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宋宇誠趕過來将她抱起,擔憂地問:“有沒有摔傷?”

秦清甜笑着傻傻搖頭。

宋宇誠橫抱着她走向車子,秦清依偎在他懷中,專注的凝視着他。

宋宇誠面色蒼白,看上去憔悴而疲憊。

秦清不由得擡手撫上他的臉,輕輕地摩挲着,心疼地說:“你瘦了。”

宋宇誠打開車門,将她放在副駕駛位上,輕聲責備:“跑什麽?以後不要這樣。”

秦清乖乖點頭,問:“你剛剛回來嗎?”

宋宇誠虛點下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他轉身走去車尾,從後備箱提出個大包,拿回車裏,遞到秦清手裏,說:“這裏面的東西是我在澳門時給你買的,在紐約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裏,沒機會買禮物給你。”

秦清接過那個大包,小心地問:“你父親沒事了吧?”

宋宇誠雙手用力握了下方向盤,聲音極低地說:“他去世了。”

秦清聽得一呆,努力回想着公司網站上宋鼎興的樣貌,照片裏,那是個精神矍铄的老人。

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伸手覆在宋宇誠手背上,希望以此能給他安慰。

宋宇誠反握住她的手,輕緩地說:“人都會有這一天,其實死并沒有什麽,只是,他有心願未了,帶着很多遺憾離世,”他表情黯然,“想想我真是不孝,父親那麽疼愛我,可我卻沒有為他做過什麽,沒能讓他看到我結婚生子,這不只是他的遺憾,也是我的遺憾。”

宋宇誠繼續說:“他走得很突然,白天還在一切如常地與我聊起很多往事,晚上居然就……”他頓了頓,“父親病情一直有反複,我以為……我沒想到……”

秦清趕忙安慰他:“你父親在天上可以看得到你,你不用這麽自責,他那些未了的心願,你可以去幫他完成,他一定會知道的,他會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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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誠輕點下頭,陷入了回憶:“父親在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對我說,将來不要太早結婚,要等一等那個命中注定會深愛的女人,給她足夠的時間,讓她可以從容的出現在你面前。”說到這裏,宋宇誠苦笑了下,“我當時并沒有去深想這些話,直到父親去世的那天,他對我說,他曾深愛過一個女人,可當時他已經結了婚,父親在情感的漩渦裏掙紮徘徊,既不想我在一個殘缺的家庭裏長大,又不想失去那個女人,在左右為難中既辜負了愛人,又對不起妻子,結果……”

秦清突然輕咳一聲,抽回了被宋宇誠握住的手。

她是故意咳這一聲,因為她聽不下去了,宋宇誠講得認真而動情,秦清卻越聽越心驚。

她忍不住問:“你對婚外情,怎麽看?”

宋宇誠察覺到了她的敏感,無奈地苦笑了下,片刻才說:“我不會走父親的老路。”

秦清不敢細探這句話的深層含義,她正為自己剛剛的魯莽感到後怕和尴尬。

她小心觀察了下宋宇誠的表情,發現他并沒有生氣或露出一絲不悅。

她趕緊将話題轉移到面前的大包上,問:“這裏面都是什麽啊?我現在打開看啦?”

說着,她将包打開,看到裏面大大小小很多個盒子,有食物,有飾品,有擺件,種類繁雜。

秦清拿起一個卡通麻将牌造型的手機鏈,想象不出宋宇誠買這個給她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宋宇誠拿過那個手機鏈,似乎不記得自己曾買過這個,說:“我就是四處随便走了走,沒想過要特意送你什麽,可是看到什麽我都覺得你或許會喜歡,”他頓了頓,“我從沒有過這種看什麽都能想到一個人的感覺。”他點點頭,“這種感覺很好!”

秦清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人,有多久沒人這樣去哪都會帶禮物給自己了?自從爸爸去世後就沒有了。

想到這裏,秦清被感動得有想哭的沖動。

宋宇誠自嘲地說:“現在看來有些東西挺幼稚的。”

“我很喜歡!”秦清馬上說,“還有什麽幼稚的?我就喜歡幼稚的東西。”

秦清拿出一個深藍色絨布面的盒子,上面繡着金色的藝術體英文,非常精致。

“哦,對了。”宋宇誠伸手取過來,“這裏有一個是我的,”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對情侶款的手表,他把女款取出來,仔細地戴在秦清的手腕上。

秦清把手表舉到眼前端詳,湖藍色的表盤,簡潔的指針,質感極佳的金屬表鏈。

宋宇誠把自己腕上的手表摘下,将情侶表的男款戴上,湊到秦清手腕旁,将兩只表挨到一起。

“好看嗎?”宋宇誠問。

秦清點頭贊道:“好看!”她輕微轉動手腕,表面瞬間發出七彩的光暈。

“呀!”秦清驚訝,“好漂亮!為什麽會這樣?”她摸了摸表面,“這材質感覺很特別。”

秦清不停地晃動手腕,欣賞着那不斷閃現的七彩光澤。

“有眼光!”宋宇誠贊許地看了她一眼,“這是用一種深海貝殼制造,堅硬透明有彩光,很稀有,比鑽石還寶貴。一個貝只能打磨出一對這樣的表,所以每對表的光澤是一樣的,且絕不會與其他同款表雷同,獨一無二。我們這款全球只有六對,英國王儲夫婦有一對,不知道其他四對在哪裏?”宋宇誠此時疲憊的眼神中難得閃過一絲喜悅,“沒想到能讓我在澳門碰到。”

“啊?!”秦清又驚又怯,“這……一定很貴吧!”她趕忙摘下來,“這麽貴……我不能收。”

宋宇誠聞言面色沉了沉,他看着車前方,故意加重語氣說:“我給你的東西,你必須要。”他轉過臉看着秦清,問,“你為什麽要和我這麽客氣?我是你的誰?”

“我收!我一定收好!”秦清緊張起來。

看着她可愛的樣子,宋宇誠忍不住笑了笑,發話道:“要天天戴着。”

秦清用力點頭:“好!”

“上去休息吧!”宋宇誠揉着眉心說,“我也要回去休整一下,明天一早我父親就要火化,我得早起。”

秦清極度不舍地抱着那個大包開門下了車。

才走出幾步,宋宇誠在身後叫住了她:“你落了東西。”

秦清回頭,看到宋宇誠也走下了車,手裏領着李賀送來的那個禮袋。

“這是我一個朋友出差回來送我的地方特産。”秦清怕他誤會,極力解釋,“他叫李賀,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宋宇誠點頭,語氣溫和地說:“好!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清突然把手裏的包放在地上,随後擡起雙臂抱住了宋宇誠的脖子,踮起腳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宋宇誠攬住她,将她收進懷裏。

秦清将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那有力的心跳聲。

宋宇誠輕拍她的背,柔聲說:“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很忙,可能沒有時間陪你,但我會打電話給你,你要照顧好自己。”

第二天,公司網站上通告,老董事長的遺體昨天乘私人飛機空運回國,葬禮将于三日後舉行,同時取消公司一個月內的所有娛樂活動。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大多是誇贊老董事長生平的豐功偉績。

晚上秦清到家,臨睡了也不舍得關機,在黑暗裏捧着手機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等到電話發出嗡嗡的震動聲。

秦清趕緊接通,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喲,接得這麽快?還沒睡?”

秦清一愣,虛着眼睛瞄手機屏幕,随後一臉掃興,語氣不耐道:“這麽晚打電話幹嘛?”

陸劍升語調明顯有醉意:“你怎麽這麽晚不睡?寂寞啊?我去陪你。”

秦清果斷掐斷電話,又不敢關機,只能是那家夥打來一次按斷一次,直到那面煩了不再打過來。

終于在昏昏欲睡時接到了宋宇誠的電話。

宋宇誠抱歉地說:“睡了嗎?是不是影響你休息了?”

秦清清清嗓子,用幹脆的聲音答:“沒有,我還沒睡。”

宋宇誠輕聲道:“快12點了,趕緊睡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吃晚飯。”

秦清聽得心中無限甜蜜:“好,你也早點睡,晚安。”

“晚安。”

過了許久也沒等到對方挂斷電話,秦清輕輕地喚了聲:“宇誠。”

果真那邊清晰地“嗯?”了一聲。

秦清心中一暖:“你還沒有挂斷?”

“你先吧。”

秦清不敢再拖延,只好又說了句“晚安”才結束通話。

第二天晚飯後,宋宇誠送秦清回家。

車停到樓下,秦清一臉擔憂地看着他,柔聲說:“你最近瘦了,回去早點休息。”

宋宇誠面色疲憊,只說:“明天是我父親的葬禮,我讓人來接你。”

秦清驚訝,随後眼中閃過羞澀的笑意,低低地答:“好。”

“我得早些去,所以明天只能讓司機來接你。”

“你告訴我地址,我自己去就行。”秦清懂事地說。

宋宇誠輕嘆,牽過她的手,略顯無奈地說:“你不要總和我這麽客氣。”

“這不是客氣。”秦清趕忙解釋,“我只是……只是不太習慣被……特別照顧。”她詞不達意地說。

“那就從現在開始習慣,不準拒絕我對你的照顧。”宋宇誠傾身吻了下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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