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女有請
太女有請
經過一夜的折騰，周嘉是在楚長樂房間的地板上醒來的。除了全身上下的疼痛，讓她無法招架外。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躺在髒髒的地板上睡了一個晚上，還沒有地鋪和被子。
想到這裏，周嘉噌的一下彈了起來。看見自己漂亮的衣服上沾着的各種味道和各種髒灰，周嘉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拔下來洗洗涮涮。于是，她同手同腳的起了床。然後就在房間裏面到張望，終于在看到一個畫着翠竹林的屏風後面，看到了幾縷白色的水霧上飄。順着這幾縷水霧周嘉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屏風後面，看見了一副讓她流鼻血的畫面。
只見，楚長樂像一只高貴的天鵝一樣，揚着頭閉着眼，躺在寬大的浴桶之中享受着熱水的浸泡。看見這般香豔的場面，周嘉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她和楚長樂的第一次深入交流，楚長樂全身上下那可真的是用膚若白雪，腰如水蛇等等完美贊嘆的詞彙來形容也不為過。
楚長樂沐浴不喜歡過多的人打擾，所以她一般都是留兔兒一人來伺候。此刻的她正在享受當中，全身都處于放松狀态，就連聲音也帶着幾分慵懶的腔調說道：“兔兒，幫本宮搓搓背。”說完還閉着眼轉過了身去，将雪白的背展露給了周嘉看。
周嘉看見這幅勝景，吓得捂住了嘴巴，心想：我去，還有此等好事。”竟然鬼使神差的來到了楚長樂的背後，顫顫巍巍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楚長樂的背上替她開始按摩。由于，周嘉從小便是金枝玉葉的長大，根本沒學過怎麽按摩的手法，所以便憑着曾經看過的按摩書對着楚長樂的背一頓瞎操作。
楚長樂很快就被這生澀的手法給伺候的不舒服了起來，嬌媚又難受的哼了一聲氣音。周嘉聽到這聲百轉千媚的輕哼以後，只覺得骨頭都要被酥掉了。心中不斷想到我去，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禍國妖孽啊！就連鼻腔都感覺到一股熱流在湧動。
而楚長樂不知在何時起，發現了不對勁。于是，她偷偷摸摸的拿起了放在浴桶邊上的瓜瓢，趁着周嘉發神的時候就是一瓜瓢敲上去。周嘉立刻疼得大叫了起來，跌坐在了地上。而楚長樂則迅速站起身來，離開浴桶，扯過放在旁邊屏風上的衣服遮住了自己的玉體。待水霧散去，楚長樂才看清楚這個調戲自己的登徒浪子是誰。
再看到而且确定是周嘉以後，楚長樂更氣了。于是，又狠狠的踹了一腳周嘉的屁股厲聲道：“周嘉，你好大的膽子啊！看來本宮昨天晚上跟你說的話，你全部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什麽話呀？”周嘉捂着發疼的腦袋，腦中閃過許多片段。突然想起了，在臨睡之前楚長樂對自己的一番話：“周嘉，你聽好了。你以前怎麽着？本宮管不着。但只要你一天是本宮的驸馬，那麽，本宮就會一直管着你，恪守妻子的本分。所言所行，皆與契約無關。”
“不是吧，這也算。”
“你什麽意思？難道你看人家小姑娘洗澡是家常便飯嗎？”楚長樂聽到周嘉對此事的态度，頓時覺得怒火中燒，胸腔中不斷的燃起一股無明的熊熊烈火。就連手中握着的瓜瓢把，都快要被她給捏斷了。
看見楚長樂真的動怒了，周嘉先是擦了擦鼻血，然後如臨末日般的瘋狂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公主，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是妻妻嗎？所以作為你妻子的我來看你洗澡，好像是天經地義吧！”
聽到周嘉這般詭谲的解釋，楚長樂本來心中燃起的怒火突然被澆了一記冷水。她心情複雜的看着周嘉，心想着該給這人一個什麽表情。最後擠出來一個看智障的眼神給了周嘉，但是身體卻很誠實的将瓜瓢砸在了周嘉的身上，臉紅而又小聲的自言自語道：“那也不行。”
看見楚長樂放軟了态度，周嘉立刻狗腿般的爬到楚長樂的身邊去，抱住了她的大腿，求饒解釋道：“公主啊？臣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饒了臣吧！本來臣一早起來只覺得身上污穢很多，想找地方用清水洗淨的。沒成想，誤闖到了公主沐浴之所，看見那樣一副……”周嘉說着說着就結巴了起來，臉頰也變得緋紅了起來，腦中盡是一些黃色廢料。
“一副什麽？”楚長樂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以為周嘉憋了什麽壞心思。
“公主可要聽實話。”
“當然，講”。
“那當然是看到了一副盛世美景，名曰美人出浴”。周嘉油腔滑調的剛一說完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總是一見到楚長樂的時候就想惹她生氣。看見她被氣得圓鼓鼓的樣子，周嘉就覺得挨打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楚長樂聽見周嘉在開她的玩笑後，氣得臉通紅，小嘴也嘟了起來。一時惱怒得顧不上什麽禮儀，就要沖到周嘉面前去打她。未料，因為浴巾太長的緣故。楚長樂不幸的踩到了浴巾的一角，整個人都要往地上倒去。周嘉看到這一幕，顧不上逃走。就跑到楚長樂面前去接住她，二人直接來了一個四目相對，場面一時浪漫極了。但是就在此時，裹着楚長樂身體的浴巾掉落了，在看見楚長樂雪白的酮體後，周嘉再次熱血上湧流出了鼻血。
楚長樂看見周嘉這副模樣後覺得羞恥到了極致，于是一把推開周嘉後就是一耳光扇到了周嘉的臉上，誰料力道太大，周嘉旋轉了幾圈後就被打昏摔在了地上。
另一邊，早朝已下。宋仲懷身穿深綠色襕袍，腰系銀帶，踮着腳等在出宮的門口處。在看見身穿着同樣淺緋襕袍，腰系金帶加銀魚袋的蒲清照和孫崇之後，便難掩興奮的上前去拉住了她們道：“長正，棠瀾可算等到你們了。對了，遺愛呢？”宋仲懷話一說完，就往二人身後看了看。
只見，葉隐秋緊随在蒲清照二人身後，葉隐秋身穿的是深緋襕袍，腰間的配飾均和蒲清照二人一樣。不同的是葉隐秋的臉色比較蒼白，眼框下還有厚厚的黑眼圈。她把腰板盡量打得筆直，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些，在外人看來，她就像書中所寫的清世耿臣形象。
“遺愛！”這邊宋仲懷剛想叫住葉隐秋時，身穿着淺緋襕袍的侯樊，便來到了葉隐秋身旁叫住了她。在半年前，侯樊被弘光女帝派到了泾州處理水患。不日前，才剛剛完事回京，宣稱泾州将五十年再無水患之擾，因此受到了弘光女帝的不少褒獎。
只見，現在的侯樊略胖了一些，但是身材還是很高的。但由于常年身處在水患地區，侯樊剛一回京便水土不服了起來。胖胖的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和痘痘以及油膩。“葉大人，且慢。”
“小侯大人，有什麽事？”葉隐秋垂了下眼眸語氣平緩的問道。
“是這樣的，在下想确實下昨日聽到的關于幾位大人的傳聞，還望葉大人莫要生氣”
“伯寶不必兜圈子，直說吧！”
侯樊見葉隐秋和他一樣不喜歡兜圈子，喜歡直說。于是，高興的把她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就是葉大人和幾位驸馬前往醉仙樓吃酒，被幾位公主發現派人捉回的事情啊。”
葉隐秋一聽侯樊想要打聽這事，頓時臉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的。“小侯大人，什麽意思？”
“哦，在下沒有什麽意思？葉大人不要動怒，就是想問一下幾位大人有沒有被公主們為難。”侯樊見葉隐秋眼神裏有一些薄怒，急忙先解釋他沒有看熱鬧的心思。然後又說道：“畢竟，這帝都城裏都傳遍了說幾位公主因為太生氣要聯合起來休妻。在下出于關心幾位大人，所以才會前來詢問的。”
“小侯大人，謠言止于智者。市井小民多喜舌根，妄圖歪曲事實。本官與其他驸馬确實去過醉仙樓，但沒有被公主們捉回發現。所以，公主們都沒有休妻之意，還望大人不要再亂加關心了。”說完，葉隐秋就揮了揮衣袖急匆匆的離去，就連宋仲懷幾人向她打招呼也沒有理。
“奇怪，這遺愛是怎麽了？怎麽不理我們呀？是沒有看到我們嗎？還是說侯樊另外說了些什麽？”宋仲懷抓了抓腦袋，提出了一系列的疑惑的看向衆人。衆人也是紛紛搖頭，表示不知。正當衆人欲走時，隸屬于東宮的一個侍監攔住了衆人的去路。“各位驸馬，太女殿下有請。”
“這。”面對太女的突然召請，幾人心中雖然都生有疑惑。但是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孫崇和蒲清照在與宋仲懷作揖告別後，便向東宮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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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清照和孫崇二人在侍監的帶領下來到了東宮的偏殿裏，這裏一般都是太女開家宴和召請親信密議的地方。正當兒人疑惑太女為什麽要把她們請來偏殿之時，周嘉和叱雲瑄出現了。只見二人都換上了屬于自己品階的官服官帽，絲毫沒有了平時的慵懶随性勁，謹慎正經得不得了。
眼見太女還沒有來，幾人都準備逗一下對方。于是乎，就出現了以下場面。
“小周大人，叱雲大人，幸會幸會啊？”由于周嘉品階比三人高，所以她穿的是深緋襕袍，衆人作揖行禮也要先向她行。而叱雲瑄隸屬于帝王密衛，所以她穿的是特別的水藍飛魚服，腰間必備的陌刀早就被放在了殿外。
“太女殿下，駕到。”一聲尖銳的通禀聲響起。只見，太女在一幫身穿铠甲的貼身親衛保護下，不減威風面露愁容的走了進來。
“臣參見太女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謝殿下。”
“賜座。”太女坐在主位上，不減愁容的打量着衆人，開門見山的說道：“最近，本宮聽到些風言風語是關于你們的。”
此話一出後，原本就要落座的衆人紛紛擡起了屁股。有的主動的站了起來，有的甚至退回到了大殿中央。周嘉狐疑的看着太女，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直到，一個士兵帶着滿頭大汗姍姍來遲的黃蓮和古月時，衆人才恍然大悟太女的意圖，原來太女此舉是要為遭受“委屈”的妹妹報複啊。
不過，這還有完沒完啊。不就犯個全天下男郎女郎都會犯的錯嘛，公主訓完，家族訓，家族訓完，現在儲君又來了。這何時是個頭啊，果然驸馬就是個難當的差事啊。
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太女又是大手一揮道：“賜座”。無奈，衆人只好依次坐下，孫崇、周嘉、黃蓮居左。古月、蒲清照、叱雲瑄居右，同時末尾還空了一個位置。
她們全部都無一例外心情忐忑着，等待着新一輪的審判。
“來人吶，上菜。”
“啊？”本以為會等來太女的訓斥，卻沒有想到太女一開口就是別話。
只見，一大幫略有姿色的宮女們端着無數美味佳肴來到了大殿之上，不僅細心的将菜肴擺好，還貼心的斟上了美酒。衆人都不知道太女葫蘆裏賣的都是些什麽藥，所以都不敢輕易動筷。
直到，太女舉起一杯酒，尴尬的氣氛才被打破。而衆人全都表面平靜，實則內心慌的一匹的舉起了酒杯回應。
“諸位，你們娶了本宮的弟弟妹妹受委屈了。”
“是本宮對自己的姊妹們教導無方，在這裏先向大家賠罪了。”
此話一出，周嘉就感覺到心裏拔涼拔涼的。她是不是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不！是走不出東宮了。他們何德何能，既然敢讓當今的儲君來賠罪，而且還是替自己的公主老婆“賠罪”。
“殿下言慎重了，公主訓臣天經地義。那關什麽教導的事情啊？”
“沒錯，況且也是臣們對不起公主。”
“公主殿下們做得對，臣以後一定不會再去污穢之地了。”
“沒錯，沒錯，說得對。”
……
面對衆人的積極的态度，太女也是見好就收。放下酒杯，擺出笑臉無奈道：“唉，說到底還是本宮的姊妹們的錯。”
“殿下何出此言啊？”孫崇膽子略微大一點的問道。
此話一出，衆人都望向了他和太女二人。畢竟，此問題也關乎她們的未來。
“醉仙樓，公主郎君們捉人”。
太女說完以後有些臊了臉，但是在看見衆人閃躲尴尬的目光後，臉色恢複到了清冷暗嘆。
雖然這件事是驸馬們的錯，但是公主們的處理方式也過了火。再怎麽說，周嘉她們也都是正兒八經的權貴之後和朝廷官員。不看僧面看佛面，楚長樂她們雖然有心不将事情鬧大，但是就光看那晚去捉人的陣仗。
喲呵，那家世家子弟的媳婦們敢有這麽大的臉面。既然敢派遣私仆去捉自己的妻君們回家，還不露面的。要知道，按照永朝律令私仆前去風月場所捉人非同小可如果主人不跟随私仆前去捉人就算私仆鬧事，攀污主人。而且你随私仆捉了人之後，是要帶着被捉的伴侶上官府報備的，證明你沒有污蔑伴侶和随意滋事。
結果她的妹妹們倒好，因為身份原因可以不露面，但是她們不僅不向四鎮撫司秘密報備。既然，還私自體罰了驸馬。雖然公主驸馬名為夫妻，實為君臣。但你們打得滿城皆知就過分了吧，所以，太女才會覺得是自己教管無方所致。
“那個…”提及此事，衆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垂着頭都不敢看太女的眼睛。
叱雲瑄更是朝一旁的蒲清照咬牙小聲說道：“喂，棠瀾，這太女想要幹什麽呀？！”
“不知。”蒲清照很是淡定的輕抿了一口茶水，利索的回道。
“這應該不關我的事吧，我又不是驸馬，況且我家裏面已經罰過我了。”
蒲清照聽到叱雲瑄這麽說了以後，嘴角微上揚，看着叱雲瑄眼中露出了憐憫的目光。
“喂，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叱雲瑄看見蒲清照對她露出的目光，不明所以的問道。
恰在此時，太女又說道：“本宮知道，諸位妹夫都是因為壓力太大了，才會想要到醉仙樓裏面去放松放松。這是人之常情嘛，本宮可以理解。不過，本宮還是希望諸位妹夫們可以好好的跟自己的妻子溝通，以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聽到太女這麽“體諒”他們以後，衆人立刻賠笑應付連連稱贊。
“不過，本宮疑惑的是明明是驸馬們之間的聚首。為什麽安華和宋太傅家的三孫子，會出現在那裏呢？”
“啊…這，”面對太女突然的特別關注，叱雲瑄有一些驚慌失措。她急忙站了起來，作揖回道：“回殿下的話，臣和宋仲懷與幾位驸馬相識，碰巧遇見就在一起玩了”。
“哦，那還真是湊巧啊！”顯然太女不相信叱雲瑄的這一番說辭。
“可是，本宮素聞你喜歡的打馬球啊？怎麽，現在變成了逛花樓啦！”
“額嗯…沒沒有。”
面對叱雲瑄的窘迫，周嘉衆人都沒有施與援手。反而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事不關己的看着熱鬧。這會兒，叱雲瑄可算是明白了。這太女在前面鋪墊那麽多，其實就是想要教訓自己這個未來的新妹夫，我的天，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呀？
“對了，遺愛怎麽沒有來呀？她不也是驸馬嗎？”周嘉一邊看着熱鬧，一邊用手肘碰了碰孫崇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還在路上吧！”孫崇猜測般的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