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讓我難受。
等待是世界上最艱難的事情之一,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恩奇都的聲音響起:“不用這樣的。”
“不用這樣的。”恩奇都又重複了一遍,“卡莉亞不用這樣試探我,無論如何,我一定會站在卡莉亞這邊。”
我……我想要的,不是這種承諾啊。
你生氣麽?你會為此感到憤怒麽?
你能夠接受這樣的我麽?
“沒關心的,卡莉亞,這是正确的做法。”他仍然繼續說道,“吉爾不會對你動手,遠坂時臣也不會想方設法拉攏你了,我也不用擔心被你用令咒下令自裁的情況。”
“——你的做法,毫無疑問是正确的。”
……我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會開始奢望這種事情呢。
對一個不過認識了沒多久的servant,就去祈禱奇跡發生,就算是這麽多年沒有至交也不應該啊。
我們的命運已經被綁在了一起,自從我動用了令咒之後,更是如此。
“你說得對。”我閉了閉眼,恢複了一向的平靜。
我貪戀他給的溫柔,然而這無濟于事。
以恩奇都的敏銳,他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說不定也知道我這麽說的真正意圖。
那為何,現在拒絕了我的他,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那樣略帶憂傷的表情,就好像被拒絕的人是他一樣。
房間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尴尬了,我打開電視,想要打破這再度的靜谧。
那正是一個臨時穿插的新聞,裏面的內容的确做到了緩和氣氛的作用。
“冬木凱悅酒店在一個多小時前發生了火災,并在其之後酒樓崩塌,幸運的是只有三人受傷,沒有一人死亡,對于這高達一百五十多米的酒店的突然崩塌,情況仍然在繼續調查中……請各位市民在确認完全安全之前不要遠離波及區域……”
“酒店裏面,是berserker組入住的地方吧?”恩奇都說着肯定的話語,“向這一組下手的master,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率先清空了現場麽?”
但卻動用了酒樓崩塌這樣的大手筆。
“是saber組麽?”
目前看來,需要急切地向berserker組動手的只有被berserker的技能克制的archer組和莫名杠上的saber組。可前者他們才剛剛交手,而且若是遠坂時臣動手一定會選擇更為便利的assassin吧。
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必在意。”我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上去和平日無異,剛剛在瞬間主神響起的聲音令我有些失态,“今晚消耗魔力有點多,我先回房休息了。”
連晚安我都顧不上說。
【支線任務“遠坂時臣的後悔”,完成進度(3/5),獎勵200點。】
【此任務進度鎖死在“發現真相的遠坂時臣”,無法進一步完成,支線任務失敗,倒扣2000點。】
【目前積分為-955點,警告!警告!若到下一個世界仍未負值則需抹殺!】
如果不是前面同遠坂時臣打了一場還贏了賺了500點,我的點數還會更糟糕。
任務居然完全鎖死了,如果第三步是遠坂時臣發現了櫻的遭遇,第四步應該是準備,第五步就是成功營救。
會發生這種情況的,又是為什麽?
這個念頭讓我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我分析了好幾個方面,如果說讓任務完全不可能發生,那應該是遠坂時臣的死亡,然而這顯然并不合理。
在言峰璃正還沒有死去的現在,言峰绮禮沒有覺醒,吉爾伽美什也不知道這次聖杯戰争的真相,自然不會冷眼旁觀自己master的死亡。
而且,我透過留在遠坂府的那個微型攝像頭所看到的景象也否認了這個猜想。
那是什麽讓本已經動搖了的遠坂時臣恢複了冷酷呢?
有可能能夠在這一塊影響到他的人有哪些?
言峰绮禮,言峰璃正,吉爾伽美什,間桐髒硯……我在腦海中一個個過了這些名字,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
我想也許我勉強能夠揣測遠坂時臣的想法。
他已經與間桐髒硯做出了約定,據我所知,還請聖堂教會做了見證,若是間桐髒硯死亡,這份契約的威力一定會變得更強而無法解除。
更何況是處在“聖杯戰争”的現在。
就算遠坂時臣又和間桐髒硯達成了新的協議又能如何,櫻無人保護,反而可能成為遠坂時臣的軟肋,聖堂教會肯定也不會願意多此一事。
甚至就連我對櫻的幫助,都有可能成為遠坂時臣放棄奪回櫻的理由,如果只是純粹的刻印蟲,也許還不至于無法忍受?
更何況,在遠坂家多年的夙願面前,一個小小的遠坂家二女又怎麽不能拿來犧牲呢?
作為魔術師,遠坂時臣真的會為此感到後悔麽?
我或許就不應該接下這個任務,畢竟支線任務的名稱已經給了我不少提示。
不過假如沒有這個任務,當初沒有1200點的我就拿不到恩奇都的聖遺物了……這是湊巧?
還是故作偶然的必然?
我躺在床上思考了片刻,就突然聽到窗外響起了如同煙花綻開的聲音。
這是冬木教會的通知。
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做,那就去湊個熱鬧吧。
——137:15:37——
當一個小時後的我帶着恩奇都出現在教會,我覺得出門前省略了不少化妝步驟的自己簡直是個白癡。
徹底接受過魔術師教育的人和我這種半路出家的人還是有本質上的不同,比如說我完全沒有想到派出使魔這件事。
雖然也和早上剛起來腦袋不清楚有關系,但除了自己經過無數遍演練制定的計劃外,我還是無法真正運用這種道具。
這是骨子裏的差異性,就算我這麽多年接受魔術師教育也不一定有辦法,畢竟最初的時候,我并非魔術師。
至于主神提示我的【得到言峰璃正的真心感謝,獎勵100點】也算因禍得福了吧。
感覺言峰璃正都快把我當救星了,當他吩咐完“誅殺caster後便可得到一個令咒”這件事,還給我閑聊了幾句,一副“間桐雁夜你真是個好孩子啊,我一定會替你禱告的”之類的話語。
如果不是我知道言峰璃正和遠坂時臣狼狽……不,友好合作了,我一定會深為感動的吧,鑒于兩人的同盟,他應該知道我用掉的那個令咒的內容,那麽替我禱告……是希望我死後上天堂?
這大可不必。
比起虛無缥缈的死後世界,我寧願在這個世界上茍且偷生。
而且,就連神父都可以做到一邊從心底感謝別人,一邊毫無壓力地目睹別人去死麽?
或許,會發出虛僞的“可惜了”的感慨。
這才是聖杯戰争。
戰争中唯一的準則只有一條:
——勝者為王。
作者有話要說: 勉勉強強寫完一章!
求人品保佑!明天課上老師抽背+明晚買的小櫻賞開獎。
恩奇都對卡莉亞真的感情超複雜,大概是那種明明可以為此付出生命但絕對沒有辦法輕易相信的存在吧。
我覺得卡莉亞很孤獨,真的。
寫那一段的時候心碎死了。
☆、——126:44:05——
——136:23:11——
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一直以來,為了活動上的方便,我一直穿純黑色的服飾,而且這個身體穿這種帥氣的衣服完全都不會感到突兀。裙子或許在幼年的時候穿過,但之後為了遮掩身體受到刻印蟲侵染的不适,就一直穿着長褲了。
在外面吃了早飯後,恩奇都提議要不要逛街,這種态度也是我所需要的,掩飾太平,假裝昨天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個時間點很安全,而且混在人群中也不會有別的master過來攻擊,再加上我也挺喜歡這種放松活動。
然後在這家店的時候,實體化的恩奇都替我挑選了這條長裙,說“也應該多穿穿女孩子應該穿的衣服嘛”。
未知總是讓人心動,更何況本質上我還是個姑娘,喜歡化妝喜歡漂亮的衣服,于是我就很高興地換上了。
順便一提,我覺得說不定恩奇都穿這身更漂亮。
但鏡中的身影也足夠讓我自己感到驚豔。
繁複的紅色長裙一直搖曳于地,衣袖的部分微微镂空,露出被曬得有點黑色的雙臂,過肩的黑發也被這裏的工作人員用純白的磨砂頭帶挽起,手腕上佩戴着一個金色的鑲嵌鈴铛的手環,我看着鏡中雙黑眸色的女子,若非知道是自己,說不定我會以為這是某個神廟的巫女。
頗有異國風情。
我提起裙擺,興沖沖地走出換衣室:“恩奇都你的眼光……”
聲音戛然而止。
我頓了頓,臉上下意識地堆起笑容:“你們需要好好聊聊麽?”
站在恩奇都面前的,是吉爾伽美什。
假如我的認知沒有感覺錯誤的話,這位王者看我很不爽。
根據fsf原文來看,任性的王對于他唯一摯友的master也有自己的标準,也一定會為除他之外的盟友而生氣。
雖然覺得吉爾伽美什看在恩奇都的份上不會直接對我怎麽樣,可我實在是不想在他面前刷存在。
你沒看見他解決遠坂時臣都沒自己出面麽?輕輕松松挑撥離間,我自認為沒有充足的把握在他面前還是不要賣弄的好。
“哼,雖然換了一身皮囊好了不少,但果然還是礙眼。”高傲的王者如此評頭論足道,我面不改色地行了一個屈膝禮,“多謝您的肯定。畢竟人靠衣裝,說明我仍然是一個有藥可救的人類。”
恩奇都此時也幫我說話:“卡莉亞穿這一身明明很漂亮啊,而且吉爾是覺得我的眼光不行麽?”
說完他徑直盯着吉爾伽美什,似乎是想讓他說出一個合适的理由來。
“勉強可以。”顯然招架不住自己摯友的眼神攻勢,吉爾伽美什頗不情願地說。
“哎?勉強可以的勉強是什麽程度啊?”
……
“……行了很不錯可以了吧!”吉爾伽美什終于不情願地給出了他能給的最高贊美。
接着恩奇都展顏一笑:“那麽吉爾就拜托你買單了!畢竟是吉爾都贊美的品味嘛。”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我:其實我沒懂這個邏輯……英雄王請允悲。
吉爾伽美什一副“只是錢的問題你還不早說”,酷炫狂霸拽地掏出了自己金黃色的銀.行.卡。
雖然我也有錢,當然我不可能在這種地方自告奮勇。
而且,這件衣服真的超級貴,像archer這種土豪當然沒有壓力,就算錢可以拿點數換,能省一點是一點嘛。
我又跑回去換回了自己的黑色風衣,哪怕那位王又給出了“果然不堪入目”的評價,我也就回答了一句“我本就如此平凡”,也不會往心裏去。
拎着被仔細包裝好的衣服,我自然知道這幅容貌是多麽普通。
無論是哪個間桐雁夜,都是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存在。
這幅樣子,最多算是清秀而已。
實際上我已經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結果吉爾伽美什一句“得到了王者的賞賜的愚民啊,竟敢不想方設法謝恩麽”,就把我所有的理由堵了回去,而恩奇都樂于在一旁看熱鬧。
我跟在兩位英靈的身後,默默地嘆了口氣。
讓我在意的,是archer口中對我稱呼的轉換。
“愚民”。
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對于這些英雄而言,他們的時代早就過去,留下的只是介于死活之間的“英靈”。
愚民這個稱呼,的确算是承認我是他的子民了麽,可是就archer對我那麽不爽的态度來看,又是為何在短期之間改變了呢?
當我在心底默默詢問恩奇都的時候,他給出了他的猜想:“因為剛才卡莉亞穿的那件衣服和我們時代的服飾有些相近。”
那麽,讓我穿上這件衣服的恩奇都,是故意的麽?
前面兩人的腳步一頓,我後知後覺地擡起頭,就看見那個身材偉岸的rider笑嘻嘻地向我們打招呼:“二位也是為了前來查看後人對于自身歷史的記載麽!”
他的手上,正拿着亞歷山大大帝的傳記。
我覺得站在那邊的韋伯·維爾維特都快哭出來了。
“啊,是你啊,在我面前自稱王者的家夥。”吉爾伽美什冷笑一聲,“至于對于我歷史的記錄?沒有必要。沒有任何史詩能夠記載本王的耀眼。”
我慢慢籲了口氣,至少不會因此而身份暴露,而且,我不确定真的目睹了《吉爾伽美什史詩》的王者會不會因此而惱怒。
他失去摯友的痛苦,發現藥被蛇偷吃的絕望,這樣的事實都記錄在史冊上,知道這一切的王者會為此氣憤呢還是會用寬廣的胸襟容納這一切呢。
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那麽,Lancer你也是這麽想的麽?”
“多謝你的好意,rider。我也稍有目睹過記錄的歷史,但我認為,并不如同自己經歷的那般。”
是的,在召喚之後我的确給恩奇都看過許多史料,其中就有他自身的經歷。
我沒有詢問他這樣一切的看法,他看的那段時候我也體貼地避讓開,可同他相連的魔術回路清楚地暗示了他心底的不平靜。
如果聯合那次經歷來看,他所說的“并不如同經歷的那般”也許不僅僅是對金閃閃“不能記錄王的耀眼”的肯定。
史料可能出錯,尤其是像這麽早的記錄。
石板上的記載有多少在空氣中風化,甚至還有不少人懷疑過那一段歷史的存在,連這不過只是編造的觀點都有人說過。
歷史是人書寫的,也是能夠被人的意志所扭曲的。
有多少帝王都希望史官把自己寫得更加英明神武,又有厭惡帝王的史官故意抹黑他們的形象。
也許正是歷史和真實的不同,才使得恩奇都情緒如此激烈。
這是我觸摸不到的領域。
“啊,兩位态度都如此堅決。”rider感慨了一句,“接下來我要去王者的争霸游戲,archer,可否與我同行?”
“王者游戲?聽上去倒有點意思,rider,本王就準你帶路。”
其實所謂的王者游戲——說到底也只是一款電玩而已。
若說日本的特色,ACG文化絕對獨領風騷。
當我不耐煩地打着不知道第幾個哈欠的時候,看着在那邊玩得激烈的兩位王者,和rider慫恿下也玩起來的韋伯,看着他們癡迷的态度我覺得到時候他們若拿游戲一決勝負也很有可能。
幸好恩奇都還沒沉迷于此。
和archer打了招呼,只顧着玩游戲的archer只是随便答應了一聲算是知曉,他就很幹脆地同我打道回府。
——126:44:05——
修整了幾個小時,此時夜幕已經落下。
這個時候,我接到了電話。
那是我特意為葵所設置的鈴聲。
“葵?”電話接通,對方久久沒有回複,一時間只能聽見她的喘息聲,以及車子的轟鳴聲。
“葵,”我再次呼喚了她的名字,輕柔地安撫她,“你在哪裏,葵?”
電話的那一頭傳來了微弱的啜泣聲。
她的聲音略帶沙啞,飽含無助:“……幫幫我,好麽?”
聲線裏帶着顫抖。
“我會的。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這一次說話的時候我特意用上了精神力。
在她斷斷續續的描述下,我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
凜不見了,還在昨晚看新聞看到兒童誘拐事件,并且向她詢問過聖杯戰争狀況之後。
葵訴說着自己的自責,她說若非不是她想要告訴凜魔術師的殘酷,如果不是她說出“你的那位失蹤的同學可能回不來了”,也許凜也不會為此冒險。
我又用精神力安慰了她幾句,告誡她最好暫時不要進入冬木,挂上了電話。
那個時候我總覺得耳邊響起的提示聲很是刺耳——
【支線任務‘救出遠坂凜’觸發,成功獎勵600點,失敗則扣除1200點。】
我想做這件事,不是因為任務。
而是我真的想做啊。
就算沒發布任務,我也會願意去做。
但是現在這樣看來,倒好像我的動機不純。
同樣,早就知道這件事會發生,并且在送給凜的頭飾上沾上了定位器的我,又是為何如此矛盾呢?
我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摒棄了一切茫然。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出凜。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第七天!
我在文中埋了不少伏筆啊【捧茶
我覺得系統最虐的一點就是【本心】這種東西,你為了活下去必須去做別人的任務,不管你對這個任務有什麽态度。
卡莉亞是在害怕,害怕她對葵的情感也是自己為了任務所虛構出來的。
說到底還是內心太孤獨了。
至于金皮卡對卡莉亞的态度,嗯……我只能說他現在還是沒有想起來,只是隐隐感覺到點什麽。
說多了就透劇第二個副本了。
感覺這章蘇蘇蘇的情節有很多?
說起來每一章都離不開葵啊,果然卡莉亞的真愛還是她,幹脆寫死時臣兩個妹子在一起算了,金皮卡抱着基友也不錯了是伐【喂
感謝玄媚兒和基友淺陌的地雷!破費了QAQ
ps: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麽銀、行、卡也要和諧啊!!
看到文章出現:【酷炫狂霸拽地掏出了自己金黃色的口口】的時候我整個人都不好了,總覺得好容易想歪……
☆、——125:37:56——
——125:58:33——
憑着GPS,我很快就來到了凜所在的位置附近。
恩奇都被我派去拖住caster了,就原作來看,saber和Lancer一起對上caster都還吃力,為了保證我救凜的穩妥,還是讓他暫時同saber合作吧。
再加上到目前為止,聖杯戰争同原作中最大的變故一個是我身上,另一個就是本應該召喚Lancer的肯主任。
如果不出意外,以肯尼斯對衛宮切嗣的執着,一定會朝他下手。
我對肯尼斯行為的成功率并不看好,哪怕他重生來過。
假如換做我是他,我一定會帶着未婚妻遠離這次聖杯戰争,在我沒有任何願望,而僅僅為了獲取所謂的“榮耀”賭上性命,這明顯是個不對等的買賣。
就算那個時候得到了令咒了,也完全可以召喚servant再命令其自裁,離開冬木,反正就是不趟渾水。
可他沒有。
衛宮切嗣作為魔術師殺手克制他是失敗的原因之一,更多地還不是他自身作為魔術師的“套路”太重,能力是有,可過于驕傲。
這是戰争,而非光明正大地決鬥。
當然,如果肯尼斯能夠解決衛宮切嗣我也樂于成見,他和言峰绮禮兩個人我都不想對上,我的格鬥技能相比之下太廢了。
同恩奇都的五感共享已經建立,我給他的命令只是拖住caster,不必真刀真槍消滅他。
恩奇都的寶具可是能夠和英雄王的EA對轟的存在,這張底牌不應該提前暴露,而且我也沒有魔力支撐。
我站在這片居民區,因為近來冬木層次不窮發生的事故,政府已經發布了宵禁令,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憐。
當我踏進這片區域的瞬間,我就感到了一股強烈的魔術波動,再加上精神力過高而造成的敏感性,這片區域充斥的惡意折磨着我那脆弱的神經。
對于惡意過于敏感,這就是修煉精神力的最大弊端了。
我咬了咬牙,閉上眼沉住氣,精神力慢慢在區域內擴散開來,尋找凜的蹤跡。
【精神力突破1200,獎勵150點】
當我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掃描到某個嬌小的身影快速朝我的方向移動而來。
我猛然睜開眼,就看到小凜跌跌撞撞地跑來,也許是看見我而受到了驚吓,把我當做敵人了,她懷中的水晶片猛然朝我爆裂開來!
距離太近又加上猝不及防,爆破開的水晶片仍然割傷了手臂,就連臉上都出現了劃痕,身體的防禦裝置在瞬間開啓,至少血止住了。
不至于喊痛,我半蹲在她的面前,按住了她的雙臂:“凜,我是雁夜,是葵來拜托我接你回家的。”
那個瞬間,我被她的眼神吓到了,那和那時候的櫻如出一轍的空洞眼神,如同人偶一般失去了任何波動。
所幸她認出我了:“雁夜……阿姨?”
感受到身後即将追來的雨生龍之介及其海魔,我當機立斷帶着凜就跑。
沒有被蟲子完全改造的我,可沒什麽能夠斬斷海魔的能力,尤其是像這種砍了對方的觸角還會再生的東西。
一邊跑着一邊用刻印蟲拖着對方的步伐,特意選了小凜看不見的地方,讓這麽小的孩子看到這一幕總還是會有陰影的。
心底暗暗呼喚恩奇都,他表示自己會很快趕到,刻印蟲對上海魔的結果似乎挺有效果,至少在情況危急到我需要用令咒的地步,恩奇都就已經到場了。
帶着小凜一起跑,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輕喘着氣我看着自己的servant:“那麽就拜托你了。”
在這種時候,就越發能夠感受到英靈之軀和人類的區別。
有他在,我們一行得以游刃有餘地全身而退。
——125:37:56——
不希望葵到冬木遭到襲擊的我,和急切地希望見到女兒凜的葵,兩個人都只好折中一下,來到了處于冬木分界處的公園,也正是我們平常見面的地方。
當我把因為魔力透支累得睡着的凜轉交給葵的時候,葵用力地抱緊凜,口中喃喃念道她的名字,就像是抱着失而複得的珍寶。
“凜她沒事。”我半跪在因為後怕仍然在顫抖的葵面前,“櫻也會沒事的。”
我貪婪地注視着她,尤其是當她的指尖觸碰到我臉上尚未痊愈的傷痕的時候,世間其它的一切我都不在意了。
無論是隐身了的恩奇都在身後灼熱的視線也好,還是主神【支線任務‘救出遠坂凜’達成,獎勵600點】的提示也罷,都不如臉上這溫熱的觸感。
“雁夜。”她呼喚着我的名字,“退出吧,櫻的事……與你無關。”
這樣冷淡的話語,卻令我很高興。
因為她在意着我啊,想要讓我活下去。
如果我只是間桐雁夜的話,我一定會在當年帶着她遠走高飛,無論她是否能接受我的心意,我勢必不會冷眼旁觀。
“我很高興。”我努力想要朝着她笑笑,卻覺得一向能夠露出的笑容很是僵硬,眼底也不知何時已經微微濕潤,“我很高興,真的。可是現在,來不及了。”
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窘迫,我繼續一籮筐地說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邏輯的話語:“我會想辦法讓櫻姓回遠坂的,就算不行也一定要讓她遠離間桐的培養;如果你擔心為了獲得聖杯我會和遠坂時臣對上,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朝他動手,哪怕需要優先解決掉他的servant;這一段時間葵你和凜都不要再踏入冬木了,就算擔心什麽也不應該讓凜冒險。”
我一口氣說了一長串,感受到臉頰上她的手指顫抖地更厲害了:“雁夜,你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的。”
那個時候,心中洶湧澎湃的情感差點脫口而出。
到最後,從嘴邊吐露出的話語卻是:“當然有必要。你是我重要的姐姐啊。”
我是沒有未來的。
就算完成了主線任務,也就代表我需要脫離這個世界,任務接着一個任務,我怎麽知道什麽時候才是這一切的終點。
若是無力實現,又何必庸人自擾。
“回去吧。”我朝後退了一步,避讓開她的手指,站起身,“趕緊離開這裏,帶凜回禪城家。”
我沒辦法出冬木市,只能目送着她們的離去。
等待葵開的車徹底地淡出視線,恩奇都在我身後悄然顯形。
“怎麽了?”我挑着眉看他,心情很好。
“那位就是卡莉亞喜歡的人麽?”
我點了點頭,看着欲言又止的他,幹脆道:“有什麽問題?”
恩奇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出了一句令我全身血液猛然凝固的話語:“卡莉亞,你真的愛她麽?”
我真的愛她麽?
謊言若說上千百遍,便成了真實。
真實若質疑千萬次,淪落為謊言。
這個問題,也正是我所害怕的。
我不知道是否是所有的人都會像我這般,質疑自身的情感,也不知是否每一位來到異世界的人都會懷疑自己的真實。
如果說我為了不讓自己崩潰,而給自己建立了一個精神支柱呢?
如果說我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而催眠自己假裝愛上了遠坂葵呢?
後者我已經可以排除,當我的精神力到達這個高度,我自然能察覺到前期的自己有無自我催眠的痕跡;可是前者呢?
對我而言,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給予我溫情的人,是禪城葵。
名義上的祖父殘忍,兄長冷淡,父母雙亡,沒有姐妹,亦無至交,毫不誇張地說,禪城葵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那道光。
我想或許間桐雁夜也是這麽愛上葵的。
我穿越前的記憶早就被自我強迫遺忘,我不想讓回家這種深入骨髓的執念影響自身,使得我急于求成,無欲則剛,如是而已。
那麽,如果我對葵的愛,是源于雛鳥情節呢?
“卡莉亞,你不會是沉溺于對她的愛?”恩奇都又道。
自我滿足。
假如我只是為了沉醉于我這份自以為是的愛意……假如我以為的愛不過幻影……
我得不出答案。
最初的震驚已經過去,随之席卷而來的是無法壓抑的怒氣。
恩奇都又憑什麽這麽說我?
他是誰?他是我的誰?
我為何要接受他這樣的指責?
我拿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壓下差點脫口而出的“你不過是泥土造的人又懂什麽愛意”,氣沉丹田了好幾次還是無法按捺住:“恩奇都,你在透過我看誰?”
我看着瞬間僵硬的他,眯起了眼。
我覺得這個時候的我像是一把出鞘了的劍,就算自傷也要給傷害我的人重重一擊,讓他嘗到和我差不多的痛苦。
這個時候,這幾日我沒有察覺到的細節突然浮現腦海。
他第一次聽到我名字時的怔忪,對于我過于溫柔的态度,眼裏一閃而過的懷念,甚至還有那件讓我換上的紅色長裙……數來實在是太多。
那麽,當時的我又是出于什麽心态視而不見呢?
“我與你口中的‘卡莉亞’不同,我不知道那是誰。”我閉上眼,“也許她是一個不會愛葵的人,但這并不代表我。”
我朝他擺了擺手,長吐了口氣:“我不想指責你什麽,你也不必執着于我是否愛葵這件事。”
我們不能争吵,更不應該為此決裂。
說來也真好笑,我本來以為我終于能夠有托付信任的存在,誰知道現在……
也許servant和master之間還是界限分明的好。
“今晚就回家修整吧。”連僞裝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想我現在的面色一定很難看,“也許我們兩個都應該冷靜一下。”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的話,卡莉亞。”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家。
為什麽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還是要說那麽溫柔的話語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愛情我暫不評價。
個人覺得我目前為止都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道卡莉亞對于葵真正的想法是什麽,但毫無疑問,這個世界上她最在意葵。
簡單來說,恩奇都的意思就是你愛的不是她,而是愛情本身。
這一直以來都是個哲學命題。
他們兩個還是需要磨合,雙方心态都有問題吧。
就算“卡莉亞”是“卡莉亞”,那也是她沒經歷的,就算是自己的替身,也不會願意當的吧。
感覺目前女主的問題就是想太多。
假如是日後的女主,一定會仍然帶着無懈可擊的笑容:“若我将其定義為愛情,則便是愛。”
慧極必傷。
現在的卡莉亞智商和眼力是夠了,卻沒有相襯的心境。
內心不夠大氣。
☆、——103:11:39——
“它”從泥土孕育而出。
無知無覺,無愛無恨。
這個世界在它的眼中一片混沌,它的所以行為都依靠着本能的獸性。
哪怕它是神造之物,那個時候仍然缺少本質上的靈魂。
“它”的誕生,源于衆人的期盼。
期盼它能作為那個王者的半身,能夠規誡出格的王。
它隐約知道自己的使命,但更多地,是沉淪于未知的迷茫。
直到那一天,派遣的使者到了,那是十六歲的綠發少女,身穿紅衣,容貌美麗得如同神祇。
她的美麗令懵懂中的泥人親近,也萌發出了改變的念頭。
于是,“它”成為了他。
他擁有如同少女一般貌美的容顏。
如獸一般單純,如神一般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