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将大堆的物品塞進車尾箱,兩人重又上了路。
“餓了吧?想吃什麽?”宋宇誠偏頭問她。
秦清想了想說:“吃粥可以嗎?”
“晚餐吃粥?除夕的晚餐吃粥?”宋宇誠表情哭笑不得。
“嗯,”秦清咯咯地笑,“好不好?”
“好!”宋宇誠極好脾氣地一口答應。
車子很快來到預訂好的酒樓,晚餐豐盛到秦清喊撐才結束。
從酒樓出來,車子一路駛向郊外,秦清望着窗外漸漸車少人稀的街道,禁不住問:“這是去哪?”
“私奔,”宋宇誠半真半假地說,“害怕嗎?”
“當然不怕!”秦清回得斬釘截鐵。
宋宇誠寵溺地伸手揉揉她的發:“到了你就知道了,是我們的另一個住處。”
夜空中不時有大束大束的煙花升起,色彩斑斓,造型各異,美輪美奂,渲染着節日的熱烈氣氛。
秦清将雙手抵在車窗上,發出一聲聲驚嘆,像個小女孩一樣滿臉的新奇與快樂。
宋宇誠臉上也盛滿了笑意。
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呈現出一片難得的歡樂祥和,人人臉上都寫着幸福。
Advertisement
車子進入了浮瑞山下的別墅區,四周都是一棟棟的獨立別墅,彼此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幾步一個崗亭,到處布滿攝像頭,還有數不盡的石雕,與周圍的景致相得益彰,這裏是有名的富人區。
秦清不由得想到了畢業時班上男生的指天誓言。
車子駛進一棟棕黃相間的三層小樓院內。
院門開啓時,有一對中年男女迎上來,是常年守在這棟房子裏的雇工。
宋宇誠拉着她走進一樓大廳,房子是典型的歐式風格,高貴典雅。
“過年期間餓哦麽就住這裏。”宋宇誠說。
秦清走到壁爐旁,歡悅地說:“我喜歡這個,點上火好不好?”
火很快被生起,秦清站在一旁看着跳動的火苗,心裏說不出的溫暖。
秦清獨自從一樓參觀到三樓,被三樓琴房的一架鋼琴吸引住,流暢的線條,乳白的顏色,看着就讓人神往。
秦清返回樓下,見宋宇誠正在吩咐那兩個雇工。
待工人離開後,秦清才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問:“是不是所有房間任我選啊?”
宋宇誠拉住她的手,說:“跟我來。”
秦清被領進三樓的一間卧室,推門進去的一刻,秦清驚訝地呼了一聲。
整個房間盛滿了百合花,地上,桌上,櫃子上,大朵大朵的香水百合使整個房間飄滿了幽香。
“喜歡嗎?”
秦清用力點頭,回身撲進他懷裏:“喜歡,你送我什麽都喜歡。”
秦清洗浴出來,時間已近十二點,她站在窗前遠眺模糊不清的浮瑞山,窗外視野遼闊,空中的煙花更加稠密地綻放着,浮瑞山頂有燈火若隐若現,與天空中的閃爍交相輝映,顯得悠遠而夢幻。
秦清愉悅地長呼了一口氣。
宋宇誠走進來,将房間裏的空調調高了幾度,他走到秦清身後,從後面攬住她,将她收進懷裏。
“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宋宇誠問。
秦清側回頭,擡起一只手輕輕摩挲宋宇誠的臉頰,一臉陶醉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孔。
宋宇誠吻了吻她的額角,又問:“想什麽呢?”
秦清重又望回窗外,說:“大四畢業的時候,我們班就是在這個山頂上野營的。”
“我知道,你當時還摔到我身上了。”
秦清驚訝:“你居然記得?”
“我還記得你當時摔傷了腿,痛得小臉皺成一團,卻咬着牙說沒事。”宋宇誠說完在她唇上輕啄了下。
“你當時真是見死不救啊!”秦清嗔怪他,“你應該抱我走,演一出英雄救美才是。”
“我有這麽想啊!”宋宇誠應變迅速地哄她,“可你那一大群同學沖過來,你又一直說沒事,我總不能強行把你抱走。”
秦清知道他當時肯定不是這麽想的,卻毫不在意地笑着回吻他:“饒了你了。”
“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好嗎?”
“講什麽?”秦清在他懷裏左右搖擺着身體,“我記性不好,記不清了。”
宋宇誠沒再問,兩個人一起看向窗外。
“我要看春晚。”片刻後,秦清歡悅地說。
宋宇誠放開她,走去打開了牆上的電視機。
電視裏正上演到一首歡快歌曲的尾聲,随後主持人激情澎湃地宣布零點鐘聲敲響。
秦清在新年的鐘聲裏暢想着未來,她無法預想新一年裏将會發生些什麽,卻情不自禁地追憶了一番過去這一年中的若幹。
宋宇誠不知從哪裏拿出個四四方方的禮盒,遞到她面前說:“新年禮物。”
“是什麽?”秦清将禮盒打開,裏面是一條璀璨耀眼的鑽石項鏈。
秦清面色如常地舉着盒子看了許久,不知在想着什麽 。
“不喜歡嗎?”
“喜歡,”秦清起身走去拿起自己的挎包,從裏面拿出個不大的盒子,“我也準備了禮物給你,”她表情微窘,“怕你會看不上……”
宋宇誠直接取過來:“你送我的東西我怎麽會看不上呢?”他拆開了包裝,是一條藏藍色的領帶,從價位上來說,這是秦清買過最奢侈的東西了。
“喜歡嗎?”秦清小聲問。
“喜歡!很喜歡!”宋宇誠一臉幸福地将領帶繞到睡衣的領子下,“幫我系上。”
秦清執起領帶,在他脖子上比劃了好一會兒,最後讪讪地說:“我只會系紅領巾。”
宋宇誠笑着吻她額頭:“以後慢慢學。”
“對了,”秦清眼神一亮,“外面有架鋼琴,你會彈鋼琴嗎?彈琴給我聽好不好?”
宋宇誠坐到鋼琴前,動作熟稔地打開琴蓋,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優美的音符在手指起伏間蕩漾開來,他眼含愛意地望着秦清,彈出了一首《藍色多瑙河》。
秦清沉醉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突然曲調一變,換成了另一首,秦清認真地分辨着旋律,最後低聲随着旋律唱出了歌詞。
我是真的真的用了心
為你演出每一場戲
結局是悲還是喜
有再大的風雨
我的引擎絕不停
我是真的真的動了情
沒有你的愛不行
一曲終了,在柔和的燈光下,一對癡戀中的男女深情地擁吻在了一起。
清冷的月光照進卧室,灑在雪白的大床上。
宋宇誠側躺在秦清身旁,擡手掠她額前的發,動作憐愛至極,他的手漸漸下滑,拂到了她胸口的疤痕,那疤痕淡粉色,有着月牙的形狀,呈現出病态的美感。
“當時是不是很痛?”宋宇誠疼惜地問。
秦清點頭,實話道:“很痛。”
宋宇誠皺着眉輕輕地揉着那個“月牙”。
秦清看着他的眼睛,忐忑地問:“是不是很難看?”
宋宇誠搖頭:“上一次看到的時候,我都沒有勇氣問你痛不痛。”
秦清打趣道:“你好像不是那麽容易心軟的人哦?”
“是啊。”宋宇誠認同地說,“在你這什麽都變了,”他頓了頓,“因為你,不一樣。”
“什麽不一樣?”秦清馬上問。
“你——”宋宇誠答得很艱難,“獨一無二。”
不容秦清在多問,他低下頭,用唇輕輕細細地吻着那疤痕,喃喃自責:“是我的錯,都怪我。”
秦清覺得癢,捧住他的頭,笑着扭動身體:“這不能怪你,你當時也……”
“是我的錯,”宋宇誠搶白,“我們之間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
秦清笑看着他,甜甜地笑:“身上能有一處因你而生的印記……我願意。”
宋宇誠重新吻住她的唇,将她緊緊地抱在懷裏,用情地親吻着,微不可聞地聽到他說“我愛你,如果這是個錯,就讓它一直錯下去……”。
秦清摟住他的脊背,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樣的柔情纏綿中了。
柔柔的月光透過未來得及關合的窗簾灑進來,給一切都鑲了銀邊,使一切都那樣美好。
第二天早上醒來,兩個人都賴在床上不舍得起。
秦清在宋宇誠懷裏小聲問:“你這裏怎麽會有……那個?”
宋宇誠閉着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應該有。”
秦清擡眼看看他,心中有疑問卻沒有問出口。
宋宇誠轉移疑點:“你放心,除了你,我沒有別的女人,我不是那麽随便的人。”
秦清趕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要胡思亂想就好。”宋宇誠不想讨論這個事,于是起身穿衣服,并打電話吩咐一樓的傭人準備餐點。
飯後,宋宇誠從餐廳直接去了二樓的書房,秦清則一個人坐在三樓的露天陽臺裏。
昨天從公司出來後她就關了手機,這會兒一開機,手機裏的提示音就爆響起來。
秦清一條一條地回複着,将同樣的新年祝福散發出去。
有一條是陸劍升的未接來電提示。
秦清思索了片刻,将電話打了過去。
稍許的等待之後,那面傳來了陸劍升有些亢奮的聲音:“喂,秦清,你答應嫁給我啦?”
“別鬧了!昨天沒接到你的電話,”秦清有點懊悔,“今天禮貌性地回個給你。”
“知道我現在哪裏嗎?”陸劍升語調興奮,“我在布拉格,這裏的教堂很棒,我們可以在這裏舉行婚禮,婚禮定在哪一天你說。”
秦清第一反應是看自己的手機,吃驚地回道:“不可能,我手機沒開通國際長途。”
陸劍升在那面哈哈大笑:“你覺得在布拉格結婚怎麽樣?聽說那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結婚聖地。”
秦清仔細聽着陸劍升那面的聲音,有若隐若現的音樂聲,忽又聽到有女人撒嬌着說:“是人家說要去布拉格的,你只能跟我去布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