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明驚玉收回落在謝傾牧身上的視線, 伸手拿謝傾牧手裏的杯子,“我來吧。你的衣服我讓酒店幹洗過,你可以穿了。”她帶了過來。

“好。”謝傾牧應了一聲, 把水杯遞給她, 又将位置讓了出來, 自己則是立在她身旁。

“我點了早餐, 一會兒應該到了。”這點上明驚玉很自責,她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也不太喜歡跟別人來往。這次,不但欠了謝傾牧一個大人情,連飯都沒能跟他們安排一次。

“好, 等小五醒了, 我們一起吃。”謝傾牧溫聲回, 又指了指謝壹。

謝壹很憋屈的睡在小沙發上, 雙手環抱在身前,雙腿交疊, 一雙濃眉緊蹙。

明驚玉看到謝壹憋屈的睡姿,不忍一笑。

當她視線回到外婆身上, 她發現外婆看謝傾牧的眼神,有種外婆看孫女婿的感覺,越看越歡喜。

外婆的視線還在兩人身上來回掃。

明驚玉在外婆探究又帶着笑意的目光中,變得不自在。

外婆喝了半杯水後, 擺了擺手,等到明驚玉把水杯放下,她說, “囡囡,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騎馬, 摔到被你外公的至交好友救下的事情嗎?”

這件事她當然記得!

要不是那位爺爺,她小命都要葬送了。

“當年那位在馬下救你的爺爺,就是傾牧的爺爺。”外婆點破。有了這層緣分,外婆更欣賞謝傾牧了。

“???”明驚玉不可思議。

外婆滿心歡喜道,“我一直跟你提的閨中密友,就是傾牧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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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驚玉被震驚到,她目光不由得看向謝傾牧。

謝傾牧面色溫和,薄唇邊緣還有些隐隐笑意,看樣子他早就知道了。

明驚玉莫名一陣負氣地別開頭。

外婆又接着道,“傾牧小時候在四九城還來過我們家的,你那時候還跟傾牧一起玩過,囡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謝傾牧來過外婆家裏?她還跟他玩過?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小時候來外婆家的人挺多的,可她的記憶力很好啊,按道理來說,謝傾牧這樣的長相小時候應該也很出衆,她不可能不記得!

明驚玉疑惑地看向謝傾牧。

謝傾牧只是淡淡一笑,顯然沒打算這個時候跟她解釋什麽。

只是,溫聲說道,“那個時候我們年紀都不大,窈窈的年紀更小,沒印象很正常。”

又是‘窈窈’,還真地喊上瘾了是吧。

外婆卻很滿意謝傾牧對明驚玉‘窈窈’的稱呼,還這麽會替她家囡囡說話,越看越喜歡,她笑着又道,“傾牧,我記得當時你身邊還有跟你一般大小的小夥子,模樣英俊得很。”

謝傾牧溫和有禮道,“外婆,那是我三哥。”

外婆想了起來,“對對對。我記得那小夥子跟你一樣,性格溫和。”外婆感嘆,“你們謝家人模樣都生得好,人也好。”

明驚玉沒怎麽細聽外婆和謝傾牧的聊天,還在想她小時候跟謝傾牧見過?還一起玩過?

想了好一會兒,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算了,不想了。

小時候在外婆家,陪她一起玩的人也很多,記不得就不記得吧,又不是什麽大事。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壹翻身坐了起來,摸了摸酸痛的脖頸,“外婆,你別只顧誇我們好嗎?四嫂分明美若天仙,完全傳承了外婆您的基因。”

外婆被嘴甜的謝壹逗笑,嘴角的笑還沒完全消失,又立馬從他的話中捕捉到重點,“四嫂?”外婆對謝壹稱呼十分吃驚。

謝壹語結,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子,四哥分明交代過沒經過四嫂同意,在四嫂外婆面前不要亂稱呼。

他怎麽就沒管住自己的嘴呢!

謝壹咧了咧嘴角,沒繼續往下說了。

外婆滿臉疑惑地看向明驚玉,“囡囡,這什麽意思啊?”又看了看謝傾牧。

明驚玉眸光閃爍了下,不經意跟謝傾牧的目光撞在一起。

謝傾牧視線一直都在明驚玉身上,外婆問的問題,怎麽回答,決定權在她手上,在沒懂她意思之前,他不會幫她做任何回答。

明驚玉避開謝傾牧的視線,她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打算告訴實情,“外婆,有件事我一直沒跟您說。”她還是不知道具體該怎麽說。她跟謝傾牧大概都已經兩個人的事情結束了,經過孫智維的事,謝傾牧當衆用他未婚妻的身份護她,不出所料的話,四九城豪門圈裏現在都知道她跟謝傾牧的關系了,這件事變得有些複雜了。

她堅固不催的心,好像都沒有那麽堅固了。

“窈窈,還是由我來說吧。”謝傾牧讀懂明驚玉的意思。坦白這種事,還是該有他來說,不該讓一個女孩來開口,“外婆,我跟窈窈前段時間應了家裏的安排在相親。”

“相親?”外婆更吃驚。

“是。”謝傾牧。

外婆問,“是你奶奶的意思?”

謝傾牧坦言又誠懇,“是,奶奶希望我們小一輩能把老一輩的緣分繼續延續下去。就我個人來說,更希望能跟窈窈圓了這份情誼。”

明驚玉疑惑地看着謝傾牧。

他們哪來的情誼?

加起來不過幾面之緣。

還真會胡說八道。

還一副情深款款地模樣看着她,說得跟真的一樣。

明驚玉手指稍稍撫額,遮擋了謝傾牧的視線。

謝傾牧視線還是沒有離開明驚玉身上,盡管明驚玉有意躲他的視線,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定了定,又言,“我外公為了我的事,操之過急了些,再沒來得及得到您和窈窈首肯,便向明董面前向窈窈提了親。”

明驚玉沒想到謝傾牧會将提親這件事講出來。

在跟謝傾牧目光觸碰上的剎那又避開了。

外婆聽了謝傾牧的解釋,有些驚訝的同時,臉上表情有些複雜,似乎在沉思什麽。

莊嚴附在謝傾牧耳邊片刻。

謝傾牧輕輕點頭,淡笑着跟外婆道,“外婆,您好好休息,晚輩去處理一點事情,晚些再來看您。”

外婆揮了揮手,“去忙吧,你們年輕人就該忙年輕人的事情,不用都圍着我一個老婆子轉悠。”

“把衣服穿上。”明驚玉下巴點了下袋子裏的風衣,他自己身體有恙,不清楚嗎?謝傾牧笑着應,“好。”

謝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晃來晃去,笑得後牙槽都看見了,在謝傾牧餘光飄過來下他有點心虛地摸了摸下巴,畢竟剛剛說錯了話,要低調些。

不然,四哥和四嫂關系要是出了什麽岔子,四哥不會把責任算他頭上,可怎麽得了。

謝壹燥意十分地摸了摸後頸,又沖外婆揮了揮手,“外婆,我們一會兒再來啊。四——大小姐,一會兒見。”

謝傾牧三人離開,明驚玉忽地松了一口氣。

謝傾牧這個人吧,看上去挺随和的,有種能讓人緊繃情緒的感覺。

明驚玉自認為自己是個掌控局面的人,但在他面前,她始終覺得自己能一眼被看穿。

外婆笑眯眯地沖明驚玉招手,“囡囡,這會兒只有我們祖孫倆人,外婆想聽一聽你對傾牧什麽感覺,有沒有一點想法?”

明驚玉在病床前坐下,“外婆,你剛動完手術沒多久,還是先好好休息吧,不要講這麽多話。”

“外婆精神好着呢,神清氣爽。這會兒還挂着水呢,我睡不着,跟你聊會兒天。”

“外婆想聊什麽?是想囡囡給您講睡前故事呢?還是想要囡囡給您念書聽。您要是想聽《梨園社》名角兒唱曲,囡囡五音不全,無能無力了。”明驚玉故意笑着打趣。外婆沒生病之前,經常去《梨園社》聽曲兒,外婆愛看的那幾場戲曲,明驚玉偶爾都能跟着哼幾句。

“囡囡明知故問。”外婆巧笑道。

哪是明知故問,她是明知不想提。

外婆拉着明驚玉的手,開始了,“囡囡呀,傾牧不但一表人才,和我們囡囡登對得緊,他的品行修養都是極好的,是個可靠的好孩子。談男朋友人品是最先要考慮的,其次就是家境,差距太大的不能談,兩家人差不多才好。”

明驚玉暗自嘆氣,外婆應該不知道謝傾牧家裏在黎海甚至內陸的影響力吧?

差不多,差的不止一星半點好吧。

就算是外公還在,盛家沒合并給明盛輝,明家和盛家兩家加起來,都抵不過半個謝家。

外婆和閨中密友都不聊家世嗎?

外婆接着說,眼底有着暗暗的傷痛,“兩家人差距太大,思想上是到不了一塊兒的。有些心眼兒不好的男人,一旦有了二心,你的幫扶都會成為一把随時都會要你命的利器。”

明驚玉明白外婆是在借這件事,比喻當年媽媽的選擇。

明驚玉輕輕握了握外婆的手,“外婆,您怎麽對謝傾牧的印象這麽好?是不是因為您閨中密友的緣故。”

外婆笑了笑,“傻囡囡,有些人只需要見一面,就能了解一二,外婆可是有一雙火眼金睛的。不過呀,外婆印象好是其一,重要在于你自己的心。囡囡,外婆想聽聽你的想法。”

她的心。

對她來說,嫁不嫁,嫁誰問題都不大。

她對虛無缥缈的愛情本就沒抱有什麽希望。

她的意見,明驚玉深思熟慮一會,道,“外婆,您既然提到這層關系,有件事囡囡就不瞞您說了,我跟謝傾牧的接觸是明盛輝一手撮合,在這點上我并不希望成為他利益的籌碼。”

明驚玉把謝家合八字‘沖喜’和謝傾牧的身體問題跳過去了。她最在意的不是謝傾牧身體原因,是這件事和明盛輝扯上關系,她很抵觸。

外婆笑着問,“那囡囡對傾牧這個人的印象怎麽樣?”

明驚玉眸光不自在,她平了平唇,一字一句輕聲答,“不算太壞。”

外婆笑眯了眼,“我們家囡囡說不壞,那就是還不錯。”

“......”明驚玉。

外婆笑眯了眼眸,“傻囡囡,什麽叫明盛輝安排的,他還沒那個能耐。”

“外婆,您什麽意思?”明驚玉心裏有些整理不清的想法。

外婆笑着握了握明驚玉的手:“這還得從去年我跟你謝奶奶重新聯系上說起。自從你謝爺爺去了,我跟你謝奶奶就聯系得少了,原本想着去黎海看望你謝奶奶,然而沒多久你媽媽身體狀況又出了問題。我們從最開始還一周通一次話,或寫信。到後來,各自因家中的瑣事,就此失了聯系。一晃二十多年,我以為我們都變了,沒想到我們都還是當初的我們,除了年紀大了,心境還是一樣。”

外婆頓了頓繼續道,“我這次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還真找到了她的聯系方式。和你謝奶奶聊天的過程中,我只是托你謝奶奶在我去了之後能對你照拂一二,沒成想,她竟然安排你和傾牧的事,還對我只字未提。你謝奶奶還跟在閨閣的時候一個德行,事事考慮周全。”

所以剛剛聽到謝傾牧的解釋他們相親的事情,外婆才會片刻走神。

明驚玉以為外婆和謝奶奶這麽多年一直保持聯系,原來外婆是為了她,才訪到閨中密友的消息。

外婆一生要強,從不輕易開口求助別人。

卻為她破例。

明驚玉緊緊握着外婆的手,貼在臉頰上,“外婆,我有您,有自己的事業,已經夠了。您為什麽要這樣安排?是不是覺得囡囡煩了,想要把囡囡甩開。囡囡要跟你一輩子,您甩也甩不掉哦。”

外婆摸了摸她的頭,“傻囡囡,外婆哪裏舍得甩開囡囡,外婆就你這麽一個寶貝疙瘩,疼都來不及。外婆啊,是怕萬一這一關沒挺過來,你好有個家世依仗。外婆明白你謝奶奶家在黎海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她才厚着臉皮拜托。只是沒想到,她只是想謝家能夠在囡囡需要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而的密友卻讓她最得意的孫子來跟囡囡相親,這份情誼,她不知如何言表。

外婆輕輕嘆氣,“外婆知道傾牧身體有恙,他的小時候在他外公家待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情況和現在差不多。你不用擔心,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關于傾牧的身體,明驚玉還沒來病房之前,外婆隐晦的問過謝傾牧。

謝傾牧給她的承諾是,無論如何,他和謝家都會護窈窈一生順遂。

作為長輩,有他這句話,她便放心了。

謝傾牧從小身體就不好嗎?

那她更不記得,她小時候沒接觸過身體不好的人。

再說,她在乎的從來不是謝傾牧身體上的問題。

外婆又道:“囡囡,你和傾牧能不能成都不重要,更不要因為外婆的關系有壓力,重在你歡喜。你謝奶奶是個重承諾,她答應過的事,一定會遵守。”

明驚玉唇角微動,她聽着外婆的這些交代,原來外婆在背後默默地為她安排了這麽多,眼眸裏蒙了一層霧蒙,“我不需要依靠其他人。”她自己可以做自己最強大的依靠。

外婆輕笑着安撫她的情緒,“你是個小老虎,小刺猬,逮着人就刺,天不怕地不怕的。外婆怕呀,外婆不放心囡囡一個人。”

外婆這番話,明驚玉的心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捏了一把,生疼又窒息。

她的眼淚在眼圈打轉,她盡量克制不讓它們落下來。

祖孫兩人聊着天,時間過得很快,最後一瓶水輸完,外婆精神也有些疲倦了,明驚玉給外婆掖了掖被子,“外婆,您剛動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別操心這些事了。”

外婆困得緊,輕輕點了點頭,很快進入睡眠。

*

從醫院出來,謝壹問道,“四哥,馮董是什麽人啊,何必你親自去一趟,我跟莊重跑一趟就好了。你這個時候就該好好陪在四嫂身邊,培養感情。”

謝傾牧溫聲答,“馮董的父親和我外公有些私交。”

謝壹沒再多問。

謝傾牧一行人剛到地點。

院方馮董和幾位陪同,款款迎來跟謝傾牧他們依次握手,“謝先生,小五爺、莊秘書,恭候多時,裏面請。”

謝傾牧微颔首,進了雅間,坐上茶舍的主位,單手扶腕,反客為主地為馮董沏了一杯茶,“馮董事長,久等了。謝某是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我對貴院孫董事行事作風頗為不恥,孫董千金利用職務的便利,輕易威脅到一個人的生命,往小了說是你們內部管理失職,往大了說這是觸犯了法律底線。”

哪敢往大了說,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馮董賠笑,“謝先生言之有理,都是我們內部管理上的疏忽。索性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謝傾牧坐在主位上,低頭把玩着左手手腕上的菩提珠,“馮董事長,謝某平生最不願聽到的就是‘索性’二字。”

馮董事長面色一僵,謝傾牧這個人他有所了解,一向用最溫和的語氣,說着最令人尋思和致命一擊的話,“謝先生,您的意思。”

謝傾牧并沒有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地品着茶。

馮董和其他幾位董事層的陪同,都拿不準謝傾牧的想法。

謝壹沒他們這些文人雅士的規矩,大咧咧地一口悶着茶,喝了一杯茶,放下茶杯,笑道,“很簡單,這件事最合理的解決方案是貴院的股東名單上,不應該有孫智維這個名字出現,不然,我們不介意讓三哥過來跟你們交流。”

馮董還想繼續說下去,謝壹又道,嘴角挂着一絲玩世不恭的笑,“馮董事長,您德高望重,這件事過錯方不在我們,稍有處理不當,您自是知道其中厲害。孫董這顆毒.瘤這個時候不摘除,您想什麽時候摘除?還是說,馮董想讓我三哥介入?我三哥對你們研發的新項目是很感興趣。”

謝家三爺手握幾十家,掌握着醫學頂尖技術。

況且這件事,的的确确是院方責任。

萬一這件事謝家和明大小姐不願就此作罷,醫院建立的百年聲譽将毀于一旦。

孫智維私底私相授受,這些年拿了不少好處,救死扶傷的醫院逐漸成了他個人名利場。

院方那頭對他早已怨聲載道,他作為理事長一個頭兩個大。

拿掉這個毒瘤,這是個好機會。

如此,輕重厲害,就如謝壹所言,多說無益。

馮董賠笑,“小五爺言重了,院方一定給明大小姐和您們一個滿意答複。”借謝傾牧之手,他何樂而不為。

謝傾牧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馮董也言重了,我三哥是個醫學研究狂熱者,并不會涉及到四九城馮董的領域。小五跟您純屬開玩笑。”

馮董幹幹一笑,呵呵,還真是打一巴掌,喂一顆糖。

謝傾牧當真如同傳聞中一般,最擅長掌控人心。

*

從茶舍出來謝壹笑着說,“四哥,一會兒我就去告訴四嫂這個好消息,她準開心。”

謝傾牧淡笑,“你怕是晚了一步。”

謝壹憨憨道,“什麽意思?不會吧,四哥你該不會已經跟四嫂說了吧?四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謝傾牧笑笑不語。

明驚玉坐在住院部的院子裏,昂頭看頭頂生機盎然的銀杏樹,無聊的用鞋尖蹚地面。

她正發着呆,毛茸茸的東西蹭她的腳,她低下頭,一只小貓在她腿邊。

明驚玉眸子裏,她蹲下身摸了摸小貓的頭,“是你呀,小貓咪你的小夥伴們呢。”

小貓似乎聽懂了明驚玉的話,扭頭沖着樹叢裏看去喵喵叫兩聲,樹叢裏的幾個小貓探頭探腦地看過來,“哇,你的小夥伴又增加了哦。怎麽辦呀,今天我沒帶貓糧,沒辦法喂你們了。”這幾個月,明驚玉來醫院都會跟它們帶貓糧,有時看不到它們,她會把貓糧倒進盒子裏,放在它們經常活動的花壇邊。

明驚玉揉揉貓咪的小腦袋,“這次你們先原諒我好不好,明天,我保證給你們帶貓糧。”

小貓在地上打了打滾,又摸了摸肚子。

明驚玉瞧着它圓滾滾的肚子,“你是在告訴我,今天吃飽了嗎?”

謝傾牧三人邁入住院部的院子,正好看見小貓在明驚玉面前打滾撒嬌。

明驚玉輕柔地摸着小貓。

一人一貓樂不可支。

貓咪很敏感,發現陌生人,拖着尾巴瞬間開溜。

明驚玉還沒搞清楚,擡頭就瞧見謝傾牧站在不遠處。謝壹擠眉弄眼地勾住莊重的脖子,從另一處走開了。

她就說小貓咪怎麽都跑掉了,是他來了。

明驚玉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謝傾牧來她身邊,把手帕遞給她,“怎麽下來了?”

明驚玉愣了一秒接下手帕,輕輕擦着手,“外婆在睡覺,我下樓走走。”

“等我?”謝傾牧溫和的目光鎖着她,溫聲問她。

明驚玉沒回答,“你的事情處理好了?”

謝傾牧道:“嗯。”

明驚玉在椅子上坐下,“謝謝你呀。”

謝傾牧坐在她身邊,等她用完手帕,伸手接手帕,“謝我什麽?”

明驚玉把手帕遞給他,“昨天幫我解圍,還照顧了外婆一夜,還有我看到了孫智維的罷免書。”

就在剛剛不久前,奚嘉發來了醫院內部的通告,董事上的變動。

奚嘉瘋狂吐槽了一堆這個董事如何如何不好,做了什麽缺德事。

明驚玉恭喜她之後,仔細一瞧,是孫然的父親孫智維。

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謝傾牧,孫家在四九城有一定的根基,一般人動不了。

謝傾牧輕描淡寫,“孫智維被罷免是早晚的事,外婆的事,是院方董事層最好的一個突破口。”

從奚嘉吐槽的內部情況來看,孫智維是一個惡性腫瘤,他的那些高調行徑醫院不少人都知道,誰讓他是董事層面的人,幾個醫院的院長拿他都沒辦法。

話雖如此,但沒有謝傾牧的加持,只怕,這件事沒有這麽時速。

謝傾牧捂着拳輕輕地咳嗽了兩聲。

明驚玉關切道,“你還好吧?”

謝傾牧擺了擺手,“沒事。”

明驚玉擔憂道:“你昨晚都沒休息,身體吃得消嗎?要不要回酒店休息?”

謝傾牧緩了緩道,“沒事,我也不困。放心就算是病秧子也沒那麽容易出事。倘若明小姐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話,我盡量讓自己活久一點。”

明驚玉‘嗤’聲一笑。

他每次都能坦然地拿自己身體開玩笑,還真是除了他謝傾牧沒有第二人。

“笑什麽?”謝傾牧挺喜歡看她笑的樣子,一雙眼眸靈動十分,比小刺猬的時候,那一雙眼眸透出的精明狡黠多了幾分真誠。

一天而已,明驚玉對謝傾牧放下了不少防備,她狀态輕松道,“沒什麽,只是很佩服謝先生。謝先生不愧是謝家掌權人,與旁人不同,對自己的身體都能拿來開玩笑。”

謝傾牧嘴角嘬着笑,“嗯。這不是為了讓你緩解沖喜的壓力嗎?別擔心,一定不讓你沖喜。”

她知道啊。

外婆給她講了來龍去脈。

她就已經知道了,‘沖喜’大概只是一個理由。

明驚玉唇角卻不自覺得彎了下,她起身道,“謝先生既然閑得慌,也不困,那你幫我照顧一下外婆。我出去辦點事,要不了多久就回來。”

謝傾牧輕笑:“一個人可以嗎?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

明驚玉愣了下,他知道她要去做什麽?當即拒絕,“沒問題,我自己去。”

謝傾牧沒阻止她。

謝壹看着明驚玉踩着高跟鞋,拿着手包離開。

“四哥,四嫂怎麽又走了?”還行色匆匆的,謝壹納悶。

謝傾牧起身吩咐,“莊重,你留在醫院。小五,陪我出去一趟。”

“是。”莊重對謝傾牧一向言聽計從。

謝壹問道,“四哥,你知道四嫂要去做什麽?”

“嗯。”謝傾牧唇角微微揚了揚,他還能不了解她。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

睚眦必報。

想到她小時候奶兇奶兇的模樣,有點小可愛。

可惜,太健忘,把他忘記了。

還屬于一點印象都沒有的那種。

他那時候的存在感真有那麽低?

謝傾牧內心十分郁悶,忽地頓步,回頭問差點撞他背上的謝壹,“小五,我相比小時候的變化很大?”

謝壹幹幹地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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