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顧粟粟看到這兩個字時整個身子一震,瞳孔皺縮。

甚至腦袋裏都是一片空白時,身體已然先一步的猛地擡起頭,正視前方。

宿命一般。

她隔着人流和江寒山對視。

顧粟粟說不好具體的感覺。

但這一刻,她很開心。

不僅是覺得江寒山開始在意她了,更是覺得這一世彌補了她許多遺憾,她和江寒山的校園相處,更多更自然了,而不是昔日記憶裏一望無際的倒追。

顧粟粟是累的。

她坐下的那一刻都覺得自己再也不想起來了。

可是看到江寒山的那一眼。

她沖着江寒山就小跑了過去。

要不是周圍太多人,她怕江寒山不好意思,她真想伸手就抱住江寒山的腰,和他擁吻。

只可惜現在,江寒山才剛靠近一點,顧粟粟不敢這樣做,生怕給江寒山吓跑了。

“你不會一直跟在我身邊吧?”

顧粟粟瞧着江寒山,一雙眼睛都亮亮的瞧着他,“不然怎麽這麽巧我一給你發消息,你就在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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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粟粟正等着江寒山回答呢,身後猝不及防的出現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呀,顧粟粟啊。”

顧粟粟扭頭一瞧。

是解宏博。

“解宏博?”

顧粟粟費解,她和解宏博雖然一起在實驗班待了挺久的吧,但是可以說完全不熟,頂多是個點頭之交,偶爾碰到互相打個招呼就算不錯的了,今天解宏博還主動和她說話,她還挺意外的。

解宏博手裏拿着根雪糕,本來是給江寒山帶的。

但現在看着顧粟粟在這,出于禮貌的,又不好意思只給江寒山不給她,加上顧粟粟又是女孩子,解宏博拿着雪糕的手在空氣裏來回劃拉了幾下,然後遞給了顧粟粟,也不管顧粟粟要不要,反正就直接塞她懷裏了,“你吃雪糕不?你拿着。”

随後他看向江寒山,“我再去給你買一個。”

“诶,我——”

“不用了。”

顧粟粟和江寒山的話都沒說完呢,解宏博就已經走了,又去買雪糕了。

顧粟粟瞧着懷裏的雪糕。

瞧了眼江寒山,“你和他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室友,我們倆住在一間屋。”

原本江寒山和解宏博也不是一起出來的,但爬山途中正好遇到了,解宏博就跟在江寒山身邊,兩個人一起走到這裏。

倒也是碰巧了,解宏博說想去買個吃的。

江寒山等他的途中,看到了顧粟粟。

“好吧。”

顧粟粟努了努嘴,“是我自戀了,我還以為你一路跟着我呢。”

低頭,她看着手上的雪糕,忽略了身邊試圖說什麽但又沒說出口的江寒山,她被手上的雪糕凍到的嘟囔句,“這個天氣吃雪糕,是不是有點冷了?”

加上山上的溫度要更低,早已不是吃雪糕的溫度了,但一路爬上來的确是累,雪糕拿着也就化了,顧粟粟便拆開了雪糕,剛攥住雪糕棒想要往嘴裏放呢,手腕處突然就被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

“幹嘛?”

顧粟粟不解的看向江寒山。

江寒山拿走了她手上的雪糕。

顧粟粟雖然不解,但順着了他的動作,還主動将手指挪開讓他拿着雪糕了。

下一秒,江寒山就把雪糕塞到了他自己嘴裏。

“???”

顧粟粟驚了,“不是,你怎麽吃我雪糕啊?”

她呆滞了幾秒,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拽雪糕棒。

但江寒山有身高優勢,他頭一擡,顧粟粟根本夠不着。

“解宏博不是去給你買了嗎?”

顧粟粟雙手環胸的瞧着江寒山,秀眉疑惑的皺起,望着江寒山。

她倒也不是不樂意給江寒山吃這個雪糕……

只是,江寒山不喜歡吃冰的。

他這人就是個很自律的人。

生活習慣也很良好,他不喜歡吃什麽甜食,也不太愛喝冰水,基本都是喝溫水。

就連夏天都很少很少吃雪糕。

更別提現在這種季節了。

倒是很愛教育她,不給她吃雪糕。

總操心她來例假肚子痛。

江寒山就是個典型的爹系男友。

“我很想吃。”

江寒山這麽回答,顧粟粟一個字都不信,很是敷衍的應了一聲“哦”,眼神裏卻帶着笑的瞧着他。

這個天氣買雪糕的人沒有很多。

雪糕攤的生意并不好,所以解宏博很快又買了個雪糕回來,“诶,你怎麽吃上了?”

看着自己原本給了顧粟粟的雪糕,此刻卻在江寒山的嘴裏,解宏博有些懵,“那,這個給你。”

解宏博剛伸出手,雪糕還沒給到顧粟粟面前呢。

直接就被江寒山拿了過去。

顧粟粟早在預料之中。

唇角的笑意更重。

解宏博徹底懵逼了。

但顧粟粟在這,他又不好意思說的太明顯,只能委婉對江寒山開口,“不是,兄弟你就算想吃雪糕,也不能這麽的……不紳士吧?好歹給人家女生一個。”

“我喜歡吃。”

江寒山直接看着解宏博轉開話題,“兩個多少錢?我轉你。”

“不用不用。”

解宏博連忙擺手拒絕,“都是朋友,随手買個東西而已,不用轉。”

“那我們走吧。”

江寒山幾乎不敢看顧粟粟一眼,嘴裏含着雪糕,手上還拿着一個,扭頭就要和解宏博離開。

解宏博全程一臉懵逼。

完全沒搞懂情況,稀裏糊塗的和顧粟粟簡單道個別,然後就跟上江寒山的步伐離開。

“江寒山。”

顧粟粟快步追上江寒山,直接小跑站定在他面前,目光定定的望向他,故意問:“你好像,不愛吃雪糕吧?今天,一次性吃兩根?”

她微微挑眉。

眼神裏滿是意味深長的看着江寒山。

江寒山剛想說自己愛吃。

可話到嘴邊又想起來,顧粟粟很了解他,這些話說出來不過是嘴硬罷了。

他頓在了原地,一時間僵住了,說也不是。

不說也不是。

解宏博瞧着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識趣的找了個理由先走,“啊,我肚子突然有點疼,我先去個廁所,江寒山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說完,解宏博直接就從廁所那邊的小路上山了。

沒走幾步,他就遇到了淩智敏。

“你這動力十足啊,跑的這麽快。”淩智敏左耳戴着耳機,看着他笑。

“呼,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經歷了什麽。”

遇到了熟人,解宏博可算自在了一些,腳步都松懈下一些,但說話時還是不自覺的往後看,生怕江寒山和顧粟粟就在後面。

淩智敏跟着他的動作也往身後看了眼,沒看到熟人,頗為費解,“你這是躲誰呢?怎麽做賊似的。”

“害!”解宏博擺了擺手,“也不是躲誰吧,就是看到顧粟粟和江寒山了。”

“顧粟粟?”淩智敏說出這三個字時,不自覺的腳步放慢往後又多看了幾眼,“她在後面?”

“可不嘛。”解宏博撓着頭,“她喜歡江寒山不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嗎?之前在班級裏吃瓜還覺得挺好玩的,但今天站在了江寒山身邊,我尴尬的都無所遁從了。”

“我真的一直覺得顧粟粟是個性格很溫甚至還有點冷淡的人,一直也只是聽說她對江寒山的追求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今天看到我才佩服她的勇氣,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居然是顧粟粟。”

“江寒山不喜歡她的意味好明顯啊!結果她還能堅持這麽久!”

“是嗎?”淩智敏不自覺的搭腔,“可我今天在來的大巴車裏遇到江寒山了,他和顧粟粟好像相處的很好,還主動給顧粟粟拿包,看着不像不喜歡的樣子。”

“那肯定就是江寒山為人太過于禮貌了!”

解宏博一秒反駁,“反正我沒看出來江寒山有一點喜歡顧粟粟的,你知道嗎?我和江寒山正好一個宿舍,然後我們倆爬山時候遇到了,我就想着說在剛剛那個服務站買點雪糕吃,結果我買完雪糕回來遇到了顧粟粟,我尋思那就先把雪糕給顧粟粟,我再去買一個。”

“結果我回來的時候發現我給顧粟粟的雪糕在江寒山嘴裏呢。”

“我剛要把我新買的雪糕遞給顧粟粟,結果江寒山又給搶走吃了。”

“他一個人拿着兩個雪糕!”解宏博訴說的時候那表情豐富的亂飛,“你都沒看到江寒山當時那樣子,有一種人設崩塌的感覺,完全不像他能做出來的事情,他眼神一直躲避顧粟粟,拉着我就走,根本不想和顧粟粟在一起呆着,避嫌避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結果江寒山都這樣了,顧粟粟還追了上來,當時江寒山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看着都尴尬,所以我借着上廁所的由頭就尿遁了。”

解宏博一邊說一邊搖頭,“我真沒想到,顧粟粟膽子這麽大,江寒山當時那沉默不語的樣子看的我都尴尬,這麽明顯的不喜歡,她居然還能堅持這麽久,不過也是,她都表白那麽多次了,肯定早就知道江寒山不喜歡她了,估計都習慣了。”

淩智敏聽的眉宇微微蹙起,“你确定嗎?”

“可我今天看到的江寒山……和你說的……好像完全不一樣。”

“那你肯定和江寒山剛認識,你沒看懂他。”

解宏博拍着胸脯保證,“我和江寒山可是室友!我百分百肯定,他一定不喜歡顧粟粟!顧粟粟今天我瞧着也挺可憐的,這時候要是有個追求者上去呵護她,保不齊顧粟粟就不喜歡江寒山了呢。”

“這樣嗎……”

淩智敏低喃陷入了沉思。

殊不知。

服務站的江寒山已然被顧粟粟撩撥的面紅耳赤。

顧粟粟向前一步,他就往後一步。

周圍路過的同學都向兩人投以注目禮。

江寒山退無可退的後背貼在了凹凸不平的山面上。

顧粟粟仰頭望着他笑。

她不戳破,繼而拿過了他手裏的雪糕,剛要拆開,江寒山又把雪糕拿了回去。

這次顧粟粟提前做好了準備,她将雪糕袋子攥得很緊,江寒山沒能将雪糕拉回去。

兩個人就此以一個雪糕展開拉鋸戰。

顧粟粟直接張口咬開了雪糕袋子,齒間似乎是滑過了雪糕邊緣,似乎又沒有。

但這樣下去,她一定很快就會吃到雪糕。

江寒山終于繃不住。

擡手就捏住了顧粟粟下颚,将她整個小臉都往後推了些,反手将雪糕藏在了自己背後,“你自己身體不好,你這麽冷的天吃這個能舒服嗎?”

可算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顧粟粟臉上都是徹底蕩漾的笑。

“你早說呀,你早說我不是就不吃了嗎?”

“非要嘴硬,替我好,關心我怎麽不說?非得扯自己愛吃。”

“你愛吃什麽我能不清楚?”

顧粟粟朝着江寒山伸出手,“你把雪糕給我吧。”

“看你吃的一臉痛苦的。”

“你不能吃。”

江寒山一板一眼的開口,“兒子說了,你之前還發燒暈倒了。”

“我知道。”

顧粟粟發笑,“我就是想把那個雪糕給我同學吃,不然你一直藏着都要化了,浪費了。”

“那行。”

江寒山剛要把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将雪糕交給顧粟粟。

突然就反悔了。

猛地又把雪糕收了回去,“你同學呢?還是我給她吧。”

“這麽不放心我?”

顧粟粟氣笑,“我看着很沒可信度嗎?”

“總之……還是我看着給你同學比較好。”

江寒山一只手拿着雪糕,一只手捏着她下颚,雪糕含在嘴裏,說話都含含糊糊的。

他含的時間微微有些長了。

雪糕邊緣有些想要化了。

一滴奶色的液體順着雪糕往下滴。

江寒山反應了過來。

瞬間松開了捏着她下颚的手指,緊急抓住了雪糕棒,低頭含住雪糕側緣,江寒山自己都無意識的吮吸了幾下。

渾然不知自己這樣的舉動落在顧粟粟眼裏能有多大的波動。

顧粟粟很不争氣的眼睛都看直了。

跟着他的舉動也自己冷不丁的咽了咽口水。

誰懂啊!

開過葷的人突然就像出家似的過的素淨,面前又是個正值青春的帥氣稚嫩老公,很難不想對他做點什麽。

江寒山擡起頭時只見顧粟粟在四處張望。

他還以為顧粟粟是找她的同學呢。

哪知道顧粟粟扭過頭的那一刻。

突然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有一種天雷勾地火的趨勢。

下一秒。

顧粟粟拉着他就去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裏,江寒山還不明所以呢,顧粟粟突然踮起腳。

在他雪糕的邊緣就咬了一口,兩人的唇幾乎只有一寸的距離,他甚至感覺到了顧粟粟靠近的那一刻溫熱的氣息。

兩個人都睜着眼。

清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彼此。

鼻息間吐出的輕薄呼吸交纏在一起,讓兩人都有些亂了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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