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呼吸間的空氣全被男人的氣息略奪, 顧寧感覺自己像是溺水的魚。
他手撐着梁無疾的肩,小心的與身上的男人分享愛意,水乳交融的方寸之間全是他們溫熱暧昧的氣味。
一吻結束, 顧寧松開了男人的肩,小幅度的喘氣:“三哥我, 我準備好了, 你弄吧。”
“嗯。”
梁無疾給了顧寧足夠的緩和的時間, 看他臉上緋紅褪去, 才取出藥膏, 耐心的塗抹上青年白淨的肌膚上。
整個過程十分漫長,等梁無疾弄好之後,顧寧已經出了一頭的虛汗,額角沾了碎發, 看着滿是憔悴。
半個時辰之後, 顧寧身上的藥膏吸收的差不多了,梁無疾便喊了小二打了熱水,顧寧又洗了個熱水澡。
房間是分開的內外兩層,梁無疾等顧寧洗漱完才進去, 收拾好之後, 已經過了酉時, 顧寧有些困乏, 想睡覺,但是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梁無疾看出青年乏意, 便主動坐在了榻前, 将被褥整理了一下, 便讓顧寧先睡。
顧寧:“三哥,那我睡裏面, 你睡在外側。”
顧寧方才衣服都脫了給男人看了,現在只穿着衣服睡在一張床上,便又感覺不好意思了,好在三哥不感覺。
梁無疾笑道:“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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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他們的馬車便從客棧開始西行,今日一天的路程十分的緊,要在天黑之前趕走津州的邊界城鎮。
玄鶴裏如琢昨夜發來了密函,說只查到了津州知府和告發的農戶有牽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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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事關重大,需要見面才能說清楚,所以玄鶴才派了影衛連夜送過來密函。
等到傍晚太陽快西沉的時候,他們的馬車走到一名為石頭鎮的地方,此處地形複雜,盛産奇石翡翠,才因此得名。
這裏的農夫很少從業農活,大多是靠着開采礦石為生,而林如琢和玄鶴便在此查到那名告發了林家的農戶和津州知府的聯系。
剛剛步入客棧,顧寧便看見一陌生男人臉色不善的朝着他們走來到了跟前給梁無疾行了禮,顧寧跟着那男人和三哥進了客棧,才知道那是易容的玄鶴。
玄鶴和林如琢兩日前到了津州,夜查了津州知府的府邸,恰好遇見那農戶與知府的衙役說話。原來那男子是受津州知府所托才去告發了林家修建祠堂的事兒。
而林如琢的父親與人和善,常年在京都任職,許久不會老家。回津州修建祠堂之事,林如琢并不知道詳情,只感覺十分突然,而從修建好祠堂再被人告發,林家因此落難,一切都十分順利,好像是早就設計好的一下。
林如琢對此事毫無頭緒:“依王爺看,此事是不是應該從津州知府查起。”
林如琢性子不算毛躁,可遇上自己的家事,也顯得不如平日裏沉穩,一邊的玄鶴冷聲道:“津州乃是大梁最富庶的州縣,津州知府私下不知道有多少暗衛埋伏在府邸,昨日之事實數幸運,王爺萬不可驚動了津州,到時候一腳踏進來便出不去了。”
林如琢瞪了一眼玄鶴:“王爺既然要查,怎麽能放過這麽一關鍵線索?”
林如琢籲了口氣,說出梁無疾也知道的關鍵信息:“津州知府是臨水王氏家族,與翰林院一路高升的王淼是叔侄關系,父親是內閣學士,他這一走便只能從翰林院提拔上來一位接任父親的職位,此乃司馬昭之心。”
林如琢說罷,玄鶴才閉了嘴 ,衆人只等梁無疾的看法。
梁無疾:“那便查去,利用那農戶的身份,進津州衙門,把這層關系證實了,也是為朝廷出去一別有用心只輩。”
林如琢知道玄鶴用的易容術,此術可利用蠱毒粘合人臉面具,想假扮成那農戶十分簡單。
恰好,林如琢的身形和那農戶也有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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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玄鶴從自己的房間出門,将準備好的面具送去梁無疾和顧寧的房間。
房內,梁無疾哄青年睡着,怕吵着人休息,便帶着玄鶴下了樓。
樓下。
玄鶴:“王爺,您的身份實在不易……親自行事,交給屬下便好。”
梁無疾抿了一口濃茶,憶起林如琢白日說的話,神色複雜幾分:“派人去查查臨水王氏,是不是和烏家有什麽聯系。”
玄鶴詫然,瞬間恍然大悟:“王爺的意思是這件事和烏家有關?”
早年烏家和臨水的王氏并未瓜葛。倒是說起翰林院的王淼為了晉升一事串聯津州知府告發林品之倒更有幾分說服力。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越是擺在平面上可能的事便不是事情的真相,津州知府接機告發林品之之前,怎麽不會想到自己的侄子在翰林院任職,若是他做了此事遲早被人發現留下不擇手段一個話柄。
若是津州知府真是因為侄子的仕途做了此事,倒應該避嫌才對,不可能讓那農戶正大光明的和他們扯上關系,也不可能主動上報朝廷此事。
“不管是哪方勢力,此事并不想想象的那般簡單,若是陛下所為,費勁了心思除去烏家任何翻身的機會,此舉倒是看着長進了不少。若是慈寧宮那邊,那便是有意拉攏陛下,若真是如此,便明了做這件事,看陛下抉擇。”
梁無疾說話的時候面色十分平淡,玄鶴早就習慣了,只感覺心中十分難受
王爺對他恩重如山,他卻只能看着人為大梁活如傀儡半生。
玄鶴:“屬下明白了。”
玄鶴把面具放下,先行出了門,這時候林如琢也從樓下下來,“王爺所說的屬下都聽見了。”
客棧此刻空無一人,林如琢站在木質的臺階上,垂眼可着坐在桌子邊的梁無疾和準備離開回頭看他的玄鶴。
林如琢并未在多說什麽,只匆匆下了樓對玄鶴道:“我和你一起去。”
林如琢剛剛走了過去,就被怒急的玄鶴一拳哄在臉上,幸好他躲得快,只感受了男人的拳風。
玄鶴抓着林如琢的衣襟,要把這個快高他半頭的男人給拽起來:“你竟然敢偷聽?!”
林如琢兩手做了個攤手的手勢:“冤枉啊,王爺讓我聽的,怎麽算偷聽。”
玄鶴:“怎麽算王爺準你偷聽?”
林如琢沒想和玄鶴說自己出門就被發現的事兒,只是垂眼看着正在生氣的男人,打趣他:“……你還是這麽笨。”
兩人争辯個不依不饒,若不是梁無疾在,恐怕依玄鶴的脾氣兩人非要打起來。
少頃,梁無疾心中揣摩的事情有了定數,便驅趕兩人:“好了,此事你帶他去便好,速速歸來,明日本王親自出去一趟,看看津州民生。”
早些年梁無疾曾于兄長守過津州,一晃眼十載都快過去了,如今故地重游,也有幾分情懷在。
“是。”
玄鶴氣呼呼的松開了林如琢,兩人并肩消失在梁無疾的視線內。
兩人出門,梁無疾便起身回了房間。
恰好,顧寧這時候憋了尿要去恭房,起了床見身邊的男人不在,便拿了大麾迷迷糊糊的出了門。
一推門,男人身上還帶着寒氣,顧寧冷不丁的碰上冷氣,一個激靈清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三哥,你去哪裏啦?”
梁無疾:“下去吃了杯茶。”
梁無疾看青年身上只穿着裏衣,身上披着的大麾不檔什麽風,便又反問:“小寧是找三哥?”
顧寧打了個哈欠,雙臂纏上男人:“嗯,小寧本是起床去恭房,沒見三哥在身邊,便想着去看看。”
梁無疾笑道:“走吧,三哥陪你進去穿件衣服再去。”
顧寧心思沒那麽細膩,梁無疾說自己下去吃了杯茶,青年就真的以為他只是下去吃了杯茶。
從恭房回來,顧寧就拉着男人上了塌,手一直抱着他的手臂,生怕人再跑了。
“三哥這麽晚還喝茶,會睡不着的,”顧寧枕着男人的手臂,擡眼去看突然才感覺不對勁。
不對,三哥沒有半夜吃茶的習慣,倒是喜歡半夜和天機營的暗衛來往信件。
顧寧倏的起身,疑問:“三哥可是有什麽事才下樓的?”
梁無疾道:“小寧聰明。”
說罷,梁無疾也起身,取出了面具給顧寧:“明日三哥和小寧易容去街上轉轉如何”
顧寧一頭霧水,看着面具看了看:“三哥不會下去是準備這個東西的吧?”
梁無疾:“不全是,三哥想起點舊事,便想帶着小寧出門走走。”
“這樣呀。”
顧寧将面具小心的攤在手掌上,用指腹輕輕點了一下,觸感軟軟的,像是橡膠材質的,但又不是。
顧寧疑問,感覺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三哥,這不會是真的□□吧?”
“自然不是,只是觸感想些罷了,”兩梁無疾附上青年的手心道:“林家的案子要比三哥料想的複雜些,不知半月是否能順利返回京都,卿卿這些日子若是覺得無聊,三哥陪着你出門走走,小寧也陪陪三哥如何?”
“好!”
顧寧啪的一聲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扣在男人手心裏:“三哥放心,小寧不會感覺無聊的,只要三哥在身邊,在哪裏都是好的,小寧的身子也多虧三哥的制藥,才會恢複的一天比一天好,看着三哥在身邊,自然心情也好怎麽會無趣呢。”
梁無疾笑道:“嗯,”
顧寧拉着男人躺下,兩人每人各自一個被褥,梁無疾在外側,顧寧在裏側。
他靠着男人身側,慢慢的轉過身去,看着垂眼看他的男人:“三哥,早點睡吧!”
梁無疾應了聲,起身道:“三哥去吹燭,”
少頃,房間的燭火盡數被吹滅,光線沒了便整個都暗了下來,靜悄悄的都能聽見房間外的蛐蛐聲。
還有顧寧的小心髒挑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