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自從上次湯泉的親吻過後, 回來之後,就好久都沒有親密。
有時搞得蘇恩幼自己都不知道是他們兩人太清心寡欲,還是,段淮敘對自己沒有那種欲望。
其實她也不是很想。
只是人習慣一些溫度以後, 再失去時也總是會懷念。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 很直接, 不似之前那些稱呼功利,也不似那句老公有目的性。
只是單單純純的, 喊他段淮敘。
說完這句以後恩幼自己就害羞了, 偏過頭去, 也想要松掉捉住他腕骨的手。
可她的手腕反被男人捉住。
驚得她擡眼去看他。
卻見段淮敘在睨她,那一刻,蘇恩幼也不知道是被燒的還是室內溫度。
她視線下移看到他微敞的衣領口, 襯衫紐扣, 還有……領帶。
她忽然也覺得喉嚨有點渴。
“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麽?”
蘇恩幼垂下眼睫, 說:“嫂子說, 我們是商業聯姻, 做一些比較親密的,很正常。”
“只是因為別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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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蘇恩幼試着輕聲力争:“我也是個成年人。”
她甚至還稍微加深了那個詞:
“……成年女性,也總有些自己的需求吧。”
她話說得這樣冠冕堂皇, 以至于段淮敘都不知她是在講那些方面,還是真的在講生活。
段淮敘垂眸看着她,笑笑:“什麽需求?”
這個問題蘇恩幼答不出來。
他又問:“那麽, 這個需求是換做誰都可以, 還是只限我一個?”
蘇恩幼怔怔看着他,以為段淮敘是随口問, 可他對這問題态度竟還挺認真,像是真的很在意她的想法,直直看着她的眼。
那眼神,像要看穿她。
卻又像要灼燒了她。
她有些訝異回不過神,覺得像段淮敘這樣的人竟然也會介意這種問題。
而且不像只是介意一些不存在的,而是,有實質性的某個人。
她說:“我……沒有經歷過,所以。”
她停頓了下,道:“如果是現在的話,只限你一個。”
聽了這個答案,她以為他多少會有些開心。
可明顯,段淮敘這個階層的人有什麽情緒變化是不可能會被她發現的,她只是看見他那雙總是沉斂平靜的眼。
很漂亮,也很勾人。
“所以。”
“嗯?”
“要接個吻嗎。”
他問着,蘇恩幼微微有些猶豫,“但是,我發燒了,接吻的話可能……”
剩下的話全都被他封了回去。
他直接吻住了她。
單手一邊抓着她手腕,另只手則輕柔地托着她下颚,好讓她接吻姿勢可以方便一些。熟悉的溫度、感官上的接觸,一切都告訴蘇恩幼這不是夢,此刻的親密接觸,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幾乎是很自然地開始回應他,情不自禁握住他的肩,也不顧自己身上溫度還熱着,也可能今天過後感冒發燒的人還會增加一個。
北方的溫度很低,室內有加濕器,只是,仍然隐約抵擋不住外面的隐隐風聲。
知道她生病,祿叔回了老宅拿東西,也意外要老太太那邊知道,非要他帶中藥回來煎制。
老太太是不便親自過來了,大房那邊婁儀她們着急忙慌地趕來,此時才到樓下,蘇恩幼都隐約聽見他們汽車引擎停車,幾人在樓下講話的聲音。
她接吻的狀态微微凝滞,有些分心。
兩人微微分離,氣息都稍有些不穩,全都很不平靜。
段淮敘看着她緋紅的唇,說:“恩幼,別分心。”
“你這樣分神,要我怎麽好好感受你。”
蘇恩幼眼睫輕輕顫抖着,垂下去看段淮敘帶有欲氣的臉。
接着不加猶豫,仰頭攬着他的脖子繼續接受他的親吻。然後他攬着她的腰兩人滾進了那柔軟魅人的大床裏。
要是以前,恩幼會覺得生病是一件深惡痛絕的事。
發熱的身體,頭昏腦漲的狀态,整個人仿佛能難受到滅絕。
可是此時,她的難受卻成了兩人氛圍之間的加速器,有什麽情緒、什麽心思,就如同這房間內的加濕器一般,成了助力,像是輔助,全部都能随着最直觀的反應表現出來,讓人知道。
樓下客廳,她聽到王姨和婁儀聊着天,已經進了門。甚至是聽見婁儀問恩幼在哪,兩人寒暄着。
聲音忽遠忽近,像一根吊繩把人給拎起來,腳尖離地,讓人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掉下去。
段淮敘今天身上沒有用香,只是他身上最冷情清冽的那股味,蘇恩幼試來試去,卻發現自己最喜歡的原來是他身上那股原始氣息。不用任何香就最能吸引人的冷調味。
原來兩人接吻都會有個收尾,點到即止。
可是今天,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他冷白指節先是輕輕安撫意味地撫着她的脖頸,輕滑着。
那克制而溫柔的動作也有些令蘇恩幼動情,反手抱住他的背。
兩人都有些動情,蘇恩幼也察覺到了。
反正,兩個人狀态都很是不對。
到最後她還是停住了動作,也掀起眼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他。段淮敘也停了下來,眸色略帶晦澀,卻也沒有侵略性,呼吸微微有些不平。
“我生病了。”她說。
今天這個狀态,着實不太适合。
“而且,大嫂好像也來了。”
段淮敘只是看着她,說:“我知道。”
她忽然沉靜了,偏過頭去,輕聲說:“你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
段淮敘也說:“我去浴室。”
他起了身。
房內,床上只留蘇恩幼一人。
被褥還裹成了一團,蘇恩幼一個人躺在那兒,感受着情緒和身體上的餘韻,也側聽着身後浴室傳來的水聲。水珠打落在地板的聲音,讓她混沌思緒忍不住想剛剛的事,包括此刻裏面可能有的畫面。
不太屬于段淮敘那類人會做出的事。
她閉眼想,也許,剛才真不該撩他。
-
等段淮敘再出來時,蘇恩幼也調整好情緒坐了起來,他把靠枕拿過去:“放腰下,靠着可能可以舒服點。”
她說:“謝謝。”
這句下意識的禮貌叫段淮敘又看她一眼。
他在床邊坐下,看蘇恩幼一直注意窗外,又說:“他們不會上來的。”
蘇恩幼驚訝:“你怎麽會……”
他輕扯一下唇:“你剛才在我懷裏的時候不就一直在注意這些?擔心他們。但是,他們過來也只是送一下藥,順便看看你情況,知道你在二樓,也不會貿然來打擾,只會等咱們下去。”
蘇恩幼瞬間就懂了。
他們是小兩口,段淮敘都親自回來照看她了,那情況再差能差哪兒去呢。
他們獨處一室,家人當然不可能不識趣地來打擾。
可是,這也難免叫人想歪。
蘇恩幼一想到自己在別人心裏可能是那種狀态,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
話說着,對上段淮敘那雙平和卻又帶趣的眼,忽然止語。
不管有沒有誤會也好,他們剛剛……确實是不太純潔。
“所以。”段淮敘拿起床頭櫃上的毛巾仔細折疊起來,也捏過她的手輕輕擦拭着,說:“你一開始問我的那個問題,現在知道答案了。”
蘇恩幼無言。
她當然是知道。
她問他有多久沒有和她親密了。
是因為不喜歡嗎,還是冷落,但其實都不是。
他的反應,比人預想的還要熱情。甚至輕而易舉就帶上了成年人之間的沖動。他也許是怕,自己沖動起來有可能會吓到她,但也确實是吓到了,起碼蘇恩幼今天就感受到了很多曾經沒體會過的。
蘇恩幼略有些不好意思,轉移話題問:“所以,我買給你的禮物,你還喜歡嗎?”
段淮敘說:“怎麽會想到給我買西裝。”
她說:“你是商務人士,不得需要那些?”
他低笑。
是很需要,段淮敘的衣帽間裝飾基本都是那些,各類西裝、領結,基本上都是不會重樣的,也是工作上所需。最近他在處理一項跨國事宜,所以一直沒怎麽落過家,以為恩幼一個人也可以好好的。
沒想過,她也會想他。
這個發現,其實多少有些令段淮敘心中很是高興。
“嗯,說句實話,我很喜歡。”
蘇恩幼也很少給人準備禮物,曾經大學時和安嘉熙在一起時也有送過,但少年人的禮物很好準備了,球鞋、摩托車、明星球衣什麽的,她也有去平臺花大價錢挖過寶。
但當時也就是由價格定性,因為對于少年來說貴就對了,沒有說像這樣以自己眼光去好好挑選過的。
另一方面,送他們這種成熟男人禮物要送到人心坎,很難。蘇恩幼也是為保守起見,生怕送便宜了會鬧笑話,送差了又叫人失望。
段淮敘這句喜歡,無疑給了她很大的鼓舞。
“真的嗎?”
“嗯,看得出是你認真挑的,手藝做工也都很好。”段淮敘看着她眼睛,說:“總之,這是我們恩幼送我的第一份禮物。”
“我會一直珍惜的。”
蘇恩幼望着他,也輕輕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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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淮敘下樓時正穿睡袍,剛從浴室出來換上的,本來下樓也是要給蘇恩幼拿換的睡衣,她今晚洗不了澡,只能說先換身暖和的衣服躺着睡一覺。
一下去,正看到在客廳坐着的幾人。
拿着濕毛巾的動作微頓,之後,段淮敘也是淡然輕垂眼眸,跟他們打招呼:“大嫂。”
婁儀是來送溫補的中藥的,她們家老太太那邊知道恩幼生病,一方面是牽挂蘇恩幼身體,另一方面也是想賣個面子給三房這邊,所以讓她親自來看看。
對于家人,其實段淮敘不管明面還是內裏永遠都是很淡薄的态度的。
可以客套,也可以客氣,但唯獨不會從心。
所以,婁儀也很少和他有什麽私底下的接觸,只是偶爾家人聚會時也會跟家人開幾句他的玩笑,但确實頭一回見他這麽私人的時候,一時有點驚訝,但看段淮敘态度淡淡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言,只說:“藥我送來了,恩幼沒事吧?”
他道:“恩幼沒有什麽事,一點低燒,現在剛吃過藥,等明天去挂個水應該就不會有什麽事。”
“嗯,沒事就好,這是我婆婆要我送來的中藥,也是滋補的,你平時可以煎制給恩幼喝。”
“嗯,謝了大嫂。”
段淮敘目不斜視,自顧自拿着毛巾去清洗以後,又去廚房拿了一些蜂蜜,蘇恩幼剛剛說嘴裏苦,他準備沖一點甜水給她清清口。
看着男人在廚房專心忙碌的樣子,婁儀也知對方是不大想招待她的。
對于家人,其實段淮敘多少是有些疏離心。
婁儀也懂,早年,段家的權還掌在他們兩位哥哥手裏時,段淮敘只是個不讨喜的小弟弟。
他和他的母親是後來者,大家都不怎麽喜歡。
畢竟,那在大家眼裏就是多一個人來争老爺子家産的,他們怎麽願意。
段淮敘年輕時除了母親,基本上沒感受過多少家庭方面的關懷,後來和二房,安嘉熙他父親鬧出過一些不愉快,也是一段過往了。
當時可沒人知道時來運轉,有一天段淮敘會成家中這獨當一面的人,不僅年齡增長,身上氣質也變溫潤不少。
年過三十,男人身上韻味只會比年輕時更加明顯。
做什麽事不只是溫和,也有身處高位的松弛,襯着他的皮囊,能惹不少人喜歡。
就連待在廚房幫人做事,那也是一幅值得人欣賞的畫面。
婁儀不禁想到前段時間來找自己說親的錢家,那是她娘家那邊的熟人了,家裏也是體制內,錢芮是在戲曲班子裏做昆曲老師的,對方很欣賞段淮敘,想他們撮合一直說了幾年。
可段淮敘一直不怎麽搭理這一些事,要不是接了和蘇家那門老一輩就定下的婚事,只怕他永遠也不會結婚的。
對方最近也是來找,說還是放不下。
她不禁想,這好歹是有個蘇恩幼能壓得住。
這要是沒有恩幼,可得多少人惦記着他。
“那中藥我就交給王姨了,也就是念着恩幼這事才跑一趟,沒什麽事我也走了。”
“嗯,辛苦大嫂。”
兩人說着話,外面秘書也過來找段淮敘。
他曾經說過,商業要事加急的話可直接來他家中住宅直接給他,所以秘書有時會親自來一趟,輕車熟路,還是将文件交給段淮敘。
段淮敘停下說手裏動作,靠到料理臺邊也接過秘書過來給的文件,仔細看着,拿筆準備簽字。
空閑之餘也說:“心意收到了,不留大嫂多休息。”
婁儀知道,這是在趕人了。
她并不多留,只說:“再會。”
待人走後,秘書看着眼前穿着私服發梢甚至還帶濕,很是犯倦松弛的男人,說:“段總,其實,還有一件事。”
“嗯,什麽?”
“安少爺今天找到了公司,說想要見你一面。”
筆停,他擡眼,卻也不知在想什麽。
秘書:“您的意思是……”
段淮敘簡單簽了字,把文件還他:“說我忙,沒有空。”
他轉過身,接着做自己該認真做的事。
對方道:“可是想來,他應該是知道了。”
段淮敘卻說:“知道就知道吧。”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人,怎麽可能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