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謝昀景用儀器為明驚玉做了檢查, 護士這邊量好了體溫,給她打了吊針。
他看過數據後,“人通常大喜大悲過後突然松懈下來, 就很容易生一場大病, 又加上她腿上的問題, 她去萬渡寺那晚下了很大的雨。這段時間你在那裏面她沒日沒夜的熬着, 幾重交叉,不生病都難。索性問題不大, 打兩天消炎的吊針,再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謝昀景瞧了一眼病床上小臉緊繃着,正陷入沉睡的女孩。心裏感嘆頗多, 他真沒想到, 曾經那個自我的小女孩, 會為了寫謝傾牧做自己曾最不屑一顧的事。以往他總覺得在這場愛情裏, 謝傾牧注定是那個付出更多的人,如今看來, 這兩人都有的一拼。乖張、嚣張的明大小姐,也陷入了這場戀愛中不可自拔, 固執的人,有時候為了一件固執的事情,真可怕。
謝傾牧坐在床邊握着明驚玉的手,盯着床上小臉蒼白的人兒, 低頭輕柔地親吻着明驚玉的手,一雙眼眸泛紅。
謝昀景收拾好檢查儀器,“你也需要好好休息, 其他病人七天都能拆線出院了。”他倒好,還要隔兩天才能拆, 謝昀景瞧謝傾牧完全一副沒聽他講話的樣子,戀愛腦太可怕。故而道,“我看,我還是讓人重新給你開一間病房吧。不然你能在我這裏包月了。”
“三哥就不要取笑我了。”窈窈這種情況,他哪都不會去。
“你們兩口子絕配,這下一起住院了。可以互相照顧。”謝昀景雙手抄在白大褂裏內,他不跟他在醫院熬了,最近這段時間他神經随時也緊繃着,沒能休息好,這兩天打算好好休息休息。
“......”謝傾牧。
*
次日,不知時候。
明驚玉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就是有點口幹舌燥的,人全身沒力氣,輕飄飄的,好在兩條腿沒那麽痛了。
她動了動手指,又動了動腿,慢慢地睜開眼眸,自己躺在病床中央,還換上了病服,她手背還有預留針。
謝傾牧沒在病床上,床四周的白色簾子都放了下來。
她被這的嚴嚴實實的。
這時,她隐隐聽見病房裏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在開會,讨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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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白色簾子的縫隙,明驚玉看到沙發區,坐了一圈人。
謝汀滢也在,其他人西裝革履。
身着病服的謝傾牧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本文件看,溫潤的嗓音緩緩而出。
他的嗓音很輕,似乎是刻意壓制的,其他人聲音和翻文件的動作都很輕。
明驚玉明白原因了,怕打擾她休息。
她唇角彎彎,忽地發現自己完蛋了。
自從這次過後,她好像格外依賴謝傾牧,他很能牽動她的情緒。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明驚玉深思這這個問題,她在床上稍微動了下。
謝傾牧立馬察覺到了,他翻文件的手頓住扭頭看去隔着屏風的病床。
随即合上文件,将手裏的文件交給坐在左手邊第一位的莊重,“你們提的提議很不錯,我會考慮,後續還有什麽新方案,交給謝副總或莊秘書,等我回公司,再找時間開會。”
老板看了一眼病床,又這樣說,高層立馬理解了。
老板娘一定醒了,一個個很識趣地離開。
等到病房高層離開後,明驚玉掀開簾子從床上下來。
人有點輕飄飄的,腿上沒什麽力氣,險些沒能從床上下來。
謝傾牧幾大步上去,長臂攬住她的腰身,“人不舒服,不要亂動。”
謝汀滢手裏拿着幾本文件,洋洋灑灑地走了過去,看着被謝傾牧寶貝在懷的明驚玉。
笑着說,“Yao,打擾你休息了吧?我就說你一定會把你吵醒。”盡管他們開會的聲音很小,總歸還是有聲音,“某人偏不願意去醫院空餘的會議室開會,就怕你醒來,他第一時間看不見。”
“并沒有。我是睡到自然醒的。”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她這一覺是這段時間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腦子都清醒了很多。
謝汀滢在謝傾牧眼神的趨離下,嘆嘆氣,“哎。某人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就跟你多說在他之前說了兩句話,就不樂意了。我先走了,回公司給你老公幹苦力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你昨夜忽然高燒,傾牧都被吓壞了。”
她就說,她人怎麽輕飄飄的,手背還留了預留針。
原來是發高燒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好。謝謝三姐關心。”
謝汀滢一邊往病房外走,一邊發消息:【老黎,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剛剛看到傾牧和Yao摟摟抱抱的,突然就有點想你了。】
黎燕覺:【寶貝,我在路上了,半個小時到謝氏大樓。一起吃午飯。】
謝汀滢看到這條消息,眼眸亮晶晶的,接着就是黎燕覺的電話進來。
她高高興興地聽着黎燕覺的電話,踩着高跟鞋闊步出了醫院。
謝汀滢離開後,謝傾牧雙手分別握着明驚玉的腰側,讓她坐在床上,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臉,還好體溫正常了,擔憂問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你別走來走去的,還開會,就不怕傷口又開裂啊。”她算是發現了,這個男人一點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謝傾牧笑着将她往懷裏攬了攬,“哪有那麽容易裂,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又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倒是讓我老婆受苦了。”
明驚玉被他胡渣紮了下,皺着眉擡頭,就看見他英俊的面龐上有淺淺的胡渣,“你就這個樣子跟他們開會的?”
“有問題嗎?”謝傾牧沒明白她的話。
明驚玉眉眼彎彎地看着謝傾牧,“謝傾牧,你洗漱的時候,都沒照鏡子嗎?曾經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清貴公子,如今這個形象很戰損啊,很損形象好不好。”
是嗎?
謝傾牧摸了摸兩腮,好像是有胡茬了。
今早他心思都在明驚玉身上,早上高層就過來,連續開了兩小時會議,他就簡單洗漱了一下,還真沒太注意。
謝傾牧故意笑道,“要什麽形象,反正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明驚玉睐了一眼,輕輕笑,“你老婆可是很精致的人,她很在乎個人形象好不!”
還別說,有點淺淺胡渣的謝傾牧,有一種別樣的雅致。
謝傾牧将來上年紀了,有一丢丢淺短的胡渣,應該也不賴。
謝傾牧想到明驚玉嫌棄胡渣紮了她,他改用鼻尖蹭了蹭她柔軟的臉蛋,“不準嫌棄老公,不管怎麽樣老公都要在你心中是第一位。”又捏了捏她的腰側,表示不滿。
明驚玉笑道,“那可慘了,謝先生你永遠做不了第一,外婆在我心裏才是第一。”
“外婆以外的第一位。”謝傾牧低聲說,“其他人都必須在我排在我後面。”
小氣的男人。
這都要争排行。
謝傾牧溫聲問,“餓不餓?廚房那邊煮了小米粥。我讓廚房備了青菜粥、瘦肉粥、排骨山藥粥的材料,你看看有沒有想吃的,都不想吃的話,我讓廚師做你想吃的。”
“不用,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做一個青菜的吧,我一會兒再吃。”她對吃沒什麽特別要求,不過眼下她想要就是解決掉謝傾牧的胡茬。
她剛要起身去洗手間,就被謝傾牧按住了腰身,“做什麽去?要做什麽或拿什麽我幫你去拿,你乖乖躺床上去。”
明驚玉哭笑不得,“謝傾牧,我們兩個到底誰是病人啊。”
“你現在也是病人。”謝傾牧嚴肅道。
明驚玉無語,她哪能叫病人啊。
她一點點小問題,謝傾牧怎麽搞得跟她是那個做了手術的那個。
“要什麽?”謝傾牧道。
“你的剃須刀。老公,我幫你刮胡渣吧。”雖然沒刮過,應該可以的。
謝傾牧想說,他右手沒問題,可以刮,不用她幫忙。但看在老婆這麽有誠意,他樂意至極,“我去拿。有勞謝太太幫忙了。”
謝傾牧坐去沙發上,明驚玉雙腿分開坐在他的腿上,對面而坐,在他的指揮下,明驚玉有模有樣地開始操作。
先是濕巾紙擦了擦他的臉,把有胡渣的地方塗抹上泡泡,然後再用剃須刀。
剛上手剃須刀就不小心劃到了謝傾牧的側臉。
“嘶——”他呼了一口氣。
明驚玉抱歉道,“嘿嘿,抱歉啊,第一次刮,不要生氣哦,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謝傾牧滿心滿眼都是寵溺,哪會生氣。
明驚玉後面都非常小心,再也沒刮到謝傾牧的臉,完成後,她自我非常滿意。
吃了早飯。
謝傾牧靠坐在沙發上看堆積如山的文件。
明驚玉腦袋枕在他的一條腿上,幫他翻放在另一條腿上的文件,整個狀态懶洋洋的。
她時不時擡頭看看謝傾牧。
他架着一副眼鏡,真好看。
她想到在四九城初見時,他也是架着這樣一副眼鏡,外披一件黑色大衣,裏搭着一絲不茍的西裝,手裏撐了一把黑色邁着長腿朝她走來,風度翩翩、如溫如玉。
那個時,有那麽一刻,她認為古人筆下的公子如玉,就是他那般。
謝傾牧點了下明驚玉的鼻尖,“這麽直勾勾地盯着我做什麽?謝太太你知道你這個眼神想什麽麽?像是垂涎我的身體已久。”
明驚玉偷窺被點評,她心虛,嘴上不饒人,“你是我的人,我還不能看了?”
謝傾牧正經點頭,不正經地開口,“嗯,不但能看,能摸,還能做。愛。”
“......”不要臉。
“謝太太。”謝傾牧喚她。
明驚玉輕應了一聲,擡頭。
謝傾牧指了指自己的薄唇。明驚玉明白,讓她親親,他不能彎身,這種事只能她代勞。
明驚玉勉為其難地上去貼了一下他的唇,謝傾牧使壞地兜住她的腦袋,吻了好一會才松開她。
兩人的眼眸裏都染了纏綿之色。
明驚玉挪開視線,腦袋又氣鼓鼓地枕在他腿上,機械般地替他翻文件。
謝傾牧溫溫一笑,把簽字筆給她,“想不想過一過總裁瘾?幫我簽文件?”
她才不要,“謝傾牧,你是左手不能用力,又不是右手,幹嘛讓我幫你簽名啊。”
“這不是見你翻文件無聊嘛。找點事情做。”他輕笑。
“謝傾牧,你這樣在古代一定是個暴君。”
“暴君有什麽不好的,至少可以護一人周全。”
“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在其位謀其職。”明驚玉鼓鼓腮幫。
謝傾牧眉尾輕挑,“哦,那深明大義的謝太太在其位,幫幫謝先生簽一簽字也是應該的吧?”
“謝總,我的字,簽了你那些人也不會認啊。”無不無聊。
“怎麽不認?謝先生都不敢不認的名字,他們哪敢不認?”
強詞奪理,怪會讨人開心的臭不要臉。
“不信啊,謝太太大可一試。”謝傾牧執意要把筆給她。
明驚玉真的在文件後落了自己的名字,“還是覺得你的名字在上面很有威嚴,更合适。”果然,她沒有做總裁的命,無聊。
“那以後謝太太可以多練習練習我的名字,這樣我雙手解放。”
明驚玉塗了裸粉甲油的手指點了點,“謝傾牧,你怎麽可以這麽懶啊!”字都不想簽了,還想着奴役她。
謝傾牧就喜歡看明驚玉塗各種各樣的甲油,以前他沒覺得女孩塗甲油會這兒好看,自從跟她在一起後,才發現她塗了甲油的手指真好看。
原本又白又細長的手指,塗了甲油後紅潤紅潤的,還晶瑩剔透的,真好看。
他捉住她柔軟的手,放在唇邊,“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要那麽勤快做什麽。”
明驚玉哭笑不得,她搖頭,“你的字體太難模仿了。”謝傾牧的字很好看,不論是毛筆書法,還是簽名字都行雲流水,猶如他的心境一般開明。她模仿不來。
謝傾牧把沙發旁邊配的升降活動桌展開到自己身前,把自己腿上的文件放一邊,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明驚玉坐上來,“過來,我教你。”
明驚玉坐在謝傾牧腿上,他握着她的手,叫她寫他的書法簽字名。
明驚玉練了一會兒謝傾牧的名字後,繼續幫他翻文件。
這次,是幾個對外的文件,明驚玉說什麽都不簽自己的名字。
“你可以,試一試用我的名字。”謝傾牧提議。
明驚玉練了一個多小時,也想試一試效果,她拿着文件左看右看,很不滿意,“謝傾牧,你有沒有覺得巨醜啊。”
“我都這樣了,能簽出來就不錯了,他們能理解。”
“謝傾牧,你這是嘲笑我的字體醜!”模仿他的名字,的确最多兩分相像。
明驚玉趴躺在沙發上,也不給謝傾牧翻文件了,反而開始研究他的名字。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一支筆夾在鼻子和嘴之間,認真的研究什麽,處處都透着俏皮可愛,不忍一笑,當視線落在她一雙腿上,斂了斂笑容,“腿不疼了?還這樣趴着躺。”趴着躺就算了,還一雙腿一上一下有節奏地晃悠着。
“還好啊。不怎麽疼了。”還有點癢,這樣躺着可以緩解癢。明驚玉拿着一份文件翻了翻,感嘆,“汀滢姐,業務能力好強。”之前她翻了好幾本文件都是謝汀滢提出的方案,還能跟蹤解決,時效還很快。
“嗯,三姐起初是我培養的接班人。”謝傾牧點頭。
明驚玉不解,他這麽年輕就開始培養接班人?
是跟身體有關嗎?
謝傾牧沖她招了招手,有點了點自己的腿,“躺過來。”
明驚玉這次沒跟他鬧,乖乖枕在他的腿上。
謝傾牧溫柔地撫摸着明驚玉的發絲,“窈窈,我跟你講一講我爸媽的事,他們算是商業聯姻,但我爸爸對我媽媽一見鐘情。婚後兩個人更是濃情蜜意。我爸爸總把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媽媽面前。我從小到大,看得最多的就是他們恩愛美好的畫面。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将來我有妻子了也要對她像爸爸對媽媽那樣好。”謝傾牧一雙傷感的眸子,看着明驚玉越發溫柔、深情。
明驚玉反握着謝傾牧撫摸她發絲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他做到了,她對他很好,很愛她。
帶她從深淵沼澤裏出來,讓她學會了如何去愛人。
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止只有明盛輝那種狼心狗肺的男人。
還有謝家這樣的熱血男兒,愛國,愛家,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他們骨子裏不止有小愛,還有大愛。
謝傾牧捏了捏明驚玉柔軟的臉蛋,“我曾經在內心有種固執想法。想要去陪他們。這些年我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阿谀奉承的,利益相綁的,真心相交的,都有。我的內心卻無比空虛。”
明驚玉眸色一緊,她沒想到通透豁朗的謝傾牧會有這麽一面,所以他才放任身體不管,壓根就不想治療。
明驚玉緊緊地握着謝傾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謝傾牧又說,“直到我再次遇到某個小東西,我改變了這個想法。我覺得人生或許還有更鮮明的活法。”
他們除了在任家的相交,其實兩人是平行線。
曾經謝傾牧也并沒想到,他們還有其他美妙的相交。
她在四九城,有未婚夫。
而他對生活并沒有多大的期盼。
後來,那個女孩用一雙慌張和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問。
——真沒有辦法了嗎?
她還說,她怕孤獨。
從那一刻,他想為一個人好好活下來。
明驚玉從他腿上坐了起來,直直地看着他,小臉嚴厲有認真,“謝傾牧!以後你可不是一個人。不可以有這種消極的想法。我說過,我很怕孤單的,真的。”
謝傾牧輕輕一笑,“知道了謝太太,以後我們不但有彼此,還會有寶寶。”他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來延續父母的美滿。
“。”明驚玉。
謝傾牧又趁機問,“老婆,你想要幾個寶寶。”
明驚玉氣鼓鼓瞪他,“謝傾牧,你現在,我現在都是病人。那些有的沒的最好別想。”
“哦,是嗎?差點忘了。”謝傾牧摸了摸下颚,笑得狡黠。
什麽忘了!
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擊她的防線。
果不其然,明驚玉猜得是對的,謝傾牧又抛了一句,“老婆,那等可以了,就可以想了嗎?幾個好呢?”
“!!!”明驚玉不想搭理他,卻被他帶偏了。
要幾個呢。
兩個挺好的。
以前她不喜歡小孩,自從來了黎海,看到謝牧傾家裏這麽多兄弟姐妹,關系又這麽和睦,好熱鬧。
将來他們這一代,小輩多幾個,也一定很熱鬧。
*
一周後,兩人出院的日子。
明驚玉站在鏡子前,左看右看,“謝傾牧,我是不是胖了啊?”
謝傾倒是牧人模狗樣,英俊不凡。
她感覺自己圓潤不少,臉上都有不少肉了。
謝傾牧從背後握着她的腰,看着鏡子裏美豔的明驚玉,揚唇,“沒胖,好看。”摸着舒服很多了。
謝昀景淺咳了一聲,進來,“你們兩口子,終于要走了。再不走,我打算按照離開的标準收租了。”
謝傾牧,“謝醫生,醫保給我們報銷一下。我給我老婆當零花錢。”
“......”謝昀景無言以對。醫保報銷的那點錢,你老婆吃頓飯都不夠,還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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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傾牧出院,整個謝園喜氣洋洋一片,從謝園入莊開始,一排排樹上都挂滿大小不一的燈籠,還讓他跟明驚玉一起踩了火盆。
謝汀滢說,“你醒來那天奶奶就安排人在弄了,弄了一周太不容易了。奶奶說,馬上要過年了,Yao第一次在黎海過來,喜慶一點好。”
明驚玉看着喜氣洋洋的謝園,想到曾經這些喜慶都是別人的,如今她也可以事其中一份子。
只是好快啊,還有半個月,又要過年了。
去年,她跟外婆在醫院過的年。
謝傾牧還去四九城陪她來着,還借故說什麽想要看銀杏樹。
就挺逗的。
早知道他們還有後續,她當時應該對他好一點。
謝傾牧從身後湊近她,“在想什麽?”
明驚玉搖搖頭。
*
明驚玉【錦繡】旗袍,打算年後開業。和她的【Y家】分開的。
【錦繡】的店面在黎海最大的商場,頂樓整層樓都是她一個人的,用來做工作室和旗袍店面。
她自己原本挑了兩個貫通的店面,謝傾牧說這家商場是黎燕覺的,又在黎燕覺手裏把整層都盤了下來。
如此,她成了最大受益者。
裝修半年才完工,做了半個月的開荒清潔。
店長是從四九城調過來幫忙的。
出院的第二天,明驚玉要去店裏。
謝傾牧仗着自己還在養身體中,成了那個黏她的人。
跟她一起去了店裏。
明驚玉在私人空間煮茶。
店長進來道,“老板,來了一位客人,說要見你,讓我們店趕制幾身旗袍出來。”
明驚玉煮了一杯茶遞給謝傾牧,“還沒正式營業,幫我回了吧。”她這家‘蘇繡’和四九城的格局是一樣的,只是空間大了好幾倍。
“可是,老板,她說她跟謝家關系很好,還說——”店長看了一眼坐在茶桌後面的謝傾牧。
“說什麽?不用看他。”明驚玉淡聲道。
店長想了想還是說了,謝總雖說她開罪不起,但她是大小姐的人,就算真有什麽,她也是大小姐半個娘家人,怎麽都要站在大小姐這邊,“說跟謝總關系很好。”
明驚玉聽聞,喝茶的動作一頓,看向謝傾牧,并丢了他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謝傾牧卻端方優雅地品着茶,一點心虛感都沒有。
似乎還認真的品茶,一副老婆煮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樣,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