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明驚玉和謝傾牧一周後, 回了黎海。
一進門就聽老夫人在發脾氣,幾位嬸娘在一旁安慰和勸導。
老夫人被氣得不輕:“你們不用勸我。這個小兔崽子是我把他寵壞了,還沒死心!”
大伯母溫聲安撫:“您別跟小五置氣, 這哪算是寵壞了, 他有自己信仰, 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是我們謝家人的血性。”
老夫人嘆氣:“正是如此我才氣。我們家因為信仰去的人還少嗎?在別人眼裏我們風光無限,只有我們自己知道, 這種日子是多麽煎熬,我這麽大一把年紀了,哪經得起什麽風波。好說歹說, 他就不聽, 還一直惦記着上前線那點事。”
四嬸嬸:“小五會明白的, 他跟您最親近, 也最知分寸。您別置氣,身體要緊。醫生才說您血糖偏高, 少動氣,多靜養。”
明驚玉撒開謝傾牧的手, 換了鞋子,往客廳走去,笑着打招呼,“奶奶, 我們回來了。”她聲音清脆又溫婉。
老夫人瞧見明驚玉回來,憋在心裏幾天的悶氣減少一大半,立馬笑嘻嘻地沖她招了招手, “窈窈丫頭回來了,快快坐奶奶身邊來。你外婆昨晚還說你們要傍晚才能到黎海, 這麽快回來了?”還不到午飯時間就回來了。
明驚玉抱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嬌,“想你們啦,就早點回來了。”
“還是我們窈窈丫頭會惹人開心。”老夫人寵溺捏了捏明驚玉的鼻尖,擡了擡眼皮瞧了眼把兩人行李交給傭人的謝傾牧,“傾牧比在黎海這段時間氣色好了不少啊,還是盛老婆子有方法。我這個老婆子,是管不住你。”
謝傾牧默默地不應聲。
明驚玉好笑,那是,在外婆面前,他配合得很,什麽都聽外婆的。
外婆讓他吃什麽就吃什麽,吃多少他就吃多少。
在家裏,仗着自己謝家掌權人的身份,總有那麽多不願意吃補物的借口。
老夫人嗔了謝傾牧一句,雙手拉住明驚玉的雙手,笑眯眯道,“窈窈,我聽盛老太說,你跟傾牧有考慮到寶寶方面了。”上次要不是某個人自己作,只怕她的曾孫女、小曾孫都在窈窈丫頭肚子裏健康成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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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輩兩個人的事,他們做長輩的本不該幹涉。
她一大把年紀了,要說,不期盼是假。
明驚玉暗自笑,外婆還真是心急,她只說心裏有數,她就跟奶奶講了。
獨自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謝傾牧,低頭回複莊秘書發來這個月的工作行程計劃。
聽到老太太這樣的提問,他擡頭,目光直勾勾地鎖在明驚玉身上,等待明驚玉的回答。
明驚玉瞧一家人都這麽期待,她也并不排斥。
尤其經歷過謝傾牧手術這件事之後。
她想,人生很多事固然很重要,都沒有愛她的家人重要。
之前,她還期待過她和謝傾牧的寶寶,很好奇,會是怎樣的。
明驚玉低頭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眸子裏一片溫和,她作出決定,“我聽醫囑吧。”
這不就等于同意了。
謝傾牧溫潤的眼底泛着無以言表的驚喜,窈窈答應了?!
奈何媳婦兒不給他一個眼神,倒不失落,他眼下只顧着樂。
被小五氣得不輕的謝老太太總算是聽到了一件好事,心情大好,連聲說好,“好啊,好啊!可太好了!我這就讓廚房開始準備備孕餐,不對,讓專業的人拟定一份備孕營養餐。”
啊?
現在就開始安排麽。
這會不會太早了些。
明驚玉很驚訝。
四嬸嬸笑着說出了明驚玉的想法,“老太太,就算窈窈這邊沒問題,咱也得等傾牧身體恢複,醫生檢查沒問題了,才能有結果不是。”
“哎唷,看把我高興糊塗了。”老夫人笑道,“哎呀,早些準備總是好的。”
大家都被突來的喜悅籠罩,笑容一片。
最高興的謝某人,滿心歡喜地看向明驚玉,對老夫人保證道,“奶奶,這次我一定積極備孕。”
“......”
明驚玉無聲吐槽,他再積極也得等幾個月後好吧。
她扭頭對上謝傾牧溫着笑的眸子。
笑什麽笑。
明驚玉瞪他。
謝傾牧笑容更深了,眸裏全是藏不住的欣喜。
明驚玉轉過頭,低眸時,唇角也跟着彎了彎。
老夫人瞅他一眼,“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我們都聽窈窈丫頭的。上回是你對不起窈窈,讓她傷心了,這次怎麽安排都輪不到你來做主。”
謝傾牧被怼,幾位嬸娘都挽唇一笑。
謝傾牧心情好極了,他默默不語,怎麽輪不到他,寶寶這件事,他跟窈窈少誰都不行好麽。
*
午飯過後,老太太和幾位嬸娘去午休了,謝傾牧終于有了單獨跟明驚玉待的空間。
在四九城被兩個小姑娘搶老婆,回到家裏被幾位長輩搶。
明驚玉有飯後散步的習慣,尤其是黎海這種不冷不熱的天氣,很舒服。
謝傾牧牽着明驚玉的手,陪她一起在庭院散步,他英俊儒雅的,“窈窈。”
“嗯?”明驚玉應。
謝傾牧并沒有說事,又溫柔地喚了她一聲,“窈窈。”
“?”明驚玉頓了頓步,轉頭看他,“謝傾牧,你幹嘛呀?”喊她又不說事兒。
謝傾牧面色溫和,捏了捏她纖柔的手指,薄唇上揚,“沒事。高興就喊一喊你。”
“......”
高興喊她做什麽?
明驚玉也跟着笑了笑。
謝傾牧低聲說,“窈窈,謝謝你。”
明驚玉收了收唇角的笑,“謝先生謝我也沒用,重要是你要養好身體。”他們上回做過備孕體檢,都沒問題,這次謝傾牧三個月後身體要複查,順便重新做一次備孕體檢。
謝傾牧修長的手指動作溫柔地穿插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兩人慢悠悠地散步,“只要你松口了,什麽都不是問題。這次,這次我都聽你安排。”
明驚玉笑,“哦,我以為這次謝先生還要偷摸着吃那什麽有關男人避孕的藥呢。”
“......”謝傾牧有些尴尬,雙手摟住明驚玉纖細的腰身,跟她對視,認錯很積極,“不敢,再也不會。”他這輩子也不會再幹那種不着邊際的糊塗事。
明驚玉平了平唇角,“跟你說句正經話題。四嬸嬸私底下跟說小五最近心情不好,把自己悶在別墅區,沒怎麽來主樓,她們都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也沒問出什麽原因。應該是沒成。”
謝傾牧懂明驚玉的意思,“我過去瞧瞧。”原本他也打算從四九城回來去小五別墅瞧瞧情況,小五向來豁達,不至于會一蹶不振,也難免鑽進死胡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明驚玉點了點頭。
小五除了老太太跟謝傾牧關系最親,要是心裏不好受,也能跟他講。
謝傾牧的話他能聽得進去。
“老婆,我去去就回,一會兒我們繼續讨論寶寶的事。”謝傾牧兜了兜明驚玉的腦袋,把她攬入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
明驚玉盯着謝傾牧挺拔的背影,一向穩重的步子,多了幾分肆意的輕快。
傻子。
不就是答應備孕麽。
有這麽開心?
明驚玉又跟着笑了笑,手不自覺放在平坦的小腹上。
謝傾牧這麽好,一定會是一位好父親。
将來他們的寶寶從小生活在愛意滿滿的環境中,一定會很幸福。
*
謝傾牧踏入小五的別墅,按了門鈴。
小五自己出來開門,一身灰色居家服,人消瘦了一些,沒修邊幅,其他狀态還好。
“四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他驚訝。
“上午。”謝傾牧邁步進來。
小五瞧謝傾牧手裏拿了兩瓶,還是黃的,挑眉,“四哥,你能喝酒了?”
“給你喝,我看着你喝。最近沒少喝,一瓶兩瓶不在話下吧。”一股子還沒全部散去的酒味。
“......”小五。
謝傾牧将酒擱在茶幾上,坐在沙發上,修長的一雙腿交織,瞧了小五一眼,“狀态還過得去,我以為我進來看到是半死不活的醉生夢死狀态,還得請你三哥回來幫你醒酒呢。”
“哪有醉生夢死。”被嗆的小五在酒架上取了一支杯子過來。
謝傾牧淡聲道,“你要真為了一個不會願意為你邁出半步的女人,把自己作得不成樣,那你也別姓謝了!謝家沒有這麽沒骨氣的人!更別說失了軍人該有的骨氣!”
小五倒了一杯酒,端在手裏并沒喝,“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哪還是軍人啊。”領導開的是休假,奶奶這邊卡着,領導也得看奶奶幾分面子,他回不去。
“所以,為了這事,跟老太太嗆起來了。”
“也不算吧,我就提了句回部隊,老太太反應過于激烈。”
“短短一周內,家庭醫生來了宅子兩回。”謝傾牧開口,眸色很淡。
小五深呼了一口氣,“奶奶她沒事吧?”
謝傾牧瞅着他,“我還以為你躲在別墅區,并不關心老太太的事了。”
“哪能。奶奶并不想見我。”小五抿了一口酒。
謝傾牧又瞥了謝小五一眼,“你心裏那點小九九我能不清楚?我可以想辦法說服奶奶,讓你重回部隊。在此之前,你必須去四九城任職,世伯那邊我們既答應了,做人就要言而有信,明白嗎?”
“嗯。明白。”小五得到想要的答案,頹廢感少了一半,“還是四哥了解我。”
謝傾牧無奈:“去到四九城工作,把心一道收拾收拾。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知道。”小五點了點頭,鄭重道。
謝傾牧瞧他沒什麽大問題,起身,“就這樣吧。我還要回去跟你四嫂繼續讨論備孕的問題。”
小五笑道,“四哥,四嫂這麽輕易就同意了?”
“不然?你四嫂向來什麽都向着我。”謝傾牧自豪道。
謝小五卻聽出四哥有故意揶揄他的意思,他揚唇,“四哥,這次你不會再搞什麽小動作,傷四嫂的心吧?你可不能傷四嫂的心了,女孩子的心不能随便傷,很難哄的。”
“......”謝傾牧連續瞪了謝小五兩眼,“你還知道女孩的心不能随便傷的?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
明驚玉回了她跟謝傾牧的別墅,她坐在院子裏一邊曬太陽,一邊畫設計稿。
她剛畫了個了個雛形,謝傾牧從身後摟住了她,下颚擱在她的肩頭。
“這麽快就回來了?”她背脊一緊,眼角的餘光灑在謝傾牧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謝傾牧咬了咬她的耳朵,不滿道,“一個小時了好吧。”從她身後退開,拉了椅子在她身旁坐下。
有麽?
她感覺沒有一會兒啊。
瞧着男人不高興,明驚玉拉了拉自己的椅子,跟謝傾牧的椅子緊緊挨在一起,她的小指頭摳了摳他大腿上的西褲布料,軟聲軟氣,“老公。小五還好吧?”
這聲‘老公’深得謝傾牧之意,他揚唇,反手握住明驚玉的手,拿在手上把玩,“還勉強像謝家的男兒,沒死去活來的。”
“這是沒可能了?”明驚玉懂了,不然不是這副光景。
謝傾牧很喜歡玩明驚玉的手指,很柔軟,一根一根揉搓,太舒服了,“嗯,小五跟那位并不适合,斷了也好。”雖沒問他們聊了什麽,能讓小五死心,過程不重要,結果和他猜想的沒差。
明驚玉贊同,“感情嘛,尊重個人決定。”她扭頭又瞧謝傾牧深深地凝視她,笑問,“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麽?”
“我在想,還好謝太太最終折服與我。不然我只怕比小五好不到哪裏去?畢竟謝太太更難搞。”
“那你還好意思數落小五?”
“那是因為,我的窈窈是值得的那個人,她會為我踏出無數步,會主動牽起我的手,不離不棄。”
“少來。”盡說好聽的。
“在忙什麽?”謝傾牧湊近,視線落在她的畫本上。
明驚玉神秘一笑,臉上都是歡喜,她拿了旁邊的平板,把工作室去年單款盈利調了出來,給謝傾牧看,“給你昨年梨花設計款的盈利額。”
謝傾牧看着一長串數據,贊道,“謝太太不錯啊,一年的盈利,快趕上謝氏集團大半個月的盈利額了。”
明驚玉就着平板輕輕砸了謝傾牧肩頭一下,“謝先生你這确定在誇我嗎?”
謝傾牧将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嗯,當然是誇。謝太太的設計單款,只單單作為私人訂制和會場租借,能趕上謝氏集團大半個月的盈利,是很多企業都做不到的,我老婆就是厲害。”
不管他說得是真是假,是不是為了安慰她,明驚玉都很開心。
謝傾牧看着她的畫本,“昨年的梨花主題,謝太太大賺了一筆。明年的主題,謝太太想好了?”都在動筆了,應該是有想法了。
明驚玉點頭,精致的小臉上都是笑容,“嗯。合歡花。”
謝傾牧眉頭微挑。
明驚玉拉了拉他的衣袖,讓他坐過來一點,一邊在畫本上畫她的理念,一邊和他解說,“我是這樣想的,合歡花可以出四個款。合歡花的葉子作為春季款和夏季,用兩種不同的絲線來代表季節性,有深綠到翠綠;秋季和冬季,運用交叉繡,暗繡和明繡,秋季采用合歡花原色,冬季合歡花的絲線主要色澤以美拉德風為主。”
謝傾牧喜歡看她工作的樣子,神采奕奕的,就像兩年前他們剛接觸那會兒,哪怕她心裏裝着很多事,跟他有距離感,一旦聊到她的工作,似乎能忘記所有的煩惱。
這樣的她,太美了。
“怎麽樣,怎麽樣,不錯吧?”明驚玉激動地看向近距離的謝傾牧,眼裏都是小星星。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一邊跟他講,一邊已經畫出了個大概,點頭,“很不錯,有戀愛的感覺。我猜,你這款設計出來,你品牌粉絲肯定會說,設計師一定戀愛了。”
明驚玉輕輕一笑,被謝傾牧這麽一提,色澤上,還真有點戀愛的味道,戀愛就戀愛,她都結婚了,戀愛怎麽了?
謝傾牧提議,“秀展的主題是不是可以用整個合歡樹為背景。”
明驚玉盯着謝傾牧一瞬後,打了個響指,“老公!你說到點子上了!”
她正愁主題的事,謝傾牧這麽一提醒,明驚玉瞬間聯想那晚,小五懷裏抱着吉他,坐在樹上,沖她揮手的畫面,笑起來眼裏有光,不正是跟火熱的夏季搭配。
在合歡樹下彈鋼琴的謝傾牧,優雅清貴。
太适合春冬的主題。
明驚玉低頭幾分鐘時間,草草出來了一張圖。
立馬在企業群裏發了明早的開會通知。
工作安排好,明驚玉笑容盈盈地看向謝傾牧,“老公,等主題定下來,你第一個看!”
謝傾牧思索道,“謝太太,這樣來看,我算不算是幫了你的大忙?”
明驚玉連連點頭,“算算算,不愧是謝老板,腦子就是好使!”和他聊了一會兒,明年的工作計劃都有些定向目标。
謝傾牧看着高興不已的女孩,故意道,“哦,既然如此,那謝太太明年的盈利額,怎麽算?要不要考慮謝先生一半?”
明驚玉聽到某人要分她的錢,不樂意了,她小臉一下子就耷拉下來,片刻,她軟唇湊近謝傾牧的臉頰,印了一個吻。
“這個算不算?”她眨了眨眼,讨好又乖巧地盯着謝傾牧。
謝傾牧點了點頭,“算,誠意還欠缺了那麽一點。”說着他又把臉湊了過去。
明驚玉心情太好了,不跟他計較那麽多,軟唇湊了上去,只是,這次貼上的是他的薄唇,明驚玉‘嗚咽’的惱道,“唔,謝傾牧你使壞。”
謝傾牧大掌兜住明驚玉的腦袋,加深親吻,空隙間,他低聲說,“謝太太,你自己湊上來的,謝某哪有不受之禮?”
“!”
遠遠望去,一棵即将成型的傘狀銀杏樹下,兩把椅子,一對戀人,正交頸親吻着彼此,親密無間。
*
謝小五在書房整理東西,傭人打電話說,許婵婵小姐來了。
他道:“讓她直接來書房找我。”
謝小五擡頭,就看見可可愛愛的女孩站在他桌前,他笑,“小破孩,今天沒上課?怎麽有空過來?”還是春節在四九城見過,小破孩玩雪,
許婵婵凝着謝小五,一個多月沒見,他好像有點不一樣,清瘦了,五官輪廓線更立體了。
更成熟了,也更帥了。
他穿襯衫的樣子很好看,很有魅力。
呸。
想什麽呢。
許婵婵揚着下巴,“沒空,忙着呢。我爸說,跟四哥合作的項目是你名下的,需要你簽,讓我來取一趟。你簽好了沒?”
“嗯,好了,拿去吧。”謝小五随手拉開抽屜,一份文件遞給她。
許婵婵把文件抱在懷裏,好奇謝小五在做什麽,“你在做什麽?”很忙的樣子,她湊近看,“這是什麽呀?為什麽都要裝進文件袋裏面?”
謝小五淡聲道,“我在黎海的産業和投資。”
許婵婵不理解,“啊?這個為什麽都要封起來?”
謝小五淡笑,“這不是要去四九城上班了,要上報,接受查底。”
許婵婵看着摞了一摞的資産,“哇,這麽多啊,沒看出來啊,謝小五你這麽多私産!”
謝小五背靠椅子上,雙手環抱身前,審視着眼前天真純粹的女孩,勾唇,“怎麽?小破孩,小爺在你心裏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混吃等死的人?”
許婵婵癟了癟唇,聲音酸酸的,“那倒不是。”又自顧說了句,“我以為你被你喜歡的人拒絕了,會難過的哭鼻子,本想着過來瞧一瞧,看你笑話!”沒想到沒她想象得那麽狼狽。
謝小五好笑,“哦,小破孩,你來晚了,這都被拒絕一個多月了,你看不了笑話了。”
許婵婵皺眉,“你不是很喜歡人家嗎?難過一個多月就不難過了?”
“哦,那要難過多久?”
“至少要一年,不,半年,三個月——”不能再多了。
哪有這麽算的。
謝小五被許婵婵逗笑,“嗯,是有那麽一點點,也還好。”
許婵婵聽到‘也還好’,不知為什麽心裏有一丢丢開心。
呸,她開心什麽啊!
她又不喜歡謝小五了!
她轉移注意力,看見了一份還沒收起來的合同,“這又是什麽?”
“證券開戶合同。給你玩吧。”謝小五把合同推她面前。
“不要,我不會弄這個。”許婵婵搖搖頭。
謝小五笑,“拿着玩兒,盈利算你的,虧的算我的。我看了看,未來有适合的機會,你可以繼續追加,會賺的。”
許婵婵把合同扒拉到自己跟前,“要不,我拿着看看,學習一下?至于什麽時候加,你覺得什麽時候合适,自己追加就好了。”
謝小五神色凝重許多:“我在四九城待不了多久。以後可能沒時間看,你拿着看吧。”
“為什麽啊?”為什麽會沒時間,謝奶奶說了,工作比較簡單,讓謝小五磨一磨心志,然後就會黎海工作了。
謝小五沒回答她,他低頭,拉開抽屜。
抽屜裏躺着一張普通的儲存卡,他眸色沉了沉,拿了出來,丢進了垃圾桶,把自己的黑卡拍到許婵婵眼前。
“什麽?”許婵婵沒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道:“追加股的本金。”
“不用,我自己有錢。”就算要追加,她自己也可以。幹嘛用他的錢!
謝小五的手指間夾着卡片遞給她,“拿着,記得給哥哥多賺一點,哥哥回來分紅利。這只股玩會了,還可以買幾只其他的,卡裏面的錢還不少,夠你玩了。”
“那好吧。”許婵婵勉為其難地接下他的卡,“虧了別找我算賬。”
許婵婵看着自己手上的卡片,唇角彎了彎。
謝小五将她的笑盡收眼底,“小破孩笑什麽?”
許婵婵收了收笑,“笑你活該。”她錯開謝小五的視線,不經意看到書桌的擺件架上放了一個錦盒,正好是她,“你還沒丢啊?”
謝小五的視線随許婵婵看過去,落在錦盒上,“為什麽要丢?”
她以為當天他就會丢掉。
許婵婵沖他伸出手。
“做什麽?”謝小五問道。
“還給我呀。”她送出去沒多久就後悔了,一直想要要回來着,這是個機會。
“送出去的,豈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謝小五伸手把錦盒拿在手裏,沒有還她的意思,還準備打開。
“別看!”醜死了。
許婵婵一驚,伸手去奪錦盒,謝小五高高舉起,她壓根碰不到,許婵婵憤憤的,不搶了。
謝小五收回錦盒,拿手裏,笑道,“早就看過了。”
“......”太丢臉了。
“你自己繡的?”謝小五扒拉着小腦袋的許婵婵,問。
“不可以?”許婵婵紅着小臉。
“小破孩什麽時候,還會這個了?”醜是醜了點,讓她學着繡這個,能繡成這樣,挺不容易的。
“我跟四嫂嫂學的,不行啊?要你管。”她嘟囔着,學了很久的,那段時間周六周天都沒休息,有空就去四嫂嫂的工作室找她,跟她一起學,只是沒跟四嫂嫂說過是為了繡平安牌。
謝小五打開盒子,看着裏面的平安牌,問,“放什麽地方?”
“是挂脖子上的。”許婵婵咬了咬唇,小聲說。
謝小五拿出平安牌,底下還真有一根黑色的線。
他笑,“挂脖子上多難看啊。”
“那你還給我啊。”就知道要被嘲笑,許婵婵伸出手嘟嚷着,不多看一眼謝小五,他肯定笑着嘲笑她。
“還是這樣好。”謝小五從一個盒子裏出取一串男士黑曜石手串,平安牌被扣在上面。
許婵婵扭過頭,只見謝小五把平安牌扣在了黑曜石手串上。
這串黑曜石手串,她記得是去年謝小五的生日,謝奶奶為他開光的手串。她沒想到謝小五會用來挂她這麽醜的平安牌,他還戴在手腕上晃了晃。
“這也太誇張了吧。”她的針法那麽難看,戴手腕上,別人會笑話他的吧。
“試戴一下而已,這麽醜的東西還是放起來比較好。”謝小五又笑道。
“!!!”許婵婵‘哼’了一聲,就沒見過謝小五這麽讨厭的人!虧她聽說他被拒絕了,還想着安慰來着,讨厭死啦!
許婵婵懷裏抱着文件和合同,手裏拿着謝小五的黑卡,扭頭從謝小五書房出去,離開了他的別墅。
她在客廳裏看立在樓梯旁的不倒翁,這個不倒翁她跟謝小五在游樂場共同贏來的,一個半人高的不倒翁。
她生氣地踹了一腳,憨厚笨拙的不倒翁在原地晃悠着,跟謝小五一樣讨厭!
謝小五從樓上下來,看向還在原地搖搖晃晃的不倒翁。
輕笑。
小破孩,個頭不見長,脾氣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