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明驚玉一字一句清楚明白地說出她的訴求和想法。
謝傾牧非但沒有一點明确的反應, 在她中的物都不再亢奮。
她很不滿他的表現,眉頭緊皺,捏着謝傾牧那張讓人沉淪的俊臉, “你不願意?”
他們兩人的位置不同, 今晚的她又格外激進, 在這上面卯足全力。
清貴不落凡塵的謝傾牧, 在她身下低哦婉轉。
謝傾牧身體堅巨如鐵,壓不下去。
他怕她受傷, 扶着她,緩緩出聲,“你聽到了。”
明驚玉緊繃着小臉, 冷聲道, “要不是我聽到了, 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訴我?也對, 這是你謝先生,在謝家最有發言權, 是黎海只手遮天的王。我知不知道有什麽關系?我算個什麽?”她氣不過,低下頭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口。
一陣疼痛感從脖子上傳來, 謝傾牧倒吸一口氣,一只手握住她撐在他胸膛上的手,溫聲道,“你是我謝傾牧的夫人, 掉一滴眼淚都能讓我心疼半天,任由夫人折騰。你的所有神情和情緒都能成功牽動我的,你說這算什麽?算我捧在心尖兒上唯一的心肝兒。”
“別跟我扯那麽多。你知道我想要聽的不是這個。”今晚所有甜言蜜語她都不稀罕, 她只想要那個答案,“我再問你一遍,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要寶寶?”
怎麽會不想?
做夢都幻想過的快樂事。
謝傾牧捏了捏明驚玉的腰線,“我求之不得。”他的身體在明驚玉的折磨下越發的緊繃,呼吸很沉,他盡量克制這種備受煎熬的誘惑,艱難啓齒,“但,窈窈,不是現在。”這個時候有了寶寶,對她只有壞處,沒有絲毫益處。要是他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她主動提出要寶寶,他能高興得瘋掉,但現在不可以,他什麽都無法保證,他求得是能給她和寶寶一個安穩的未來,再要不遲。
明驚玉不滿這個回答,柔媚的眼眸透着堅決,“謝傾牧,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你拒絕我,以後沒有機會了。”
謝傾牧放在她腰上的手很緊,似乎要把她腰折斷才甘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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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機會?除非他死。
否則,他纏她一輩子,讓她為他生兒育女,幸福美滿。
前提是——他能給她一個美滿的未來。
沒有百分百把握的情況下,他不能冒險,萬一——
他給不起這個要求。
所以,他鄭重再三道,“窈窈,你應該很多事,不能用來冒險,都該有所顧慮。”
明驚玉情緒迸發,“誰管你的狗屁顧慮?我只認我的想法!”
“......”謝傾牧。
“謝傾牧你知道嗎?這個決定是對我人性多大的一次考驗。”她是個自私的人,從來都是。她要寶寶這個決定,不是早有考慮,就是那一瞬忽然的決定,話說出口時,她很明白,她不是一時沖動。盡管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對的,她應該多為自己考慮,有了寶寶,萬一謝傾牧出事,她和寶寶怎麽辦,她的未來怎麽辦?會不會和奶奶、嬸娘們那般靠着思念和過去的回憶過日子,這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可心髒和大腦淩駕于了理智之上。她想要一個和謝傾牧的寶寶,哪怕面臨着她無法面臨的未來。
他知道。
之所以知道,他才會不同意她的決定。
他沉聲說,“窈窈,這不該是你的作風。”她該目中一切的生活。他知道從四九城到黎海近一年的相處,窈窈對他有了感情,再怎麽首要第一位是為自己打算,這才是她。他這次真的錯了,他一直都明白,她實際比誰都要重情義,在乎。
明驚玉冷笑着反問,“我該是什麽作風?謝傾牧是你三番如此地踩着我心底的防線,是你強行擠入我的生活;強行讓我的記憶力有你的存在;強行拉入獨屬于你的漩渦中,你可以輕而易舉掌控他人的情緒的同時,憑什麽幹擾我的決定?”
明驚玉眼淚大顆大顆如同珠子般砸在了謝傾牧硬朗結實的胸膛上。
于謝傾牧來說她砸下來的淚珠如同岩漿一般,在灼燒他的心口,疼痛難止。
謝傾牧坐了起來,嚴絲合縫的兩人分開,将她抱在懷裏,捧着她的臉頰,溫柔地親吻着她的淚珠,輕聲低哄,“寶寶,別哭。只是有風險,沒有說不會成功。三哥的醫術我有信心。”
她不是對別人沒信心,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她以前不信命運,認為人定勝天,就如所有人都勸她放棄外婆的治療時,她一意孤行,她其中看到外婆近兩年來的透析很痛苦。
但,她不願意放手,即便知道她痛苦,也要留下她,哪怕并沒有多久的時間。
可,今晚這個夢擊潰了她的定義。
總有辦法在她得到後,讓她慘痛失去。
她害怕。
害怕一無所有,害怕拼盡全力,到最後什麽都抓不住。
謝傾牧吻了吻她粉嫩紅腫的唇,指腹溫柔地擦去臉頰淚痕,“寶貝,你這樣,都讓我覺得我快要沒了。讓我這個病人壓力很大啊。你這會兒應該多安慰一下老公,告訴老公一定會成功,只是小手術。”
他想得美,狡猾的狐貍男人。
盡扯開話題。
明驚玉小臉從謝傾牧雙手中滑出,再一次低頭咬在謝傾牧的肩上,又狠有準,毫不留情。
謝傾牧悶着氣息,由着她發洩。
直到血腥蔓延到了她嘴裏,明驚玉憋了一肚子的怒意才勉強平複,“寶寶的事,沒有商量。你要麽答應,要麽我們就離——唔——”謝傾牧在她最後一個字沒發出音時,封住她的唇和那個他一丁點都不想聽的字,“不許胡說八道,你老公又不是要死了?”
明驚玉淚眼模糊地看着他。
謝傾牧低頭和她額頭抵額頭,低聲道,“寶貝,你要說出那個字。壓根不用擔心我手術會不會百分之百成功的問題了,我可以當場去世了。”
明驚玉不做聲了,身體也軟了下來,沒那麽多抗拒。
謝傾牧看着好不容易穩定情緒的人兒,不敢再說什麽激怒她情緒的話,溫聲安撫,“好,我都聽老婆的。我們要孩子,必須要。”
“現在就開始。”明驚玉堅持。
謝傾牧無奈一笑,“窈窈,就算要寶寶,也需要備孕不是?今晚和大哥、二哥還有小叔談事情,我喝了一點酒。剛剛我開會前還喝了半杯咖啡。”
她的确在他口中嘗到了一點咖啡的苦味。
謝傾牧繼續溫聲細語,“要寶寶這個事,我們還需從長計議。你應該聽到三哥說的,手術他還需要準備,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手術,我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備孕。”
明驚玉激進的情緒穩定不少。謝傾牧将她抱了起來,往卧室走去,“三歲半的窈窈寶貝,是不是該老公了?老公,還要餓着。”
大概是白天累了一天,晚上情緒波動太大,又或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狀态松懈,書房和卧室的短距離,明驚玉在謝傾牧懷裏睡着了。
謝傾牧并沒想過真的繼續欺負她,今天經歷的事多,她太累了。
謝傾牧幫她洗完澡,又給她塗抹了身體乳。
将她放在床上,看着熟睡的明驚玉。
她的一雙眼紅腫,紅彤彤的鼻子,唇也微腫。
謝傾牧看着心疼壞了,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和鼻尖。
他褪下身上的浴巾,換上浴袍,下樓煮了雞蛋。
謝傾牧靠在床邊将人撈進懷裏,讓她靠在他身前,裝在小袋子裏的雞蛋輕柔地在她眼圈上滾動,來回多次後,雞蛋沒了溫度,他才丢掉,大掌溫柔撫摸着她巴掌大的臉頰,低語,“窈窈,我有點後悔了怎麽辦?”
後悔将她拉入這場愛情的深淵。
還該是哪個刀槍不入,一切皆不如她眼、肆意潇灑的明大小姐。
或許當初他該再等一等。
他該等到做了手術,等到身體養好再去見她。
那她會等他嗎?
不,防止意外出現,他還是會把她提前困在身邊。
他到底還是自私的。
明驚玉在他懷裏翻了個身,呢喃了一句,“後悔什麽,謝傾牧,寶寶這件事你別想後悔,你已經答應了。”
謝傾牧輕笑,睡着了還能接上話?
他低頭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不後悔。睡吧。”
*
第二天,謝園的動靜很大。
這樣的大動靜還是明驚玉整出來的。
謝傾牧收藏的紅白黃各類酒,還有他的咖啡機連同咖啡豆都被明驚玉‘請出’了房子。
“備孕?”小五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沒聽錯吧?”
“你要是耳朵沒問題,應該沒錯。”明驚玉哼哼一聲。
小五撓了撓腦袋,他還真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上回奶奶私底下問過四哥。
四哥還很堅決的說,過幾年再考慮寶寶的事。
他聽得一清二楚。
老人家再想要抱小曾孫,還是會尊重年輕人的決定。
這才幾個月時間,兩人積極主動的成了備孕先進隊員?
還是四嫂提出來的?
他怎麽看四嫂都不是那個着急的對象。
再怎麽着急也該是四哥啊。
小五雙手抄兜地看着四哥酒窖裏被挪出去的好酒,從大廳看向二樓的謝傾牧。
謝傾牧站在二樓,一只手搭在圍欄上,由着明驚玉安排,薄唇邊緣寵溺的笑。
站在大廳裏的管家同樣投來不知所措地目光,謝傾牧拳捂在嘴邊,低唇一笑,“都聽少夫人的,我的主少夫人皆可做。”
管家表示,明白了。
以後在這個家裏,少夫人說了算。
昨天老夫人也是跟他這麽吩咐的,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請教少夫人。
少夫人的想法和意見都是她的意思。
這兩天主樓和謝傾牧的別墅動靜鬧得太大,幾位長輩都知道。
得知兩人是為了備孕做準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但支持主樓酒窖的酒挪出去,就連自家別院的酒窖都被幾位嬸娘鎖了起來,正好可以治一治這幾位小輩,喝酒和抽煙的問題。
就連下人們除草用的藥都換成了環保類的。
小五一邊吃着瓜子一邊笑,藥都換成環保的了,這還除什麽草啊。
不過一想到可能在不久将來自己會有個小侄女或小侄子,他挺期待的。
*
謝昀景回到謝園就聽到這個消息。
在別墅區碰見畫設計稿的明驚玉。
他頓了頓步子,“聊兩句。”
明驚玉輕應了一聲。
謝昀景手搭在她前方的圍欄上,語氣惆悵,“作為傾牧的哥哥,作為謝家人我可以自私一些。但作為一名醫生,我不希望你們在這個時候要孩子。傾牧的情況我是沒有把握,并不代表不成功。孩子的事完全可以緩一緩,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
明驚玉堅持自己的想法,“這是我想要的孩子,就算——”失敗這兩字她說不出口,她喉嚨微滾,低聲說,“和你們謝家也沒關系。你不用再勸了。”只是她和謝傾牧的。她一個人的。
謝昀景算是了解明驚玉的性格,她一旦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決定。
沒再多說。
這都是什麽事,一個個都倔強的要命。
把壓力都交到了他手裏。
*
下午,奚嘉打來視頻,“你那個便宜妹妹要跟陳家的公子訂婚了。”
“哪個陳家?”她不記得這號人物。
“就是上回跟女網紅鬧出很大的緋聞,在頭條挂了一整天的那個。聽說外面還有私生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沒嫁季家去?”她還以為憑梁意的手段,怎麽都能纏着季家不松手。
“季淮出國接管國外的公司了,人都見不到,還怎麽嫁。自從出了上回那件事,季家老太太人也認為這母女倆下作,完全不搭理了。可真是惡人有惡報。”最痛恨小三什麽的,這種結局真痛快。
明驚玉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了,有些事,在心裏形成了一道鴻溝,不想再去觸碰。
她花了吓死手機,看時間,“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接我老公下班了。”
“啊?你接誰?接謝大佬下班?”
啊這?
明大小姐這是被奪舍了?
奚嘉不可置信。
明驚玉道:“嗯,我們在備孕,我要時刻盯緊他,防止他搞什麽小動作。”總覺得他答應的太容易,必有詐。她要親自盯着才放心。
啥?備孕?
這是明大小姐能說出的話?
似乎還是明大小姐強烈要求!
“魚兒,謝家不搞那套母憑子貴吧?”奚嘉試探性問道。
謝家的人她都見過,對魚兒好得不得了,應該不至于吧。
但那種頂級豪門,也有可能存在這種情況?
明驚玉一邊把收起來的畫家遞給旁邊的傭人,一邊道,“不搞。我搞夫憑子貴。”
“......”奚嘉豎大拇指。絕!佩服!女中榜樣!
*
謝氏大樓,一輛紅色超跑‘嗖’一下到了謝傾牧公司門前。
門口的保安對明驚玉再熟悉不過。
他們家夫人最近每天都準時準點地接謝總下班。
保安立馬過來問好,幫忙停車。
明驚玉第一次來謝傾牧公司時,她以為還需要通報什麽的。
哪知她車剛到門口,保安和幾位前臺都迎了過來。
那會兒她才知道,她剛來黎海,謝傾牧就跟公司上下打了招呼。
她還記得,剛來黎海,謝傾牧還讓她跟她來公司怕她無聊,最近她來了幾次,發現他的公司才是最無聊的。
保安們在知道明驚玉的存在後,每天都不敢馬虎,莊秘書特意開會把夫人的照片給他們看過,就連夫人經常開的幾款車的車牌都報給他們了,就怕哪天攔錯了人,惹了夫人不開心。
莊秘書說,惹了夫人不快,他們端方随和的老板會發飙。
從莊秘書交代後,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老板有位從四九城娶回來的絕美老婆,老板寶貝得不得了。
明驚玉把車鑰匙丢給保安,“謝總在公司嗎?有沒有在開會。”開會她就晚點上去,在對面喝個茶什麽的,他辦公室太枯燥無味了。
保安委屈道,“夫人您直接上去吧,老板說了,不讓你坐對面茶舍喝茶。”還給他們下達了死命令,要是夫人還去對面喝茶,
“......”明驚玉。
謝傾牧之所以會這樣,還得從幾天前,就因為一個拍攝雜志的攝影師,抓拍了一組她喝茶、看書的照片。
還三番兩次邀請她當封面人物。
謝傾牧得知後,當場黑了臉,第一次動用私人關系,将他手裏的底片毀了,還給了警告。
明驚玉當時在他面前笑他,“謝傾牧,黎海都說你是個從不會亂動用私人關系的人。”
謝傾牧不要臉地捏了捏她精致的小臉,吻了吻,“在我夫人面前,一切底線都免談。”
“......”
*
明驚玉到謝傾牧辦公室,他正坐在會客沙發跟幾位高層聊事情。
不是什麽正式的會議,都沒那麽拘謹。
謝傾牧對公司下屬一向包容和随和,他從不輕易将個人情緒帶到公司來,情緒很穩定,跟他聊工作都很輕松。
只有一條,那就是大家的目光別往夫人那邊飄。
明驚玉對他們工作上的事,不感興趣。
她坐在謝傾牧辦公桌後,玩他電腦裏僅有的掃雷游戲。
不知道什麽時候謝傾牧來到她身後,“一會兒我讓莊重多下載幾個游戲放裏面。”辦公室的高層也離開了,只有他們兩人。
明驚玉關了電腦游戲,“不用,我就是無聊玩一玩。可以下班了嗎?”
“嗯。多幾個小游戲專治你無聊的。””謝傾牧偏頭在她耳朵上啄了啄,要巧不巧就被接來謝汀滢下班的黎燕覺看見。
黎燕覺出差了一段時間,許久沒來謝傾牧辦公室,沒想到頭一天來就能看到謝傾牧的寶貝老婆,還是兩人卿卿我我的畫面。
明驚玉淡定地推開謝傾牧去了裏面的休息室拿包。
謝傾牧站直身體,沖黎燕覺得意道,“黎總,被老婆接下班的這種待遇,你還沒享受過吧?”幾個月前兩人在他面前秀恩愛,這會兒該輪到他秀回來了吧。
“......”黎燕覺。
黎燕覺在謝傾牧辦公室就露了個面,就離開了,不打擾這你侬我侬的兩口子。
明驚玉從休息室出來,謝傾牧接過她手上的手包,“老婆,今晚有個私人宴會。”
“哦,你去吧。我回家了,不許喝酒。”她伸手拿被謝傾牧接過去的包。
謝傾牧握住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一起。要帶家屬的應酬。”
明驚玉眼尾一挑,“可以。不過,從今晚開始我要檢查成果!”他們備孕一個多月了,身體各項指标都正常,可以開始了。
狡猾的小狐貍,還跟他談條件。
謝傾牧低笑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