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詛咒

詛咒

建築被一棟棟的摧毀,街道上滿是燃燒的車輛與碎裂的土地,這對于美國魔法國會來說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個默然者。

恩維爾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抿唇:他還是不放心紐特……

“奎妮小姐。”當恩維爾開口時奎妮便立刻拉着雅各布起身。

“走吧。”奎妮挽着雅各布的胳膊:“放心,我會好好護着雅各布的,而且我也不放心蒂娜,我那個姐姐什麽事都喜歡沖在前面。”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我喜歡這種感覺。”雅各布立刻明白了奎妮話裏的意思,他對着恩維爾大笑兩聲:“真的很有意思。”

“謝謝你們。”恩維爾攥緊了手裏的箱子:紐特擁有了很多的新朋友,這是件非常棒的事。對他而言也是一樣,他希望紐特幸福。

當三人到達地鐵口時圍觀的群衆将他們淹沒在人堆裏,這次的動靜太大,大量的麻瓜聚集在這裏,根據國際巫師保密法的相關規定,這次事件的嚴重性也許會導致整個巫師世界暴露。

覆蓋了入口的保護罩在一點點撤下,恩維爾與奎妮對視一眼,從兩側抓住雅各布的胳膊就幻影移形到了地鐵內部。

軌道的兩側是美國魔法國會與格雷維斯,而紐特與蒂娜于軌道處正要站起身來。

“知道你們剛才幹了什麽麽?”格雷維斯看着漫天飄散的默默然黑須憤然道:“今晚在這裏發生的事沒有任何的情理!”

“他應該對一個麻瓜的死負責。”主席的聲音沒有絲毫的退縮,她堅持着自己的決定:“他還險些暴露了所有的巫師。”

“法律讓我們隐藏真實的自我,讓我們每天都蜷縮在恐懼之中唯恐我們會暴露身份。”格雷維斯一步步的走向國會成員們:“那麽我問你,主席閣下,我要問問你們……這個法律保護的是誰?是我們?還是他們。”

“我不會再屈于這樣的法律之下。”格雷維斯說着便要離開,而就在他提出想要幻影移形的時候,主席下達了繳除他魔杖的命令。

在看到封閉結界時,格雷維斯像是終于壓不住心中怒火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的剎那舉起魔杖,上百名正氣師也在此時對他發動了攻擊。

而就在格雷維斯擋開了所有人的攻擊時,紐特的蜷翼魔瞬間張開翅膀從背後撲向了格雷維斯。

在格雷維斯被迫跪地的同時,蒂娜與紐特配合十分默契的用「飛來咒」剿除了他的魔杖。紐特歪了歪頭,然後他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魔杖對着格雷維斯。

“「Aparecium 急急現形」”

恩維爾的目光随着紐特念出這句咒語之後轉移到了格雷維斯身上,随即他的呼吸一窒。

蓋勒特·格林德沃,他的老師,日報上所說的那個黑巫師領袖現在就跪在那裏。

在挪動了幾步之後,恩維爾将箱子遞到雅各布手裏。他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在與格林德沃對上視線的那刻他的瞳孔猛的一縮。

“哦看看這是誰?”格林德沃笑着,盡管他現在已經被蜷翼魔捆着壓在地上也沒能破壞他的好心情。

恩維爾側頭看了一眼紐特,在确認他并沒有任何性命之憂後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走向格林德沃。

“恩維爾,那是格林德沃,他很危險。”紐特攥緊了手上的魔杖,提醒的聲音帶着焦急與不解。

“他在诋毀我,我親愛的恩維爾。”格林德沃用餘光瞥了紐特一眼,随後便将目光重新落回靠近他面前的恩維爾身上:“很顯然他并不知道你和我的關系。”

“他不知道,老師。”恩維爾蹲下身直視着格林德沃的眼睛:“因為我從沒向任何人提起過。”

“是不敢還是不願?”格林德沃微微湊近了恩維爾的面龐:“看來他并不像鄧布利多想的那樣優秀。”

紐特在聽到恩維爾稱呼格林德沃為老師的那一刻,手上緊握着魔杖的力道一松險些直接掉在地上。

“我說過,如果兩個人很久沒見要怎樣表達想念,對吧?”格林德沃說着,嘴角的笑意愈加明顯。

伸手擁抱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恩維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在格林德沃耳邊道:“我可以帶走您。”“我當然知道。”格林德沃說着微微挑起嘴角:“我對你一向很有信心,可現如今我并不需要你這麽做。”

随即,陌生而又熟悉的語言落入恩維爾的耳中,正疑惑格林德沃忽然的蛇語時,恩維爾的身子忽的晃了晃,幾乎完全不能控制的後退跌坐在原地。

“他總是狠不下心,那麽就由我來幫他。”格林德沃說完便看着恩維爾擡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疼痛的刺激使得他渾身都開始顫抖。

“恩維爾!”紐特立刻就察覺到了恩維爾的異樣,當他跑至其身邊想要查看他的狀況時,卻被恩維爾的手推開了。

湧入腦海裏的記憶幾乎要撐開自己的頭蓋骨,恩維爾咬牙忍耐着,用自己最後的意志小心的将紐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拉了下去:“別過來,紐特。”

國會的成員在瞬間将格林德沃禁锢了起來,而他們看向恩維爾的目光也開始變得不善:畢竟這個男孩可是格林德沃的學生。

“這滋味比起鑽心咒也許好不了多少。”格林德沃此時已經被押解着起身,看着恩維爾的目光滿是贊許:“不過你卻還能想着保護他,恩維爾,你讓我感到自豪。”

“哈吶卡莎……”恩維爾在說出這句話後便猝然昏了過去,而就在這時,從他衣服裏游出了一條銀蛇。在衆人都未曾反應過來的瞬間銀蛇迅速成長至足以吞噬巨輪的粗細,将恩維爾卷在裏面随即立刻消失了蹤影。

“恩維爾。”紐特有些慌了,他了解塞恩銀蛇的習性與變化,可不代表自己能夠找到它。紐特清楚,如果不是伴生血緣的契約者喪失行動能力與意識它絕不會違抗其意志以這樣的方式出現。而就在剛剛,恩維爾最後對他說的那句蛇語讓他感到了一陣無措。

別來找我,求你……

在一片沉默中,紐特被蒂娜扶着站起身。

現在的情況顯然不允許他陷入低落的情緒中,作為擁有着或許可以拯救此次全體巫師的雷鳥,紐特選擇了放手。

在接連的離別後,紐特此時的精神狀況很差,看着天空中可以讓人遺忘負面回憶的雨他感到了無盡的迷茫。

與蒂娜、奎妮告別,紐特便開始着手向鄧布利多描述此次發生的所有事情,并試圖通過對方的回複推測恩維爾可能出現的任何地方。

直到他堅持停駐在美國的第三個夜晚,貓頭鷹送來了鄧布利多的信件回複,在對他所做的貢獻表示贊揚與肯定的基礎上囑咐他不要試圖去尋找恩維爾的蹤跡。

拿着這封信,紐特第一次感覺到與恩維爾的羁絆是如此易碎,他們的距離似乎開始變得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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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恩維爾的意識漸漸回歸時,他的眼睛終于能夠睜開一條微弱的縫隙來看清自己如今所處的位置。

破敗的廢棄小屋被高聳幹枯的黑色森林所包圍,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嘶啞慘叫,而恩維爾此時就躺在這樣的環境下。

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缪斯如今依舊躺在他的身邊,在恩維爾醒來的不久前吞下了一只麋鹿。感應到主人的思緒與自己産生了聯系時,缪斯回頭看了一眼恩維爾,随後變為了普通成年蟒蛇的大小,用腦袋蹭着恩維爾的下巴。

“三個月。”恩維爾聽着缪斯的回答感到一瞬的吃驚,可随即再次沖入腦子裏的記憶讓他痛苦的皺起眉頭,所有的家族記憶又開始在頭腦裏走馬燈一樣的亂竄起來。

在這段時間裏,恩維爾不止一次的看過這些讓人反胃的記憶,違背了倫理,也違背了魔法世界的綱常。

他是希爾蒙特家族的雙生子之一,如今看來,希爾蒙特家族也只有他一個人了。他的母親是希爾蒙特家族上一任雙生子中的妹妹,而他的父親,是雙生子中的哥哥。這是希爾蒙特家族的傳統,兄妹結婚繁衍後代,由後代繼承上一任家族的詛咒與力量。所以,他們被稱為極致的純血統家族,随着每一代力量的積攢,繼承者的力量也愈加強大起來。直到他的母親,愛上了一個普通的麻瓜。

這樣的母親當然違背了希爾蒙特家族的意願,而作為當時家主的父親在母親的面前将那名想要玷污他們家族血統的麻瓜親手處死,母親的精神當場崩潰。可盡管如此,父親依舊娶了自己的親妹妹,将她囚禁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了她,直到她懷孕。

恩維爾很少感覺到餓的原因也就在這裏……

母親的精神一直時好時壞,而恰好就在她生下了雙生子的那一刻,她少見的恢複了意識。懷着對父親的憎恨,她用「掏腸咒」将女嬰的身體撕碎,瘋狂的塞入了男嬰的口中并強迫其咽下去,盡管男嬰因此窒息了多次也未曾停手。

她用生命作為詛咒後禁锢了自己的靈魂與自己的哥哥同歸于盡,只留下角落裏的男嬰在獨自哭嚎着。

他的妹妹,在他的肚子裏。

恩維爾每每意識到這個事情都會不由自主的幹嘔,直到肚子裏已經沒有可以吐出來的東西才能緩解這樣的症狀。

他的記憶是被父親的伴生銀蛇連同自己的記憶一起封印起來的,而吞噬雙生妹妹的後果便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兒時的恩維爾記憶力極差,其中緣由就是因為另一個靈魂一直在吞食他的記憶來強大自己的力量。可當她發現自己可以吞噬的部分越來越少時,便喪失了可以和恩維爾競争的力量,只能任由自己的靈魂成為養料,逐漸消弭殆盡。

這樣肮髒病态的家族讓恩維爾在一次次的走馬燈裏感受到絕望與惡心,從而讓他對真正的自己産生質疑。直至他如今開始變得冷漠,變得抵觸陽光的照射,他甚至對每天活着醒來而感到懊惱不已。

而記憶禁锢的解除也将他被吞噬的記憶全部還了回來,無論是納吉尼還是兒時所接觸過的所有,他都能夠在腦子裏迅速地捕捉到畫面。

他虧欠了很多人,鄧布利多,格林德沃,還有納吉尼,那個被鎖在籠子裏的女孩或許還在等他回去……

被巨大黑袍包裹住的少年坐在陰暗的巷子角落,擡眼時銀色的長蛇從地面游離到他的指尖向他吐着芯子——他們在說話。

随後,少年消失在了巷子裏,就像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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