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與這名神妓的初次相見,并非她十五歲那年。
而是五年前。
那個時候吉爾伽美什還不是王,若非他趁着坐廟禮的那天出來,金發紅眸的外貌也很容易被人發現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把他當做烏魯克的期盼,混雜着人神之血的王子,能夠将烏魯克帶往巅峰。
作為天命的王者,他所經歷的卻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父王只是牧人出身,會同母神生下他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與神明的結合使得盧伽卡班達也成為被人供奉的神。
所以,這才造就了吉爾伽美什三分之二的神明血統。
為此,盧伽卡班達付出的不過是後位空懸的代價。
對吉爾伽美什來說,比起父親,母親更令他留戀,可實際上,母神寧孫陪伴的次數并不多。
父王和母神的結合,并不是因為愛——那個字眼,讓吉爾伽美什自己都覺得不屑。
盧伽卡班達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這麽做,那麽寧孫就是源于其它神明的算計——她并沒有什麽顯赫的神格,只是為了讓吉爾伽美什誕生而來,神明需要下一任王倒向神。
被算計了的寧孫卻也因此有意無意地誘導自己的兒子厭惡神明,就算那時吉爾伽美什仍未成年,他也察覺到了這個事實。
直到目前,他厭惡神,這件事鮮為人知。
高高在上的神,想要染指烏魯克的神,不把人類放在眼裏的神——烏魯克是王的國土,任何一個膽敢向他的所有物動手的存在,吉爾伽美什都會毫不猶豫地毀去。
他那天靠近神廟,是想要得知神的影響力。
坐廟禮比他想象之中還要隆重,所有的男性,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穿着無比整潔,臉上洋溢着笑容進入神廟。
神的威信比他想象之中還要深刻,問題也變得更加棘手。
他的子民是多麽愚昧,指望神明救贖的做法是多麽被動。
神并非為了拯救人存在,大多都是蹂.躏而且俯瞰衆生的。
即使如此,他們卻仍然将希望寄托于神。
然後,他看到了那個孩子。
吉爾伽美什對于孩子,有超乎常理的耐心。
比起成人的貪得無厭,孩童的眼中折射出的世界美好而又幹淨。
可是這個孩子不一樣。
她站在神廟旁邊,冷眼旁觀着這一切紛亂,這個年紀的孩子本有的天真無邪絲毫不見。
及腰的綠色長發,精致的臉龐無一不預示着她在未來長相會出落得多麽漂亮。
沒有戴面紗無外乎神妓與奴隸兩種,身上講究的打扮足以排除掉後者。
但這些都不是吸引吉爾伽美什的要素,而是她那雙綠色的眼睛。
——那雙眼睛中,沒有光。
空洞的雙眸,她站在那裏仿佛遺世獨立。
這個尚未長成的小神妓,在衆人因為神明的儀式而歡呼的現在,又為何如此格格不入?
“噢?你在想什麽?”
對吉爾伽美什來說,那是第一次同他對話的人沒有拿正眼看他。
她仍然保持着那副樣子,徑直地盯着神廟的出口:“神明,真的存在麽。如果存在,這種儀式,能夠取悅他們嗎。”
說着問句,卻硬要念成平調。
“你對坐廟禮心存不滿?”
吉爾伽美什知道,自己對神的厭惡源于自身極度自我,可眼前這個按理來說一直被灌輸女神偉大的小神妓,這種想法又是如何産生的呢?
“沒有任何人願意被當做貨物。”
他聽出了這句話中她隐藏的驕傲。
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明顯有過一道深深的口子,正在結疤,就這個深度看來,足夠致命。
全知全能之星的能力告訴他,那是她自己割腕,想要自我了結的痕跡。
在烏魯克,尖銳得能夠致人死地的物品并不多見,這也能從側面證明她對自裁這件事的想法并非偶然。
過剛易折。
“如果你沒有匹配的實力,就只能被當做貨物。”難得看到一個令他有點興趣的孩子,吉爾伽美什不介意指點幾句,“變強吧,到許多人都只能仰望的地步。”
她沒有回答。
後來,吉爾伽美什也查詢過那個孩子的資料。
沒有過去,沒有名字,渾渾噩噩,有的時候還會頂撞神廟裏教導的祭司,前不久因為意外差點死去,因流出的血玷污神殿,為此被關禁閉。
意外……而非自殺麽?看起來她處理後續的手段也不差。
看來他難得做了件善事。
那個孩子太過頑固,如果沒有開導她,應該是邁向自我毀滅的結局吧。
這件事沒過多久他就扔在了腦後,本來也只是一時的調劑品。
直到他登基之後的某一天,看見她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年那個印象深刻的神妓。
那雙原本空洞無神的綠眼睛,終于被某些可以稱得上野心的東西填充。
“——我祈求,成為您的劍。”
她成為了莎姆哈特。
時隔五年,他再次翻閱着她的資料。
那一次分別之後,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乖巧聽話,逐漸被年長的祭司喜愛。
在同樣競争莎姆哈特的同齡人面前也保持着恰到好處的關系,處在邊緣像是被排擠,卻更加得到了祭司的庇護。
看起來同任何一個将餘生獻給神的神妓一樣。
将驕傲深埋于謙卑之下,用無欲無求來包裝野心,假裝對神的信仰隐藏與之相反的厭惡。
她做的很好。
無論是對他用的說辭,還是迅速學會的谄媚,一切都進退有度,同他表現出的親密處在一個剛剛好的地步。
她自請杖責十次,便是為了名聲,還有暫時從風浪口中退下。
吉爾伽美什并不介意這點,她的野心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還是當初他誘導的後果,這點讓他深感愉悅。
可他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那并非惶恐,而是篤定,篤定他一定不會為此惱怒?
善變的王者突然心情不爽。
“那就二十棍吧。”
他如是宣判着。
獵人帶來了野人的消息,吉爾伽美什知道這是神明一方的幹涉。
沒有比莎姆哈特更合适的神妓。
她是神妓之首,而且更加重要的,她并不信仰神明。
母神寧孫給予了他啓示,這位為了他而誕生的野人,并沒有被強制賦予信仰神明的意識。
他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等待着別人的書寫。
這麽多神妓,在這個方面,吉爾伽美什唯一信任的只有莎姆哈特。
雖然很可能要求莎姆哈特與那名野人交.合,但他不認為她會拒絕。
對莎姆哈特而言,她厭惡的是違背自身意志的歡好,但如果給予足夠的籌碼,她并不會拒絕這點。
很多事情都是她可以利用的資源。
甚至……包括她自身的死亡。
獨自一人前行的盡頭,那是什麽?
——除卻無邊無際的荒涼,別無他物。
放下手中的《吉爾伽美什史詩》,正如摯友恩奇都所說的那般,這本史詩,與他所經歷的一切相差甚遠。
“我想要被人銘記。”
在他的時代,她曾如此說過。
“我會替那人死去,然後強迫對方記住我,生生世世。”
前不久的聖杯戰争,卡莉亞曾經毫不遲疑地告訴他這點。
果然。
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結果麽?
眼前的書無比礙眼,在下一秒就被他随手一揮的動作化作片片碎紙。
厭惡的東西就毀去,喜歡的事物便占有。
但介于兩者之間的存在呢?
如果她想讓他為此遲疑,她的做法成功了。
這種明目張膽的陽謀,除了面對沒有更好的策略。
到最後,他将一個人走向遠方。
哪怕盡頭是無邊無際的荒涼。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寫的好吐血了……我大概寫了五個小時吧【趴
兩單出了閃閃!原來你還是愛我的(づ ̄ 3 ̄)づ
其中夾雜着一點透劇,不過我覺得我寫的還算隐晦?
關于閃閃他父母那一段,衆說紛纭。
尤其是他的父親,有不少文獻甚至懷疑他是一個篡位者。
在他死後,的确大家把他當做神一樣供奉,甚至神的列表上出現了他的名字。
總覺得只有這個理由才能夠解釋閃閃“三分之二的神明血統”= =
寧孫真的除了“烏魯克的保護神”之外沒有任何神職,世界上哪來那麽多真愛,我認為她是不起眼的神,只是為了神的布局才将她推向了盧伽卡。
否則女神哪有那麽多懷孕?高傲的神又怎麽可能為了人類誕生子嗣?
反正都說自我放飛了。
啊——這一章強忍着別ooc,心好累
怎麽感覺還是寫不出cp感,果然還是小恩好寫。
☆、零肆、事隔經年微笑相待
“莎姆哈特閣下,要不稍作休息?”
“那便勞煩了。”我當然不會在這個方面逞強。
今天已經是我離開王宮的第三天,這一路的奔波着實讓我有些吃力。
這一世我幾乎沒有鍛煉過身體,若非這位獵人細心照看,我絕對沒辦法來到這片森林。
神妓的身份還是挺有好處,許多事情都不必我親力親為,我對野外生存的那些淺薄經驗,都是建立在21世紀的科技發展之上,還好有一個生長于此的人替我代勞。
食物和水這位獵人都會畢恭畢敬地遞給我,這樣的态度像是虔誠的信徒對待他的信仰。
我倒對此沒有分出什麽多餘的想法,對我來說,現在可是難得能夠仔細梳理一遍我腦內想法的時候。
我并沒有完整地想起過去,或許是主神怕大幅度的信息湧入對我造成精神上的損傷,記憶回想的速度很是緩慢。
記憶大多是碎片化的,到目前為止,有關吉爾伽美什的部分幾乎已經完整了。
對待那位王者,指望平等相待顯然并不可能,但過分拘謹又會被輕視,失憶的我真的是做的剛剛好,對他的距離感是緣于王權的敬畏而非針對于他,換是知曉四戰是他向我流露出的那些反感的我就做不到這點了。
可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做出的事情比我想象之中還要糟糕。
我知道自己有很嚴重的自毀傾向,當我是間桐雁夜的時候,如果不是遇到了溫柔的葵我早就死了。
結果這一次我也把自我了結付之于行動了麽?然而我卻沒有死——更詳細的說,是死了又複活了。
積分的損失倒不是問題,我沒想到将我從連死都不能的絕望中解脫的人是吉爾伽美什。
那個尚未成為王者的人,給予了我前行的方向。
對間桐雁夜來說,葵身上的溫暖足夠驅散他所見的黑暗,那麽,對莎姆哈特而言,王的指引使她拒絕被人擺布的命運。
其實“我”本來就知道這件事,否則也不會如此堅決地站在王權這邊,但未曾在王的面前提及,是認為對方早就遺忘這件事了吧。
這樣的心情,令我有些惶恐。
當初我對葵最初的感情,最初也是緣于被救贖的欣喜。為了四戰而磨煉自己,我在一次次瀕臨死亡的時候想起她,只要念叨着她的名字,我就仿佛有了無窮的力量。
在神廟裏的那段時光,每次又想自我放棄的時候,就是反複思考着吉爾伽美什告訴我要變強的那句話,再次重新拾起前行的動力。
何其相似。
令我心酸而又坦然的是,來到這個世界七年,如今縱使拾起記憶,我也難以回想起我對葵的那份愛意,那份我以為不會更改的獨占欲在時間長河的沖刷下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那麽,吉爾伽美什給予我的指導也并非什麽值得擔憂的事情吧?說起來,本來閃閃就喜歡作為人生導師,比如教導言峰绮禮學會愉悅一樣。
放下心中的包袱,我又查看了我目前的屬性,體能方面比起作為間桐雁夜的時候下降了不少,倒是外貌的點數基本上翻了個倍。
我這張臉,就簡直是恩奇都的那張臉的翻版,不過硬要說因果應該是恩奇都拟态我的這張臉?
反正漂亮不少就是了,雖然我還是喜歡雁夜的外貌,令人很有安全感,英氣更重一些。
比起這些,更令我欣喜的是精神力的增長,精神力伴随着靈魂,在我原先基礎就很高的情況下,這七年的時間居然增長了一半以上——這真的是進步神速了好麽!
在我質問瑪格莎對我的污蔑的時候,精神力還不受控制地溢出,量是有了,就是對控制力的方面我有得加強了。
當然,主神也給予了我相應的三千點獎勵。
抵扣掉複活用掉的一千點,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做出的任務,我目前有14230的點數。
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至于主線任務就更加令人沮喪了:
【主線任務‘攻略吉爾伽美什’,完成進度(1/5),請繼續努力。】
【主線任務‘使恩奇都免于瘟疫詛咒之死’,完成進度(0/5),請繼續努力。】
恩奇都那個任務我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畢竟我連碰都沒碰見他。
但是我完全沒打算做的攻略任務……我寧願進度條并沒有發生變化,這個進程,又是指的什麽?
也許只是我多想,這個進度純粹是因為我們相遇了而已。
我希望如此。
胡思亂想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我和獵人待在這個森林最大的水池邊,這樣的守株待兔總好比在整個森林裏亂找。
噗……這麽一想,恩奇都倒是一只兔子呢。
等待的過程中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野獸,經驗豐厚的獵人早就用他準備好的動物的皮毛掩蓋了我們身上的氣味,以此避免野獸對我們的襲擊。
這樣的等待,耗費了兩天。
“是他!這就是那個野人!”
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我一下子被獵人的這句話驚醒。
我順着他的視線望去,被衆多野獸所包圍的中間,有一個直立的靈長類生物。
我無法把這個生物叫做人類,更別提以“恩奇都”來稱呼了。
他,不,還是用“它”為好,它的全身上下被毛覆蓋,頭發很長,只有在喝水的時候才能夠勉強找到它嘴部的位置。
要我說,就連孫悟空都比它更像人類。
我對于史詩中那位向他交.歡的神妓致以敬意,不得不說,這個樣子……還真是困難。
不過,我本來就沒打算這麽做就是了。
盡管情感已經磨平了許多,我仍然記得我當時對他的信任,以及他對我的無條件支持。
如果說我這種人有什麽朋友,他會是唯一的那個。
說是死板也好,我認為這種情感不應該産生任何身軀上的糾葛,哪怕是為了喚醒他。
至于其他解決的方式,別忘了,我手上可是有一個最大的開挂器,主神。
禮貌地請這位獵人暫時回避,我拉了拉披在身上動物的皮毛,向它走去。
手中拿着花了三千點兌換主神推薦的“靈智開啓果實”,這麽大的花費,我還是有點心疼。
吃下這顆果實之後,原本聚集在它周圍的動物陸續紛紛離開,我接住了突然倒下的它,它的毛發開始漸漸脫落,顯現出的眼睛眨巴着看着我,原本卷起來的亂發也變得平整,成為漂亮的綠色。
“恩奇都。”我叫着他的名字,感覺心底有個地方柔和的不可思議。
事隔經年的相遇,我該以何相待?
臉上無法克制的笑容,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恩奇都。”他跟着我這麽念,綠色的眼睛清澈,“這是我的名字嗎?”
“是的。”
如果什麽事能讓我由衷地贊美神明,一定是他的誕生。
明明我和他現在擁有一樣的容貌,但是,還是不一樣的。
我的這具皮囊之下隐藏了多少算計,甚至連我都厭惡我這樣的存在,我的綠色是潛伏的蛇,可恩奇都,是橄榄枝。
那是希望的色彩。
“那麽,你的呢?”
我猶豫了,按照現在來看我是莎姆哈特,就像我曾經是間桐雁夜一樣,可這兩個名字我都不喜歡。
這些都不是屬于我的東西,被這麽稱呼的我都不是獨特的。
“卡莉亞。”
他曾這麽主動呼喚我,而現在我将在此種下因果。
“你是卡莉亞,我是恩奇都。”他因為這麽簡單的事情而微笑着,“卡莉亞,你是為了把我帶到王都而來麽?”
“……你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我是因為那位王的殘暴而誕生的,我需要規勸他,這是我的使命。”
說着這番話的時候,他臉上真摯的笑容沒有分毫變化。
這讓我有些不可思議。
我知道恩奇都多麽出色,所有正面的詞語都像是為他量身打造,他強大、樂觀、善良、忠誠,可我沒有想到,他能夠如此平靜地接受他作為工具而誕生的緣由。
是的,不管用什麽冠冕堂皇的言辭修飾,恩奇都是因為吉爾伽美什而誕生的,神明用他來展現神跡,烏魯克的子民期盼他能夠成為王的“鎖”——正如他的名字,天之鎖。
“沒關系的哦。”他敏銳得察覺到了我的情緒,也猜出了我沒有說出口的話語,“我能夠存在于世上,能夠目睹這麽多與我同源的生物,能夠碰到對我這麽關心的卡莉亞,我已經很高興了。”
恩奇都說話還是那麽直接,卻仍勝過更華美的詞藻。
“不過卡莉亞,在出發之前我還想詢問你一些事,比如說那位王的性格,烏魯克制度之類的,可以麽?”
用這樣的神态說出這種話,根本沒人能夠拒絕吧?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好啊,你就負責把你居住的森林介紹給我。”
聽到這句話恩奇都的眼睛微微張大,然後滿足地笑了:“那就這麽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月色與雪色之間
你是第三種絕色
如果不是文風不對,我還真想這麽評價恩奇都啊。
他那麽好!那麽棒!每次寫他的時候真的是心裏一下子就柔軟了啊!
理論上說【種下因果】是有語法問題的,但我查了下好像大家沒怎麽在意,【種下因】或者【種下原因】都感覺沒有第一個好。
其實……卡莉亞對于史詩中神妓的吐槽也是我想說的,對野人到底怎麽下得了嘴的啊!
可怕的古人= =
史詩中提到獵人和神妓花了三天來到預定的地點,在池塘等了兩天。
至于六天七夜……啊請讓卡莉亞和恩奇都開始浪吧,多聊聊23333
說到攻略吉爾伽美什的任務,我想到了fgo裏的英靈羁絆點數,不是我說閃閃羁絆真的好難刷,同樣是五星,貞德刷起來超級快啊,一下子就兩鑽滿了,閃閃的兩鑽遙遙無期……
所以那個進度(1/5)當然不是那麽簡單啦,看了上一章番外的也應該知道吧w
還有弱弱問一下,看到文收一直在漲,我很好奇大家是怎麽看到這篇文的啊【從上一篇金凜過來的就不必啦我都知道br />
==============
ps:按照fate設定其實恩奇都在閃閃小的時候就已經出現而且有靈智了,只是對幼閃沒什麽興趣,幼閃乖巧地也不需要有人規勸。
這裏還是走史詩設定,是閃閃讓人去喚醒的小恩。
☆、零伍、互相信任彌足珍貴
在森林的輕松,是我從未經歷過的。
恩奇都是個非常稱職的導游,他對這個地方的一草一木都了熟于心,也能及時地注意到我的狀态——雖然那位獵人先生也做到了這點,可那是出于供奉的心理,而非恩奇都給予的平等。
又走不動的我雙手環抱着彎曲的膝蓋,坐在石頭上看着眼前在叢林中忙碌的翠綠身影,這麽美好的畫面,讓我不禁産生了身處夢中的錯覺。
他擁有奇跡般的力量。
無論是多麽兇猛的野獸,都能夠在他的安撫下變得乖巧。動物發出我無法聽懂的咆哮之聲,他都能夠輕言輕語地給予回答。
越是在森林呆久了,我越發覺得,他同這裏的聯系已經深入骨髓。
我想起他在史詩中的結局,看着眼前這個微笑的青年,我是否真的應該把他帶離這裏?甚至更早一點,對恩奇都而言,作為一個未開化的野人會更加幸福吧。
他屬于這裏,這裏是他的故鄉,他的誕生之所。
就算他能因此收到那位王獨一無二的友情,和在森林中這簡單的幸福相比,究竟孰重孰輕?
這種事情,本來就除了本人之外,無法抉擇。
但假如我徑直詢問他的話,他也一定會選擇離開這裏,哪怕只是為了他背負的責任。
責任。
在其位謀其政,就我看來,責任是不得不背負的東西,我會去考慮它,只是出于被動的強迫——如果可以,誰不願意只享受特權而不承擔責任?
權利和義務需要對等,對恩奇都來說,這真的等價嗎?
就因為從泥土中誕生這種奇怪的“權利”,他将用一生來給予,直到最後的死亡。
在這個瞬間我萌發了不帶他離開的想法,這也同我的主線任務相符,是不是他不見到吉爾伽美什的話,恩奇都就不會因為瘟疫而喪命了?
可恩奇都絕對不會同意這個做法吧。
如果是他的話,縱使知道了這個結局,也會甘之若饴。
“怎麽了卡莉亞?剛才在想什麽?”
恩奇都懷中抱着果實走了過來,我看着他眼中閃過的關懷,是因為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的原因麽?
“我只是在想我還需要告訴你什麽。”從各種果實中挑出唯一認得的蘋果,我滿足地咬了一口。古代唯一遠勝過現代的就是這絕對原汁原味的食物了,伴随着味蕾得到的享受,剛才我的擔憂也煙消雲散。
我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的,無論是為了恩奇都還是為了完成任務。
他不是告訴過我麽?史詩與他經歷的現實不符,我能夠更改這一切。
“卡莉亞你告訴我了‘莎姆哈特’、‘瑪格莎’、‘祭司長’之間的關系了,前面也說了王和長老之間産生的矛盾,還有神明對人并不友好的态度。”
“……最後一個可不是我說的。”這句話已經不是我第一遍這麽說了,而每次,恩奇都都會回答……
“可是卡莉亞讨厭神明,對吧?”
我的确無比厭惡高高在上的神,那種居高臨下,人在神的手中像是被玩偶一般随意擺弄,人對神的尊敬,在神的眼裏也許不過小醜的谄媚。
就連主神我都厭惡着,它讓我在一個個世界漂泊,它發布的主線任務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哪怕我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了重要的人,哪怕主線任務同我的意志并不違背,我也希望,總有一天我會擺脫它的控制。
然而……
“你沒有必要和我喜好一致。”
我并不想刻意引導他,給他講述科普的時候我都盡量避免夾雜主觀色彩,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某些情緒。
別的方面就算了,但是對神的看法這點……雖然史詩上說是因為吉爾伽美什惹怒了伊士塔爾才引發了恩奇都的死亡,但我看來,更深層的原因,還是人神關系上的對立。
被神生下的吉爾伽美什拒絕神明的指使,恩奇都被創造出來是為了把王拉回神明的陣營,卻沒想到反而倒戈到人類這邊——區區泥人也敢背叛?心高氣傲的神明因此剝奪了恩奇都的生命。
如果恩奇都的生命被神操控着,他對神完全沒有必要這般敵視。
這會給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很感激賦予了我生命的神,讓我得以降臨在這個世界。”恩奇都的眼睛半張開着,眼中波光潋滟,“可我也同樣相信卡莉亞的判斷,如果卡莉亞認為神是錯的,就一定有你的道理。”
——“如果是卡莉亞的願望的話,就算讓我不同吉爾見面也沒有關系。”
四戰的時候,我召喚出的英靈曾經這麽認真地對我說。
有什麽東西像是堵在了嗓子裏,我閉上了眼。
“……我說啊,你也太輕信別人了吧。”
到最後,我只能說出這樣的話。
“怎麽會,我也是有自己的判斷的,卡莉亞是為了我好,對麽?”恩奇都頓了頓,露出了一個更加爽朗的笑容,“而且,卡莉亞怎麽會是別人呢?你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人啊。”
……還真是敗給他了。說着這番話,我完全無力反駁。
雖然我也并不想反駁就是了。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糟糕的陰暗面,有多少潛伏的危險,他并不是不知道這一點,而是縱使知曉,也願意無條件地相信我。
這樣的信任,彌足珍貴,珍貴到我願意試着回饋等價的情感。
哪怕我已經許久沒有信任他人。
返程的時間反而比來時花費的更久。
我們一路上走走停停,牧羊人的羊被狼襲擊了恩奇都會主動請纓,獵人之間發生獵物糾紛他也能明察秋毫,我跟在他身後,最多只能把摔倒的孩子扶起來而已。
總覺得自己是個廢┑( ̄Д  ̄)┍
我知道恩奇都并非多麽熱心,他願意這樣幫助,還是因為他們是烏魯克的子民。在四戰的時候,面對冬木的人類,他更多的還是袖手旁觀。
就像現在,他願意幫助獵人趕走狼,卻不會屠殺狼的生命。
比起人類,他也許更傾向動物也說不定,我沒有勸他,這是好事,恩奇都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恩奇都這樣的做法,比起毫無條件地寵溺子民,倒更具有威信力,被他幫助到的牧者還把家裏釀制好的酒贈送給他,糧食何其珍貴,以此釀造出的酒就更不用說了。這在當地,是對于一名英雄的最高敬意。
這一路上我們得到了不少人的接待,四面八方的消息也得知不少。
“無論是未婚的少女,
還是已婚的婦女,
擁有廣場的烏魯克的王,
他都要染指。
他是第一個,
丈夫卻居于其次。”
我從未看到過恩奇都如此青紫的臉色。
我也不知道,定下這個規矩的吉爾伽美什到底是真的那麽缺女性,還是故意做出這些出格的事情,為了誘導長老和神明的回擊,順便催促我們的行程。
我看着恩奇都臉上複雜的表情,擺了擺手:“算了你先去吧。”
正如他能夠察覺我的情緒,我也能清楚地知道他未說出口的想法。
按照我的體能,等我們趕回去又要花費不少的時間,現在這個情況,恩奇都一個人前往是最為合适的。
“我會讓那位王收回這個命令的。”
恩奇都移動的速度,簡直可以說是絕塵而去,比我印象中還要快。
果然,作為從者召喚而出,是會削弱生前的能力的吧。
我微微嘆了口氣,無奈地再次邁開腳步。
到烏魯克的都城,還遠着呢。
我就這麽慢吞吞地從早上走到了晚上。
恩奇都走的時候什麽都沒帶,于是那些幹糧食物都被我不客氣的解決了。
在烏魯克的國家廣場中央,塵土飛揚,電閃雷鳴,混雜着兵器相擊之聲,若非精神力能夠探測到是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我都懷疑是不是任性的神降下的神罰。
肉眼已經無法捕捉到他們的身形了,我曾有幸目睹過他們戰鬥的開頭,可和眼前的這個相比,冬木的那次只是熱身活動。
如果不用眼睛去看,改用精神力勘測,我也算不清楚他們在這短短的幾秒之內交手了幾個回合。
廣場四周看不見人影,我掃視了一圈,看見了一名侍衛遠遠地站在一旁,詢問得知神廟早就派人疏散了這附近的居民,聽說提議下達這個命令的還是塔娜。
是她麽?
我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決定先回趟王宮。
這幾天我都沒怎麽好好梳洗過,畢竟比起在野外露天清理自己我寧願就這樣髒兮兮的。
反正吉爾伽美什同恩奇都還要打挺久的樣子,我選擇先好好休息。
王能夠這麽任性地丢下其它的一切,那麽早就決定和他站在同一陣營的我就得幫他處理不少事情。
如果王放置一旁的政務,被那群長老找機會利用,可就糟糕了。
===========
另附·卡莉亞英靈化卡牌:
卡莉亞·Assassin
出處《[Fate]下限已死》
中立中庸·惡
【持有技能】:
1技能:自我改造 D
随機付與自身一定屬性[3回合]
多為防禦力增加,回血,獲得暴擊星率提升,藍卡綠卡提升等非攻擊性屬性。
武力并沒有多高,正如職階顯示的那般,是适合背後捅刀的assassin。
2技能:戰鬥續行 Ex
付與自身毅力狀态[5回合]
擁有被動技能“重生不死”,只要還有積分,絕對的不死。
3技能:厭神者 A+
付與自身對神特攻狀态[3回合]
極度的厭惡神明。認為神是為玩弄人類存在。
心懷弑神之願。
【職階技能】:
對魔力 A
自身弱化狀态耐性提升
具有較強大的精神力,能抵抗大部分精神方面的攻擊。
氣息遮斷 B
自身的暴擊星掉落率提升
會有意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本來配合精神力屬性為A級別之上,但仍然許多情況需要居于人前,能力反而降低
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