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片

看片

為時四天的軍訓逐漸接近尾聲,二十四中的宿舍既沒有洗衣機也沒有提供晾曬的地方,住宿的學生都在寝室收拾衣服床鋪回家清洗。

邢予呈收拾的挺利索,要帶的東西不多,他本就是自己搬家來住,大多數東西都在新家擺着,除了日常生活用品、換洗衣物,就是一堆固定放這的健身器材。

沒錯,除了日常軍訓以外,邢予呈想偶爾也會練習幾個日常健身項目保持身材。

雖然這幾天玩得狠了,他的寶貝們有點吃灰,而盛放器材的箱子就是剛開始宋晟樂和邢予呈聯手拖上來的高奢“8999”。

邢予呈大大咧咧的坐在宋晟樂的床鋪上,拿出中午在食堂阿姨那順來的蘋果,“咔嚓”就是一大口,見宋晟樂收拾完,把他喊過來一起坐。

邢予呈也遞給他一個蘋果,怕他不吃還特意削了皮,宋晟樂拿在手裏小口的吃起來,紅富士蘋果又脆又甜。

邢予呈兩三口就快解決了,他問:“你和你媽的通話我也聽到一些吧,你說你借你表哥的學習資料?”

宋晟樂嗯了一聲。

邢予呈又咬了一口,點了點頭:“這不是很積極好學嗎,還老說自己是差生,既然這樣,怎麽中考還落榜了?”

宋晟樂把嘴裏的蘋果咽下去,說:“因為我笨。”

“......”邢予呈見他又在敷衍自己,狠狠咬了一口蘋果,“愛說不說。”

宋晟樂低下頭,他如果說了呢,事情本身只是一個支線,聯系着太多不想告訴他的事,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那些聽起來就糟心的事兒,對一個暫留下來的人,有什麽好說的呢。

但也不能真鬧僵了。宋晟樂想了想,扯了一下邢予呈的褲子,“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嗎?”

邢予呈疑惑的望向他:“我對你的意見?”看着宋晟樂認真的表情,他嘴角一勾,“你說哪方面的?”

宋晟樂老實道:“所有。”

邢予呈啃着蘋果,眼睛微眯着,那神情似乎是真的有逐條去想,這倒是看的宋晟樂越來越後悔了。

邢予呈轉過頭去,輕描淡寫道:“沒有。”

“哦......”宋晟樂努着嘴,莫名不高興了。

邢予呈微不可查的笑了下,啃完蘋果,将手裏的蘋果核用紙包上給他,手握成拳在嘴邊咳了一聲,“喏,聽說你投籃很牛,展示一下給我看?”

宋晟樂擡起頭,順着邢予呈的話拿過來,如他所言,準确無誤的扔進三點鐘方向的垃圾桶裏。

“嗚呼~”邢予呈用着平時的音調發出驚嘆,因為是意料之內的一幕,而且他現在得繼續帶着點生氣和委屈。

宋晟樂心裏舒坦了點,但還是有點揪心,幹脆直接說了:“邢予呈,其實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的太清楚,你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對你來說無非就是個爛尾的故事,何況跟你确實沒什麽關系。”

沒關系……

邢予呈聞言皺了下眉,說:“你還是把我當外人。”他又說,“那王琳琳呢?為什麽有些事情她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我認識你這麽久,作為你半個親人,你卻事事都瞞着我,她就能幫上你?那我怎麽不可以?”

“她是偶然知道的,而你......”宋晟樂咬了咬牙,艱難道:“我是不想因為那種小事麻煩你,影響你。”

“我知道。”邢予呈嘆了口氣,他反思道:“我也有瞞着你的事,我和你的顧慮是一樣的,也怕我那些事會影響你,所以我也沒說,但我仔細想過了,如果我們不能好好把事情都談開了,要我們重歸于好基本不可能。”

宋晟樂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明天周六有時間來我家吧,我媽應該挺想你的。”

邢予呈見他終于松口了,懸着的心暫且放下了,他笑了一聲說:“好。”

宋晟樂也放松下來,想起邢予呈說的也有瞞着他的事,他便随意提了一嘴,“好歸好,你說你也有瞞着我的事,是指什麽?”

邢予呈僵了一下,方才打算豁出去的心才剛收回來啊!

宋晟樂沒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只是望着對面的牆壁發呆,“你走了以後,過得怎麽樣,你爸媽都還好吧?”

邢予呈愣了愣,不太自然的笑了一下,“啊,都挺好的。”

“是嗎,那你什麽時候回家?”

邢予呈頓了一下,道:“不知道。”

宋晟樂瞥向他,問他:“你不會是真的離家出走來的吧?”

“......”邢予呈沒說話。

宋晟樂心想果然猜中了,他嗤笑道:“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八年間才離家出走這麽一次,也還好,跟你爸鬧別扭了?”

邢予呈壓根不想聽到任何提起邢肖利的事,他皺了皺眉,低聲道:“嗯,所以別提了,提起來就煩得要死。”

好不容易看到邢予呈吃癟,宋晟樂心裏平衡不少,讓邢予呈老是在他的雷區蹦跶,不炸你一回不長記性。

……

周六早晨,邢予呈約着宋晟樂去河蔭小區樓下附近的早餐館吃油條豆漿。

迎着清晨的陽光,輕緩搖曳的樹影下,早餐館老板笑呵呵的端上來兩碗香氣撲鼻的白豆漿,一筐撒了少許芝麻鹽的油條,配着一小碟小鹹菜,北方标配早餐。

“慢用啊。”老板慈祥的笑着,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謝謝。”邢予呈道過謝,拿起一個油條就啃了一口,然後不緊不慢的嚼着。

宋晟樂見狀遞給他一杯水,“早上剛起來先喝點水潤潤腸。”

“哦。”邢予呈接過來喝了幾口,溫水下肚,腸胃确實得到了些安慰,胃口似乎都變好了。

宋晟樂嘗了口豆漿,沖身後炸油條的老板說:“老板,有白糖嗎?”

老板點頭道:“有的,我給你拿哈。”

宋晟樂撒了整整兩勺綿白糖,勺子在裏面攪了攪,然後放進嘴裏一舔,口腔裏都充斥着甜豆漿的味道。

邢予呈看在眼裏,很不理解的皺起眉頭,“你怎麽在豆漿裏放糖啊?甜豆漿怎麽喝?”

“豆漿本來就應該是甜的,不然怎麽喝??”宋晟樂更不理解的蹩起眉梢。

“鹹油條和甜豆漿搭配是什麽鬼啊。”邢予呈氣笑了,他将一勺辣椒醬丢進豆漿裏,上面一層泛起一層紅油,花椒和蔥花在上面飄,油條撕成幾塊丢在裏邊泡着,手一攤:“這樣吃才是靈魂搭配。”

“你有病吧,這什麽啊?!”宋晟樂忍無可忍的握緊手中的油條,“你這都成豆腐腦兒的吃法了好嗎!”

“你還說我?我還想說你那什麽玩意兒呢,甜不拉幾的能喝嗎?再說豆腐腦兒怎麽到你那就成鹹的了?”

“什麽颠三倒四的,我TM!”

“我看你就是沒嘗過才胡亂搭,北方人哪有有你那麽吃的?”

“我怎麽沒喝過!齁的要命。”

“你說什麽??”

兩人就這樣發起了豆漿豆腐腦兒鹹甜之争,伴着早餐鋪老板時不時洩露的笑聲,愉快的早晨就這麽開始了。

事後,邢予呈生生喝了兩碗鹹豆漿示威,宋晟樂喝不過他,氣的他把邢予呈的備注直接改成了垃圾豆汁兒,而宋晟樂雖然沒喝過他,但吃了近七成的油條不讓他泡,邢予呈幹脆以牙還牙給他備注叫油條兒。

莫名的和諧。

“好撐,先坐會兒再走吧。”邢予呈摸着肚子,時不時地打個飽嗝兒。

宋晟樂也很撐,油條吃多了太油膩,這下嘴裏不是那個味兒不舒服,就拉起吃飽了撐的邢予呈從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盒薄荷糖含嘴裏去味。

周六清晨七點鐘的街道,車水馬龍且人多混雜,步行街兩側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店鋪周圍都是來往的行人,楊樹蔭遮蔽涼爽,恰好天氣晴朗照人,要比平時熱鬧許多。

邢予呈與宋晟樂并肩閑步走在人行道上,宋晟樂對這景象見怪不怪,但許久未歸的邢予呈倒是覺得稀奇得很,時不時地問他這座小城市有什麽別樣的變化。

河蔭小區曾經空着的那片荒地蓋了座新的“陽光城”小區。

創城以後不再擺夜市小攤的小街道開了個商業步行街,也就是他們一起吃早餐的地方,和市裏的差別還是很大,但娛樂需求對于當地人來說很滿足。

中心廣場早晨的時候還是會有一群老人帶着音箱到月亮牙雕塑下打太極。

磚頭路兩旁的銀杏樹,深綠色葉片枝繁葉茂放肆生長,一些老人會把鳥籠挂在樹枝上,供人觀賞。

“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裏變化挺大的,現在和你一起,這種感覺更明顯了。”邢予呈說着,手機對着附近的中心廣場随手拍了幾張照片。

宋晟樂嘴裏還含着薄荷糖,含糊的應了一聲。

別說他了,有邢予呈在一旁,他也生出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兩人在路上閑聊了會兒,不久到了目的地。普通居民樓沒有電梯,好在平時常爬五樓宿舍,區區六樓不在話下,一口氣上去在家門口的時候,兩人才停下來。

“哈......哈......”邢予呈要吐了,一肚子辣豆漿在他肚子裏不停翻滾,“你們家......選住那麽高幹什麽?”

宋晟樂也微微喘着氣,他還一肚子紮實的油條,能不難受嗎,但也不忘解釋:“當初,是為了我奶奶,原定的帶大車庫的三樓被別人家提前選了,一樓留給一對老夫妻了......就選了六樓的......”

“為了奶奶?”邢予呈聞言直起腰來,驚奇的問:“你的意思是......奶奶住車庫了?”

“嗯......”宋晟樂不和他多說,掏出鑰匙插進鎖孔打開門。

邢予呈這才打量了下,一路上來似乎只有這層樓新刷了油漆,不過門框邊上的白牆隐隐有紅色的油漆痕跡,被白色蒙蒙蓋了一層,看不清楚。

有點奇怪,但他也沒有多想。

大門一開,屋內陳設很尋常,簡約的裝修風格,茶幾整潔雜物很少,電視櫃上也沒有照片,綠植也沒有,少了生氣和煙火味。

這和邢予呈想象中有些落差,具體說他也說不清楚,他随意點直接跑沙發那兒攤着坐,問道:“爸媽呢?”

宋晟樂打開電視後給他端來一杯熱水和一盤瓜子,在他身邊坐下,拿這遙控器挑劇看,“我爸他上班,我媽一會兒回家,聽說你要來去農貿市場買菜去了。”

“哦。”邢予呈抓了把瓜子磕着,“你要看什麽?”

宋晟樂握着遙控器一會兒調向電視劇區一會兒調向電影區,他很久沒看電視了,新上的劇和電影他也不知道評分影評,什麽片子好看,确實不知道看什麽。

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遙控器遞給身邊的邢予呈,“你挑吧。”

“行。”邢予呈不以為然的接過來,在搜索欄輸入了一部電影的首字母,點開後問他:“看這個?”

宋晟樂看着屏幕上電影一閃而過的海報封面圖,眉頭一皺,“鬼片?”

邢予呈笑呵呵的吃着瓜子:“對啊,我別的愛好不說,就喜歡看各種類型的恐怖片,什麽鬼影複仇啊,外星生物啊,還是喪屍粽子之類的都挺喜歡的。”話音剛落,他低聲問道:“你敢看嗎?”

宋晟樂一時間陷入沉默,他倒也不能說是不怕,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屬于易受驚吓的體質的人,那種突然性的畫面就算不是恐怖血腥的,他也很容易被吓到。

“怎麽不敢了,你想看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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