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明驚玉撲跪在謝傾牧的身前, 一雙手緊緊抱住他清瘦許多的腰身,擡頭時一雙原本倔強又傲氣的眼眸早已被淚水模糊,再也顧不得明大小姐的高傲。

傲嬌又驕傲的她, 如今楚楚可憐。

謝傾牧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 最喜歡看她像一只驕傲的小孔雀, 在任何時候都是目空一切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副令他心疼不已的模樣。

謝傾牧心疼地擡手拂着明驚玉臉頰上的淚水,嗓音低沉, “窈窈,別哭。我這不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嗎?”他沒有食言,也最怕自己食言。

“你還知道醒來啊。”明驚玉半個身體靠在他腰腹之上, 臉頰小心翼翼地貼在他的身前, 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低弱嘶啞的聲音透着堅韌和委屈。

“再不醒, 老婆都要被人拐跑了。”謝傾牧輕柔地撫摸明驚玉的發絲,擡目看向季淮時, 眼底滿是寒光。

明驚玉被謝傾牧的話逗得又喜又氣,她哪有那麽容易被人拐跑, 再次從他身前擡頭,一雙兔兒眼望着謝傾牧。

謝傾牧最怕她這個樣子,他深吸一口氣,複又把她擦眼淚。

在他幫她擦眼淚時, 明驚玉啓齒,咬在他手的虎口上,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全數發洩出來。但又沒有舍得用力咬, 她心疼。

謝傾牧手保持着不動地姿勢。

讓她咬,又不是第一次被咬。

這次她咬他都沒什麽力度, 不痛,癢癢的。

謝傾牧凝視着眼前心愛的女孩。

這種感覺真好,是鮮活又驕傲的明大小姐。

不是再單單是剛才那個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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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驚玉咬了咬舍不得,又松開了。

謝傾牧的大掌順而捧住她一側臉頰,心疼道,“瘦了。”

明驚玉順勢擡頭看他,他才是真的瘦了。

她哪裏瘦。

謝傾牧伸出手,拉她起來。

明驚玉把手交到他手裏,人卻沒能站起來,腿上傳來的鈍痛,讓她眉頭緊蹙。

謝傾牧立即注意到她腿不正常。

他腦子裏閃過一些什麽,忽然明白了什麽。

謝傾牧眸色一緊,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不顧傷口,單臂穿過明驚玉的腿彎,将她抱了起來。

明驚玉驚呼,“謝傾牧,你這是做什麽?你傷口會裂開的!”做了那麽大的手術,他還抱她!

“輕了。”原本就沒有什麽重量,短短幾日更輕了。

!?

這是他該關心的問題?

謝傾牧低聲回明驚玉的問題,“一個微創手術而已。今天都能拆線的傷口,能有什麽事?”他在重症室待了七天,傷口都愈合了。

怎麽能沒事!

再怎麽微創,醫學再發達,始終是動了刀子的!

還在重症室待了七天。

這叫什麽微創。

明驚玉一想到從他體內取出的東西,一陣後怕,眼圈泛紅,要從他懷裏下來。

謝傾牧修長的手指壓了壓她的腰側,“你別動來動去,我就沒事。”

“......”明驚玉。

哪怕不合時宜。

明驚玉還是很依賴和乖巧地待在他懷裏,頭趴在他肩頭,遠離胸腔的傷口。

在他懷裏,是一種從內心的踏實感。讓她有歸屬感。

忽的,她覺得老天對她也不單單是折磨。

至少,在謝傾牧這裏,對她是優待。

謝傾牧抱着明驚玉往病房走去,長腿往前邁了一步,扭頭,“小五,季總遠道而來,是客,幫我送一送了。”

“好咧,四哥。”擦掌磨拳。早就想好好收拾他一頓了,竟敢跑黎海來拐他四嫂,就別怪他不客氣。

季淮盯着謝傾牧懷裏的明驚玉,黯然傷神,低聲喚她的名字,“明驚玉。”

明驚玉充耳未聞,依賴地趴在謝傾牧懷裏。

謝傾牧很喜歡明驚玉對他的依賴。

尤其是在觊觎她的人面前。

小五手臂攬在季淮身前,“我四嫂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季總,請吧?”

謝傾牧抱着明驚玉回病房裏,迎面來的是一群白大褂。

為首的是謝昀景。

明驚玉要從謝傾牧懷裏下來。

謝傾牧很堅持,一定要把她放在床邊,才松開她。

為首的醫生是謝昀景,他呵聲酸了句,“看來我們的擔憂是多餘的,謝先生,身體狀态恢複不錯,頂着傷口都能把人抱回來了。”

明驚玉臉頰一陣羞澀和愧意。

謝昀景來給謝傾牧看傷。

謝傾牧阻止,氣息有些不穩道,“先給她看看,我是小問題。”

謝昀景納悶,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明驚玉,狀态是有些不對。

她怎麽了?

難不成跟季淮動手了?

季淮這麽沒品的?

女人也動手。

明驚玉受傷是大事,謝昀景趕忙讓身旁的一位女醫生幫忙過去看。

不等女醫生詢問。

謝傾牧冷着嗓音說,“腿。兩條腿,看看需不需要拍片。”

女醫生幫明驚玉把褲管挽起那刻,謝昀景瞟了一眼,愣了下。

難怪老四急沖沖的自己抱人進來,這怎麽傷成這樣了?

兩個膝蓋充了血,摩擦傷十分嚴重,皮色都不完整了。

摩擦的傷口還很深,豈止是膝蓋,雙兩條腿磨傷都很嚴重,還腫得很厲害,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有充血的狀态。

女醫生幫忙清理傷口,看着明驚玉原本嫩白的皮膚,“謝太太,你膝蓋怎麽回事啊?怎麽成這樣了?”就像是在什麽上面摩擦導致的傷口,有點瘆人,“你忍着點,都有點發炎,要把這些可能壞掉的皮都揭掉,會很疼。”

“嗯。”明驚玉放在床上的雙手,卷了卷,輕應了一聲,從萬渡寺回來,她稍微處理了一下,這兩天沒心思管,沒想到成這樣了。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受傷嚴重的雙腿,金屬鉗子和醫用剪刀剪明驚玉的皮肉,比他胸口開裂的傷口還疼,他步子有些艱難地到明驚玉身側,大手兜住她的頭,讓他靠在自己的腰腹上,輕聲安慰,“寶寶,忍一忍,一會就好了。”

“痛,好痛。”明驚玉原本還能忍,謝傾牧這麽一說,忍不了了。

“這會兒才知道痛?”謝傾牧無奈一笑。

明驚玉很想說,真的是這會兒才知道痛,很痛的那種,謝傾牧會不會打她。

謝昀景實在看不過去,招呼謝傾牧在沙發上坐下,“你好好坐下,你老婆的傷有人處理,不需要你去觀望,你觀望也好不了。我看看你的傷口。”

謝傾牧被謝昀景半攔半推地坐到了沙發上。

“嗯。有點開裂的現象。”他在重症室傷口愈合得還不錯,出來不足半小時就給開裂了,還有點滲血珠,索性問題不是很大,謝昀景用醫用棉清理了一下傷口,“再等三天拆線。”戀愛腦讓他很無語。這幾天一直渾渾噩噩的半昏迷狀态,這不聽說情敵來了,刺激一下,醒得倒是還挺快的。

明驚玉腿上的傷處理好,謝傾牧不放心,讓醫生帶她拍了片。

片子取到确定沒什麽問題,謝傾牧半躺半坐在病床上,研究她的片子。

明驚玉靠在的肩頭,“謝牧傾,醫生都說了,我腿只是外傷比較嚴重,沒有傷筋動骨。就算傷了你也看不懂。”最後一句她小聲嘟囔。

還是被謝傾牧聽見,他揚起手裏的片子輕輕落在她的腦袋上,“沒大沒小,叫老公。”

“......”額——有什麽區別,她就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他,明驚玉雙頭托着腮,盯着謝傾牧道,“謝牧傾。謝先生,謝總,謝老板。”

“......”謝傾牧放下片,握了握她的下巴,幾許無奈,“多重稱呼,就是沒有一句是老公對吧?”

明驚玉一瞬不瞬地看着溫雅如玉的謝傾牧,她臉頰的笑容漸漸淡下去,似乎好久沒聽到他溫柔的聲音了。

分明也就幾天沒有,卻仿如隔世。

又能聽到溫柔不舍的‘訓’她,而不是了無生氣地躺在只有儀器滴滴滴地重症監護室裏真好。

真好。

謝傾牧低頭溫柔地吻上明驚玉的唇瓣,思念太久,四片唇瓣只是靜靜地貼在一起。

兩人都深深凝視着彼此,兩顆飄離多時的心,彼此靠近,交融在一起。

病房外一陣匆忙腳步聲,打破了靜谧。

明驚玉慌了神,兩人拉開距離。

她立馬下床。

下床的速度太快,纏了紗布的一雙腿,險些摔倒,謝傾牧伸手擔憂地在她背後虛扶了他一把。

謝傾牧無聲嘆息,不知道她慌什麽,下床做什麽。

他們是夫妻,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還不能躺一張床上啊。

他手指曲了曲,意猶未盡地觸了觸嘴唇。

許久沒吻她了,哪怕這樣貼一貼,也很好。

明驚玉蹑蹉着步子,艱難地坐在沙發上,還掩耳盜鈴地抱個抱枕在懷裏。

謝傾牧不忍一笑。

一行人進來,拄着拐杖的謝老夫人步伐快而踉跄到了謝傾牧的病床前,謝傾牧見是老太太來了,喊了人,動了動身子,老夫人立即阻止,“老四,快躺下,別亂動。”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啊。”老太太深陷的雙眼,拉住謝傾牧的手,眼淚縱橫,“感謝謝家列祖列宗保佑你平安無事。”端詳道,“就是消瘦不少。”

明驚玉看着病床上清瘦謝傾牧,心裏泛起一絲絲心疼。

謝傾牧反握住老太太蒼老如柴的手,“奶奶我沒事,讓您們幾位長輩都跟着擔心了。”

幾位嬸娘在一旁無聲抹眼淚,不久前,聽小五報喜,說是老四醒了。

她們幾個立馬往醫院趕。

老太太在路上高興得一個勁地掉眼淚。

老太太手裏握着一角的絲帕,低頭擦了擦眼淚,起身走向明驚玉身旁,“窈窈丫頭我聽老三說你的腿受了傷,給奶奶看看。嚴不嚴重啊。”明驚玉沒想到老人家會忽然來她身邊,為了方便上藥,她的長褲被剪短,她想要藏來不及了。老太太看到雙膝都纏着紗布,雙腿紫青還都腫了,“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弄成這樣了?”

明驚玉不好意思說原因。

本來也沒什麽,說出來就有點難以啓齒。

謝傾牧滿眼心疼地看着心愛的女孩。

明驚玉嬌嗔道,“奶奶,我沒事,前兩天走路沒看清路況,在樓梯上摔了一跤。”這樣形容很貼切。

奶奶握住明驚玉的雙手,心疼道,“我就說讓你回去休息,讓小五在這裏守着,你就是不聽。”非要一刻不離的守着,連續一周都沒怎麽吃東西,精神又一直恍惚,不出事才怪,還好沒什麽大問題,不然她這個老婆子真經受不住。老太太扭頭沖謝傾牧道,“傾牧,這段時間你在那裏頭,最難受,最惦記你的媳婦兒,吃也吃不下還是你媳婦兒,往後一定要好好疼你媳婦兒。還有啊,傾牧。以後遇到什麽問題,可不準像上次那樣氣窈窈丫頭了。”

他就說她怎麽會瘦成這樣。

一周沒怎麽吃東西。

小五怎麽照顧人的,他術前特意叮囑他要好好照顧四嫂。

人不但沒怎麽吃東西,腿都傷了。

謝傾牧目光心疼又炙熱地看了明驚玉小會,道,“奶奶,不會的。”再也不會了,有一次就夠了,以後有什麽事,都一定跟她好好商量,不在背後做那些。

老太太摸着明驚玉纖瘦的手,感嘆,“你們兩個這次都給我好好補一補,我在醫院小廚房安排了廚子,住院期間廚子負責你們的夥食。”

“......”明驚玉覺得自己會胖。

老夫人這段時間也沒睡好,每天都在祠堂,吃齋念佛,祈求謝傾牧平安。

如今,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一下午病房都是歡聲笑語,再沒有烏雲籠罩的跡象了。

夜晚,病房裏只剩下她跟謝傾牧兩人。

明驚玉安安靜靜地靠在他的手臂上,手繞過他胸膛上的傷口,放在他的右邊胸膛上,整個人都是依賴地貼着他。

“這麽乖?”謝傾牧揚了揚唇角,讓他愛不釋手。

明驚玉不做聲,只是,貼着他。

謝傾牧摩挲着她的腰身,低聲說,“瘦了很多。”之前還有點肉,現在都硌骨頭了。

明驚玉的手從他胸膛滑下,放在他的腰上,捏了捏他精瘦的腰,“你還不是一樣。還好意思說別人。”更硬朗,結實了,完全捏不動。

“我是生病,脫脂很正常。”謝傾牧低頭看着明驚玉,“窈窈,在任何情況下,都要對自己好,不能折磨自己的身體。”溫潤的嗓音下是嚴肅。

明驚玉嘟囔一句,“我沒有折磨自己,我減肥而已。”

謝傾牧将明驚玉放在他腰上的手握住,放在了他右邊胸膛上,大手緊緊貼着她的小手,“好,不管是你的減肥,還是我的生病脫脂,出院前奶奶都會讓人幫我們養回來。”

明驚玉抿着唇,不說話,挨着他,片刻之後,她在他懷裏低聲說,“老公,這段時間我真的好怕。”從他決定要做手術開始,她內心沒有一刻安寧過,她一直很害怕,卻不敢說出她的害怕。

“窈窈,對不起是老公不好,讓你擔心了。”謝傾牧緊握她的腰身,吻了吻她頭頂的發絲,“我答應過你的就不會食言。況且,還有老婆求之不易的平安符。”謝傾牧從沒想過那個驕傲且沒有信仰,不信任何玄學有關的明大小姐,她會為他破了自己的認知和堅守的原則,為了他去求平安符,還用最極端的方式。這麽彌足珍貴的情感,足以讓他用一輩子來珍視。

明驚玉看着謝傾牧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紅色的錦囊,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熱,“你怎麽還帶身上啊?”她以為已經留在了重症室。

謝傾牧溫潤的眸子裏閃着幾絲隐隐水光,嗓音低沉,“老婆為我求得平安,這一輩它都會留在我身上。一刻不離。”

明驚玉抿了抿唇。那就一輩子平平安安。

謝傾牧心疼地把她往身側摟了摟,嘆聲道,“窈窈,你說你傻不傻。你說要是真傷了腿,萬一成了個瘸子大小姐,那後半生慘了咯。原本還可以拿着我的錢,潇潇灑灑,看那什麽都不是,還都那樣的模特。”還沒他好看。

明驚玉聽着謝傾牧醋味十足的話,她眉眼彎彎地仰頭看向正在看她的謝傾牧,“謝先生這麽小氣,哪會給我這個機會呀。”

謝傾牧贊同的點了點頭,“謝太太言之有理,謝先生、謝總、謝老板、謝傾牧,他就是個又愛吃醋又小氣的男人。他的老婆這輩子看他一個人就夠了,看其他人統統不可以。”

明驚玉輕笑一聲,還學她對他的稱呼。

這男人就是這樣,在任何情況下,總能輕而易舉地逗笑她。

“窈窈,為什麽。”謝傾牧忽而問,氣氛嚴肅了幾分。

“什麽?”明驚玉沒明白,随口反問,好看的臉頰還挂着笑。

“為什麽會想着給我求平安符。”他眸色透着認真。

明驚玉覺得這個男人真讨厭,求了就求了呗,還有究根到底。

她駝紅着臉頰,腦袋從謝牧傾手臂往下挪了挪,躺在他臂彎下,“你不是也說,人偶爾有點信仰沒什麽不好。”明驚玉彎彎唇角,“我也這麽覺得。”

謝傾牧輕笑,那道在他手裏的錦囊,被他握得更緊。

他複而又親了親她的側額,“窈窈,其實在那裏面,你們講的話我都能聽見,只是迷迷糊糊的。你說,我要是不醒,你就隔三差五的去給我求平安符,讓我心疼,你說你的腿很痛,晚上睡不着。我好想抱抱你,我奮力地想要掙脫什麽,卻總是泥足深陷,沒法起身。”

明驚玉鼻頭泛酸。

謝傾牧繼續淡淡地說,“我時常感覺自己像是要去什麽地方,還想要過一條很寬、很暗的河。我回頭又在想,我過河是為了什麽,到底要去什麽地方?為什麽只有我一個人,我的窈窈呢,她為什麽不在我身邊,我找啊找,找啊找——唔——”謝傾牧話還沒說話,明驚玉的軟唇覆了上來,壓在他的唇瓣上,她的鼻子紅彤彤的,眼裏又多了一層霧光。

她一點點柔情地親吻着謝傾牧的唇瓣。

謝傾牧身體僵硬住,呼吸極沉,凝視着上方的她,單手貼放在她纖瘦的腰背,嗓音沙啞,“窈窈,我還是個病人,不要犯規。”

明驚玉從他身上撤離,乖巧地躺在他臂彎下,她舔了舔唇,有淚光的眼眸泛着得意的笑,“那謝先生就快點好起來。”

“好起來做什麽?”謝傾牧揚了揚眼角。

明驚玉不說話。

他狡黠一笑,“要寶寶?”

“......”明驚玉吸了吸鼻子,“你想都別想,就算你好起來,最近大半年你想都別往那上面想。”用了藥,哪能要小孩。

“哦,謝太太打聽得如此清楚,想必很是迫不及待?”

“你做夢去吧,你已經浪費掉了一次機會,以後別想了。”她是有原則的人,才不是謝傾牧這種毫無原則的男人。

“哦,這樣啊,有沒有什麽補救的方法?”謝傾牧笑着問。

“沒有。”明驚玉唇角彎彎。

“啊,這有點難辦啊。”謝傾牧又笑了笑,“要不,我讓謝昀景研究個什麽間歇失憶藥吧。讓我把那段忘了吧。”

“怎麽是你忘了,而不是我忘?”

“我就可以抵死不承認。”

“!”

虧他想得出來!

*

半夜,謝傾牧感覺到自己懷裏抱的是一團火籠,他察覺到不對勁,立馬打開床頭的燈。

懷裏的人兒,唇瓣緊抿,臉頰透着不正常的紅,渾身上下都熱氣騰騰的。

“窈窈——窈窈——怎麽這麽燙?”額頭滾燙得吓人。

謝傾牧立刻按響床頭的鈴,謝昀景和一群醫生随後趕到。

明驚玉病了,突來的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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