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釋然
釋然
回到霍格沃茨的當晚正趕上餐廳聚會,恩維爾的貓頭鷹菲斯洛幾乎是拖行着一條巨龍般的玫瑰花堆飛進了大廳。正品嘗着南瓜汁的恩維爾在看到這樣的場景後瞬間從座位上站起身,可還沒等他離開桌子就被滿滿的玫瑰花砸中,險些直接被送進醫護室。
鄧布利多揮動魔杖将恩維爾身上的玫瑰花移開并以此作為裝飾宴會現場的特別節目,随後在一片歡呼聲中告誡各位少女對恩維爾的情感表達要适度,否則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赫奇帕奇宿舍內——
将頭埋在被窩裏的恩維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每當他回想起斯卡曼德夫人那有些失落的眼神時心髒都感到一陣的酸楚與刺痛,明明白天不會有任何事,可只要到了夜晚便會被迫想起當時的場景。這些情緒使得恩維爾有些煩躁,一把掀開被子後,恩維爾披上了自己的學院袍,穿着拖鞋徑直跑去了阿不思的辦公室,而就在他準備敲門時,阿不思的身影卻忽的出現在他身後。
不可避免被阿不思吓了一跳的恩維爾連忙後退,随後便「嗵——」的一聲撞在了木門上。
“阿不思!”恩維爾揉着自己的後腦勺,充滿了抱怨的語氣讓阿不思發出爽朗的笑聲。
“恩維爾,你這可不能怪我。”阿不思推開辦公室的門後邀請恩維爾坐在他的沙發上,并用浮空咒為他倒了一杯水:“那麽現在,告訴我為什麽會在這個點來找我。”
“……我需要「一念皆忘」。”恩維爾有些頹廢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這已經是我被拒絕的第三次了。”
“為情所困的少年啊……”阿不思靠在沙發上後十字交叉在一起:“可感情這種事情并不是忘了就可以解決的恩維爾。”
“可我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恩維爾試圖用垂下眼眸的方式來掩蓋自己此刻的情緒:“時間久了我怕自己會精神錯亂。”
“恩維爾。”阿不思來到恩維爾的面前蹲下,強迫他擡頭直視着自己的眼睛:“如果用「一念皆忘」你會忘記和紐特的所有過往,再嚴重一點,你甚至會忘記他這個人。”
聽到阿不思的話後恩維爾迅速地搖了搖頭:“不,我不能忘了他。”
“愛情本身就是美好的事物,年少時的愛戀尤其值得我們珍藏。”阿不思很滿意恩維爾的回答:“恩維爾,聽着,愛組成了世間,組成了萬物,它可以讓人跨越生死與黑白。我們擁有愛一個人的能力是一件值得贊美的事,除此之外,他自然會帶給我們異于動物的情感,但這并不證明你的愛是錯誤的。”
恩維爾看着阿不思的雙眼,湛藍的眸子漸漸的染上一層霧氣:“父親,我很難過。”一邊說着,大顆的淚珠就順着側臉滾落下來,連帶哽咽的嗓音讓人感到心疼不已:“我這樣是不是很奇怪?”
阿不思嘆了一口氣,伸手将恩維爾擁進懷裏:“愛情并不總是會得到回應,這是很正常的事。雖然我們都明白這一點,但不可避免的還會産生期待。”輕拍着恩維爾微微顫抖的肩膀繼續說道:“可我們不能因為玫瑰會枯萎而畏懼去栽種它,這會讓我們錯過它開花時最美的模樣。”
在崩潰的窩在阿不思懷裏啜泣近半個小時後,恩維爾的呼吸趨于平穩,直到最後逐漸規律起來。
阿不思垂眸看着已經趴在自己胸口陷入熟睡的恩維爾,眼裏的自豪之色幾乎要溢出眼眶:自己親手一點點培養出的孩子是如此優秀,就算謙遜如鄧布利多也少不得有幾分想對他人炫耀的想法。
從撿到這個孩子開始,似乎所發生一切都沒有那麽糟糕了。可恩維爾的身世……算了,以後再告訴他吧。
天曉得格林德沃是怎麽知道這晚發生的事情的,此時此刻身在美國的他雖然臉上依舊挂着紳士的微笑,但那張被幽藍色火焰焚燒的信封此刻連渣渣都被他用飓風吹散了。
“紐特·斯卡曼德先生,我在期待你的光臨。”格林德沃瞥了一眼手邊的個人資料,紐特的照片被公然的放在第一頁的位置,随即應和着響指,那一摞資料瞬間燃起火焰,與之前的一起被埋葬于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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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日益緊張的氛圍使得遠在英國的魔法部都有些坐不住了,阿不思的貓頭鷹幾乎每天都會送過來很多的信件,其中不乏魔法部發來的多份部長聘任書。
恩維爾嘴裏含着一根甘草魔杖,從右邊轉到左邊,在阿不思細心回複了第七份信件後,貓頭鷹又一次從他的頭頂掠過。
美國最近發生的事情也引起了霍格沃茨部分學生的激烈讨論,他們都在議論着格林德沃這個新興的黑巫師究竟想要做些什麽。
恩維爾很喜歡甘草魔杖的味道,這種像咀嚼中藥一樣的感覺讓他的注意力得以集中在手頭的任何事情上,只是阿不思在以前一直限制着每天的食用量,使得他沒辦法吃過瘾。可最近幾天,阿不思明顯将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作為每天被搭讪的中心人物,恩維爾只要無意間翻看些紙鶴便條就能夠提取到每天的最新話題:因為她們喜歡将每天發生的事情作為一種談資來試圖吸引恩維爾的部分注意力,有時便條夾層中的每個板塊加起來甚至可以拼成一張完整的預言家日報。
可是他不敢在鄧布利多面前提起那個名字,只要腦子裏有這個想法他就會不由想起多年前那個面容憔悴滿臉傷痛的阿不思,他不想再看到阿不思露出那樣的表情,所以直到今日他仍舊選擇避而不談。
垂下眸子盯着手中的魔史課本出神,恩維爾不時會小心的擡頭看一眼阿不思,随後又迅速地低下頭去,繼續假裝自己正在專注的讀書。
“恩維爾。”阿不思從沙發上的少年第二次看他時就察覺到了,直到對方第六次擡起眼時,他再也忍不住了:“你想要說些什麽?”
“我有些擔心紐特。”記得上次分別時,紐特說自己想去一趟美國尋找新的神奇動物,如今美國巫師界動蕩不安,導致他開始擔憂紐特的安全。
“你在擔心格林德沃會不會對他産生威脅?”阿不思将手中的羽毛筆放回墨水瓶中,十指交叉着頂在自己的下巴上:“這麽擔心的話,不如親眼去看看吧。”
當恩維爾還沉浸在阿不思念出那個名字的震驚之中時,接下來的話無疑讓他感到腦袋被什麽棒子擊中,讓他有些暈頭轉向起來:“去美國?我一個人?”
“或許你希望我陪你一起過去?”阿不思看着恩維爾在聽到這句話後搖晃的宛如撥浪鼓的頭失笑,低下頭從側手邊的抽屜裏拿出一張羊皮紙,展開後在上面添加了幾筆:“拿好這個卷軸,裏面的飛機票還有你的免責證明可以幫你以麻瓜的方式到達美國,至于怎麽回來……你自己想辦法。”
恩維爾接過阿不思遞來的卷軸時還對其抱有些許質疑的态度,直到阿不思小聲的提醒他:這次幫他辦理的暫時休學理由是需要外出旅游,絕不能被霍格沃茨的任何人發現是因為格林德沃這件事才去的,否則他就會因為理由不實而被懲罰。
而這就說明,恩維爾這次的所有行動都不在校長允許的範圍內,這件事就只有阿不思與他本人知道,怪不得阿不思會如此謹慎的告訴他。
按照麻瓜的角度來說,他這屬于逃學……
握緊手中的飛機票,恩維爾迷茫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麻瓜們在他的身邊挨個坐下:誰能告訴他,應該怎麽樣才能到達美國,只是坐在這個會飛的東西上就可以了麽?還有那些女人口中的傳呼號碼是什麽,為什麽要和他們聯系?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人漸漸減少,當恩維爾睜開朦胧的睡眼時只剩了幾個零星的人在搬運着自己的行李。恩維爾攥了攥手中的箱子,随後就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空無一物。
???
滿臉疑惑的恩維爾歪了歪頭,等他下了飛機以後按照自己平日裏的習慣念了一句「飛來咒」,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人幾乎是被他的箱子拖行着滑到他的面前。
“謝謝你替我保管箱子。”恩維爾将男人手中的箱子扯回自己手中時,那個男人還處于呆傻的狀态,直到他反應過來後,幾乎是尖叫着爬走了。
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個男人跑遠的背影,恩維爾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剛才是被偷竊者盜走了箱子,如果不是「飛來咒」使用的恰當,怕是他來美國的第一天就會凄涼的躲在橋洞底下度過整個夜晚。
想到這裏的恩維爾飛快的将保密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随後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四周,确認現在沒有人注意他後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轉身向機場外面走去。
還好他下飛機的時間已經很晚了,機場裏的人都在忙于聯系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發生的小動亂。
與此同時,美國魔法國會審訊室裏,魔法安全部長帕西瓦爾·格雷維斯看着坐在他對面的紐特出聲詢問。
“你被霍格沃茨趕出來是因為你的一次實驗危及到了人類的生命。”
“那是一次意外。”紐特偏過頭去有些抗拒這個問題。
“可你的某位老師卻為你百般辯護,不想開除你。”格雷維斯将兩只手的五指相對,随後擡頭盯着紐特的眼睛壓低嗓音:“那……是什麽原因讓阿不思·鄧布利多那~麽喜歡你?”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紐特腦子裏滿是疑惑,一直偏向側方的頭像是需要驗證什麽一樣的看了眼自己面前的格雷維斯,随即再次低下頭去:“我真的不清楚。”
似曾相識的問題讓他在腦海裏迅速的開始搜索,最終他捕捉到了一個畫面:這問題他在恩維爾口中聽到過。當時他也在想,可直到現在自己依舊沒能得出一個确切的答案。可是為什麽格雷維斯會這麽問他,自己被抓進來和鄧布利多有什麽關系?
可還沒等他繼續多說什麽,格雷維斯就對着他微微一笑,然後他就聽到了兩個字:死刑。
紐特被拖走的路上更加疑惑了:為什麽格雷維斯要這麽對待他,就因為他是鄧布利多最喜歡的學生?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像父母吵架時被夾在中間的孩子般無助……
站在美國的街道上,恩維爾擡起頭看着一棟棟巨大的建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麽?
漫無目的的尋找肯定是徒勞的,所以他現在需要去問問能夠知道的人。
走到一個隐秘的巷子裏,在确認周圍沒有任何人的情況下,缪斯從恩維爾的手腕處鑽了出來。在說明了自己的意圖後缪斯便順着他的身體漸漸滑下,順着牆縫消失不見了。
看着已經有些蒙蒙亮的天色,恩維爾走出巷子來到一家商店,當他看到自己所處位置的紐約地圖後默默記下,轉身離開了店內。
缪斯從下水道探出頭後恩維爾使用了「除穢咒」将她清潔了一遍,随後聽着她彙報的步驟走到了一個海報面前。
“其他的蛇告訴你在這裏的老板身上能夠獲得情報?”恩維爾對這裏面的環境十分好奇,因為自他站到這裏開始從他腳邊竄過去的老鼠已經不下四只了。
擡手敲了敲牆面,海報上女子無神的瞳孔便順着他的手游走,然後投到他的臉上。忽的,那雙眼睛被拉開了一個小窗,一雙帶着審視的目光就直接的落到恩維爾的身上。
在确認來者沒有威脅後,周圍的磚塊開始滾動,恩維爾将缪斯藏在脖頸處邁步走了進去。
命運好像就是這麽湊巧……
熟悉的背影讓恩維爾不由勾起唇角,直到他看到紐特默默擦眼淚的動作時,嘴角的笑瞬間就僵住了。
“「統統石化(石化咒)Petrificus Totalus」!”
恩維爾以前從來沒有用過這個咒語,但他很清楚石化咒帶來的嚴重後果,因為如果沒有曼德拉草的汁液作為藥劑原料,那麽中咒的人絕不可能解除石化狀态。
“恩維爾?”紐特從聽到石化咒的那一刻便陷入了警戒狀态,轉過頭卻看見了那燦爛的金橙色發絲。
他從沒見過恩維爾生氣的模樣,所以在看到對方此時一臉冷漠揮動魔杖的樣子時十分震驚。
走至被石化咒凝結成石像的杜戈爾面前從他的手中将護樹羅鍋托回手心裏,舉起魔杖指向準備向他沖過來的精靈。
“哦梅林的胡子!快阻止他!”不遠處發出的一聲低呼讓紐特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伸手将恩維爾的手腕抓住向自己身邊扯了一下。
也正在此時衆人聽到了外面驚呼的聲音:魔法國會來抓人了!
“我們走。”紐特拽着恩維爾的手腕迅速後退,與另外兩個沒見過的女子和一名微胖的男人靠在一起,幾人幻影移形的速度快的驚人。如果不是他們的反應夠快絕對會被魔法偵察隊當即抓走。
“你在想什麽紐特。”恩維爾根本沒有在乎他們現在身處哪裏,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居然會有憤怒這樣的情緒,甚至是一把揪住了紐特的領子:“他們是你的孩子。”
“我沒有辦法恩維爾。”紐特攥住了恩維爾拽着自己領子的手:“相信我恩維爾,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紐特的解釋後,恩維爾一點點的放松了自己的力道,兩個人都沉默着,直到恩維爾退後了一步擡頭看向紐特:“抱歉紐特,我不該對你這麽大聲的說話。”心情逐漸平複的恩維爾感覺到自己剛才有些沖動了,他如今正在想辦法挽回:“可讓我忍受你被人欺負,我做不到。”
“我明白。”紐特伸出手給了恩維爾一個擁抱:“歡迎來到美國,恩維爾。”
長舒了一口氣,恩維爾回應的拍了拍紐特的後背,随後他将目光轉向另一邊正看着他們的一男兩女:“他們是誰?”
“這位是雅各布·科瓦爾斯基,一個我在路上偶遇的朋友。”紐特很開心的走到那個男人面前對恩維爾介紹着:“這位是魔法部的蒂娜·戈德斯坦恩,還有她的親妹妹奎妮,當我來到美國時是她們收留了我。”
“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恩維爾·鄧布利多。”紐特轉過身向其他人介紹恩維爾時,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好了,慶祝會以後再開,現在我們需要去尋找你的隐形獸。”蒂娜點頭向恩維爾打了個招呼:“在第五大道的梅西百貨商場。”
“哦!天……”奎妮看着恩維爾忽然發出一聲感嘆:“額沒事,我們先去找隐形獸吧。”她頓了頓:“很高興認識你,紐特的朋友。”
在趕路的期間,恩維爾默默地觀察着紐特身邊的衆人。
很漂亮的女孩子,比起我見過的很多女孩都要漂亮……
“謝謝你的贊美,恩維爾。”奎妮挽着雅各布的手臂十分開心的說道。
“攝神取念者?”對突如其來的回答感到差異的恩維爾望向奎妮,在得到她肯定的點頭後稱贊道:“很厲害的能力。”
“我親愛的姐姐是一位傲羅,她也很優秀。”奎妮介紹着蒂娜的身份,言語中滿是笑意:“與紐特很般配,你覺得呢恩維爾?”
還沒等恩維爾答話,奎妮便收到蒂娜的瞪視。
當五人來到目的地時正看見一個女性斜挎包以浮空的方式四處飄動着,随後在衆人都看不到的視線下,那個挎包四處搜集着糖果點心。
蹲身在塑料模特身後,恩維爾聽着紐特的指示小心翼翼的湊近隐形獸的範圍內,随着隐形獸的顯形,跟在它身後放緩腳步來到二樓。
而就在他們的目光下,深藍色的巨大蛇尾出現在一衆人的面前。熟悉的感覺讓恩維爾意識到,這是紐特箱子中的那只雌性蛇鳥。
紐特的靠近沒有讓隐形獸産生絲毫警惕,放松的任由他在自己的身邊打開箱子。
可就在紐特準備的期間,一枚紅色的聖誕鈴铛被奎妮一不小心踢到,這在寂靜的夜裏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刺激。
意料之中的,蛇鳥因這聲音驚吓的發了狂,甩動着自己巨尾瞬間震碎了商場的玻璃。當缪斯察覺到恩維爾的思想時本想從他的懷裏鑽出,卻又被一只手按了回去:“撒沙呼,哈咖蘇。”紐特不希望看到他的孩子們受傷。
聽了恩維爾的話,缪斯吐了吐自己的芯子,思考間身子漸漸地縮了回去。
蟲子,容器,這兩樣缺一不可。
在恩維爾被那條巨大的尾巴絆倒而摔在地上後,蛇鳥的動作忽然止住了,恩維爾擡頭看向雅各布,眼中是不加掩飾的贊賞。
在衆人一致的努力下,蛇鳥終于鑽入了蒂娜手中的茶壺裏,在紐特蓋上蓋子以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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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皮克特這次很生氣。”恩維爾坐在一張藤條編織的搖椅上晃悠着。
“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了。”紐特将皮克特放到自己的肩膀上,轉頭去看此時正撫摸着落在指尖赤葉蝶的恩維爾:“不過,為什麽你會來美國?”
“因為某些……”恩維爾擡起指尖将赤葉蝶放飛:“某些不好的事。”
“因為他擔心你。”奎妮優雅的端着一杯水靠在門框上,“哦好吧,是這樣沒錯。”恩維爾忘記了在這裏還有一位攝神取念者。
“他覺得你最近一定沒有好好吃飯。”奎妮說出這句話的下一秒就看到恩維爾起身向他走過來,逗得她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我有好好吃飯恩維爾。”紐特有些躲閃的笑了笑:“你可以試試大腦封閉術。”
“我還沒有學會它。”恩維爾嘆了一口氣:“奎妮小姐,這不是一個好習慣,雖然我知道你控制不住。”
“哦是麽?”奎妮喝了一口水:“可你是個黑巫師,這一點本來讓我有些擔心。”
“黑巫師?”紐特顯然對奎妮口中的這個詞感到震驚:“不,他不是。”
“我不會讀錯的,紐特先生。”奎妮靠近了恩維爾的面前:“他之前在杜戈爾那裏想對他使用索命咒,這是三大不可饒恕咒的其中之一,你一定知道。”
“恩維爾?”紐特側過頭直視着他的眼睛:“奎妮說的是真的麽?”
“……紐特,我只是一時有些昏了頭。”恩維爾走至紐特面前:“那個人傷害了你,而且我已經在努力控制了……你知道的,我從沒有對任何人用過那些咒語。”
紐特聽着恩維爾的解釋,思想卻已經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他當然知道恩維爾并不是一個黑巫師,他的優秀所有霍格沃茨的人都有目共睹,何況他還是鄧布利多的養子。可他也相信奎妮口中的不會是假話,恩維爾今天想要使用不可饒恕咒去對待一個活物,這無疑讓他感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因為格林德沃的關系,恩維爾在這裏并不安全。
“恩維爾,我知道你的為人。”紐特将手中的東西放下:“可這裏太危險了,你不能呆在這裏。我想你明白默默然的力量,對麽?”
默默然,一個熟悉的詞語。
恩維爾在之前紐特寄給他的信裏讀到過,紐特箱中世界的那個默默然是從一位已經死亡的七歲女孩身體裏分離出來的,為了這件事紐特特意寫了三大頁紙張來交代整件事情的經過與默默然的産生過程以及習性。
“我知道,可我不會走。”恩維爾看着紐特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至少不會是現在。”
“哦,這是誰?”奎妮岔開了剛剛的話題,他指向桌子上的照片,這一點非常迅速的轉移了紐特的注意力:“莉塔·萊斯特蘭奇?我聽說過他們家,他們家族有點……你懂的。”
“請別讀我的心。”紐特現在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無論是在恩維爾的事情上還是莉塔的照片上。
在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紐特再次看向奎妮:“抱歉,我說過了不要這樣。”
“我知道,抱歉,我只是控制不住。”奎妮一步步走下臺階,她的目光依舊落在紐特身上:“每當人們傷心時最容易讀心。”
“我沒有傷心。”紐特對奎妮露出一個笑容,而恩維爾作為一個知心的朋友,他顯然對那個笑容理解的十分透徹——勉強與僞裝。
莉塔,多麽熟悉的名字。
恩維爾的表情也開始随着奎妮的話有些勉強起來:原來紐特竟然有過這樣的想法,這讓自己的舉動顯得有些自私。
“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紐特本想繼續将土裏的雜葉摘出來,可他的思緒似乎陷入了對過往的回憶中“……我們兩個都不适合在學校待着,所以我們變得……我是說……”
“非常親密?”奎妮的話宛如一記重拳砸在恩維爾的心口,讓他幾乎沒能忍住喉頭湧上的窒息感。
“那麽多年。”奎妮的表情有些微心疼:“她是索取者,而你需要一個給予者。”
恩維爾在聽到奎妮的最後一句話時猛地擡起頭來,看向紐特,可又再次低下去。他其實很明白為什麽紐特會拒絕他,可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時卻依舊讓他感到一陣無助。
奎妮與紐特雙雙陷入沉默,而就在這時蒂娜走了過來,詢問他們在聊什麽。
恩維爾也就在這時看清了紐特望向蒂娜的眼神……
那是他從沒有獲得過的目光,稱之為奢望都不為過。
擡起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恩維爾輕咬了一下舌尖以求自己能夠得到片刻的清醒。可這樣的效用時長太短,讓他不得不邁步走到一邊去背對着他們才能避免讓其他人看到他如今的樣子。
“他的心碎掉了。”奎妮靠近紐特的身邊小聲提醒着:“從他來到這裏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能感覺到了,他很憤怒那個讓你痛苦的人,憤怒到想要殺掉他。”
紐特低頭無意識的摘着雜草,甚至将幼苗都一概拔了下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奎妮注意到了紐特的反常,她本來還想張口繼續說些什麽,可當紐特的眼神落到他眼前時,她默默地閉上了嘴。
“明明他是那麽完美。”良久,奎妮又再次開口感嘆道:“他甚至因為你拒絕他而在老師的辦公室哭到睡着……哦!梅林的胡子!你的狠心無人能及,紐特先生。”
“奎妮小姐!”紐特停下了手裏的事情,聲音少見的有些顫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別生氣,我不會再說了。”奎妮感覺現在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所以她選擇默默地離開了紐特的身邊。
而就在這時,雷鳥因為開始預知到危險而使原本一片晴朗的天空開始電閃雷鳴起來。這樣的動靜在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紐特的注意:“我們需要出去了。”
“恩維爾。”紐特的聲音讓沉浸在認清現實裏的恩維爾回過神來,“啊抱歉!”恩維爾轉過身迅速跟上了紐特的腳步,從箱子裏鑽出來後便被紐特囑咐保護好他的孩子們。
恩維爾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正當他準備目送紐特離開時,卻見紐特又返回了他的身邊。
擁抱的力道很重,幾乎要碾碎恩維爾的骨頭。
“對不起,恩維爾。”
愣愣的反複咀嚼着這句話,半晌後恩維爾終于露出了笑容:“紐特,要保護好自己。”
“等我回來。”拍了拍恩維爾的肩膀,紐特與蒂娜一同使用了幻影移形消失在他與奎妮、雅各布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