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愛意
愛意
“哎呀,真好。”老婦人看着相擁的兩位年輕人,露出和藹又帶欣慰的笑,說,“那不打擾你們了,我跟老伴兒接着散步去了。”朝兩人擺手,“再見。”
陸蔓離開江寂野的懷,轉向老婦人,也擺了擺手:“哦,好,再見。”
江寂野同樣禮貌說了聲:“再見。”
“哎呀,真好呀。”老婦人又嘆了句,擰身,和老伴兒攜手,走向了沙灘。
江寂野目視兩人走遠,收回目光,看陸蔓,發現陸蔓仰着面龐,正直直凝視他。
他揚起手,用指腹輕輕在她臉上點了下:“又偷偷看我。”
陸蔓糾正他:“光明正大地看。”
“好,光明正大地看。”江寂野笑了,從點她臉頰,變成了撫,柔柔說,“我得回屋看看正在炖的腌篤鮮了,怕湯被熬幹。過會兒,你再看我。”
“我也回屋去,看你做飯。”陸蔓道。
“看我做飯?好啊。”江寂野牽起陸蔓的手,轉身,回屋。
進廚房,拎過把椅子擱在門邊,“你坐着看。”
按陸蔓坐下,他才走向流理臺,掀開鍋蓋。
等騰起的煙落下,看清裏面的湯沒被煮幹,是正正好的程度,放下了心。
鍋蓋先放在一旁,他拿起炒鍋,放到了電磁爐上,開火倒油。
讓油加着熱,他用筷子,去戳了戳腌篤鮮裏的肉,覺煮得差不多了,将切好的莴筍塊,和百葉結,放進鍋中,蓋回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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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向旁側炒鍋,油溫恰好上來,他便端起了備好的蝦,要做道油焖大蝦。
陸蔓看着江寂野忙碌的背影,心裏暖暖的融融的,忽然很想離他近一些,站起了身,步到他身後,伸出手,擁抱住了他。
江寂野正在往鍋裏倒蝦,因突然的擁抱而打了個顫,手頓住:“怎麽又來抱我了。”
“想抱。不讓抱?”
江寂野輕笑了下,說:“讓。就是油在濺,擔心燙到你。”
陸蔓把臉埋到他背上:“你怎麽不擔心自己被燙到。”
“我不怕燙。”
“我也不怕,再說,我在你身後呢。”
“可是手在身前。”江寂野看眼她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說。
“手的面積才多大。”陸蔓說。
“萬一呢。”江寂野幹脆拉起了自己衣擺,把陸蔓的手給罩住了。
罩好她的手,才接着放蝦,順鍋沿,盡量放得輕柔,減少油畫的飛濺。
全倒入,趕緊用鍋鏟翻動。先入鍋的那部分已經變了色。
等全部變了色,将姜蒜、調料汁依次倒入。
火調小些,鍋蓋蓋上,江寂野道:“過會兒就可以吃了。”
“嗯。”陸蔓抱江寂野緊了些,“辛苦你了,給我做飯。還特意為我,花了那麽多心力,去找人家,拜托人家,學會的做牛肉面。你卻從沒告訴過我。”
“因為這個才抱我的?”江寂野轉頭,柔聲對她說,“沒有花很多心力,也不辛苦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怎麽會不辛苦呢。我得謝謝你,你對我真的很好,默默為我做了很多事。”陸蔓話音和氣息,一起灑在江寂野背上。
江寂野低垂目光,籠着她,深深的。
他忽想起,前幾天,自己也和陸蔓說過近似的話。
于是,他就用陸蔓那時回給他的話,說道:“謝什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掀開衣服,拉過她的手,攥在掌心,另外補了句,“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稍用力,攥了攥她的手,轉回前方,騰出一只手,掀開鍋蓋,最後再翻了翻蝦,關火,“菜好了,我們吃飯。吃完飯,我們可以繼續抱,或者……吃着飯的時候,也可以抱。”
“吃着飯,怎麽抱?”陸蔓的臉龐離開他的背,問。
而後,菜全部端出,江寂野給陸蔓示範了一下,吃着飯,怎麽抱。
他坐在沙發,直接撈過陸蔓,讓她斜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環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起筷子,低眸,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就這樣抱。”
“這樣?可我這樣吃飯好別扭。”她要擰着腰才能面向前方桌子。
“別扭嗎?那我喂你好了。你就坐着,一動也不用動。”說着,還把陸蔓往懷裏按,“躺進我懷裏也可以。”
“躺着讓你喂,有點過分了。”陸蔓挨着江寂野的懷,掀眼鋒,勾向他。
“過分?怎麽會過分,我一點也不覺得過分。”江寂野低頭,蹭了蹭陸蔓額頭,說。
“你再這樣,我真成廢人了。”陸蔓用額頭碰了下他。
“不會成廢人的。”江寂野勾唇,寵溺地笑,伸手,拿過一只蝦,把皮剝下,放到陸蔓唇邊,“來,張嘴。”
“蝦都給我剝?你讓我……”
陸蔓沒說完,江寂野就打斷了她:“快點,張嘴。”
陸蔓盯他凝了幾秒,還是張開了嘴。
江寂野把蝦放進她口中,指尖刮過她唇瓣,說:“其實,我一直都想做這件事。”
陸蔓把蝦咽下:“什麽事?這樣抱着我,喂我吃蝦。”
“不是。”江寂野搖頭淺笑,“能抱着你,喂你,是額外收獲。我以前沒敢想過。我只是想給你剝蝦,然後放進你盤子裏。”
江寂野的話,讓陸蔓愣住了。
想給她剝蝦……
他以前的願望可真小。
江寂野目光移向前方,伸出手,又撚起了一只蝦,繼續剝。
剝好,再度遞到了陸蔓唇邊。
陸蔓沒張口,而是直接從他手裏接過了蝦,悠悠道:“再給你一個其他額外收獲。”
說畢,将蝦轉送到了江寂野唇邊,“來,啊,張嘴。”
江寂野眉目一凝,遲緩地張開了口。
蝦被放進了口中,他咬着蝦,看着陸蔓,就笑了。
帶着笑,江寂野繼續剝蝦,邊剝邊問起陸蔓:“沒找到合适的房子。接下來你怎麽打算,還要去哪裏找房子。”
“我剛剛坐在院子裏,就在想這個問題。”陸蔓回答他,“想過再去北華市找一找。可,從我內心深處,人生中的第一間畫廊,還是最想在家鄉開。開一間海邊畫廊。只可惜,海邊房子看遍,一棟心儀的都沒尋到。我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說話功夫,江寂野剝出了五只蝦。
撚起一個,喂給陸蔓,他說道:“我們這幾天看的都是現成房子。現成的房子,要找到完全符合你設想的,是比較難。你如果實在不想妥協的話,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陸蔓問。
“不去尋現成的房子。去尋土地,找一塊你喜歡的地,然後從零開始建。完完全全,按照你的期望,你的設想去建一幢房子。”
江寂野的話,讓陸蔓的眼睛亮了起來。
是啊,可以自己建。
她怎麽沒想到。
“不過……”江寂野站在專業角度,說出了一個提醒,“自己建造,所需的花費,比找棟現成房子,要高昂得多。地段好的,會更高昂。”
“大概要多少錢?”
江寂野想了想,告訴了她一個可能的費用區間。
陸蔓低睫,忖量。開畫廊,當然要選好一點的地段,保證有客流量。
正如江寂野所說,地段好,費用高。
她很久沒賣過畫,目前的存款是不夠的。
再加上顧逸航的,也不夠。
顧逸航的老板想入股那件事,她考慮過了,不太想接受。合夥人越多,越容易出現分歧,可能就沒辦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心所欲地去經營了。
江寂野看着沉思的陸蔓,問她道:“你的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把我的錢給你。”
“嗯?”陸蔓擡頭,愣了愣,說,“把你的錢給我?”
江寂野點頭,撫了撫她的背:“給你用,算支持你創業。”
“把你的錢,全給我嗎?”陸蔓挑起眼尾,問他。
江寂野沒猶豫:“你需要的話。”
“對我這麽好?”
“都說了,你是我女朋友,不對你好,對誰好。”
“可對我也太好。錢都要全給我了。”
“你也給過我不少錢。”
“不一樣,那是你幫我做事,從我這裏賺的。”
江寂野笑:“要不,你也幫我做事,從我這裏賺?”
“我能幫你做什麽事?”
“你會畫圖,可以輔助我畫設計圖。”
“你自己會畫圖,還用我輔助?”陸蔓揚着臉,眼睛勾了勾他,接着道,“再說,我要賺錢,也不從自己家人身上賺。”
“……自己,家人?”江寂野摟緊了她,“我是你自己家人?”
“男朋友不就是自己家人。”陸蔓挑眼鋒,“我要去外面賺。開始賣畫,開始賺錢。賺錢開畫廊。”
陸蔓起了勁頭,立刻從江寂野腿上躍下,要去拿手機,給顧逸航打電話。
可剛躍下,就被江寂野拉住了。
“你去做什麽?”江寂野問她。
陸蔓轉頭,回他:“給顧逸航電話,跟他談談我的設想。我想把畫廊開在榆林這件事,還沒告訴他。再讓他準備好,幫我開展賣畫。我要開始賺錢了。”
“吃完飯再和他談,不急在這一時。”江寂野把陸蔓又抱回腿上,“不然,飯變涼,就不好吃了。”
陸蔓目光落向熱騰騰的飯菜。
也是江寂野一番辛苦,做的飯。
她不再多說什麽,先吃飯,吃完,才離開,去給顧逸航打電話。
顧逸航聽到陸蔓說要賣畫賺錢,比陸蔓本人還要起勁:“我馬上想辦法給你排時間,兩個畫廊都給你排。你把畫準備好,越多越好。我能都給你賣出去。”
而關于陸蔓想把畫廊開在榆林一事,顧逸航表示:“別說開在榆林,哪怕你開到天邊去,我都沒異議,并且支持。”
聽顧逸航這麽說,陸蔓放心了,第二天又開始去逛海岸,不找房子,改找地。
江寂野陪陸蔓找了兩天,就回北華工作去了。走前把冰箱給她塞得滿滿當當,俨然一個小超市一樣。叮囑她注意休息,記得吃飯,生怕她餓着自己。
陸蔓把海岸又跑了一遍,心裏大概有了抉擇。
然後,着手整理自己的畫。
她想賣她的抽象畫。
把抽象畫挑出來,數量其實不少。可是,要同時辦兩場畫展,就還不夠。
她沒猶豫,立即繃畫框,動筆創作。
江寂野忙完工作,回到陸蔓家,陪陸蔓幾天,便又到北華,去工作。一忙完,就又盡快趕回。
這樣,北華和榆林,兩邊跑。
而陸蔓為給畫展做準備,開啓了瘋狂畫畫模式。
江寂野只要在榆林,就會三餐不落地給陸蔓做飯,并督促她吃。
這以外的時間,他幾乎都在院裏,繼續完善亭子,還有給院子做裝飾和綠化。
末了,他去挑選了張沙發床,和一張極簡風的茶幾,放進了亭中。
這天的晚餐,江寂野做好,沒送進畫室,而是擺在了亭子裏的茶幾上。
夕陽正盛。像是豔紅的顏料潑上了天空,又濺到了海面。
江寂野從夕陽中步回房子,來到畫室,對還在畫畫的陸蔓道:“暫時別畫了,跟我到外面吃飯。”
“不去外面,畫還沒畫完。跟往常一樣,把飯端給我就好。”陸蔓沒停筆,說。
“你該休息一會兒了,也該安穩坐着,好好吃頓飯。而且,我還給你準備了個驚喜。”
“驚喜?什麽驚喜?”陸蔓頓住了筆。
江寂野拿過她手上的畫筆,放到一旁,随後,直接把她給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出去你就知道。”
“到底什麽?”陸蔓勾了江寂野一眼,看向門外。
尚未出門,就看到了那一片濃郁絢爛的夕陽,天然的一幅油畫,很美。
“讓我看夕陽?”陸蔓目光又回到江寂野身上。
“不是。”江寂野抱陸蔓步下臺階,轉身,往亭子走,“讓你看亭子。”
說着話,江寂野已步進亭子。
陸蔓一瞬有些怔,亭子內部已全然變了模樣,擺上了沙發、茶幾和一些裝飾綠植,從空蕩變得溫馨怡人。
環視一圈,落在茶幾。
茶幾上排列着誘人菜肴,有魚、蟹、牛排,還有羅宋湯,一道蔬菜,和一盤水果拼盤。
“今天的菜,怎麽這樣豐盛?”陸蔓擡頭問江寂野。
“犒勞你這段時間的辛苦,也慶祝亭子院子,終于完工。”江寂野抱她走向沙發,落座,問她,“你覺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
陸蔓搖頭:“沒有。很滿意。你還犒勞我辛苦,你才辛苦了。”她從江寂野腿上滑下,坐上沙發,兩只手放在腿的兩側,按了按沙發,“很舒适。這沙發什麽時候搬進來的,我都沒聽到聲音。”
“就今天。怕吵到你,我讓送沙發的工人動作盡量輕。”這段時間,在院子裏做的所有修整,他都盡量輕,不發出聲響。
江寂野指給陸蔓看,“拉這裏,展開,就是一張床。你不是說了,想要沙發床。”
“你還真的買了張沙發床啊。”
“你想要的,當然要買給你。”
陸蔓站起身,轉過來面向沙發:“把它展開,我看看。”
“茶幾現在不好挪動,吃完飯再看。”
“也是。現在茶幾上都是菜。”陸蔓坐回沙發。
江寂野拿過帝王蟹,拆解開,裝了一碗蟹肉,先放到陸蔓手邊,讓她吃。
又幫她切牛排。
切好的牛排,放回她面前。
“你怎麽光顧着幫我,自己卻什麽都還沒吃。”陸蔓喂他吃了塊蟹,拿過他的牛排,執拗地也幫他切。
“不用幫我切。”
江寂野要把盤子拿回,陸蔓攔住他,說:“你幫我,我也得幫你。”
全部切成小塊,才還給他。
江寂野看着眼前的牛排,笑了,說道:“你呀。”
用叉子,叉起塊牛排,放進口中。
牛排都像變得更好吃了,他一氣把整盤全吃下。
陸蔓則不急不慢吃着。
忙于畫畫,大半月沒這樣安然悠閑地吃飯了。能在這玻璃亭中,邊吃,邊欣賞日落,更是一種惬意。
食量都像變大,不知不覺,比平時多吃了許多。
太陽落下,夜幕降臨,江寂野變戲法似的,變出個遙控器,一按,玻璃亭子亮了起來。
陸蔓驚訝:“燈都裝好,還能遙控。”
“還能調色溫。”江寂野把燈光,從冷白,調成了暖黃,“你喜歡哪種?”
陸蔓道:“暖黃色吧,感覺整間房子都變溫暖了。”
“好。”江寂野放下了遙控器。
陸蔓已吃了不少菜,最後又吃了些水果,才終于停口:“好飽。”
“我也飽了。我來把這些收掉,然後展開沙發。”江寂野把空盤和空碗疊起,端着,往房子走。
陸蔓緊随其後,跟他一起端。
茶幾空掉,江寂野擦幹淨桌面,搬開了茶幾,騰出地方,将沙發展開。
陸蔓躺上去,目光穿透頂部玻璃,看着夜空:“以後,想看星空的時候,就能這樣躺着看了。”
“是的。”一旁的江寂野附和。
他把頂部也設計成玻璃的,正是為了這一目的。
“就是不知道今晚星星多不多。”
“你想今晚就看?”
“如果星星多的話。”
“那得等夜再深些,才能知道。”
“我接着去畫畫,等我畫完,估計差不多能知道了。”陸蔓揚身,滑下沙發床,踩着頗輕盈的步伐,飄回房子,進了畫室。
江寂野目視她的背影,展顏,仰頭,看夜空。
陸蔓身心愉悅,運筆速度都加快。
畫完手上這幅畫,還不到十一點。
從畫室走出,直奔屋門,擡頭看。
看到了星星,也看到了雲,雲把多半的天空給遮住了,可見的星星并不多。
江寂野剛洗完了澡,從浴室走出,對門口的陸蔓道:“有雲。”
他一直在觀察夜空。
“是啊,有雲。”
這情景,今晚怕是看不了星星了,只能洗洗澡,去睡覺。
陸蔓略有些失落,拖着步子,去拿了衣服,走進浴室。
然而,等她洗完,步出浴室,就聽到江寂野說:“起風了。風說不定能把雲吹散。”
陸蔓快步走到江寂野身畔,仰頭:“好像是比剛才要散開點了。可以再等等看。”
江寂野擰身,進屋,拿了套床單被子,對陸蔓道:“進亭子躺下等吧,可以舒适些。”
“好。”陸蔓打了個哈欠,點頭。
“困了?要不不等了,直接回房間睡覺。”
“沒關系,不是很困。”陸蔓當先進了亭子。
江寂野便跟随她走進去,把床單鋪上,被子放上,關上了亭子的玻璃門,阻住吹拂的風。
陸蔓翻身躺下,縮進被子中:“被風吹得,有點冷。”
“沒生病吧。”江寂野趕緊俯身,探了探陸蔓額頭。
“沒有。我沒感覺不舒服,單純被風吹得有點冷。感覺要降溫了。”
“已經入秋。”江寂野躺下,攬過陸蔓,“在我懷裏,會暖一些。”
“嗯,你的身體比我暖。”陸蔓緊挨着江寂野,伸出手,圈住他,“抱着你,就會很溫暖。”
江寂野拿過遙控器,關閉妨礙看夜空的頂燈:“你如果實在困了,就睡覺,別硬撐。”
“還不困。”陸蔓看向天空,喃。
江寂野輕撫她的發,順着她的話,道:“嗯,好,你還不困。”
低頭,在她額前印上一個吻。
這個吻幹燥又利落,相當于用唇碰了下她額頭,便撤開。
“就這樣?”陸蔓掀睫,看江寂野。
“嗯?什麽就這樣。”江寂野一時沒明白。
“就這樣只親一下額頭啊。”陸蔓道。
江寂野笑:“只親額頭不夠是不是。”他把陸蔓往上撈了撈,“那就繼續。”
伴着話音,吻上她的眉峰,她的眼皮、鼻梁、鼻尖,然後是嘴巴。
停住,壓進深吻。
一場吻,漸漸地,從綿密變得熱烈。
越來越熱烈之後,有了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這段時間,江寂野不想讓忙于作畫的陸蔓太勞累,只在她結束畫畫,拱進他懷裏時,抱住她,點到為止地吻一吻她,便哄她入睡。
克制了許多天,今天,他明顯再耐不住。
身體已變得灼熱滾燙。
他拉過陸蔓的手,按在自己褲腰,蘊着情動的聲音問她:“可以再進一步地繼續嗎?”
陸蔓喘着氣息,用指尖,在他褲腰邊緣勾了勾,說:“當然,可以。但是,不能在,這裏。萬一有人來,會被,看到。”
“如果可以不被看到呢,還要在這裏嗎?”
“不被……看到?怎麽。”
江寂野把陸蔓抱開,伸手從茶幾下方拿出了另一個遙控器,幾個按鈕一按,就見從四個方向玻璃頂部的隐藏槽中,徐徐落下了遮光卷簾。
陸蔓驚訝:“竟然還裝了自動窗簾。”
“不裝窗簾,太陽強烈的時候,會很曬。除了四周,連頂部也有遮陽簾。”
“你考慮得可真周到。”
“為你做事 ,當然要周到啊。”江寂野說着,又貼向陸蔓,吻住了她。
在最後一刻,他忽然停住,蹙緊了眉,撤身離開,扣上褲腰,推開玻璃門,走出了亭子。
陸蔓望着他匆匆的背影,有些怔愣,也有些疑惑。
他怎麽了?關鍵時刻,丢下她,走掉。
難道……突然間,沒狀态了?
等他回來,又見他坐在沙發邊沿,低頭,微弓着身,一言不發。
黑暗中,陸蔓看着他的背影,覺得他像是有些落寞。
陸蔓坐起來,輕拍他的背,安慰他道:“人總歸會有狀态不好的時候,這很正常,不用介懷。”
江寂野猛轉頭,眉梢一跳:“狀态……不好?我狀态不好?”
“嗯?不是嗎?你突然走掉,回來後,又這樣垂頭喪氣地坐着,我以為你……”
“我走開,是去拿這個了。”江寂野把盒子揚起,給陸蔓看。
放下盒子,他側轉過身,撈過陸蔓,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貼近她,吻住她,和着吻說完剩餘的話,“而我剛才坐着,是在把該戴的東西,戴上。”
輕然蹙了下眉,失笑,“你居然以為我是狀态不好。對我這麽沒信心?”
手壓住她的腰,和她密實緊貼,悠長的語調在她耳邊道,“我今晚,就讓你看看,我狀态到底……好、不、好。”
話音一落,陸蔓就被吞沒了。
事實證明,江寂野狀态很好。
都好過了頭,永不知疲累一樣。
良久良久,陸蔓擡起迷蒙的眼眸,看夜空。
雲已消散。
她看到了滿天繁星。
美到動蕩人心。
江寂野沒看星星,他只看着陸蔓。
他覺得這世上,唯一美到動蕩人心的,
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