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明驚玉換下身上的睡裙, 挑了一條淺色的長裙。

下樓後,別墅門口地面上有很多發光的小石頭引她。

她跟着發亮的小石頭走出別墅,繞過一條延長的觀景小道, 走去幾棟別墅後的高爾夫球場。

在前方一片空曠草原上, 一陣陣歡快的吉他聲從最深處傳來, 帶着微微熒光。

這是做什麽?

明驚玉唇角彎彎, 帶着好奇,稍稍提着裙擺, 踩着路燈的光影和清幽的月光尋聲去。

在她到達光點處,吉他音結束。

明驚玉站在那棵大樹下,往上看。

謝小五身前挎着吉他坐在樹杈, 沖她憨憨一笑, “四嫂。怎麽樣吧, 沒想到我還是個情歌小王子吧?”

明驚玉輕輕一笑, 一種說不清的酸楚籠罩心頭。

“四嫂,我只是前奏, 主題曲在那邊!”謝小五挑了下眉,沖旁邊指了指。

明驚玉從謝小五指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偌大的合歡樹下。

謝傾牧坐在一架白色鋼琴前,一雙修長的手擱在鋼琴鍵上,骨節分明的手熟練的按壓琴鍵,優雅婉轉動聽的鋼琴聲音緩緩而來。

明驚玉駐步在原地, 望着清幽的月光下,朦胧的夜色中,身着白色襯衫專注彈琴的謝傾牧, 他周身都泛着光。

明驚玉腦子裏閃過許久前在一個在四九城聽到小女生關于謝傾牧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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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那時說什麽來着,黎海繼承人謝傾牧宛如來人間游離的谪仙。

可惜身體不是個好的。

她們又說, 大概是谪仙在人間歷劫完成要回去,所以不能在人間徘徊太久。

那時,明驚玉冷笑而過。

小小年紀,就知道這些不着調的無稽之談。

如今,她似乎不太喜歡最後一句話,明知是些無聊又沒有意義的話。

鮮豔茂密的合歡花在清風中絢麗綻放,自由自在,徐徐而下,落在白色的鋼琴,落在他冷白皮色的手背上,像一只聞聲起舞的美麗蝴蝶。

一曲畢,明驚玉雙眸在她雙眸中感受到濕意,她緩慢擡手,輕輕地觸摸眼眶,手指拿下時,指腹沾染淺淺的水澤。

她手指悄然卷起,擡頭看向從鋼琴前起身的謝傾牧,英姿挺拔的立于原處。

明驚玉唇角染着一絲笑,踩着松軟的泥土,走到他跟前,雙手交織在身後,昂頭笑,“做什麽呀?謝老板雅致不錯嘛,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後頭來彈鋼琴。”

謝傾牧勾勒着唇角,眼底酌着笑,“嗯,不可以?”

明驚玉抿笑,“可以啊,謝老板很讓我吃驚呀。”

謝傾牧笑問,“怎麽樣,好聽嗎?”

明驚玉笑容很深,有些記憶在腦中徘徊。

是有關任家後院的。

那時候任家後院,還不是她上次看到的那個樣子,後院有一個游樂場,還有一棵大樹,好像是梧桐樹,旁邊還有一個兩層樓高的小木屋,梧桐樹很大,小木屋被遮擋了一半。

外公和任爺爺是好友,時常會去任家走動,那時候她就是外公的小挂件,走到哪裏帶哪裏。

因為明珊那件事,任爺爺家那些和她年紀相當的親戚家的小孩都離她遠遠的,不跟她玩。

她也不喜歡跟其他人玩,一個人在任家後院玩,等外公。

梧桐樹下有很多螞蟻,她最喜歡蹲在玩螞蟻。

她會把他們原地圈起來,畫地為牢,讓它們走不出去,看到他們在圈子裏像無頭蒼蠅亂撞,她心情特別好。

後來,她去任家就找到了樂趣,玩螞蟻的樂趣,她會用糖水引誘螞蟻。

螞蟻被她牽着鼻子走,別提多好玩。

慢慢的,她還會聽到鋼琴聲,彈琴的人,脾氣很暴躁,鋼琴時不時被弄出很難聽的聲音。

彈出來的曲子,更很難聽。

把她螞蟻大軍吓亂了陣腳,紛紛當了逃兵。

明驚玉作為指揮大隊的将軍,好不容易布陣,還沒來得及指揮它們沖鋒陷陣,就被敵軍一陣怪音給破了陣法。

她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明驚玉狠狠地看向小木屋的第二樓。

任家親戚的小孩說過,小木屋裏面有怪物,不能靠近,不然會很慘。

明驚玉從小就是個不信邪的,她才不信有什麽怪物,肯定是那群破小孩惡作劇,故意吓走她的螞蟻大軍。

她提着裙擺,踩着樓梯,一步一步走向二樓。

當她氣呼呼地打開木門,她倒要看看誰敢天天搞破壞,什麽人都沒有。

小木屋空曠無比,中間只有一架鋼琴。

那段時間明驚玉天天纏着外公,要去任爺爺家玩。

外公一向寵她,拿她沒辦法,只能帶她去。

明驚玉向來是個睚眦必報的人,沒揪出那個人,她怎麽可能擅自罷休。

偏偏好幾次她都要揪住對方了。

對方像是逗她玩兒似的,不管用什麽方法都抓不到這個人。

她明驚玉就是四九城孩子圈的霸王,就算是路邊的惡狗看到她都要抖三抖。

被一個不知所謂的什麽人給耍着玩,她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某天,她在梧桐樹上發現了一個蜂窩,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破壞她螞蟻大軍的人。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她,好不容易爬上梧桐樹,還在梧桐樹上蹲了一個多小時的點,都快要睡着了,終于聽到小木屋有動靜。

她拼盡全力把蜂窩從窗戶丢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木屋裏傳來一個小男孩哭爹喊娘地叫聲。

她心滿意足地從梧桐樹下來。

沒有任何意外,她被告狀了。

看着被蟄得滿頭是包的慫包,她有點失望,她很清楚這個慫包不是那個混球。

那個混球那麽狡猾,才不會這麽蠢笨如豬。

這個人是明珊的狗腿,一個任家遠房親戚的小孩,上次跟明珊一起污蔑破壞任家院子的花。

這次,雖說沒揪出那個亂了她‘大軍’的罪魁禍首,報了上次誣陷她的仇,勉強痛快。

又一次調監控,監控什麽都沒有,就連她爬梧桐樹取蜂窩,坐在梧桐樹叉上蹲點都沒有。

只有她蹲在梧桐樹下拿着樹杈逗螞蟻的視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怎麽都不像把蜂窩扔在別人頭上的壞小孩。

一幹二淨,就好像她真的沒做過。

要不是她很清楚,就是她做的。

就真的跟她無關。

又一次成了無頭案。

她在任家惹事,外公再沒帶她去過任家。

她自己也并不想去了,栽了跟頭的地方,誰會再去,多沒面子。

再一次去,是半年後,任爺爺的生日,外公帶她去拜壽。

這次,明驚玉很乖,她只是去了一趟任家後院。

她踏進後院就聽到鋼琴聲。

是從小木屋二樓傳來的。

一位白襯衫的少年從閣樓上下來,淡笑地看着她。

明驚玉擡頭看向他,皺皺眉,“是你在彈琴?”

對方淡淡一笑。

明驚玉讨厭笑容溫潤的人,虛僞,“監控也是你删的?”

對方并沒有答。

明驚玉沒多停留,有點失落地轉身離開。

她知道,彈琴的并不是那個亂她螞蟻大軍的混球。

謝昀景的琴音太穩,太好聽。

所以監控也不會是他删的,他這種人一看就不會做那種事,倒像是那個混球能做出來的。

明驚玉還沉浸在那段記憶中,忽地,謝傾牧身後的合歡樹顫動了兩下,數不清的螢火蟲從合歡樹閃動着翅膀慢慢地飛出來,飛向四周,遍布在他們頭頂的天空,一點點高升,像天空繁星一般燦爛。

明豔耀眼的合歡花在它們微弱的暖光下,暧昧、多情起來。

明驚玉美麗的眸子一點點撐開,被這樣壯麗的景觀震撼。

“嗨,四嫂。”

“魚兒——”

許婵婵和奚嘉嬉笑好聽的聲音傳來。

兩人從合歡樹後探出頭,沖她晃了晃手。

明驚玉低笑一聲道,“你們不是去酒吧了嗎?怎麽一起出現在這裏?”

許婵婵從樹後出來,瞪了一邊雙手環抱身前靠在另一棵大樹上的謝小五,嘟了嘟嘴,“本來是啊,被謝小五給揪了回來。不過,能看到這麽多螢火蟲,值了!四嫂是不是很壯觀啊!”

是啊。

好壯觀。

明驚玉在心底回答。

她長這麽大,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樣壯觀的場景,

還是從合歡樹,漫天螢火。

謝傾牧貼在她身後,在她耳邊低聲說,“謝太太,新婚快樂。”

明驚玉看着上空,眼裏的淚光在皎月中藏不住,鼻頭泛着酸,嘴角卻揚着笑。

她想,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這場合歡樹下的螢火蟲盛宴。

許婵婵牽着奚嘉的手,在一邊追逐着螢火蟲玩,一邊圍在明驚玉身邊,星星一般的眼眸沖她眨了眨,“四嫂,喜歡嗎?喜歡嗎?這些螢火蟲四哥花了很多功夫才養出來的,在溫室裏養了幾個月。我們看到都驚呆了,滿屋子的螢火蟲,非常壯觀,但現在更壯觀!”

明驚玉眼眸被淚光浸染,看螢火蟲開始模糊起來,模糊的眼眸看螢火蟲的光有了重影,光芒燦燦的,更美。

她伸手,一只螢火蟲落在了她的指腹上,扇動着它的小翅膀,它發出的光很亮,似乎還很暖,通過手指傳遞到心髒,讓心髒都暖了起來,明驚玉笑着問,“謝傾牧,你該不是為了彌補當初沒求婚的,來的這一場吧?”

謝傾牧失笑,“不愧是謝太太,什麽都能猜到,順序是亂了,一顆心是真。”

真麽,

她沒看出來呀。

哪來的真心,分明是不清不楚。

明驚玉吐槽歸吐槽,內心不觸動是假。

謝傾牧低頭親了親明驚玉的側臉,“謝太太,祝我們新婚快樂。願謝太太平安順遂,一世無憂。”

——願謝太太平安順遂,一世無憂。

多麽美好的祝福。

明驚玉心髒忽然一緊,難受的要命。

她的笑容淡了下來,抿着微顫的唇瓣,望向漫天的螢火蟲。

仿佛又看見曾經在銀杏樹下起舞的媽媽。

她那時候問媽媽,學舞蹈有什麽用。

媽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舞者的舞是夢想,或是為了傳承,又或是跳給懂得欣賞舞蹈的人看。

還可以跳心愛的人看啊。

她似懂非懂。

後來,她懂了。

只覺得可笑,不屑。

學舞蹈自己開心就好,為什麽還取悅別人。

還是不值錢的男人。

這一刻,她打破自己內心那些不屑的觀念,她想要跳給一個人看。

明驚玉從謝傾牧懷裏出來,旋身到合歡樹前,她笑容盈盈地喊他,“謝傾牧,回頭。”

謝傾牧輕應一聲,轉身,明驚玉纖細的手指稍稍提着裙擺,在他面前起了一個開舞禮。

她優美的古典舞姿,在他身前翩翩起舞。

謝傾牧單手負于身後,身前是足以驚豔他一生心愛之人,在為他翩然起舞。

周圍瞬間寂靜又空無,似乎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

在月光下起舞的女子,合歡樹下的起舞的女子,窈窕身姿,步步生蓮,灼灼其華,柔美而清婉。

勝過絢麗多彩的合歡花,美過長夜奪目的繁星。

微微清風,一朵朵綻放的合歡花,脫離樹枝,奔赴明驚玉而來。

螢火蟲和合歡花和她一起起舞,成了最美的伴舞。

一舞結束,明驚玉提着裙擺面帶溫柔的微笑在他跟前謝幕。

謝傾牧在她驚豔的倩影中還沒回過神來。

奚嘉和許婵婵直直地盯着不遠處的明驚玉,愣住了,面上都是驚豔。

謝小五先回過神,笑嘻嘻地鼓掌,“四嫂,我沒想到你還會跳舞,你這是要把我四哥迷死啊。”僅靠美貌就把四哥迷得七暈八素的,這下四哥徹底在四嫂這裏起不來了。

明驚玉笑,“我也沒想到我們家小五,還是個吉他小王子呢。”

謝小五被誇,有點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腦袋,嘴上洋溢着陽光的笑,眼底有光,有點憨憨,少年感滿滿。

明驚玉眼前一晃而過的是謝小五在大樹上沖她晃着手臂,笑容陽光又真誠。

她腦袋裏映出兩個字:家人。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真好。

“那我呢?”謝傾牧背後貼着明驚玉,雙手握住明驚玉纖細的腰,嗓音低沉,“窈窈,只看見他人的好,我呢。”

這也要争嗎?

明驚玉無語地撫了撫額頭。

她轉過身,正面對着他,一雙手搭在謝傾牧肩上,稍稍摟住他的脖子,剛剛跳完舞,她的呼吸不太穩,微微喘着氣息,眼神妩媚多情地看着愛吃醋,還需要哄的男人,“我更沒想到謝老板不但詩情畫意,在音樂上面還有自己的造詣。只要謝老板願意向音樂方面發展,一定是一位才華橫溢的音樂家。”

“哦。謝太太聽過我作詩?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謝傾牧壞壞地挑眉,“謝太太,要不要提醒我一下?”

明驚玉并不想秒懂,偏偏還聽懂了——

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男人!

明驚玉無言以對地推了他一下,從他懷裏出去,別開身子,背對他。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這模樣,剛才稍有那麽一點郁悶,一掃而空。

但還是挺郁悶。

下次,再不準她當別人的面起舞,只能跳給他一個人看。

太美了,藏起來,給他一個人看。

許婵婵從明驚玉傾城一舞中回神,雙手握住身旁的謝小五的手腕晃悠着,“謝小五你有沒有覺得四哥和四嫂好浪漫啊,謝小五等我們将來結婚了,會不會也跟他們一樣浪漫。”

謝小五扶着額頭,嘆氣,“許婵婵,我再糾正一遍,是我謝小五的四哥、四嫂,和你這個小破孩沒有關系。”

“怎麽沒關系了?謝小五我也再鄭重其事地告訴你一遍,我将來是要嫁給你做你媳婦的人。哼,你現在最好對我好點,不然等結婚後,我一定會欺負你!”許婵婵一雙手環在身前,撅着小嘴。

謝小五呵笑了一聲,伸手彈了下許婵婵的腦門,“小破孩,你才多大點啊,應該把心思用在學習上,做一個有理想的人,而不是一天到晚都想這麽不着調的事。努力創造未來才是你該學習的方向。明白麽?小破孩。”

許婵婵嘟聲道,“我要那麽努力做什麽,我要理想幹什麽?我爸爸說了,許家的資産将來都是我的,這輩子我都花不完,我開心就好,我只需要想怎麽努力花錢。”

謝小五揉了揉跳動的太陽穴,“小破孩兒,沒志向。”

許婵婵揚了揚腦袋,“誰說我沒志向啊?我許婵婵最大的志向,就是嫁給你呀。”

“我不會娶你。”謝小五收了臉上一貫嬉笑,嚴肅刻板。

“你不娶我,我嫁你呀。”許婵婵天真地眨了眨眼,又鄭重其事道宣告:“謝小五你聽好了!我許婵婵這輩子最大的志向就是嫁給謝壹。”

“......”謝小五。

許婵婵笑容燦爛的看向明驚玉,“四嫂、嘉嘉我的志向夠不夠大。”

明驚玉笑了笑,還沒應答,被謝傾牧牽起了手,他沖着嘻鬧的他們,淡聲道,“你們玩,我跟窈窈先回房了。”

這回房的意思誰人能不懂呀!

奚嘉咧着嘴笑,暧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扭頭看向許婵婵,雙手比大拇指,回道,“姐妹好樣的,我舉雙手支持你這個志向。”

許婵婵自己也覺得,這個志向很大。

奚嘉接了一個電話,“學姐,你到了呀,好的,你在栅欄這裏來,我就在這邊,我馬上給你送過來。”

奚嘉在後面的栅欄處遞了一串東西出去。

原本靠在大樹上看越走越遠的四哥和四嫂的謝小五,不經意看去奚嘉送東西的方向,那個清冷的身影在栅欄外,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謝小五眸色一緊,跑去離他十來米的栅欄。

許婵婵不明所以,追在他身後,“小五你做什麽去呀!?”

謝小五趕到時,栅欄那邊,空無一人,什麽都捕捉不到,一如當年幹淨決絕。

錯覺吧。

謝小五忽然抓住奚嘉的肩膀問,“剛剛你遞東西出去的是誰?”

奚嘉不明所以,被吓了一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謝小五你在找什麽啊?”許婵婵氣喘籲籲,去掰他的手,“你發什麽瘋啊!你放開嘉嘉,你抓疼她了。”

奚嘉緩了下,才說,“是我學姐啊,我之前說今晚去她那邊住的,她留了一把鑰匙在我這裏,我轉交給她。”靠近謝家莊園的周圍,總不違反吧?

謝小五緩緩地松開奚嘉。

許婵婵狠狠地瞪了謝小五一眼,關心的詢問奚嘉有沒有事。

奚嘉搖了搖頭,看着謝小五有點失魂落魄的樣子,說,“你找我學姐有事?要不要我給她打個電話?她同事騎的機車載她來的,回來也很快。”

“不用了。”謝小五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奚嘉有點愣。

許婵婵看去剛剛謝小五追過去的方向,栅欄後除了黑夜,什麽都沒有。她緩緩垂下眸子,星晨燦爛般的眼眸蒙了一層暗淡。

*

回到別墅,謝傾牧迫不及待地吻住明驚玉。

今晚她太讓他驚豔。

驚豔到讓人有藏起來的沖動。

從樓下到大床,謝傾牧滿足地吃了一次。

明驚玉有點惱。

這男人在床上有點狠。

謝傾牧看着身下悶悶的媳婦兒,低頭讨好的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見她還是不理自己,他又吻了吻她的鼻尖,低聲問她,“生氣了?”

“你說呢。”明知故問,不知輕重,明知道這兩天她身體吃不消,還那麽過分。

謝傾牧鼻尖又蹭了蹭她白皙的脖子,“我說不生氣。”

“!”要不要臉!

明驚玉扭頭一邊,不想看見他。

謝傾牧将她的小臉輕輕地扭過來,讓她正對自己,“為什麽無緣無故地跳舞給我看?”

明驚玉也不服輸,翻身将謝傾牧壓在身上,“是你先彈琴,後又放這麽多螢火蟲,什麽叫無緣無故?這叫禮尚往來。”

謝傾牧今晚不想被她壓。

他的大掌掌控着她的腰身,位置調換,又把位置換了回來。

她在下,他在上。

明驚玉看着上方的謝傾牧,開口,“是你對嗎?”

“什、什麽?”謝傾牧眸子深而晦暗,還有點避諱。

她就知道是他。

明驚玉已經知道答案了,她彎彎唇角,繼續把問題挑明,“那個破壞我螞蟻大軍的人是你對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謝傾牧避開明驚玉的眸子。

在謝傾牧松懈之下,明驚玉翻身而上,兩人位置再一次轉變,她故而嘆氣道,“哦,這樣啊。這些年我心裏一直都記挂着那個用琴聲霍霍我‘大軍’的人,那個幫我摧毀監控的人。既然不是你,那我知道是誰呢。我去找他。”

明驚玉說着就要從他身上下來,佯裝要下床。

“你敢!”謝傾牧晦暗的眸色,染上一絲狠厲,翻身将人壓在身下。

大手捉住明驚玉的一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吻又狠又急。

“唔——謝傾牧,做個人吧!”嘴唇都要被他磨破了。

明驚玉‘嗚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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