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你平時喜歡逛街嗎?”宋宇誠與她閑聊。
“很少,不太喜歡,除非必要,否則不會閑逛。”秦清如實地答。
“真的嗎?”宋宇誠一臉疑惑,“女人不是都喜歡逛街購物的嗎?”
秦清抿嘴腹诽了一下,随後才答:“時代不同了,現在購物不用出來累腿,可以網購。”
宋宇誠笑着看她一眼:“像這樣有特色的地方也不喜歡嗎?”
秦清眼睛一直溜溜轉,實話道:“這樣的除外,難得一見的嘛!”
宋宇誠主動與她閑聊着,他問一句,她答一句,倒也挺自然。
前面有一處古色古香的獨棟建築,很是顯眼別致,走近一看,是星巴克,門匾上的美人魚LOGO與這建築一體,顯示出了一種中西合璧的美。
宋宇誠走到星巴克門口,向秦清側點下頭,示意她進去。
秦清擡手看表,躊躇着說:“我們現在回去正好是大家午休時間,還能參加下午的活動。”
宋宇誠不以為意地走進了星巴克的門,随口說:“那就不參加了。”
“啊?”秦清表情為難,“你不打算趕回去啊?”
“有我在,他們更不自在,本來就是想讓員工們放松一下。”宋宇誠說。
“可是我不能不參加啊!”秦清趕緊說。
“你想參加什麽?對什麽那麽感興趣?”宋宇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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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活動有拔河和攀岩。”秦清回憶着答。
宋宇誠坐到臨水的落地玻璃窗前,點了杯黑咖啡,問秦清:“你喝什麽?”
秦清跟着坐下,搖頭答:“我不喝,喝不來咖啡,太苦。”
一旁的服務生馬上接過話,推薦店裏幾種口感香甜微苦的咖啡。
秦清被噎的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宋宇誠做主給她點了杯焦糖瑪奇朵。
宋宇誠接着先前的話題說:“你又沒那麽大力氣,還想着拔河,”他挑眉淡笑,“攀岩你剛剛不是攀過了嗎?”
秦清低低地念一句:“那怎麽能算?”
“以前攀過嗎?”
“沒有,所以才想試試。”秦清真的很感興趣的樣子,“要高高低低不平的那種,攀起來才有趣。”
“沒必要的險還是別冒。”宋宇誠淡淡地說。
秦清好奇:“你不喜歡冒險嗎?”
宋宇誠思索了下:“要看後果我承不承受得了。”
秦清來了興致,追問:“比如呢?”
“暫時沒有比如,因為我還沒遇到過。”宋宇誠答得很認真。
秦清失了興致,低聲說:“我沒有帶手機出來,不回去也不請假,會被批。”
“和我請假就行了。”宋宇誠笑着說,“我批準。”
秦清把到嘴邊的“謝謝”兩個字又給咽了回去,咬了咬下嘴唇,沒搭話。
她低頭攪動着手裏的咖啡,忍不住暗暗地打量坐在自己對面的人。
宋宇誠穿着一件黑灰暗條紋休閑西裝外套,深藍色牛仔褲和運動鞋,自然得體又不失沉穩,此刻正優雅地放下手裏的咖啡杯,神态悠閑地将身體靠向椅背,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小橋流水,一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公子模樣。
秦清又四下裏望了望,周圍三三兩兩地坐着一些人,整個環境悠然閑适又不失高雅。
秦清覺得自己穿着一身運動裝坐在這裏,很不應景。
于是她把身上的運動外套脫下來,裏面是一件鵝黃色V領薄毛衣,好在毛衣裏是一件白色絲質翻領襯衫,看起來稍顯正式些,襯衫的領口有兩條白色的飄帶,本來只是藏在毛衣裏,秦清現在把它們扯出來,打算仔細地系成個蝴蝶結。
“你的傷好了嗎?”宋宇誠看着她的動作,恍然地問。
秦清滿意地拍了拍胸口系好的蝴蝶結,不假思索地答:“好了!”
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少女才有的情懷。
宋宇誠看着她,不由得想到那日她流血不止的樣子,他暗暗為自己那天的行為感到愧疚。
秦清擡頭,見宋宇誠正看着她的胸口處。
秦清知道他在想什麽,她狀似不在意地低頭攪動着杯子裏的奶泡,很随意地說:“沒有留疤。”說完臉卻紅了。
宋宇誠看到她臉紅,想笑卻忍住,點頭贊許:“複原能力很強。”
秦清看出他眼底的笑意,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居然在這件事上和她開玩笑,還一副謙和有禮的君子紳士模樣,這樣子很可恨。
“對不起!”宋宇誠收斂笑意,很誠懇地說,“我欠你一句道歉。”
“為什麽而道歉?”秦清似是好奇地看着他。
“你受傷的事,是我處理的不好。”宋宇誠一臉歉意地說。
秦清沉默了片刻,問:“你當時是真的想讓我和那個人一起掉下去嗎?”
宋宇誠輕輕地搖了下頭:“那個人應該沒有那個膽子,不過,”他頓了下,“你當時就算是真掉下去了,我,可能也不會在意。”
秦清聽得有點氣結,她轉頭看向窗外,窗外是一條有着石拱橋的溪流。
在水一方,禪鐘悠悠,咖啡香襲,環境真好,心情真遭。
秦清在心裏輕輕嘆息,看着窗外說:“不是你該說抱歉,而是我該說謝謝,”她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謝謝你在最後一刻拉了我一把,也謝謝那人誤會我們的關系,讓我有了一次這麽驚心動魄的冒險經歷。”
宋宇誠趕忙說:“如果是現在,我不會那麽做,我會答應那個人的要求,只要不傷到你,什麽都好說。”
秦清聞言猛的轉過頭,宋宇誠正打量着她的神情。
秦清垂眼看他放在桌子上的手,頓感眩暈。
又變成十指空空了。
秦清撇開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盡管是一閃而過,宋宇誠卻撲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他眼底又有了笑意。
回去的路上,不管宋宇誠說什麽,秦清都只是“嗯嗯啊啊”的簡單應承着。
快到賓館的時候,秦清适時的讓宋宇誠停住車子。
“幹什麽?”宋宇誠問。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今天謝謝您請我吃東西。”秦清十分禮貌地說着客氣的話。
宋宇誠皺眉看她:“上車!你怕什麽?”
“請您別為難我,我不想讓別人誤會。”秦清垂着眼,語氣很堅決。
“那也不用離這麽遠的距離,你先上來。”宋宇誠用命令的語氣說。
秦清僵持不過,只好又進到車裏。
到了賓館附近的廣場,宋宇誠加快了車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秦清驚慌地看向他,最後無奈地低下頭。
宋宇誠一直把車子開到賓館門口才停下,車子還未停穩,秦清便跳下車,像做賊一樣串進賓館大堂,也沒回頭和宋宇誠打招呼,直奔去樓梯。
秦清住在三樓,她讓樓層的服務員幫忙打開房間的門,進去坐到床邊,傻傻的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
她走到窗邊,向外張望,看到宋宇誠正在與付部長說話。
她下意識地一跺腳,最後只好嘆口氣。
同事們陸陸續續走回賓館,馬上就要出發回市區,明天公司正常上班。
秦清往雙肩包裏收拾東西,她找出手機和錢包,又去掏運動服外套的衣兜,結果只有一百元錢,沒有了家門鑰匙。
秦清不由得大叫一聲:“糟了。”
她毫不遲疑地向外跑,才跑到一樓大廳,便迎面遇到了宋宇誠。
“怎麽了?這麽慌張?”宋宇誠問。
“我鑰匙丢了。”秦清不得不停下腳步答。
“什麽鑰匙?很重要嗎?”
“家門鑰匙。”
宋宇誠皺了下眉:“你剛剛手機都沒帶,為什麽帶家門鑰匙?”
秦清嗫嚅地說:“家門鑰匙不能離身,我習慣了。”
“你知道丢哪裏了嗎?”
秦清恍然地答:“不知道。”
“那怎麽找?把剛剛去過的地方都重新再走一遍?”
秦清冷靜下來,一臉沮喪。
“沒有備用的鑰匙嗎?今天晚上有地方住嗎?”宋宇誠認真地問。
秦清看了看他,支吾道:“有,有備用鑰匙,在公司,沒事,我一會兒去公司取了再回家。”
宋宇誠點點頭:“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的電話你知道的。”
秦清點頭道謝。
秦清十分郁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樓道裏,她在牆上到處尋找開鎖的小gg。
平時看着礙眼,關鍵時候還真是有用。
電話打過去才二十分鐘,就來了個30歲左右的男人。
秦清把他領到家門口,有些遲疑地指了指自己的門:“就這個。”
開鎖師傅并不多話,放下工具箱準備幹活。
秦清退出去幾步,在走廊上把自己的手機弄響,然後拿着手機大聲說:“你怎麽又能回來了?你不是開會沒時間嗎?我開鎖師傅都找來了——好吧!那你快點回來吧!”
開鎖師傅原本正蹲在地上翻找工具,此刻正擡起頭看向她。
秦清強裝自然地說:“我老公本來說開會趕不回來,我才沒辦法請你來開鎖,”她故作懊惱,“這會兒他又說在路上,馬上就到了。”她又趕緊說,“沒事,你來都來了,就幫我打開吧!錢我照樣給你。”
那師傅毫不遲疑地拿起工具開始動作。
秦清在一旁認真看着,她吃驚地看到,那師傅幾下就卸掉了門上的貓眼,然後将一個有彎角的鈎子從貓眼伸了進去,沒有三分鐘,門開了。
秦清簡直看傻眼,師傅在一旁催促:“把你家裏的備用鑰匙拿出來試試,要是沒有就把你身份證給我看看。”
秦清幾步進到屋裏,拿出床頭櫃抽屜裏的鑰匙,遞給了師傅,師傅在門鎖上開了一下,見确是此門鑰匙,毫不廢話地說:“50。”
秦清詫異:“這麽貴!?”
“行價。”
秦清不敢多留此人在自家門口,趕緊掏錢。
拓展訓練回來上班後,同事們還沉浸在昨天的比賽結果裏,仍就興奮地議論着。
秦清插不上話,又擔心別人問她跑哪去了,怎麽沒看見她參加。
付部長自然不會多問一句。
最難應付的當然是呂丹。
瑪奇朵在意大利文裏是“印記、烙印”的意思。
焦糖瑪奇朵就是象征着甜蜜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