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秦清表情一滞,應變迅速道:“瞎猜的,沒想到真猜對了。”她又解釋般補充,“你那麽多花邊新聞,肯定總惹你爸不高興,挨訓自然少不了。”
“我都多久沒那些新聞了。”陸劍升立馬反駁。
秦清笑而不語。
陸劍升盯着她,認真地說:“就快聖誕了,我很快就回來。”他頓了頓,“你別把我忘了。”
秦清“呵呵”幹笑兩聲:“我又不會失憶。”
“你不會突然嫁人吧?”陸劍升忽問。
聽到這話,秦清笑不出來了,她正了正身子,鄭重其事地說:“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了,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誰啊?我總見你,我怎麽一次都沒見過你說的那個人?他是空氣啊?”陸劍升有點激動。
秦清猶豫了一下,斟酌回答:“他身份特殊,要不要說出來讓人知道,我得問過他才行。”
陸劍升表情極不屑:“現在問!”
“他工作很忙,我不想打擾他。”秦清一口回絕。
陸劍升不說話,兩人僵持着。
“我到底哪點讓你不喜歡?至于找些有的沒的來搪塞我嗎?”陸劍升氣道。
“你一定沒有真心喜歡過一個人,不然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秦清敷衍着。
她看看表,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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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來,你不準嫁人!”陸劍升大言不慚。
“祝你學業有成!”秦清心不在焉地結束與他的對話。
葬禮後,整整十天,秦清都沒能見到宋宇誠,只有偶爾一通電話廖做慰藉。
此刻,宋宇誠正坐在辦公桌前,雙手握拳放在額前,在頭腦裏着梳理這些天接踵而至的繁雜事務。
開了兩天的集團中高層會議,問題頗多,最棘手的是宋遠興的黨羽比自己預料的多,這些都是如芒在背,必須一根根拔掉;
城北科技園的興建項目已經立項招标,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前天和邢書記見過一次面,餐桌上,書記半宮腔半熟絡地打着太極,這是塊難啃的骨頭;
宋遠興的財務總監之位,不能讓他繼續坐下去了,如何換掉,事件難事;
澳洲開礦的事務已經進入商讨細節階段,需要成立個團隊專門負責;
各分公司上報的各地樓盤銷售情況,還沒來得及細看;
大連的一處樓盤由于保暖材料處理不當,引起火災,雖無傷亡,但影響很壞,派去的工作組暫時還沒有消息;
還有大堆簽署不完的文件,這些都讓宋宇誠疲累不堪,焦心焦力。
陳瑞一直默默坐在他對面,等着他發話,卻許久也沒等到。
陳瑞忍不住開口:“找幾個新聞界的熟人,放話出去,說老董事長剛去世,親叔叔逼宮親侄兒,造成輿論壓力,讓老狐貍自己避嫌退位,其他黨羽自然見風使舵,不用逐一處理,擒賊擒王。”
宋宇誠一動未動地悶聲回:“陸家近乎壟斷了本市的新聞界,這種消息不但散不出去,還會打草驚蛇。”他頓了頓,“或許可以實行財務管理輪換制,各個分公司與總部之間,在財務這塊每三年輪換一次。由你負責銜接與總控,把這塊握在我們自己手裏。”
陳瑞思索了片刻,說:“恐怕不容易做到,有幾個董事那裏,肯定通不過。”
宋宇誠靠坐進椅背裏,閉着眼睛恨恨地說:“真想把那幾個老家夥扔到海裏去喂魚。”
陳瑞笑:“也不是不可以。”
宋宇誠無奈地搖搖頭:“我爸不會讓我這麽做。”
陳瑞難以置信的看着,猶豫着說:“他不會知道。”
“不,他會。”宋宇誠指了指頭上方。
陳瑞知道宋宇誠和他父親極好,沒想到竟好到這種程度,他不再堅持,片刻才說:“有幾個董事年紀大了,身體難免有個不舒服,總有需要退休的理由,”他意味不明地笑起來,“不是嗎?”
宋宇誠眯眼看他,也諱莫如深地笑了笑。
稍許,宋宇誠開口吩咐:“暗中替我收購陸家的傳媒公司,選兩家中型規模的就行。”
陳瑞皺眉道:“不妥吧?陸老爺子可是精的很,沒必要得罪他,更何況你還打算拉陸劍昌、陸劍鴻兩兄弟一起參與澳洲開礦的項目。”
“一碼歸一碼,”宋宇誠篤定地說,“我就是要他知道,在這個領域我也有興趣,讓他忌諱我三分,要讓他知道宋家誰做主,免得他站錯隊。”
陳瑞點點頭:“好!我找人去辦。”
“邢書記那裏還得下點功夫,單是一幅畫遠遠不夠。”宋宇誠說。
陳瑞了然地說:“邢書記那其實不難搞定,上次會面時他一再強調,工程安全質量最重要,建築材料一定要過關。其實他是另有所指,我查到他小舅子做的就是建材生意,不過這點肯定不只我們知道,其他幾家對手也一樣知道,說不定已經下手了。”
宋宇誠說:“有實力把這個八千畝的項目拿下的就只有我們。”
陳瑞提示道:“政府可以把這個項目分拆承包,這種市政工程項目不愁資金,銀行貸款很容易,大小企業都想來分杯羹。”
“你有什麽好辦法?”宋宇誠問。
陳瑞建議道:“我知道邢書記很懼內,更何況是他小舅子的生意,我們可以從邢夫人湯月如那裏着手,或許……”
“什麽?你說什麽?”宋宇誠突然打斷他,聲音稍大地問。
“你問哪句?”陳瑞吓得一怔。
“你說邢夫人叫什麽?”宋宇誠坐正身體,面色嚴肅。
“湯月如,現在長島路經營一家女裝店。”他不解地看着宋宇誠,“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宋宇誠吩咐道:“查查這個湯月如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陳瑞不多問,點頭道:“好。”
宋宇誠擡起腕表看看,已經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他深呼口氣,捏着眉心說:“今天就這樣了,事情永遠也做不完,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現在也要走。”
陳瑞打趣:“抵不過相思了?”
宋宇誠毫不避諱地點頭:“再見不到她,我就要瘋了。”
陳瑞并不取笑,指點道:“既然這麽在意,不如早點收回家,見面也方便些。”
宋宇誠正拿出手機打電話,只對陳瑞笑了笑。
這些天,若是時間不是太晚,宋宇誠都會打電話給秦清,低沉舒緩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讓秦清如癡如醉,致使她白天常常會一個人莫名偷偷發笑。
現在的秦清,時時刻刻把手機捧在手裏,這會接到宋宇誠的電話,更是難掩興奮之情。
她接起來走到門廊處,聽到宋宇誠說一會兒一起吃晚飯,簡直高興得忘乎所以。
回到辦公桌前,她才回神想到今天晚上要加班的事。
不行!在此時秦清的心裏,天塌下來都不能阻止她去見宋宇誠。
她硬着頭皮走進付部長的辦公室,說自己不舒服要請假。
付部長對她絕對是有求必應,巴不得她多提出點要求。
看着秦清開門走出去的背影,付部長摸着下巴在心裏琢磨: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什麽特別?
來之初,宋遠興在餐桌上看她那與衆不同的眼神;
年會上,宋宇誠特意替她請假;
還有在祥雲府邸那天,陸劍升打電話問她在哪?告訴完他就馬上跑來了。
付部長覺得頭痛,這麽尊活佛擺在自己部門裏,簡直都不知該怎麽拜是好?!
吃過了甜蜜的晚餐,宋宇誠照例送秦清回家。
到了樓門口,秦清不舍得下車。
宋宇誠也不舍得讓她離開。
“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宋宇誠邊說邊把椅子稍向後滑動,又将椅背放低稍許,他牽過秦清的手,手下略用了些力,秦清順着他的力道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
秦清羞紅了臉,眼睛向窗外張望。
“放心,外面看不到裏面。”宋宇誠把頭埋在她的長發裏,悶悶地說。
“真的嗎?”秦清不放心地問。
“真的,這是特殊玻璃,有六厘米厚,既防彈又防……”宋宇誠吻了下她的臉,“偷窺。”
秦清靠在宋宇誠的肩頭,擡手溫柔地摩挲他的臉頰,柔聲說:“你最近瘦了好多。”她揚頭吻了吻他的下颚。
宋宇誠雙手環住她的腰,唇在她脖頸間細細地親吻,聲音低沉地說:“你真是神奇,居然會讓我如此想你。”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深情用力地親吻着。
這一刻,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過了許久,宋宇誠放開秦清,在她耳邊柔聲問:“搬來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秦清醉眼迷離地看着他,仿佛沒有聽懂他說的是什麽。
宋宇誠補充說:“這樣不管忙到多晚,只要回到家,我就可以見到你。”
秦清回過神,卻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宋宇誠見她久久沒有回應,便知自己有些唐突,一時間也有些尴尬。
他故作輕松地拍拍她的臉,輕描淡寫地說:“你考慮一下,不用馬上回答我。”
秦清很想說:好!我想和你一起住。可是腦子裏仿佛有幾種聲音在沖撞,讓她有些暈。
“早點上去休息吧!”宋宇誠緊接着說。
秦清反應慢半拍地走下車,一步三回頭地往樓門裏走,到了房子裏腦子還暈暈的。
工作上有新項目要跟進,大摞的資料擺在辦公桌上。
秦清正埋頭奮筆疾書的當口,桌上的手機閃爍震動起來,她瞟了一眼,立時被震住。
她不自主地擡頭看看四周,同事們都在忙碌,無暇顧及他人的動作。
秦清趕忙接通電話,壓低聲音“喂”了一聲。
“在哪裏?”宋宇誠在那面聲音冷硬地問。
“在公司。”秦清奇怪他這個時間打來電話,“怎麽了?”
“到我辦公室來。”宋宇誠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