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婚(1)

逃婚(1)

承平女伯府座落在距離皇宮地理位置較遠的正南街中心,這裏不僅清靜而且往來無白丁。傳聞,承平女伯府的前身是大定丞相翁氏家族的府邸,後來翁氏一族蓄意謀殺當時的儲君,被當時的皇帝發現從而滿門抄斬。因此,這座恢宏的府邸便被查封了起來,直到被弘光女帝賞賜給了重臣叱雲霜,也就是現任的承平女伯,建立承平女伯府。

而叱雲家族之所以會有今天如此顯耀的地位,以及旁人羨煞的帝寵。全部都要從現任的叱雲家族大家長叱雲霜講起,叱雲家族本出身金州軍戶,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生都與皇城富貴無緣。幸就幸在叱雲霜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有遠見的人,為了讓子孫後代擺脫永世為軍戶的命運,趁着天下大亂,毅然決然的落草為寇,寧願成為人人喊打的草莽也不當清白軍戶。

叱雲霜自小就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在其母決定落草為寇以後,當機立斷的就帶着病弱的娘親和兩個年幼的妹妹上山投母。随後,叱雲霜的兩位母親相繼去世,叱雲霜接過了已經成了一些小氣候的山寨,帶着兩個妹妹在當地一路拼殺,成了當地的土皇帝。

後來,叱雲霜總覺得這樣不行。于是,就主動投靠了當時前來招安的弘光女帝。那時弘光女帝還是一個剛出頭的小将軍,未見其有什麽過人之處。人人都說叱雲霜糊塗了,既然把寶押在這樣的人身上。可是叱雲霜不以為然,她認定弘光女帝日後必成一霸。事實證明,她賭對了。自從跟着弘光女帝以後,叱雲家族一路開挂 。

不僅擺脫了世代軍戶的命運,甚至屢立奇功,逐漸成為了建立永朝的主要軍.事力量之一。可是榮耀建立的背後,付出的也是沉重的代價。

在幫助弘光女帝打天下的途中,叱雲霜的兩個妹妹先後戰死。姐妹三人一共為叱雲家族的壯大貢獻了十三個後代,其中,叱雲霜貢獻的最多一共生了八個孩子,分別是三子四女。叱雲霜的二妹生了三個女兒,小妹是一子一女,但最終活下來并擁有後代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在永朝建立之初,叱雲霜只有七個孩子,老八叱雲南鏡是後面生的。為了幫弘光女帝平定天下,叱雲家族的後生們舍生忘死。最終,叱雲霜的一脈,只留下了晚出生的叱雲南鏡和因戰受傷無法生育的二女兒。留下來的後嗣目前也就只有長房和三房的,叱雲瑄是整個叱雲家族最得寵的孫小姐。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叱雲瑄是長房正妻以命換命生的嫡出獨苗苗。而三房則是兩個妾室生的女兒,生母都是脾性不咋地的,其中一個算是幸運被無嗣的二房勉強接受過繼了。

而叱雲霜的兩個妹妹則沒有這麽好運,一度面臨着絕嗣的危險。在天下塵埃落定以後,叱雲霜二妹的後代,就只剩下了一個庶出女兒生的孫子了,此人被叱雲霜安排在了老家堅守。三妹的後代,就只剩下了一個兒子生的嫡孫女,為了保住血脈便在叱雲霜的授意下改行經商,生意做的有模有樣的。

叱雲家族向來重視嫡庶之差,由于嫡出子嗣凋零。再加上,叱雲南鏡還未娶妻生子。所以,叱雲瑄作為叱雲霜目前唯一的正統嫡出孫女,便一直深受叱雲霜的寵愛。叱雲瑄的受寵程度是旁人想象不到的,就比如說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叱雲霜也是會不猶豫的上天摘給她的。

自從得知,孫女有了尚公主這麽一個好姻緣。叱雲霜整天樂得合不攏嘴,老早就開始籌備起來了。

只見,叱雲霜身穿着一身大紅襕袍,頭發早已花白。年過古稀的她,在只有三十多歲嬌妻的攙扶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站在門口迎接着客人們的到來。最終,在黎王公和泰王公來後,迎着兩位王公進了雅堂寒暄。周嘉等一衆驸馬都被安排在了皇室專門的房間裏面,由于男女有別,所以孫崇并未和她們坐在一起。

在民間,妻子的姐妹們出嫁作為姐夫或妹夫的人們,就要和妻子的兄弟姐妹們堵在妻子家的門口,替新婦禮貌的為難一下新郎官。以此來表示對這樁婚姻的祝福和喜悅,但由于楚長安是皇室公主身份尊貴。所以堵門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不雅之舉,就出現不得在人們眼中。

這不,為了表示對公主的重視。禮部和宮裏負責公主出嫁的司儀們特意就一習俗,改成了驸馬結伴上準驸馬家吃飯收紅包。

對此,周嘉可謂是舉雙手雙腳支持。畢竟,有錢拿還不出力的事情她是最樂意幹的了。至于公主們也向當初她娶楚長樂一樣,事先被安排在了別處。畢竟,女郎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不能同席而坐,以免弄混身份。

周嘉躲在桌下,偷偷的數着叱雲瑄家包得錢銀,發現有不少,心裏正美着的時候。叱雲南鏡身穿着華服帶着幾個小輩,端着酒杯來到了她們的席間,高興的像是自己娶妻一般的大笑道:“各位驸馬,幸見幸見…”

周嘉被這渾厚的一聲吓得一激靈,紅包都差點掉在地上。要知道,衆人在醉仙樓和叱雲南鏡的第一次見面可是很不美好的。

但叱雲南鏡似乎一點也不尴尬,反而自來熟的說道:“各位驸馬,想當初咱們初次見面,臣如此失禮,實在是有愧于大家……”最後,衆人都被叱雲南鏡一頓态度誠懇、妙語連珠的話語,迅速的哄忘掉了初見的不愉快,轉而開始以酒會友。

在喝完第三杯酒以後,叱雲南鏡便随便找了個借口,留下了一個小輩陪着周嘉等人,轉頭去迎接其他的達官貴人了。而留下來的小輩便是叱雲瑄的堂妹叱雲瑑 ,隸屬于叱雲霜三妹一脈。是永朝有名的商賈之一,年紀輕輕便已經腰纏萬貫了。周嘉注意到,此人梳着馬尾辮,身穿着一身墨蘭圓領袍,生得比較嬌俏可愛,一雙明亮圓大的眸子裏藏着讓人數不清的想法。

而且她的社交能力似乎比叱雲南鏡還要強上百倍,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和衆人打成了一片。不愧,是一個狡猾的商人。

周嘉極為不自然的環視了一圈,發現沒有找到她想要的熟人。于是,小聲的對着身邊的蒲清照說道:“唉,棠瀾,遺愛怎麽還沒有到啊?”

“不清楚。”為此蒲清照并不感到意外,因為據她所知,葉隐秋在每一個驸馬成親的時候。都沒有來到了現場,無論對方是誰。有傳聞說,是因為宜城公主楚麗質不願意驸馬前來參加姐妹的婚宴,祝福姐妹,所以就将驸馬拘禁在了公主府中。

只要一想到葉隐秋現在的處境,蒲清照就感到無能為力的嘆氣。畢竟,現在她們誰都不能幫到葉隐秋,葉隐秋能靠的只有自己。

宜城公主府,楚麗質房間。

燥熱好聞的暖情香味道渲染了整個奢華的房間,淩亂不堪的床榻上。兩具潔白□□的酮體,像蛇一樣的交纏在一起。葉隐秋眼眶泛紅,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氣,散開的青絲淩亂的鋪在枕頭上,映射出別樣的美感。為了不在讓自己發出羞人的聲音,葉隐秋咬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背,企圖用疼痛來忘掉此刻的屈辱。

跨坐在葉隐秋身.上.攻城掠地的楚麗質,看見葉隐秋這副樣子,只是輕蔑的笑了笑。楚麗質的雙頰緋紅,明顯也是情動的樣子。此刻的她如同神廟裏亵渎神明一般的妖孽一般,張揚又放肆。只見,她強迫着葉隐秋與她四目相對。随後,在葉隐秋充滿恨意的目光中毫不猶豫的要了她。無論葉隐秋如何哭泣,如何壓抑屈辱,楚麗質仿佛都不在乎,只顧着自己爽亦或者報複。

事後,楚麗質筋疲力盡的趴在葉隐秋身上,咬着葉隐秋的耳垂,不滿的說道:“葉隐秋,你是個木頭?這麽久了,每次本宮要你,你都無聊到了極致。”

葉隐秋看到楚麗質這副樣子,在心裏暗暗的嘲笑了一下她。随即,倔強的回道:“那公主想要臣如何表現,是如大家閨秀一般壓抑青澀,還是如青樓女子那般放浪形骸啊?”

若是往常,楚麗質在聽到葉隐秋那麽對她說話以後。不會難受,一定會直接先憤怒的扇她一耳光,不為別的只為自己的心情開心。但是這一次,楚麗質卻出乎意料沒有打她,也沒有言語譏諷。而是像一個溫柔的妖精一般慢慢的撫摸着葉隐秋的臉龐,然後就是她的心口。楚麗質的手指生的很漂亮,幾乎是骨節分明的哪一種。楚麗質的指甲特意沒有修過,所以每一次與葉隐秋互攻時都會故意弄傷葉隐秋。而現在,楚麗質的指甲縫裏還帶着葉隐秋粘膩的白色液體。

只見,楚麗質來到了葉隐秋的心頭處,用修長的指甲狠狠刺透了葉隐秋細嫩的皮膚。鮮紅的血液順着心頭處流出,引得楚麗質興奮的湊上前去舔舐。看見楚麗質如此羞辱自己,葉隐秋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冷冷的說道:“公主,你滿意了嗎?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嗎?”

還未等楚麗質回話,響亮的巴掌便打在了葉隐秋的臉上,迅速留下痕跡。只見,楚麗質如暴怒的獅子一般對着葉隐秋吼道:“呵,離開。葉隐秋,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們欠本宮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你們間接殺害了本宮阿秋,本宮這一生都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人的。”

葉隐秋明白,楚麗質口中的阿秋指的并不是她。而是隐藏在公主府別院祠堂的一個牌位,她曾聽公主府的下人們說過,那個牌位上的人才是楚麗質的一生所愛,而她另外嫁的兩位夫君包括她都不是。

葉隐秋不認識什麽阿秋,也不知道她的全名叫什麽,籍貫何地。只知道楚麗質之所以不折磨死自己,除了留着她長久洩憤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名字裏也有一個“秋”字。秋是祠堂裏哪位人的姓,而自己的秋卻代表了祖父對于自己秋日裏降生的喜悅。楚麗質不止一次的說過自己配不上這個秋字,但她卻喜歡叫這個秋字,因為她說她這樣就會産生一種錯覺,名為阿秋回來的錯覺。葉隐秋從未這麽厭惡過自己的名字,但她對此卻無可奈何。

“孫秋,你聽到了嗎?本宮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的。”漸行漸遠的思緒,被楚麗質的咆哮帶回了現實中。

看着楚麗質瘋魔的樣子,葉隐秋不屑的笑了笑反擊道:“那麽,公主殿下還真的是深情啊?一邊說着思念你的秋,一邊卻與臣做着如此禁腐之事。不知道你的秋會不會感到頭上一片大草原呢?”

“呵,葉大人還真是巧舌如簧啊。嘴巴這麽會說,不知道拔了會怎麽樣?”楚麗質黑着個臉,語氣冰冷認真但嘴角卻始終挂着笑容。一時間讓人分辨不出他說的到底是虛情還是假意?

不過葉隐秋面上害怕,但是內心卻一點不怕。因為就算楚麗質再怎麽讨厭她想要殺了她,但只要弘光女帝還在世,那麽楚麗質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廢她一根手指頭。

“如果能讓公主開心的話,那麽公主盡可以這麽做。”此時,葉隐秋已經沒有了以前那麽害怕,她無比平靜的看着楚麗質,但語氣卻絲毫沒有放軟。楚麗質看見她這副樣子,只覺得十分的讨厭。每一次事後與葉隐秋的對峙,都是她非常特別的解壓方式。

“呵,看來葉大人是篤定了,本宮不敢收拾你”“臣不敢。”楚麗質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沒有動粗,而是直接披上了甩在床邊的衣服,丢下葉隐秋一個人在床上,坐在梳妝臺邊,握着鈴铛冷冷的說道:“葉隐秋,你記好了,你只是本宮養的一只家犬。你沒有反抗的餘地,本宮讓你幹什麽,你就必須幹什麽。”“呵,就比如呢?”

“就比如,現在本宮不許你去參加本宮姐妹的婚禮。是因為本宮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做自己的妻君,本宮沒有獲得幸福,那麽,本宮的那些姐妹們也沒有資格獲得祝福。”

聽到楚麗質如此自私的話語,葉隐秋雙眼發紅在心裏冷笑,被子底下是握緊了嵌入皮肉的拳頭。她發誓,她總有一天要把這些屈辱都讨回來。她現在只是在下一盤大棋,棋盤才上場,所以她必須要忍耐。忍耐到對手先出棋子的那一天,那麽她才可以一展宏圖。

————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嗎?”周嘉由于聽到蒲清照說的驚喜的消息,一時間沒有控制住嗓門,大聲的說了出來。引得周圍赴宴的客人們,紛紛往她這裏注目。周嘉看到這麽多雙眼睛明晃晃的看着她,不禁羞愧難當的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還是蒲清照尴尬的替她賠笑解圍道:“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啊,姐妹成親太高興了,喝的有點多。”再加上有叱雲南鏡這個控場子的選手,于是人們也就迅速忘了這件事兒,投入到了觥籌交錯的快樂裏面。

“你說的是真的嘛?”周嘉見事态已經平息,便小心翼翼的湊到了蒲清照的身邊詢問道。看見周嘉如鴕鳥一般的态度,蒲清照無奈的點了點頭,寵溺的回道:“我們找別處說。”

随後,二人便相繼各找了一個理由暫時離開了宴會。她們躲到了承平女伯府的後花園處,見四下無人後,便開始接着了剛才的話題:“你是說,太女殿下要把遺愛外派到別處去嗎?”“是的。”

看見蒲清照如此篤定的表情,周嘉難掩內心的興奮,直接摟住了蒲清照的雙肩。激動地繼續說道:“那實在是太好了呀,只要能離開帝都。那麽,遺愛就可以離那個害人的女人越來越好了。”

“白玉,慎言。宜城公主再怎麽不是那也是陛下的女兒,豈是我們随意可以侮辱的。”看見周嘉總是心直口快的說錯話,蒲清照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聽到蒲清照對自己的勸告,周嘉也緩過了神來。惱恨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很不是滋味的說道:“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看來我是被最近真的是被那潑天的幸運,給迷昏了頭了。”

“棠瀾,多謝你的提醒。”話一說完,周嘉還做勢給蒲清照作了揖,以表示感謝。蒲清照欣然接受,又對着周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明明天賦比我高,才華也比我高。怎麽總是會犯這些低級的錯誤呢?白玉,你如此的不拘小節,日後該怎麽辦呀?”

看見蒲清照對自己的擔憂,周嘉銘記在心,但是面上還是我行我素的說道:“還能怎麽辦?涼拌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自小如此改不了的。

我也知道,我這樣子的人,若不是出生在富貴世家,恐怕早就已經随波逐流了。所以,棠瀾,你覺得我是幸還是不幸啊?”

“這我哪裏知道啊?汝之人生,吾決不妄加評論。”蒲清照看見周嘉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頭一次打從心底裏開始羨慕起她來。

正當二人暢聊之時,不遠處的争執聲吸引了她們。只見,頭戴垂腳幞頭,身穿着褐粉色直裰的侯樊拉着已經換好了大紅婚服的叱雲瑄,神情激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侯樊,你放開老娘,老娘要走。”

“哎呀,安華,你就別再鬧脾氣了,這可是大事兒啊,你不能任性。你就聽我的吧,回去吧,現在大家都在找你。”

“诶!侯樊,你話可別亂說呀,我只是出去一小會兒,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別瞎嚷嚷。”

眼看二人僵持不下,周嘉二人如救世主一般的來到了兩人面前說道:“發生什麽事啦?你們為什麽在這裏吵吵嚷嚷的?

“白玉,棠瀾你們來啦?”看見周嘉二人的到來,侯樊甩開了叱雲瑄的手,興奮地朝二人打了招呼。但反觀二人面上并沒有太大情緒變化,而是直接将注意力都給了今天的宴會主角之一叱雲瑄。

“安華,你怎麽在此處啊?你現在不是應該準備去接公主嗎?”蒲清照看見此時一副要逃婚架勢的叱雲瑄,內心深處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還為未等叱雲瑄回答,站在一旁的侯樊就率先說道:“白玉,棠瀾你們快勸勸安華吧!她就是想要逃婚。”

“什麽?”周嘉二人聽到并不意外的答案之後,還是驚訝的叫出了聲來感嘆道:“叱雲瑄,你真的是活膩歪啦!你想要玩九族連連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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