。

打量着他,也猜測着剛剛房裏大約是些什麽畫面。先生是個少言沉穩的人,想來也不會在男女□□上那般沉迷,大事面前向來正事要緊,再重要的人也不會耽擱了。

可今日,是頭一回延誤。

他問:“安少爺那邊您準備怎麽辦?他回來以後就一直在問您,還開走了車庫裏的車。”

黑色奔馳停在外,段淮敘随手把大衣披上,也接過司機遞來的文件翻了兩頁,說:“随他吧。”

秘書知道,安嘉熙還不知道這事。這婚結得隐蔽,別說是商業聯姻,說是隐婚也不為過了。蘇小姐也不想太多人知道的,也就很少有人知道段先生娶的是誰。

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她嫁的是誰。

段淮敘遵從蘇恩幼意願,自然事事依她。

只是段淮敘在家中聲望頗高,又是君子端方,他平日和那位侄兒關系也較好,就怕這事要傳出去,鬧起來。

出發前秘書遞來衣物,說:“您新婚之夜都沒過,這也才三點……”

段淮敘說:“三點,然後呢?”

秘書想,這不是還有時間可以做點別的,他其實也可以稍微不那麽顧公事。但沒講。

知道段淮敘不是能随便開玩笑的人,他也不敢随便和他講些越矩的。

只是還是想說,先生平時嘴唇都是薄而素色的,今日,意外的緋紅了。怕老爺子看出來。

上車後,段淮敘看見深夜裏車窗內自己的臉,唇泛着紅,像少女唇色上的。

本來今晚都不準備想做什麽,只是想去調一下加濕器,也就要出門忙事情了。家中雜事老爺子前幾天就有和他交代過,他知道,可偏偏,她沒按捺住心虛主動和他搭話。

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可沒說過自己是什麽衣冠禽獸,但也不是正人君子。

他像是也有點回味。

看車裏常年放着那枝山茶花,輕輕撫摸花葉。

花是要養護的,太随心所欲,會壞掉。

-

那邊,蘇恩幼是徹底睡不着了,去浴室重新洗了個澡,渾身躁熱得緊,明明是冬日,卻悶得像出了一層汗。

人還在浴室裏擦身時,門外有阿姨敲門,問:“太太沒事吧,您在浴室好久,我送些東西。”

她說:“好,您先放外面,紙巾也幫我丢紙簍裏。”

确實是羞恥,可是她确實要承認,剛剛的吻很有感覺,她都情不自禁快化成一灘水了。本想着怎麽說她也能抵禦一下的,以前大學也不是沒認識其他男生,也不是沒有和安嘉熙暧昧過。

可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來勢洶洶無可阻擋。

她的什麽感官都好像被掌握在對方手裏,不論是情緒還是生理,被拿捏死了。沒想到一開始竟然是她破防,是她內心對他的特殊偏見,還是因為他比她年長成熟的身份?

洗過澡後好很多,出去時阿姨已經不在,可恩幼還是尴尬。

她回到房中去看手機,再去群裏聊天,已經炸了鍋。

大家都在關心她結婚的事,問她新婚老公是誰的有,知情者問她新婚夜和段淮敘相處怎麽樣的也有。

其中最八卦的也莫過于她那姐妹小群。

幾個人上條消息已經是三小時前的事了,三小時她簡短回了個消息就沒回。

現在都在八卦,她和段淮敘是不是已經開始二戰了。

看了半天也覺得不靠譜,她終于講話:[都說什麽呢,什麽一戰二戰,我和他就吃了個夜宵,什麽也沒辦。]

[夜宵是他還是你?他是夜宵,你吃他?]

連馥的一句話令蘇恩幼無奈閉眼,差點被氣笑。

像她們關系好的姐妹,聊起一些禁忌話題向來是口無遮攔,平時在軟件上刷到什麽變态東西會艾特對方也就算了,那簡直像鹹鴨蛋,表面白,實際黃得流油。

[你再開我玩笑不和你講話了。]

[好嘛,姐妹不也是真的好奇,看到你們結婚的陣仗了,幾輛賓利從蘇護送到京,大晚上也确實累了。可是你也知道,段叔叔,正值虎狼之年。]

一句虎狼二字叫恩幼臉紅了些。

恩幼:[這是在形容誰,他是人,不是虎,也不是狼。]

連馥也笑:[哦?現在就開始護上了,那這麽說是試過了?這麽篤定,和叔叔還契不契合。]

蘇恩幼沒講話,只回了個表情包。

一拳超人。

新婚之夜日夜兼程,肯定是要睡不好了,後半夜蘇恩幼沒怎麽睡,就客廳裏窩着看電視,直到翌日一早,阿姨端來雞蛋羹和一些燒麥早餐,吃完後,她要去一趟段家府邸。

蘇恩幼換衣服時還在想,小時候叫老爺子為段爺爺,那長大了嫁給段淮敘,那怎麽說?

她可以喊他五哥,頂多是他默認縱容下的行為。

可輩分到底擺在那兒,她去了段家也不好随便叫人。

吃飯間,王姨也安慰她說:“其實太太您不用緊張的,段家分了三房,說實話,如今掌權較多的就是先生家裏這一房,您這婚事關其他兩房什麽關系呢。老爺子年輕時離了兩次婚,雖說現在明面上大家其樂融融,可說起來如今的三房正妻才是現任,所以,您不用太擔心見長輩這些。”

“往後,您頂多也就是和老爺子、夫人,還有先生是一家人。當然了,老人家那邊肯定不會摻和您們的婚事,婚後啊,日子就是兩個人在過的,沒有公婆困擾,也沒有什麽旁的,事情還有先生都打理好,這不是舒舒服服?”

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王姨很自來熟,講話也幽默,可慈愛間總叫人覺得,那種慈祥仿佛是看什麽能給段家生好幾個大胖孫子似的憐愛,老一輩傳統那種的。

可她與段淮敘還沒到那階段,每次這時候,總是尴尬。

她答了句知道,也就穿着簡單的羊羔絨棉襖和長褲就出門了。

去段家府邸的時候,一家子都在門外等着。特別是拄拐杖的老爺子,雖是滿頭白發,但勝在精氣神好。

老爺子前兩年生了場病,這些時候一直在休養,倒也養得不錯。

蘇恩幼到了地方下了車,也是拎着禮盒,親親和和喊一句:“段爺爺。”

老爺子說:“幾個月不見,咱們恩幼又出落水靈了啊。前些天你段爺爺招待遠客不在京中,也就不能陪段五親自去接你,這能好好迎你到我老爺子家來,真是我們段家的榮幸。”

恩幼道:“爺爺話說過了,您身子骨雖好了,可腿腳到底不方便,我哪能要您那麽遠去親自接我這個小輩呢。當然是我來見您了,還有,這打小我什麽時候不是在您庇護下長大的,小時候我就覺得段爺爺是我親爺爺,長大了,那不就更是一家人了。”

這話把老爺子哄得不輕,連連爽朗大笑着說好,要人去準備千金和改口禮,一些金首飾、玉手镯的,那是成堆往外拿。

他把最貴重的都留給了蘇恩幼。

別說段家要娶蘇家小姐多難,這到底也是百般呵護下長大的嬌女,段五年齡本就比她大了不少,這門婚事,是他們段家占了便宜。

“你原先喊我老爺子,這麽久,我老頭子也習慣了,也就不必太在意改口什麽的。在段家你想怎麽稱呼人就怎麽稱呼,只不過啊,回了蘇家,淮敘那邊還是以你為主。”

這話意思,算是把蘇恩幼的意願放到了最主要的位置上。

她本來也在想嫁過來了要怎麽改口,這兩家輩分、年齡相差太大,有些人,年紀輕輕做了叔叔,有的人年過四十輩分卻小得很,這要一一認全,還确實尴尬。

但現在看來,一切規章流程以她往日習慣為主,也是解了蘇恩幼一番心事。

月初過後,京中溫度有一陣回暖。

朋友圈有人去香山拍照攝影,也有出去騎行野炊的,恩幼還沒在家待多久,收到了姐妹消息,有外出演出活動,同時,也有夜吧可以泡。

泡吧,多少是年輕人中時髦的項目了。

恩幼原先上大學後也愛去玩,畢業那陣忙工作一時顧不上,最近時間有個小緩沖,她也算有些空。

午後恩幼在後院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玩平板,正想要不要答應時,視線卻突然接觸到後院一角露出的鮮豔花瓣上,她把平板放下,起身出門走了走。

蘇恩幼也沒想到在自家庭院的後方,種着許多的花園田。

別墅區寬敞的馬路上步行,熟悉新家環境,也順便欣賞了一下各家各戶種在後花園裏的小綠植。

有紫藤蘿,有種櫻桃的,路過一戶人家還發現了一小片韭菜。

新奇得她快像逛植物園似的站着觀賞了。

然後最後快到拐角回家時,她發現有戶人家後院竟然是滿園的山茶花。

白山茶,治愈清幽的一大片,明明是這樣冷的天,在這戶主人的靜心照料下竟也開得異常驚豔。

她不知道是誰會有這種格調。

蘇恩幼站院外看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發現這竟然是她自己家。

他們婚房的後院。

蘇恩幼有點意外,回了家,問在澆水的阿姨:“王姨,咱們院裏這些花都是誰種的?”

阿姨說:“是咱們先生啊,太太。”

“段淮敘?他會種花。”

“是,從三年前起,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喜歡山茶花。我們都說先生是個細膩情緒的人,總照顧他人,卻不顧自己,沒見過他有什麽喜好,卻唯獨見他喜歡這小山茶。”

蘇恩幼思考着,也去輕輕撚了一朵山茶花看着,意外段淮敘是這樣一個有自己喜好的人。

山茶難種,且維護費時費心,他那麽忙卻也能把這滿院山茶花精心養護得這樣好。

也不知他是憐惜之心,還是真心喜愛?

這株山茶,又是暗喻誰呢。

蘇恩幼沒有想着摧殘了這片唯美的山茶花,沒有折枝,就是細細觀賞了下,也就放回了。

傍晚,她換好小裙子準備出門,卻沒想遇到正同人說着話往屋裏走的段淮敘。

男人自那天出門後也一連幾天沒有回家,在老宅裏倒是碰到過,也只是幾面,說話不多。乍然遇到,像熟悉的陌生人見面似的,還有點尴尬。

她穿着的小皮鞋剛好在要經過時踩到鵝卵石,差點要摔倒,被他單手扶穩了,她說:“謝謝。”

他沒講什麽,只是看了眼她。大冷天的,一身薄大衣內裏套一露臍小裙子,裙子厚度倒是還好。

只是那露出的一塊,多少看着不經涼。

旁邊是商業夥伴,他也沒說什麽,只問:“去哪?”

恩幼:“和朋友吃飯。”

段淮敘:“怎麽穿得這樣少。”

蘇恩幼看了眼自己:“也不少吧,我平時都這樣穿。”

她年輕時的做派他略有耳聞,也親眼所見過,十二月寒冬臘月裏敢從醉醺醺的酒吧出來只穿一身吊帶。

年輕人的年少輕狂是繼承了,就怕之後的結果沒有考慮過。

段淮敘點頭,說:“可以,先回家吃個飯再去。”

蘇恩幼還想說什麽,但他已是不再講話,直接進去,這倒叫人半吊不是,原地猶豫一會兒,只能跟着進去。

段淮敘公事上處理得已差不多,該給的東西給了客戶,簡單寒暄也就送走了人。

他親自去廚房下了一碗熱面,也有一些菜,過程裏恩幼就在客廳裏坐着看電視,心不在焉。也不知道他那意思是準她這樣穿還是不準。

以他性子,大約是準的。

可說态度,又摸不清楚。

晚飯是乳瓜釀洱海蝦、慕尼黑啤酒焖麻鴨,還有椒汁冷拌鳕魚,主食還是一碗素面。

坐上餐桌上時,蘇恩幼說:“晚上估計和姐妹還有一餐,我怕吃完了一會兒就沒胃口了。”

段淮敘說:“那也多少吃點,現在天氣冷,不吃晚飯不好。”

蘇恩幼抿抿唇,也就動了筷,其間也問:“院裏那些山茶是你種的?”

段淮敘:“前些年有友人給了幾株種子,也就種了。”

蘇恩幼咬了口鳕魚,心想,原來是這樣。

她差點要以為,那天送她的就是院裏他親自種的山茶。

“吃不下了。”蘇恩幼放了筷,也說:“本來該陪你回家裏見見大媽二媽那些長輩,但這兩天應該又趕上一些演出,要去一趟。可能只夠見一下老爺子,其他那邊的顧及不了了。”

“嗯,那去吧。家裏的事都有我,需要我幫你訂機票嗎?還是高速出行。”

“有院裏的老師一起,可能坐大巴。”

段淮敘點點頭:“大巴路途遙遠條件不便,我叫人幫你把東西處理好。”

“嗯,好。”

蘇恩幼要起身,臨了又想起些什麽,指節微微猶豫一點,拉開椅子,坐到了他身旁。

這動作有些叫人意外。

段淮敘擡眸看向了她。

就見恩幼微微咬唇,像難以啓齒,半天只輕輕喊了一聲:“那個。”

段淮敘一直眸色平靜,等着她說。

她才講:“我們可不可以先分開睡?”

段淮敘問:“為什麽。”

雖然說前兩天那晚也睡得很好,但到底是累得忘了這些東西,導致後來也不知怎的總是想起。越惦記一件事,就越總是想着。

蘇恩幼說:“我不太習慣旁邊有人,也許,會睡不好。”

段淮敘視線去看盤裏剩的那只鳕魚,晶瑩剔透,卻只剩那麽一只。

他點頭:“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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