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這次謝傾牧親吻又狠又急。
在那上面也比剛剛那兩次來得狠。
明驚玉洗了澡後, 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
她有個習慣,不抹身體乳,睡不着覺。
而她這個習慣自從被謝傾牧知道後,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 在他們住隔壁房的快三個月的時間裏, 就自告奮勇的為她擔任起這份工作。
塗抹腿的時候, 他總是不安分,手指故意在中心敏感處揉。
最可恨的是, 她那段時間竟在他手上被擊潰了。
明驚玉每每想起就會恨恨地罵他,“謝傾牧,你就是個老不要臉的禽獸。”
哪怕今晚的他, 塗抹的時候比較安分。
在聽到他隐忍地咳嗽聲, 她心情好了一大半, “謝先生, 身體不好就要有點自控力,要懂的修身養性。”
非但沒自控力, 還不知節制。
像他這樣一晚上的折騰,正常人都吃不消。
更別說修身養性。
謝傾牧靠在床頭, 把人摟進懷裏,“不是因為這個,我是被氣的,急火攻心。”
“。”明驚玉白眼他, 從他懷裏挪出來一點距離,“你氣什麽?我還沒生氣呢。我要去那個破壞我‘螞蟻大軍’的人,你又不讓, 還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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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謝傾牧被她氣笑,又把人撈了回來, 捧着她的臉,深眸端着她,“是不是剛才的懲罰還不夠?嗯?”
“你沒理由的事,還懲罰人?謝先生未免太專||制了些。”明驚玉小臉從他手中掙脫。
謝傾牧又複而捧上她的小臉,“窈窈,真的很惦記那個人?”
“那你說說,誰是我惦記的人?是你,還是別人?”明驚玉美眸執着。
謝傾牧低頭貼住她的唇,片刻,掀目看她,“不許再提別人。”
“!”
明驚玉看着眼前眸色深沉的謝傾牧,暗暗嘆氣。
謝傾牧的占有欲比她想象中還要強。
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強大的占有欲。
她也要堅持她的堅持,他不說清楚,這個問題永無止境。
謝傾牧在明驚玉眼眸裏看到執意,失笑,“拿你沒辦法。是我。”
明驚玉得到自己內心想要的答案,“我就知道是你。”
“騙子。”謝傾牧丢出兩字。
“我騙你什麽了?”明驚玉不解。她深受冤枉。
謝傾牧低頭貼了貼她噘起的唇瓣,“知道是我?還會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嘿。
這哪能怪她啊!
誰能把當初在四九城跟她相親時,那個端方自持的謝傾牧與任家那個捉弄她的混球,聯想在一起!
如今在看,是本尊沒錯,在她面前騷話連篇,哪有點外界給他的标簽樣。
明驚玉更郁悶,“我拿什麽去有印象,我們從頭到位都沒見過面不是?”
這點,謝傾牧不反駁。
明驚玉忽然想到,“不對,那我外婆怎麽會說,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她跟謝傾牧那段‘鬥智鬥勇’的事件,除了謝昀景可能知道點,不應該有其他人知道。
謝傾牧淺咳一聲,“我跟三哥回黎海前,去外婆家找過你。三哥跟外婆說,我們在我外公家關系很好。”沒能見上面,原本是想回黎海前跟她攤牌的,逗趣了她大半年,還挺有趣的。
诶?
他們去外婆家找過她。
明驚玉一雙妩媚又明亮的眼眸看着他,謝傾牧秒懂她的意思,“嗯,攤牌。可惜,沒能見上。”她去了明家。
聽他這樣說,明驚玉有點遺憾,“哦?只有攤牌沒有道歉?”她趴在他身前,一雙手軟趴趴地揪着他睡袍衣襟,“當年,你做什麽要驅散我的‘螞蟻大軍’!”這不是重點,還怎麽都讓她逮捕着,想要報仇都找不到人!這口氣,她至今咽不下去。她心眼很小的,哪怕是一點小事,不說清楚,她能記很久。
謝傾牧笑,“好玩。”
他說的不假。
自從他從車禍中醒來,得知爸爸離世。
緊接,在重病監護的媽媽也去了。
原本幸福美滿的他,一夕之間什麽都沒了。
而自己的命撿了回來,汽車廢片卡在裏心髒一兩公分的位置,誰都不敢做這個手術。
當時醫生斷言,他這輩子都要靠吃防護藥,這是情況好的預料,如果不好,醫生沒繼續說下去。
他明白,他的生命岌岌可危,不由自己掌控。
他想要壓制內心的傷痛和絕望,謝家發生過太多這樣的事,長輩們禁不起他們晚輩再發生什麽,他必須振作起來。
他确實振作起來了,用自己的手段讓那些蓄意報複的人,付出了同等慘重的代價,甚至更加慘烈的手段為爸媽報了仇。
他的脾氣卻變得暴躁不堪,那一年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外公說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手法太可怕,奶奶怕他誤入歧途,說謝家可以出忠烈勇士,不可以禍亂社會的人。
讓脾氣溫和的三哥來外公家陪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和三哥一起跟家教學鋼琴和下棋,外公說可以磨煉耐心,修身養性。
他的情況有所好轉。
第一次注意到明驚玉是她拎着和她同樣大小的女孩,上了六步高的臺階。
毫不猶豫地把人推了下去。
還高高在上地看着地上嚎啕大哭的女孩。
小小年紀沒有露出一點恐懼,眼裏甚至滿是冷漠和不屑。
當時他在閣樓上一邊喝茶,一邊在想怎麽有這麽壞的小孩。
女孩大哭大叫的聲音引來的任家的賓客,面對一群小孩的指責,她一點都不慌張,還有點嚣張,一副就是我做的,無所謂。
閣樓離花園有一定距離,他能看見全貌,卻聽不見他們具體說了什麽。
他調出監控,聽他們談話,順便看了下之前的監控回放,看到幾個小孩在花園裏拔舅媽最喜歡的花,來嫁禍這個‘壞小孩’。
哦,是被冤枉了。
才有後來推人下臺階的那一幕,還真是個不能吃虧的小孩。
睚眦必報這四個字,在她這裏太适合。
他慫恿在花園看好戲的任成禹提了句,看監控就知道真相了。
他鬼使神差的删除了‘壞小孩’推人下樓的監控,保留了那段幾個小孩一起拔花,那位坐在地上狼哭鬼嚎地小女孩,有模有樣地指揮其他小孩做這件事。
事情始末一目了然。
再次看到‘壞小孩’是她一個人坐在梧桐樹下發呆,他們的距離很近,他就在小木屋的閣樓上。
一個小孩,竟坐在梧桐樹下發呆。
他當時就在想,一個小女孩,怎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副樣子,跟她年齡一點都不符合。
再往下看時,她雙手環抱雙膝,小腦袋埋在膝蓋中。
哭了?
他不禁皺眉,趕緊操控監控,放大監控。
發現她在逗弄螞蟻玩兒。
他眉心舒展,他就說嘛,一個面對大人們的質問,小孩的指責都沒有一點恐懼的‘壞小孩’,怎麽會哭。
三哥看到他擺弄的監控畫面,淡笑,“那女孩性格太刺了,一點虧都不能吃。”
“上回在,這幾個月來,被她私底下通通都展開了報複,一個小女孩能蟄伏這麽久,心思城府不是一般人能比。”
他看着畫面中将螞蟻‘畫地為牢’的‘壞小孩’,揚唇,“挺有趣的。”
三哥微愣,笑,“難得你說有趣。”這一年多來,是他第一次對一件平常事感興趣。
後來,似乎她玩螞蟻玩上瘾了,隔三差五就跑來梧桐樹下逗弄螞蟻。
從‘畫地為牢’,開始用糖水引誘操控螞蟻,擺弄出她想要的形狀,就跟行軍布陣一樣,還在‘螞蟻大軍’中央插了一面旗子。
那面旗子上歪歪扭扭地寫着【明大小姐】四個字。
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再一次看向她小旗子上,歪歪扭扭的【明大小姐】四個字,就跟她驕傲又傲嬌的性格一樣,很有意思。
他忍不住又是一聲笑了出來,連續笑了好幾聲。
還成了個幼稚鬼。
用琴聲破壞,把茶水倒在梧桐樹葉上,一滴一滴精準地滴在她的大軍團,讓她潰不成軍,洪水泛濫。
她叉着腰,跺着腳,氣呼呼的,奶聲奶氣地兇道,“誰毀我大軍,亂我戰旗,要滅我明大小姐的國。你最好別讓我逮住,不然你死定了!”
他在樓上贊同地點了點頭。
對,逮住就死定了。
明大小姐是個睚眦必報的‘壞小孩’。
費盡心思跟他鬥智鬥勇。
一次都沒成功。
每每看得她氣得抓狂,小臉紅彤彤的,他無比快樂。
他自己都沒想到,他不堪的內心,竟被一個記仇又睚眦必報的‘壞小孩’給治愈了。
後來,他回黎海後,任成禹那張嘴巴拉巴拉分享一些四九城的新鮮事。
偶爾也會提到明驚玉。
從小到大沒吃過虧,還有她跟她那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退婚了。
新聞在四九城鬧得很大。
謝傾牧抱着逗趣的心思,連了內陸的網。
也是那次,想要那個‘壞小孩’的念頭,第一次出現在他腦海裏。
有些念頭一旦有了,就如洪水般洶湧,難抑制。
明驚玉憤憤地看着他,“好玩?你是好玩了!我一點都不好玩!”試問她明大小姐從小到大,就這件事上,她栽了跟頭。
謝傾牧湊近明驚玉,在她氣鼓鼓地嘴唇上落了個吻,低聲細語哄着,“謝太太,不生氣好不好。用我全部身家,來幫謝太太招兵買馬如何?”
‘招兵買馬’四個字逗樂了她。
面上還是氣鼓鼓的,“別以為我不會要。”她對錢向來沒有抵抗力。
“明白。已經全數放進去了。”謝傾牧笑道。
“這還差不多。”明驚玉彎彎唇,“不對,你怎麽進我的小金庫的?還有別的鑰匙?還是你複刻了一把鑰匙!”
謝傾牧看着這個小財迷,“謝太太,你可冤枉我了,鑰匙是你自己放主樓房間,沒收起來。”
明驚玉笑着握了握下巴,“這樣啊,那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謝傾牧。
明驚玉晃了晃自己戴婚戒的手指。
謝傾牧握住她細軟的手指,問道,“怎麽了?”
“為什麽是‘明月’?”
謝傾牧考慮一瞬,“想聽真話?”
明驚玉捏了一下他的下颚,“廢話!”
謝傾牧摟着她端坐床頭,“去年初見你時,你向我款步而來,白衣似雪,腦中映出現‘明月’這兩個字。”她款款而來,夾着滿天飛雪,就如天上月清幽明亮,進他心,入他懷。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小時候欺負我上瘾。原來是老色批。”見色起意。
謝傾牧握拳唇邊,低頭一笑,“雖說不至于那麽禽獸,也差不多吧。”加之後來的這幾年任成禹在他耳邊念了明驚玉多次,他并沒有答話,卻記在了心裏。
明驚玉低聲笑了笑。
聽到謝傾牧這句話,她怎麽就那麽高興了。
好像他們的關系不是那麽單一。
“你那個時候是在任爺爺家養身體嗎?”明驚玉小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謝傾牧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嗯。我在外公家養了兩年。第一年是我身體原因不易挪動,第二年,是需要修身養性。”
明驚玉嘴唇蠕動,什麽都沒說,她不會安慰人,更不想敷衍。
她內心明白,有些東西在一個角落存放着,無論過去多久,是過不去的。
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謝傾牧睡袍領口敞開後而露出的胸膛上,手指不由輕輕地描繪他胸口前那道蜿蜒的疤痕,手指最終停留在那鼓起來那處前。
喃喃自語,“真沒有辦法了嗎?”
她不是個感性的人,甚至很冷血。
這一刻,她的心髒很緊,就像被人扼住一般,不好受。
她是在害怕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