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謝傾牧來四九城的第二天, 明驚玉帶他一起去祭拜媽媽。

明驚玉很少來墓地看媽媽。

那種媽媽從高樓墜在她面前的畫面,讓她揮之不去。

濺在了她的臉上,染了她白色的裙子, 濺紅了她白色的蛋糕。

明驚玉眼前一片鮮紅, 她頭一陣眩暈, 身體不由在原地一晃, 退後了一步。

謝傾牧從後備箱拿出祭拜的花束,瞧見這一幕, 他從後背扣住了她的腰,緊貼在她的後背。

溫潤的嗓音裏都是關心和擔憂,“身體不舒服?”

謝傾牧的胸膛很寬厚, 他身上有淡淡的中藥味, 聞着很安心。

明驚玉回過神來, 搖了搖頭, 淡淡地說,“我外婆說, 我媽媽是個喜歡自由的人,她曾經的理想是去各地區各個國家自由演出。”

媽媽骨子裏和她一眼, 是個驕傲偏執的人。

所以才會用那麽決絕的方式離開吧。

她一直記得,躺在血泊中的她,是面帶微笑。

對媽媽來說,是不是意味着靈魂的解脫。

輸了自我, 輸了愛情,只有靈魂還是那個向往的自己。

明驚玉擡頭看向沒有盡頭的冰涼墓地,竟釋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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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傾牧把她緊籠在懷裏, 溫聲問她,“窈窈的理想是什麽。”

明驚玉從謝傾牧懷裏出來, 往上墓地的臺階上走,唇角揚着一種灑脫地笑,“我啊,沒什麽理想,我是一個怕孤獨的人。”怕一個人。怕得到又失去。

謝傾牧伫立原地,凝視着前面的窈窕倩影。

明驚玉踩上兩步臺階,轉身,幾分居高臨下,端詳着下方端方自持的謝傾牧,“謝先生,這麽看着我作甚?不信啊?你是不是在想,我明驚玉怎麽可能怕孤獨,從小到大又沒什麽朋友。”

謝傾牧邁上一步臺階,在她之下,昂頭看他心愛的女孩,“誰說我們窈窈從小到大沒有朋友?螞蟻大軍的主帥【明大小姐】千軍萬馬盡在你手,怎會沒朋友?”

明驚玉被逗笑,笑彎了腰,“謝傾牧,你可真幼稚。走啦。”還那麽認真。

她向上邁了兩步,忽然頓步。

謝傾牧在她身後停下腳步,“怎麽了?”

明驚玉扭頭他,眼神意味深長,“你體力行嗎?”從墓地停車場到她媽媽的墓前,有幾十步臺階吧。

謝傾牧又往上邁了一步臺階,和她站在同一臺階上,彎身,附在她耳邊低語,“窈窈,體力行不行這種問題,我們別當着岳母的面讨論,我們回去再深度讨論。”

他的嗓音夾着淡淡調侃的笑,磁性又性感。

明驚玉臉頰染了一絲紅暈,轉身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她是純屬關心他的身體。

他怎麽又扯到這樣的話題上了。

*

兩人從墓地回去後,各自忙碌。

明驚玉第三天帶着她的團隊,飛巴黎為時裝秀展做準備。

她中式元素的服裝,向來備受關注。

銀絲繡和金絲秀穿插繡。

富貴又端莊。

謝傾牧在四九城停留了半個月。

除去工作上的事,參加了一個政商建設發展的會議。

在會場和任長陵碰了面,談到任老爺子。

任長陵淡笑,“老人家感染了風寒,開始胡說八道。郁結于心。”

謝傾牧懂舅舅的意思。

次日。

在棋室,任老爺子連續咳嗽好幾聲,“你那麽忙,還抽空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就你舅舅多嘴,我這都是老毛病了,那需要興師動衆的。”

謝傾牧笑道,“好久沒下棋了,一心想找外公切磋一下。”

任老爺子:“那丫頭呢。你們倆新婚才半個月,正是該你侬我侬的時刻,怎麽還分開了。”

謝傾牧淡笑,“外公,您還是擔心擔心您的棋局打算怎麽脫困。”

任老爺子低頭一看,糟糕,就兩句話的時間。

這棋局他就輸了一大截。

任老爺子琢磨好一會兒,局面稍微扭轉,他又有心情聊八卦,“那丫頭小時候太不讨喜了。”

“她小時候是挺特別。”那不把任何人放眼裏的拽拽模樣,別提多可愛。

“豈止是特別,是個例。我那時候還跟你舅舅斷言,這小姑娘小小年紀報複心那麽強,長大得了,只怕要誤入歧途。嘿,沒想到我這老頭子看走了眼。”是個好丫頭。

“外公好記性。”謝傾牧原本琢磨着留條路出來,這會兒直接給任老爺子堵了。

“那麽大的陣仗,哪能忘啊。”任老爺子低頭一看,眉頭緊皺,好家夥,一條活路都不留。

“又不是她的錯。監控你們不也看了麽。”謝傾牧慢悠悠地落子。

“你這就是護短。”任老爺子手拿着棋子沖謝傾牧點了點,“別以為我不知道,監控是誰動了手腳。”能有那個本事還能碰到他們中控臺的除了他還能有誰。那時,他并沒管。謝傾牧在任家一年多好不容易有了件感興趣的事,他也就默認了。甚至後面還三番五次的暗示盛老頭,把那個報複心極強的小丫頭帶來家裏串門。只是,那丫頭太能惹事,那睚眦必報的性格,讓他頭疼得厲害。

扯到小時候的話題,任老爺子面上的笑容又淡了許多。

話題又終止了。

片刻後,任老爺子凝重了許多,“聽你舅舅提了句,這次會議有意讓你參選明年的代表。”他卻以身體不适,推脫了。只怕這身體也有部分原因。

謝傾牧觀着棋局片刻,又落一棋子,“奶奶并不希望我們這一代人摻和裏頭的事,我遵從她老人家的意願。我個人對那些職務并不感興趣。”

“這樣也好。”任老爺子長嘆一口氣,心事重重,咳嗽聲更重了。

謝傾牧遞了一杯溫水給他,淡笑,“外公,都多少年的事,還寬不了心啊。”

任老爺子喝了一口水,嘆氣,“我怎麽能寬心。當年要不是我識人不清,養了個歹人在身邊。你爸爸、你母親,還有你也不可能成這樣。”謝傾牧從小就是他女兒女婿的驕傲,如今成了這個樣子。他哪能寬心,當初長陵就說那司機行為怪異,他看在他跟了他多年的份,執意把人留在身邊,哪知道罪魁禍首就是借用他引進來的。這些年他寝食難安,思念女兒女婿,對傾牧更是有愧,要不是身體原因,他應該有更好的前途。

謝傾牧輕描淡寫,“那只是一個意外,那些人都受到了該有的制裁。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

“你這哪是好好的。”任老爺子更難受了。

謝傾牧淡笑,繼續下棋,“外公,您在一個身體有恙的人面前這麽沮喪真的好嗎?即便我這副身體一輩子也就是這樣。我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每個人有得必有失。我身體弱一些,從小得到一屋子人的關心,我樂在其中。”

任老爺子嘆氣,“就你心寬。你如今有了家室,終究是不同的。”

當年醫生的話,讓他至今都提心吊膽,那東西在體內,終究是隐患。

不出問題還好,一旦出了問題——

人生還這麽長,誰敢保證。

“傾牧,你們家老三當真沒辦法嗎?”謝昀景的醫術已算是頂尖哪一類,他都沒辦法,那真是希望渺茫了。

任老爺子這句話,謝傾牧執棋的手稍稍一頓。

他的腦子裏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真沒辦法了嗎?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張對什麽都不屑的精致小臉上,看到了迷茫、無措。

轉即,她另一句話,又在他腦中滑過。

——我啊,是一個怕孤獨的人。

他還能清楚的記得,她說這話時,有點傲嬌,又有點釋懷,還有點低落。

謝傾牧随即回神,緩緩地落下棋子,“外公,該您了。”

*

巴黎時裝秀那天,謝傾牧到了現場。

在工作裏間忙碌的明驚玉,再看到謝傾牧的時候,心髒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你怎麽來了!”上周從她這裏離開的時候,不是說好時裝秀這天不好來麽!

“怎麽,不喜歡老公給的驚喜?”謝傾牧嗓音悶悶。

這哪裏是驚喜,驚吓還差不多!

她随即跟身邊的助理說,“媒體那邊注意些,別讓人亂拍。”

“明白。”助理點點頭,她們工作室的人員從始至終都知道老板和黎海這位大人物的關系。

小助理出去後,工作間只剩下明驚玉和謝傾牧兩人,他将人抱上了她的工作臺,長腿擠進她的雙腿,強勢地貼上明驚玉的軟唇,“做什麽這麽緊張?”

明驚玉嘆氣,“我能不緊張嗎?你跟黎先生同時出現在我的秀場,你知不知道,很容易把我牽出來了的。”

她一向只展示個人作品,本人幾乎不會出現在媒體鏡頭前,一度成為最神秘的設計師。

就黎燕覺一個人來還好。

謝汀滢和黎燕覺關系是公開的,每次在秀場中外媒體都會捕捉兩人的身影,多少都會帶一點話題。

她的【Y家】謝汀滢事合作關系,別人不會聯想什麽。

唯獨謝傾牧不能出現在媒體鏡頭,他們的關系禁不起深扒。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創作,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樣。

一旦她是謝家少夫人的身份被媒體拉出來,她的【Y家】跟謝傾牧這樣的權貴扯上關系,來找她定制衣服的人,多少都帶了目的。

她的作品性質也會變得不再純粹。

謝傾牧輕輕捏着明驚玉的腰線,低語,“不用你特意安排,我既然來了,媒體那邊不會有問題。”

“還是要小心些。”萬一就有不怕死的捕捉到謝傾牧的身影不好。

謝傾牧看她謹慎,心裏一面是明白的,更多的是悶,不好受。

他再次低頭吻明驚玉,被她擋住,手指貼住他的唇,不讓他吻。

“注意點。”外面人來人往的,随時都可能進她的工作間,他倆這副樣子,在別人看來像是迫不急的偷情。

謝傾牧悶意十足,咬了下她貼在他唇上的手指,“謝太太,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我需要注意什麽?”明驚玉手指微顫地收了回來,笑着打趣,“不,在這個地盤,我們倆的關系不是夫妻。在巴黎,我的身份是設計師Yao,不是四九城的明驚玉,更不是黎海謝家的謝少夫人,我倆要是被拍到媒體,标題我都替他們想好了‘驚!黎海某已婚大佬現身巴黎某知名服裝設計師時裝展上,疑似出軌。’”

“......”謝傾牧無奈地咬了咬她叭叭不停地小嘴,“別動,別躲開,就一會兒。我不會出現在你的秀場,我在這裏陪你。”她不露面,他做什麽露面,只想陪着她。

謝傾牧低沉的嗓音帶着絲絲請求地意味。

明驚玉的心軟的不成樣。

她在巴黎這一個多月,謝傾牧每周都會來巴黎陪她一天,甚至只有幾個小時。

他們在忙碌的準備時裝秀展,他忙完自己的工作,還在為他們點餐,為他們做後勤,盡可能為他們提供工作上的便捷。

就如她的助理說:謝總在後勤這塊,比她都還要專業。

他生來就在羅馬,矜貴無比,卻為了她跌入塵世。

她承認是冷血又自私的人,從來都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事情,待人都有所保留。

可這會兒,她看到眼前的男人,聽到他有些乞求的口吻,她的心有點觸動,還有點疼。

就如同他說的一般,他是她老公,他們是合法的夫妻。

她開始心疼這個男人。

這一個月是他陪着她一起熬,看着她設計的東西,從一塊塊碎布,到一針一線,再到一件件成功的作品。

憑什麽在她最重要的時刻,他不可以站在他身邊和她一起分享成果。

憑什麽為了排除所謂的流言蜚語和麻煩把他拒之門外?

明驚玉摟住謝傾牧的脖子,主動吻上他的薄唇,和他纏綿。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糊塗還是明白。

她只知道,哪怕她明驚玉的小馬甲被扒,哪怕以後不能安心創作,哪怕從此麻煩事一堆。

她也要肆無忌憚的跟他接吻。

她明驚玉從小到大身邊目的的人還少嗎?

哪裏怕過帶目的人?

謝傾牧沒想到剛才還在抗拒他的人,竟會主動吻住他。

還比任何時候都要熱情。

謝傾牧溫潤的眸子裏一絲亮光,兜住明驚玉的腦袋,肆意親吻。

對她就沒有過克制力,任何時候都是。

外面是人來人往,裏面是熱情親吻。

一場驚險的接吻,算是解了相思之苦。

明驚玉在謝傾牧懷裏氣喘籲籲,忽然想到點什麽,“唔,你的尾巴呢?”謝傾牧走哪裏跟哪裏的謝小五竟然沒跟來,不可思議。

謝傾牧低頭吻下她頭頂的發絲,“怎麽?看到你老公不高興?還有心思想其他人。”

她哪有這個意思,幼稚的男人。

明驚玉擡頭輕輕咬了咬謝傾牧的下颚,笑了笑,沒說話。

謝傾牧兜住她的腦袋,又在她被他吻得紅彤彤的唇上,落了一吻,“他不方便出境。”

明驚玉懂了。

盡管小五被奶奶勒令回來,曾是一名在一線服役的軍人,的确不适合在這種閃光燈下露面。

*

一個多小時的時裝展示,還有四十多分鐘設計師對設計理念的元素介紹。

明驚玉沒有露面,在工作間連了麥。

跟明驚玉一起在謝傾牧坐在身後沙發上,看着中控臺介紹每一款服裝設計的理念。

哪怕這裏便是光彩奪目的舞臺,她沒有攜一衆模特出現在壓軸現場,但她足以光芒萬丈,不需要任何人和物來修飾。

謝汀滢湊了過來時,謝傾牧掀唇,“怎麽樣,我老婆厲害吧。”謝傾牧從不吝啬任何一個誇張明驚玉的機會。

謝汀滢‘啧’了一聲,“每年都是這樣,我見你老婆厲害的次數比你多得多,不用在我面前炫耀。Yao的作品真的是一年比一年厲害。”

謝傾牧笑,“你不是說,一年比一年嗎?以後她更優秀的每一年,我都會在。”

他語落,明驚玉那句‘真沒辦法了嗎?’又在他腦子裏劃過。

謝傾牧心思沉了下來,指腹摩挲着手機屏幕。

明驚玉介紹完,關了麥,走了過來,揚唇,“聊什麽?”

謝汀滢笑着說,“你老公跟跟我們炫耀你呢。”

謝傾牧炫耀她?

怎麽個炫耀法?

明驚玉眨了眨眼眸,看向謝傾牧。

謝傾牧察覺到明驚玉投來的目光,他回過神,起身牽住明驚玉的手,十指相扣,“走,到飯點了,先吃飯。”

謝汀滢挽上進來的黎燕覺,“對的,一起出去吃飯,我們四個人還沒單獨一起吃過飯。更重要的是慶祝Yao時裝展圓滿成功。”

明驚玉主動往身邊謝傾牧貼了貼,“謝謝。姐和姐夫。”

姐和姐夫?

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喊她跟黎燕覺。

謝汀滢還挺意外,明驚玉給她的感覺一直挺有距離感,對待人也有所保留。

看來她今天心情不錯。

今天确實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謝傾牧把明驚玉原本放他這裏的手機,低聲說,“老婆,一會兒吃飯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明驚玉不明白這人做什麽。還是點了點頭。

點菜前,謝傾牧捏了捏明驚玉的手指。

明驚玉無語,點開手機通訊錄,撥了謝傾牧的手機。

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鈴聲立馬響起:

【寶貝寶貝,我的寶貝來電了。】

重點是他還故意不掐掉鈴聲。

很淡然地拿手裏觀看。

還沖對面猛然擡頭看向他的男人,挑了下眉。

誰還沒有個寶貝。

“......”黎燕覺。

什麽鬼?

明驚玉聽到這個鈴聲沒差當場社死,趕忙挂斷電話!

在喝水的謝汀滢差點被嗆住。

黎燕覺給她設置的專用來電鈴聲是這個。

謝傾牧把明驚玉的也換成這個了?

這兩個男人又在鬧哪樣?

莫不是有病吧?

*

晚上,回到酒店。

明驚玉莫名就被這個男人欺負了一頓,很兇的那種。

她發現這人從餐廳回來,一路上都不對勁,吃飯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麽!?

“謝傾牧,你節制點不行麽。”她控訴地推了推欺負她的人。

“我什麽時候節制過。”謝傾牧嗓音低啞,吻着她。

“你也知道啊!”還好意思說,“唔,我不行了,不來了!”

謝傾牧雙手捧着她的臉,讓她對視他,“那些模特有那麽好看?身材有那麽好?”

“模特身材好,不是很正常嗎?”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所以你很喜歡?”他揪着重點。

明驚玉忽然明白了一點什麽。

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因為在餐廳外面遇見幾個秀場的模特生氣吧?

明驚玉無語,“滢滢也看了,你怎麽不管她?”

“她自有人管,跟我有什麽關系。”他沉聲道。

“!”明驚玉被他似進似出弄得難受,嗚咽一聲,“唔——你眼裏只看到了男模嗎?女模那麽多你沒瞧見嗎?也很好看啊!”

“女模有什麽好看的,還不如你好看。倒是男模,你跟他們有說有笑的,秀場後臺時,你就盯着他們目不轉睛。”最後吃飯完,在餐廳碰見了秀場的幾位模特,她跟他們有說有笑。

她哪有有說有笑,哪有盯着男模目不轉睛?在秀場她純粹在看衣服好嗎!

*

被欺負的明驚玉,趴在沙發上全身無力,她扭頭,埋怨地看了眼換床單收拾戰場的男人。

謝傾牧換下床單,把她抱上床,幫她掖了掖被子,又親了親她的額頭,“先睡一會兒,老公洗完澡就來抱你睡。”

“!”誰要他抱了!

在她睡得模模糊糊的時候,謝傾牧貼在她的後背,吻着她,“謝太太,我好看,還是男模好看?”

明驚玉被他吻得瞌睡醒了一大半,“你。”他這張臉百看不厭。

“我身材好,還是男模身材好?”他又問。

“不一樣的好嗎?”沒辦法比較的。

“你怎麽知道不一樣?你看過?”謝傾牧斟字酌句。

“!”

她要這個時候告訴,她不僅看過,還上手摸過。

她18歲成人禮,大學同學送她的成人禮物,是一群歐美男模。

那晚,她有想過放縱一下自己。

後來,又覺着沒意思。

謝傾牧要是知道,會不會氣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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