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許婵婵和奚嘉的到來, 最不愉快的莫過于謝傾牧,他親親老婆被這兩人占了。

一個兩個還都很不客氣。

奚嘉抱着自己之前在明驚玉這裏常用的枕頭,縮着小腦袋小聲說, “謝大佬, 不好意思啊, 嘿嘿, 今晚先把魚兒接我們一晚哦。”

謝傾牧在外人面前,謙和儒雅, 很有距離感,只是淡淡一笑。

他回頭無奈又委屈地看着身後看好戲的明驚玉,有求救, 更多是不想跟老婆分開的意思。

明驚玉雙手揣在毛茸茸的睡衣口袋裏, 輕輕一笑, 什麽都不表态。

謝牧傾負氣, 長腿邁進明驚玉的房間,低頭發了消息給她, 【還笑。從現在開始都不準她們睡你的房間,我的。】

“......”明驚玉。

奚嘉愣在原地了, 謝大佬剛才應該是答應了吧?

可是謝大佬進了她們原本要睡的房間,她們怎麽辦?

奚嘉扭頭求助明驚玉。

明驚玉對愛吃醋的謝傾牧也沒法子,她淺咳了一聲,“那個, 謝老板有個認床的小毛病。我們上四樓最大的那間房,正好可以是說說話。”

奚嘉了然于心。

謝大佬這哪裏是認床,是不喜歡別人睡魚兒的房間!要獨占魚兒的一切!

“哈哈哈, 我的錯,我的錯。”她一時忘記魚兒已經名花有主, 還是這麽一樽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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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嘉抱着枕頭轉身穿過走廊,往二樓電梯入口。

電梯有人出來,奚嘉想着應該是盛家的賓客,沒擡頭,禮讓多次,對方好像跟她過不去,她左對方也左,她右對方也跟。

她有點惱,擡頭,看清高大英挺的男人後,很無語,“你怎麽會在這裏?”

任成禹笑說,“我怎麽不能在這裏?這裏是我表嫂的外婆家,也是我外婆家。倒是你,呀,怎麽看着有點面熟呢。容我想想,我想想啊。”任成禹捏着下巴觀摩奚嘉,随後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一直跟在那個林醫生身後的小外科醫生,每天都跟在林醫生身後‘師兄師兄,等等我’的小跟班哦?怎麽,喜歡你那位林師兄?”

“你有病吧!要你管!”奚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激動起來。

許婵婵抱了一個明驚玉給她新拆了一個小兔枕頭過來,就瞧見僵持在電梯口的兩人,一個要進電梯,一個攔在電梯門口,身高差距,奚嘉無計可施。許婵婵撐了撐亮晶晶的眼眸,“嘉嘉,成禹哥?你們認識?”

“不認識!”奚嘉立馬劃清界限。

任成禹端着笑,“是不認識。前幾天你跟你那位林師兄去我家給老爺子請平安脈呢,我們還碰了面呢。”

奚嘉不跟他理論,按了電梯,拉住許婵婵的手進了電梯。

任成禹擡頭就瞧見穿戴整齊的謝傾牧,似乎還有繼續工作的打算,笑着道,“四哥,大過年的,還不打算休息?不打算陪四嫂。”

提到明驚玉,謝傾牧就想到自己被抛棄的感覺,他冷這個臉道,“瞧你挺悠閑的,正好舅舅晚間說的那個項目,手頭沒人盯,你來?”

“四哥,你就放過我吧,我一年四季在外出差的日子,好不容易大過年的回來一次,還談什麽項目。我還有約,您慢忙。”一幫子人還在會所等他,溜之大吉。

任家幾位離開,盛家的親戚也回了家,傭人們也陸續休息。

熱鬧了大半夜的盛家,終于安靜下來。

樓下是安靜了,四樓三位女孩,還是熱火朝天,還擺了宵夜。

奚嘉盤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打開背包,神秘兮兮,“姐妹兒,看我帶了什麽,這可是我爸埋在後院樹下埋了十幾年的酒。”

許婵婵低頭嗅了嗅,“好香啊。”

奚嘉把背包裏的壇子抱了出來,“來來來,姐妹兒,今晚不醉不歸。”

許婵婵搖頭,“算了吧,喝醉了很難受,每次我看我爸爸應酬喝完酒以後,太難受了。”

“不會的,這是花釀,就一壇子,沒事的。”奚嘉起身從櫃子裏取了三個杯子。

明驚玉倒了杯茶給自己,“你們喝吧,我給你們倒酒、煮茶。”

謝傾牧那麽想要孩子,每天都軟磨硬泡的,只怕哪天她會忍不住點頭,還是要留一線。

雖說吧,當初他的操作,她心裏不爽。

但鬧歸鬧,氣歸氣,還是有點不忍心。

奚嘉眨了眨眼,“你該不會是跟謝大佬有計劃吧?”

上回魚兒拿了藥給她化驗,結果兩人還鬧了不愉快。

這件事她始終耿耿于懷,覺着對不起謝大佬,所以今晚看到謝大佬格外心虛。

又加上聽說,謝大佬如今很想要孩子,魚兒一直不松口。

“不算吧,他是挺想要的。”明驚玉低頭喝了口茶,她還想磨磨他,況且現在就算想要,他們目前也要不了啊。

明驚玉話剛落下,外婆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了,她接話,“我看是該計劃了,傾牧老大不小了。你們兩人感情這麽好,寶寶的事是該提上日程。雖說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計劃,家裏長輩多,不影響你們什麽。”後來,明驚玉算是體驗到了,不止不影響,她肚子裏出來的疙瘩,把這幾位哄的那叫一個開心,壓根沒有他們兩口子什麽事。

要擱以前明驚玉肯定不樂意。

她肯定能說出一萬種反駁說出這樣的想法的人。

而且她挺反骨的,越想讓她做的,她越不可能做。

現在家裏有這麽多疼她的人,奶奶和外婆年紀都大了。

一定很想要外曾孫和小曾孫。

“外婆您怎麽上來了?”許婵婵和奚嘉異口同聲,兩個小姑娘有些慌張地看着明驚玉,她們會不會太随意了?

明驚玉笑了笑,起身挽住外婆的手,問道,“外婆,你做什麽好吃的了?好香啊。”

外婆寵溺地看了明驚玉一眼,讓身後的周媽打開食盒,笑着說,“就我家囡囡鼻子最靈。外婆知道你們幾個女孩還有私房話要說,給你們炒了兩個小菜。酒溫着點兒喝,太冷了對胃不好,我還讓人溫了醒酒湯,一會兒,不舒服了,囡囡打個電話給一樓,讓廚房送上來。”

許婵婵和奚嘉饞得不行。

外婆笑眯眯地問,“婵婵,冷不冷啊,你不像嘉嘉和囡囡是在四九城長大的,沒在四九城過過冬天,要是冷的話,外婆讓人把暖氣再開大一些。”

“嘿嘿,外婆不冷,有地暖,我感覺好暖和。”當然外面的天氣,她還有點不适應。

“那就好。”

外婆沒在四樓待多久,明驚玉送外婆出房間,外婆在走廊上跟她說了會兒話,“傾牧還在書房看文件,你也別光顧着玩,別冷落了他。還有外婆剛剛說的話,你仔細考慮考慮。”

明驚玉挽着外婆的手撒嬌,“外婆,自從你有了外孫女婿我在您心裏就不是第一位了,您什麽都為他考慮。”

外婆點了點明驚玉精致的鼻梁,“小沒良心,外婆哪有替傾牧說話了?外婆的心永遠都是向着囡囡,雖說外婆很想看看我家囡囡肚子裏出來的金疙瘩有多可愛,外婆還是最在意你的想法。知道不?”

明驚玉笑了笑,“外婆,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

外婆想到另外一件事,“對了,婵婵這丫頭今晚很不對勁,是不是跟小五有關?”

明驚玉笑了笑,沒往下說。外婆心裏大概尤舒了,“這年輕人的事,我這老婆子搞不懂,我下樓睡覺去了。你們也不要太晚了,再晚些天都要亮了。對了,別冷落了傾牧。”

“......”

明驚玉嘆嘆氣,她哪冷落他了,一定是他故意在外婆面前晃來晃去,外婆來提醒她的。

她就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一只狐貍,壞得很。

明驚玉進屋,許婵婵和奚嘉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一壇子酒都去了一半。

婵婵還嘟囔着,說什麽酒不醉人,為什麽她有點醉了。

奚嘉醉醺醺地擡頭,“婵婵,你口中的成禹哥,你的新歡,就是他?”

“什麽新歡啊,我跟成禹哥小時候就認識。”許婵婵打了個酒嗝。

“哦,那就好。他不正經!還不如謝小五爺。”她就跟師兄一共去任家三次,每次都能遇見他,他總要揶揄她兩句,看着就煩。

許婵婵不明白,“為什麽這麽說?成禹哥挺正經的啊,他挺潔身自好的,身邊也沒什麽人。就是最近任舅舅和任外公好像在給他安排相親。”

“哦,也不知道誰怎麽倒黴,會跟他相一塊兒。”奚嘉耷着醉醺醺的眼眸,嘟嚷一句,又突然精神起來,“婵婵,你跟你那位非嫁不可的小五爺怎麽回事啊?”有一天婵婵突然跟她說,不喜歡他了。她還以為聽錯了。

許婵婵沒跟奚嘉明說,謝小五心裏有人,還是她學姐。

只喝了一口辣辣的酒,吹着眼,“不喜歡了呗。”

“嘿嘿,喜歡一個人,哪有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奚嘉跟她碰碰杯。

明驚玉扒着手機,在各個群裏領紅包,然後在謝家家族群裏掃了一個尾。

謝傾牧立馬發消息給她,【還沒睡?】

【裝。】明驚玉發了一個貓貓亮爪的表情包。

謝傾牧笑回,【別喝成醉貓了。】

【你怎麽還不睡?】明驚玉明知故問。

謝傾牧回她,【在看四九城合作項目上的一些文件,趁這次來這邊,春節過後順道去現場做一做勘察。】

雖說知道謝傾牧使了心機,還是擔心道,【你手術沒多久,還是要早點睡。】現在也不早了,兩點多了。

謝傾牧又道:【我老婆要是在我身邊,我肯定早休息的。】

明驚玉不回他了。

她放下手機,聽見許婵婵垂着眸子答奚嘉的話,“總會忘記的。奚嘉,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問。

奚嘉眼眸亮了很多,“有啊,我很崇拜他。他醫術了得。不過,我也挺慘的,他不喜歡我。不說這些了,說起來煩得要命,明天我還有最後一天的休假時間,我們去逛街吧。”

“好啊,我還沒怎麽逛過四九城呢。”

“上次在黎海都是你帶我玩,這次在四九城我帶你玩兒。我們明天先去魚兒的旗袍店逛一逛,她店裏有很多好東西,那個商場裏面也有很多很好看的衣服、包包。我可以送你個禮物,不過事先說好,我就一個窮醫生,五位數以下哦。”

兩人把一壇子酒都幹掉了,醉得不清。

明驚玉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兩人分別放床上。

好在兩人喝多了,還比較溫順,不發酒瘋,不然她真沒辦法把她們弄床上去。

不一會兒,謝傾牧又發消息來,【睡了?】

【還沒。剛把兩個醉鬼丢上床。】

【你沒醉?】

明驚玉沒回他。

謝傾牧又發消息給她,【老婆,來我房間,老公陪你睡覺,別跟兩個醉鬼住一起。】

明驚玉失笑,【謝老板,我要沒記錯,那是我的房間,什麽時候成你的了?】

謝傾牧:【今晚開始。從你為了別的女人抛棄我開始。】

“......”明驚玉。

【寶貝,下來,我給你留了門。我一個人睡不着。想你。】

“......”明驚玉有點拿謝傾牧沒轍。

明驚玉瞧着床上兩個女孩微微醉,一左一右占據了大床。

她還真沒地兒睡。

說到底這只是借口,以往她是旁邊有人睡不着。

現在習慣謝傾牧抱着她睡,沒有他在身邊,睡不着。

明驚玉幫兩人蓋被子。

許婵婵嘴裏還嘟囔,“謝小五,我再也不喜歡你了,你有喜歡的人,我也可以有,還可以有很多很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明驚玉嘆嘆氣,又好笑地給她壓好被子下樓。

她從四樓電梯下來,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一輕,謝傾牧在電梯門口直直地将她抱了起來。

明驚玉一雙手分別撐謝傾牧身上,壓着聲音道,“你放我下來,當心碰到傷口。”

謝傾牧不管不顧,一手兜住她的臀,一手貼着她纖瘦的背,抱着她往卧室方向走去,“當天從重症監護室出來,都能抱得動,現在輕而易舉。”

明驚玉吐槽一句,“你還知道當天是從重症室出來的啊,那你還記不得記得當時就因為你抱我,傷口都有輕微撕裂的現象了?難道還想撕裂一次?”現在想想都後怕,當時要是傷口出了大問題可怎麽辦,也就謝傾牧不顧自己身體狀況。

謝傾牧親了親她,“都養了快一個月了,不會撕裂了。”

“......”明驚玉摟住他的脖子,小聲警告,“你別亂來,外婆要是上來瞧見,多尴尬!”

“不會,我剛在一樓遇見了外婆,她進房間休息了。”謝傾牧又昂頭輕吻着她的下巴,“窈窈,摟緊老公,可以幫老公省點力氣。這樣傷口就不怕撕裂。”雖說壓根就不可能撕裂了。

“......”這人倒是清楚得很!雖然無語,到底還是害怕他牽扯到傷口。還是乖乖地環住了謝傾牧的腰。

明驚玉低頭瞧着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的謝傾牧,不解地笑問,“謝傾牧,你聞什麽呀?”

“外婆說你們溫了酒,你身上一點酒味都沒有?你沒喝?”謝傾牧擡頭,深眸劃過一絲別有深意地溫笑,問,“寶貝,你為什麽沒喝?”

明驚玉側過臉,不看他,嘀咕,“不想喝酒,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謝傾牧捧着明驚玉的臉,被迫她和他對視,吻着她,透氣的縫隙低聲篤定道,“我知道。謝太太是在考慮我的新年願望。”

“......”狗男人。他的話題一刻不往寶寶身上引,都不可能是吧。

謝傾牧親吻着她,“謝太太,謝先生親自去電梯口接你了,是不是該有點不一樣的表示?”

明驚玉睜開眼眸,對上謝傾牧一雙被情愫洗滌的眼,忽地驚醒,低聲道,“謝傾牧,不要亂來,你身體不适合。醫生叮囑過,三個月左右才可以!”

萬一身體有個好歹可怎麽辦啊!就算問題不會出什麽大問題,要是因為這種事傷口出了什麽問題,更沒辦法見人。

謝傾牧眼底溢出來的情愫,“老婆,就一次。你來,好不好。”

“......”明驚玉。

謝傾牧眼眸深沉,嗓子很低,還委屈上了,“老婆,新年該有點獎勵是不是?”

明驚玉軟唇微顫,思緒飄離。

謝傾牧低頭吻住她微微顫抖唇角。

謝傾牧洗了澡上床,他親了親明驚玉如蝴蝶雙翼一樣的美背,嗓音愉快道,“老婆,今晚辛苦了。”

明驚玉不搭理他。

謝傾牧溫雅如玉的俊臉勾着滿足的笑,将人撈入懷裏,讓她面對他,溫聲說,“現在知道老公不容易了吧。以後對老公好一點,我們對半辛苦。”

“......”

明驚玉不說話,的确不是個輕松的事情。

謝傾牧不知道在哪摸出來一個很厚的紅包,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這是什麽?”

“明董來過,我替你收下了。”跨年沒多久,明盛輝來盛家坐了一會兒,小五發了消息給他,謝傾牧在前廳走了個形式,他明白,明驚玉不想見他,沒跟她講。

即便謝傾牧沒說,明驚玉當時也猜到明盛輝來過。

小五離開不久,謝傾牧出去了一趟,應該就是那時候。

明驚玉會跟明盛輝過不去,不會跟他的錢過不去。

她拿了謝傾牧手裏的紅包,随手往枕頭旁邊一塞,碰到了枕頭下邊的東西。

她摸了摸,又是紅包?

明驚玉立刻坐了起來,拿開枕頭。

枕頭下面墊滿了厚厚的紅包,明驚玉看向身旁的謝傾牧,精明的眼眸裏透着亮晶晶的光,“你準備的?”

謝傾牧坐起來,滿足後的他姿态慵懶地靠在床頭,滿眼柔情地看着明驚玉,“嗯。給你準備的壓歲錢。我們家的習俗,給小孩子的壓歲錢都壓在枕頭下,壓歲。”

明驚玉嘀咕一句‘她又不是小孩子’,心裏還是美滋滋的。

她取了枕頭下的紅包,摞在一旁,她盯着高高的紅包,想到之前的事,她平了平唇,“前年你也給我準備了紅包。”

謝傾牧攬明驚玉入懷,親了親她的發絲,“嗯。那個時候不敢給大了,怕你不收。”

那倒是,她愛財不假。

那時候跟謝傾牧又不熟,平白無故的大紅包,她也不敢要。

明驚玉正想着事,謝傾牧将她抱在腿上,明驚玉瞪他,美眸裏透着幾分防備中的她,聲音有些委屈,“你又要做什麽!我不行了!別以為你給這麽多紅包,就可以繼續亂來,是不可能的!”

謝傾牧看着明驚玉小臉鼓着像小河豚的服軟模樣,他薄唇邊染的笑更深了。

他老婆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明驚玉還瞪着俊臉上還有着淡淡笑意的謝傾牧,她的睡裙被謝傾牧撩了起來,她防備道,“你做什麽啊?”哪怕彼此熟悉,被他這樣在燈光下直視,還是很難為情。

“看一看你的膝蓋。”謝傾牧低頭認真注視明驚玉還是烏青的膝蓋,心口很沉。

明驚玉發現謝傾牧的注意力只是在膝蓋上,是她多想了,更不好意思了,嘟囔道,“天天都看有什麽好看的。”謝牧傾每天晚上都要幫她的腿和膝蓋塗藥,還會幫她揉好幾遍,還有什麽好看的。

“剛剛你膝蓋可能磨傷了,我看看才放心。”他剛才真是‘色令智昏’了,忘了她膝蓋還受着傷,明知她膝蓋不舒服,還欺負她。

看着她膝蓋上的烏青,謝傾牧呼吸很重,他心疼的道歉,“老婆,是我不好。”

“不許提!”明驚玉拔高聲調,不好意思地斥了一聲。她也沒覺得疼,她的集中力不在膝蓋上,就算膝蓋疼,她一下也沒想起來。

“好。”謝傾牧低聲應答,一想到他的女孩,為了他,打破自己的原則,還傷了腿。謝傾牧呼吸沉了幾分,嗓音也沉,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膝蓋,“還疼不疼?”

“早就不疼了。”不說她都忘了。

他從重症室醒來,出現在她面前那刻,她腿上的傷,莫名不那麽疼了。

她以前還不相信,愛情最濃密的時刻,你最期盼的事,如願以償,可以代替身體的痛,就像良藥一樣。

那一刻她信了。

謝傾牧兜着明驚玉的小腦袋,貼在他的心口,嘆聲道,“老婆,在你膝蓋上的淤青還沒全部散去之前,我們還是用老方法吧。”

“!!!”虧她剛才還有那麽一點小感動,得了,全沒了!

*

第二天,謝傾牧一早出門會客。

謝傾牧起床時,明驚玉還睡得很熟,她的呼吸輕柔,一雙睫毛像像扇子一樣,睡顏乖巧、可愛,他不忍心叫醒她。只是,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三個女孩都起得很晚,明驚玉更晚,下午才起。

三人約了下午一起逛街。

奚嘉笑了笑,“魚兒,昨晚你怎麽把我跟婵婵丢下了,說好跟我們這種沒男人的一起戒男人的呢?”

明驚玉心虛道,“分明是你們兩個把床占了,我沒處睡好嗎?”畢竟她昨晚的确碰了男人。

奚嘉挽着她笑了笑,“呵呵呵,不用解釋!懂我們都懂,有男人的女人不一樣!尤其是還是謝大佬這種級別的男人,魚兒,很難把持吧?不睡謝大佬,睡我們做什麽,是吧?婵婵。”說完又沖婵婵眨了眨眼眸。

婵婵心領神會,笑着應和,“對對對,四哥一刻都離不開四嫂嫂的,我們能理解的。”

明驚玉被她倆一唱一和逗樂,輕輕一笑,“你們兩個少調侃我!這樣會沒朋友的。還想去我旗袍店挑衣服,我看算了吧。”

“別,千萬別,四嫂嫂我錯了。我要的,我還沒穿過旗袍呢!”婵婵挽着明驚玉的手認錯第一快。

三人有說有笑的。

前方有人吵架,好像是小兩口。

周圍不少人圍觀。

奚嘉覺着好聲音有點耳熟,停下來進了人群看。

明珊那張小家碧玉的臉,有點臃腫,她眼眸泛紅,指控眼前還算英俊的年輕男人,只是這個男人似乎縱欲過度,眼圈漆黑,眼底無神,“陳鳴,家裏那麽多人,你就這樣在外面鬼混了一天一夜,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讓我爸爸媽媽的臉往哪裏擱?”

陳鳴一臉痞意不屑,“你的感受?你的什麽感受?別以為你嫁到陳家來,就是陳家的少奶奶了!想要坐穩陳少奶奶的位置,老子的事你少管!否則老子分分鐘跟你離婚!”

明珊也擱着狠話,“陳鳴,你要跟我離婚?我們兩家利益捆在一起,你認為離得了嗎?再說,你看看我的肚子,你爸媽都很希望孫子的到來!”

陳鳴冷漠瞥了她一眼,“老子想要離,你管得了?至于你肚子裏這個東西,打了就是,老子有的是人給老子生,老子又不稀罕你肚子裏這個種!”

明珊咬牙切齒,眼眶通紅,“陳鳴,虎毒還不食子,你竟然讓我打掉孩子?你別忘了,你們現在手裏的項目是我爸爸說了算,你敢這樣對我,敢跟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我就敢讓你們陳家破産!”

陳鳴更加張狂地把身邊妖豔的女人往懷裏摟了摟,“明珊,就憑你能威脅到我?笑話。你也別一口一個小三,當初我們結婚你不也知道我身邊女人不斷麽?還有,我怎麽記得,你那位好媽媽不也是這樣上位的,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你——”明珊扶着肚子,深吸一口氣,“我們的事情,你不要往我媽媽身上帶。我爸爸媽媽是真心相愛的,我爸爸說,我媽媽是他的初戀,一見傾心的人。”

明盛輝初戀是明珊的媽媽,那明驚玉的媽媽算什麽?

奚嘉和婵婵都看向身邊的明驚玉,眼裏泛着心疼。

明驚玉眼底沒有一點變化,仿佛只是一個過客,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熱鬧。

陳鳴當明珊的面,嚣張地捏了捏懷裏女人的腰,女人在他懷裏嬌嗔。

明珊恨不得活剮了那女的。

陳鳴心情大好,沖明珊淡聲道,“哦。那你爸爸真是個好爸爸,當年借盛家大小姐,那不妨告訴你,要不是因為你爸跟謝家有生意來往,水漲船高,你以為我陳鳴會娶你一個倒貼季淮都不要的野種?”

明珊被深深刺痛,她唯一喜歡的人是季淮。

可偏偏人家壓根不正眼瞧她,季老夫人也因為酒店那件事對她避而不見。

聽說季淮前不久還去黎海找了明驚玉,季家從此被謝傾牧盯上了。

謝家給他在生意上使了絆子,如今季氏集團在國外的生意處于水深火熱。

當初媽媽找過季淮,只要他娶她,想辦法讓明盛輝說通謝傾牧放過季氏集團。

季淮卻說即便被謝傾牧玩破産,他都不願意娶她。

盡管大年初一,商場的人絡繹不絕,看客都在這裏指指點點看笑話。

“看什麽看,一個個閑着沒事做了是吧?還不滾!”

陳鳴一吼,人群散。

明珊擡頭,人群的盡頭,看到了明驚玉。

明驚玉還是跟她印象中一樣,白衣似雪,高高在上,美得不可方物。

不,她比以前更精致了,她還在明驚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看到了溫婉和柔和。

而她最狼狽不堪的一面,卻被她最不希望的明驚玉看見,她一雙手緊緊捏着身側的衣裙,手指關節泛白。

明驚玉對明珊這個人,或說明盛輝一家三口,打包丢進了一個角落。

許久沒想起了,只是沒想到兩人再遇,是這樣的場景。

明珊的肚子高高聳起,看樣子,月份不小了。

明珊這個人對她來說,到底是毫不起眼,她一個神色都不想多給她一個。

明驚玉正打算轉身離去。

明珊緩緩站直身體,對視明驚玉,冷笑,“明驚玉,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很得意是吧?”

昨天晚上爸爸聽說謝傾牧和明驚玉回了四九城,在盛家,他丢下家裏一衆賓客,去了盛家。

她被陳家的人好一陣冷嘲熱諷。

明家的親戚在私底下說什麽到底是不如人家正室,明盛輝心裏最記挂的還是明驚玉。

奚嘉忍無可忍,“明珊,你沒搞錯吧,我們只是路過,你那點破事值得讓魚兒費心思?早知道你是主角,我們都懶得在這裏浪費時間。”簡直可笑。

許婵婵雖不知道這個明珊是個什麽物種,就像個神經病這樣嗆四嫂嫂,但敢嗆四嫂嫂的,都是她許婵婵的敵人,她可愛靈動的眼眸瞪向明珊,護犢子般護着明驚玉,“就是!我四嫂嫂有我四哥疼,有長輩們疼,還需要在你面前得意什麽,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得意!”許婵婵的普通話不是很标準,黎海的腔調很重,很可愛。

明驚玉看着眼前護她的兩個女孩,心裏很暖。

曾經不知朋友是什麽,她覺得一個人挺好,不需要複雜的關系。

好像自從謝傾牧這個男人進入她的生活,占領她生活開始。

她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美好。

一夕之間,她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開始相信奚嘉曾說:所有的不幸,可能都是為了遇到你人生中最幸的幸運。

這輩子還能遇見愛她和她愛的人,足矣。

如同跳梁小醜的明珊,并沒影響到明驚玉的心情,她勾了勾唇角,笑道,“是挺得意的。新年快樂。”

明珊氣得牙癢癢,冷笑,“明驚玉你有什麽可得意的,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當初為了懷上謝傾牧孩子,在黎海鬧得滿城風雨,驕傲如你的明大小姐和那些嫁入豪門想法設法生孩子保地位的女人,有什麽區別?”

奚嘉無語,“明珊自己過得不如意,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肚子都這麽大了。婚禮都沒有!我看你連婚姻都保不住呢。”

婵婵不會吵架,又聽明珊這樣诋毀明驚玉,眼眸都急紅了,氣呼呼道,“你這個人,好奇怪什麽都不懂,亂說!我四哥求着四嫂嫂要寶寶還差不多,在我四哥心裏,四嫂嫂就是他的女神!你根本就不懂!”就差說一句,我讓四哥來提四嫂收拾你。

任成禹不知道來了多久,正在後面看熱鬧,聽到明珊诋毀謝傾牧和明驚玉之間的事,看不下去了,走了過來,冷聲道,“明小姐,有空操心其他人過得好不好,你還是趕緊去追陳少吧?他帶那個女的上車,要是弄出人命,陳家家業得分一半出去,你肚子裏這個就危險了,你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咯。”

明珊防的就是這個。

陳鳴這種爛人,睡的人太多,壓根不顧及她的感受。

這也是她最怕的事,陳鳴不喜歡她,陳家人指望她這個肚子裏是個男孩。要是其他女人懷了他的種,要是還是個男孩,陳家人只怕對她态度也會變。

“明小姐,當心肚子。”任成禹側了側身,還故作好心地提醒,“我四哥的事,你最好少扯淡,四哥有多寶貝四嫂,你随便登黎海的網看看就知道,小心引火燒身。不單單是你,還有陳家。”

明珊面色慘白,她又氣又惱又丢臉,扶着肚子離開。

奚嘉看着明珊的背影感嘆,“半年時間,肚子都這麽大了。兩人也沒聽說辦婚禮啊。”只是訂婚了,“魚兒,你說這是不是就是現世報啊。”明珊媽媽小三上位,如今女兒天天被三,這個陳家少爺是出了名的爛人,也不知道梁意是怎麽同意自己女兒嫁給陳鳴這樣的人!

明驚玉淡淡地說,“算。明盛輝不是什麽好東西,只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一直以為明盛輝最愛明珊,最後,還是為了利益犧牲了她。

不過,是好是壞,和她沒什麽關系。

但她不是什麽好人。

明珊這樣,她心無波瀾,又不得不承認,的确有感受到幾分報應的快感。

奚嘉點頭,出軌這種事,雙方一個都逃不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壞人自有壞人磨,這句話倒是在明珊很貼切。”攤上陳鳴這麽一個男人,明珊這輩子只怕有得受了。

奚嘉這才把注意力放在任成禹身上,“沒想到你還會說人話啊。”最後警告明珊那番話,深得她心。

任成禹挽唇,“我也沒想到奚醫生如此牙尖嘴利啊。奚醫生,你身上帶沒帶什麽醒酒藥啊,有給我來一顆呗,從昨晚喝到這個點,頭疼得厲害。”說着,擡手揉了揉額頭。

奚嘉壞笑,“我有腎寶,任總要不要來一顆?”

任成禹也不鬧,挑眉,“奚醫生,專業還挺廣泛的,男科都不放過啊?”

“......”奚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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