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謝家一年一度的禮佛節是在明驚玉巴黎時裝秀結束的第三天。

老夫人給謝傾牧通了電話, 提到禮佛節的安排。

在這方面謝傾牧向來尊重老夫人的一切決定,他半坐半躺在床頭聽電話,一手舉着電話, 另一只手放在明驚玉光潔嫩白的腰背上, 可惜離他太遠, 不然想要抱懷裏親一親。

謝傾牧的視線都在明驚玉身上, 也在認真傾聽老夫人的話,偶爾提一提自己的想法。

通話結束前, 老夫人提了句,“傾牧,你也別着急回來, 禮佛節每年都是那些事兒, 別讓窈窈丫頭一個人待那邊, 不安全。”

明驚玉聽到老夫人的話, 她攏着身前的被子,主動靠去謝傾牧身邊, 貼在電話旁,“奶奶, 我跟傾牧明天回來,禮佛節一定能趕到。”

老夫人瞬間眉開眼笑。

明驚玉個人不信這些,她不信神明,不信佛, 也沒什麽個人信仰。

謝老夫人比較重視。

老夫人對她很疼愛,她尊重她的信仰。

通話結束,謝傾牧手指支着頭, 有所思地看着她。

明驚玉挽唇一笑。“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謝傾牧把手機放下,把她往懷裏摟了摟, “我老婆好看多看幾眼不行?”明驚玉兩個字‘無聊’,想要遠離他,已被他牢牢扣在懷裏,“還跑,再跑這張床都成楚河漢界了。”

“你不欺負我,我就不跑。”要不是奶奶忽然來電話,她此時還在他的魔爪之下,逼問她模特跟他誰好看,誰身材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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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謝傾牧鬧得太厲害,導致她第二天完全不想起床。

謝傾牧倒是神清氣爽,早起開了一個視頻會議,又折回卧室看着床上還在睡覺的女孩,謝傾牧輕悄悄走到床邊,單膝跪在床上,捧着她的小臉,“窈窈,外面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他們蜜月都沒過,謝汀滢和黎燕覺都比他們新婚夫妻還要浪漫,又是看展又是買東西。

“不要。”昨晚這個人太狗了,她現在只想睡覺,能睡一分鐘是一分鐘。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講話的呼吸都沉沉的,有點心疼,昨晚他是過頭了,低頭親了親她,“要不要吃早餐了?我讓人送點早餐上來,或者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去給你買。”

明驚玉喃喃道,有點惱,“不用出去買,就酒店的早餐。這會兒別叫他們送,我再睡一會兒。”太困,一點都不想聽他說話。

謝傾牧溫着笑,“好。”離他們的航班還早,她還可以睡三個小時。

他還有工作需要處理,幫明驚玉掖了掖被子轉身出了卧室。

明驚玉不知睡了多久,被一通電話吵醒。

她擡了擡沒什麽力氣的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奚嘉的。

她接聽,“喔——喂——”

奚嘉笑呵呵道,“魚兒,你那邊應該是大清早吧,怎麽就有氣無力的?我的小魚精該不會是被謝總這尊大神給榨幹了精氣?這是妖精想要吸神仙的,被反吸了?”

“......”明驚玉無語,“沒事我就挂斷了,眯一會兒,要飛黎海了。”

“魚兒,你先別睡了!跟你說個天大的八卦!!!”奚嘉很興奮。

“什麽天大的八卦,把你激動成這樣?”明驚玉瞌睡醒了一大半,攏着被子靠坐在床頭。

“你那個不是東西的前未婚夫季淮你還記得吧?”

“嗯。是有這麽個人。”明驚玉淡淡地說。

“哈哈哈,那我繼續,這事兒還得從你和謝大佬婚禮那天說起,季淮和明珊發生了一件大事!”

“睡了?”明驚玉挑眉。

“沒有,沒有,要是睡了,就不是什麽大事了!”畢竟渣男賤女,“是那個季淮不知道是不是在外應酬還是怎麽的喝得爛醉,被明珊帶去酒店,她竟然想對季淮用強的,被季淮媽媽逮了個正着。據說季淮媽媽去的時候明珊都把自己脫光了。”

“後面還跟着幾個長輩,那社死現場,可想而知。”

這确實算個大事。

明驚玉饒有興趣地聽着,從床上起來,坐去懶人沙發,一邊聽八卦一邊曬太陽。

奚嘉繼續,“兩家人當場撕破了臉,季淮的媽媽說得可難聽了,說什麽三兒生的女兒,慣用三兒的法子。還懷疑明珊會做這種事,是梁意唆使的!我看那視頻的時候,聽到這話相當解氣!”

“季淮媽媽一邊哭一邊罵,說什麽季淮一直不省人事,懷疑明珊對他的身體下了不好的東西!原本季老太太還對明珊有幾分和顏悅色,聽兒媳這麽一說,那還得了,哪還顧得了明珊啊。趕緊把她孫子弄醫院檢查身體。”

“也不知道季家是不是故意的,原本這件事已經壓下去了,不知怎麽的忽然這段視頻這幾天出現網上了。這下鬧得人盡皆知,四九城現在誰人不知道明珊為了坐上季家少奶奶,趁季淮酒醉不省人事,想要做那檔子事,明珊簡直活不下去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哈,太解氣了。”

“我還聽說,你那繼母前幾天還去季家要說法,要求季淮娶明珊進門。”

“被季淮媽媽直接拒絕了,說什麽就算是季淮光棍一輩子,都不可能娶她明珊這種三兒的女兒進門。季淮更是連面都沒露,把那母女倆沒差點氣死,你那渣爹趕過來,當場甩了明珊幾巴掌,氣火攻心都住院了。”

明盛輝住院了?

難怪前幾天明盛輝給她打電話了。

她在忙秀場的事,錯過了,就算沒錯過,她也不會聽。

明驚玉聽了這段八卦,怏怏的狀态好了不少。

明珊把她當初的話聽進去沒錯,只是未免太蠢了點吧。

難怪上回在四九城,她在商場遇見過梁意一次。

梁意行色匆匆離開,沒了先前的嚣張勁兒。

原來是出了這檔子事。

明驚玉這個人吧,不是什麽好人。

也裝不來好人,吃着瓜,心情倍兒好。

奚嘉嘆嘆氣,“魚兒,還別說,我還以為那三兒跟季淮早有那檔子事了,沒想到還沒有上過床呢。要不是季淮之前做出那麽惡心的事,我都要懷疑季淮對你有意思。”早不喝醉晚不喝醉,偏偏在魚兒新婚當天喝醉。

“對誰有意思?”

奚嘉非常有興趣的八卦,忽地一個磁性溫醇的嗓音從明驚玉那頭傳過來。

誰的聲音?

握草!

這這這是謝大佬的聲音???

奚嘉咬咬唇,小聲問明驚玉,“啊?謝大佬在你身邊???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那樣她怎麽都不會口無遮攔地說最後那句,她這不是在作死嗎!

明驚玉也沒想到謝傾牧會回房間。

她正在聚精會神地聽八卦,都沒發現他是什麽時候來到她身後的。

奚嘉尴尬地打着哈哈,“謝大佬,你不要誤會啊,都是我胡說八道!”

“誤會什麽?”謝傾牧看着明驚玉問。

奚嘉意識到自己可能惹了禍,她可搞不定謝大佬,人和問題還是交給魚兒來搞定吧。

她嘿嘿笑,以病人找她的理由挂了電話。

謝傾牧那眼神裏不依不饒的審視。

明驚玉可太了解他這種眼神了,她高低都得說兩句,牽了牽唇角,“也沒什麽。奚嘉講了一個四九城的八卦。女兒家之間的私房話,謝老板不會感興趣的。”

謝傾牧在沙發後,低頭在明驚玉脖子上咬了下,“哦?什麽女兒家之間的私房話,能聊到四九城那位季先生身上?還是他的豔色八卦。”

“......”

明驚玉深吸了一口氣,謝傾牧怎麽就這麽愛咬人呢!她無語,轉身亮出她潔白整齊的牙齒,擡頭在謝傾牧下颚上咬了一口,解氣後,笑呵呵道,“呵呵,謝先生對八卦還挺上心的呀。”要不是奚嘉千裏普及,她都不清楚,謝傾牧既然知道。

呵——

別人的他是不屑。

季淮的,他留意了幾眼。

同為男人。

季淮是個什麽心思,他還能不清楚。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做夢呢。

謝傾牧摸了摸被明驚玉咬過後,有點疼的下颚,不愧是明大小姐,以牙還牙,睚眦必報的本領,在什麽時候都會用上。

瞧她小得意的模樣,謝傾牧就想再咬一口。

明驚玉趕忙躲開,“謝傾牧你還來,你就真是狗了!”

謝傾牧繞過椅子來到她身前,捏了下她的腰,“不來了。再好的體力,也架不住某人纏了一夜。”

“!”

到底是誰纏了誰一夜啊,睜眼說瞎話。

謝傾牧瞧着氣呼呼的明驚玉笑,“該梳洗了,再晚,要錯過回家的航班了。”說這話時,他轉身幫她在更衣室取衣服,順便收拾行李。

*

禮佛節這天,毛毛細雨。

明驚玉起初以為是老夫人會請大師在謝家開壇,當天才知道,老夫人每年都攜謝家的晚輩親自去萬渡寺禮佛。

謝家小輩很整齊,就連常年在海城的謝眷和都在。

他自帶一種不可僭越的剛毅。

就連最為跳脫的小五在他面前都規規矩矩的。

謝家顯目的一排豪車,停在萬渡寺的山腳下。

比起豪車還醒目的是謝家的人。

謝家的男士個個英俊不凡,儒雅謙恭,正裝出行。

女士們在老夫人都穿着黑色的旗袍。

老夫人也是黑色的旗袍,她的脖子上點綴了一串白色珍珠。

在任何時候明驚玉都能在老夫人身上看見那句‘歲月不敗美人’是真實的存在。

明驚玉也穿了一條黑色蕾絲布料的黑色長裙,一向穿着明豔的謝汀滢也換了深色的裙裝,心思沉重。

在山腳下,拄着拐杖的老夫人,看向身後的謝傾牧,“老四,你還是在山頂上等我們吧。窈窈丫頭,你陪他一起,有個伴兒。”

謝傾牧失笑,“奶奶,我沒事。您不用擔心我。”

明驚玉聽到老夫人和謝傾牧的對話,才知老夫人要徒步,萬渡寺高聳的九十九級臺階。

小五在明驚玉身旁小聲說,“四嫂,我知道你是什麽想法。老太太在這上面比較執着,每年都是這樣,勸不動的。”

明驚玉轉即笑答,“奶奶,我們可以的,我以前經常登山。”這話不假,她難受時候就喜歡攀岩,刺激的運動來分散自己。

情緒不怎麽高的老夫人,聽到明驚玉的聲音,終于露出了一絲笑。

等到大家都上了前方的臺階,明驚玉在謝傾牧身邊小聲說,“謝先生,不是我一個人懷疑你的體力哦。”丢了這麽一句,步伐輕快地跟上老夫人的步伐。

“......”謝傾牧。

黎燕覺經過謝傾牧的身邊,笑道,“謝先生體力行不行啊,不行的話,現在還可以讓司機送。”

謝傾牧慢悠悠地登着臺階,“黎總,體力應該不錯,要不背我上去?”

黎燕覺無語,“謝傾牧你要點臉行不?”

謝傾牧無所謂,“我一個身體不好的病人,要什麽臉。”

“......”黎燕覺。

謝汀滢扭頭瞧見兩人落後了她們十多個臺階,“喂,你們倆個大男人在後面磨磨蹭蹭的做什麽呢?都不行嗎?”

“......”謝傾牧\黎燕覺。

小五捧腹大笑。

謝傾牧瞥了一眼黎燕覺。

兩人各自分開走,離彼此遠遠的。

謝傾牧跟上明驚玉的步子,握住她的手,問她,“在看什麽?”

明驚玉下巴往上擡了擡。

謝傾牧往上看,臺階上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在細雨中,三拜九叩,一步一步往上。

謝小五退了兩步臺階,“我聽路人說,她是一位母親,她的孩子得了沒辦法醫治的疾病,她連續跪了半個月了,來祈求平安。”

明驚玉很不理解她這樣的做法,“既然都斷定沒辦法醫治了,她這樣做有什麽用,還把自己弄得一身病痛,還不如好好做最後的道別,好好陪着孩子。”

這樣跪下去兩條腿恐怕都不能用了,多不劃算。

謝傾牧和她十指相扣,繼續往上走,“一個人在面臨極大絕境時,某種意義上的信仰不可癡迷,也并不一定迷信,或是一種堅定的力量,是心靈的寄托和慰藉吧。”

謝小五不禁感嘆,“哎,世上太多無奈。可能她只是想給一種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吧。”他的信念更加在他心裏萌芽。

——心靈的寄托和慰藉。

——給自己一種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吧。

明驚玉深深被這兩句話震撼。

她忽而看向她們一行人,看向謝老夫人蒼老的背,哪怕腳步使不上力,都還要堅持一步一步往上走。

這也是奶奶徒步九十九級臺階的原因吧。

給自己一個堅定活下去的理由吧。

她的信念裏不僅僅是她的丈夫,還有兒子。

禮佛結束,萬渡寺的方丈領着他們到了一方寂靜的院子。

院子的大堂中,香火鼎盛,高臺上,是謝家老爺子和叔伯的牌位。

謝家其他小輩都進去上香拜祭。

謝老夫人單手扶住門框,望着謝老爺子的牌位。

只是遙遙的望着。

從佛堂出來,明驚玉一直忘不了老夫人的眼神,憂傷、思念還有堅定。

“看什麽?心事重重的?”

謝傾牧忽然出現在她身後,明驚玉吓了一跳。

片刻之後,她搖搖頭,她只是忽然覺得,她對剛才那位母親做法的斷言,太斷片,太鋒利了些。

她的思想或許太狹隘了。

謝傾牧牽住明驚玉的手,“你的說法是對的。信仰和慰藉不沖突,現實終歸現實。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學會歸于現實。”

謝傾牧看着身旁女孩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笑問,“怎麽這樣看着我?”

“嗯,只是在想,謝老板不愧是謝老板,有些東西。”她心裏的想法,他都能猜準。

“哈,我有什麽東西,謝太太不清楚?”

“不可說。”明驚玉擡手,一只手指豎在他薄唇中間。

謝傾牧薄唇在她手指下笑開,“走了,下山了。奶奶他們已經準備返程了。”

“好。”明驚玉挽唇。

謝傾牧:“上山容易下山難。謝太太要做好準備。”

明驚玉眨眨眼,“那謝先生要不要考慮背謝太太下山啊?”

謝傾牧嘆嘆氣,“哎,謝先生自己都是個一步三喘的病秧子,還要麻煩謝太太了。怎麽辦?”

明驚玉揚手打他。

謝傾牧捉住她的手,牢牢扣在手裏。

兩人皆笑。

*

晚上主樓這邊安排的晚宴幾位長輩情緒不佳都沒這麽吃,很早就各自回自己的房子休息。

明驚玉讓廚房煲了粥,晚些給幾位長輩送過去。

安排妥當,明驚玉上了頂層,謝老夫人住的樓層。

照顧老夫人的傭人,看到明驚玉上來,給她讓了道。

老夫人坐在椅子上,沒有大大燈,只有一盞暈黃的燈。

她手裏拿着一個相框,鑲嵌的是一張幾十年的老照片,上面是謝家上一輩子的全家福。

小輩們有的還沒出生,有的還才幾歲。

明驚玉拿了一條薄毯蓋在老夫人的腿上,笑嘻嘻道,“奶奶,我不說話,就在一旁陪着您。”

“你這丫頭,越來越懂事。”她算是給老四娶了一個寶貝回來,越來越會安排了,今天家裏這樣的情況,沒有她們上輩安排,她把傭人和家裏明天的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老夫人笑了笑,把相片放了起來,“你們放心,我一個老婆子沒什麽的,只是有點想念你的爺爺和叔伯他們。偶爾有點情緒。”

明驚玉在老夫人身前蹲下,輕輕撫摸她的小腿,“奶奶,你腿難受嗎?我給您揉揉吧。以前我也是這樣給我外婆揉的。我的手法可好了,外婆經常誇我。”

老夫人将明驚玉扶了起來,“你這丫頭,奶奶沒事,這腿有醫生看着不會有事,哪需要你來做這些,你呀,早點去休息,今天累了一天。”又笑着說,“小五說,老四很黏你,半刻都離不開,你再不下去,他該來找你了。”

在長輩面前向來淡定的明驚玉,這會兒臉頰緋紅,好在是晚上,奶奶屋子裏的燈光還暗,“哪有那麽誇張。他這會兒估計在跟大哥、二哥、小五叔他們聊工作的事。”她來主樓這邊時,那幾位都在他們別墅。

明驚玉從頂樓下來。

一直在客廳等待的謝小五,看到電梯打開,立馬小跑過去,“四嫂,奶奶還好吧?”

明驚玉嘆氣,“睡下了,精神還不錯。腿有點不舒服,你三哥安排了家庭醫生在家裏住下了,不會有問題的。”

“其他幾位嬸娘應該沒問題吧?”明驚玉問道。

“有三姐和黎燕覺在,沒事的。”小五答。

“那就好。”明驚玉松了口氣。

謝小五抓了抓他的頭發,“四嫂,我送你回別墅區那邊吧。”

明驚玉笑着睐他,“好啊,有話跟我說?”

謝小五嘿嘿一笑,“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四嫂。就今天說不太合适。”

明驚玉知道小五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你還沒放棄呢。”

謝小五跟在明驚玉身後,笑着說,“我就那麽點志向,除此之外,我也沒什麽想做的。”

明驚玉仔細地看着腳下的鵝卵石,“談個戀愛什麽的,也不錯啊。嘉嘉跟我說,那天在後院的高爾夫球場,看到她學姐的身影你跟丢了魂似的,喜歡的人?”

“......”謝小五。

*

明驚玉一個話題成功吓走小五,送她到半路就臨陣脫逃了。

她回到別墅,原本停在院子裏的幾輛車都離開了。

看樣子那幾位都走了。

明驚玉換下拖鞋,慢悠悠地上樓。

二樓書房的燈亮着,門半開半合。

謝昀景淡而沉重的聲音從裏傳出,“真想好了。你知道的,我并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也是我一直沒給你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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