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藩王回歸

藩王回歸

“公主嫁到，主家迎接。”

………

随着司儀的一聲響亮的叫喊，承平女伯府很快就又響起了熱鬧的鞭炮聲。此時周嘉都快要餓得頭暈眼花了，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在自己迎回楚長樂後。叱雲瑄這個冤種要灌自己那麽多酒了，敢情這就是她對自己讓她餓肚子的報複啊。

不過，現在周嘉已經沒有心思反報複叱雲瑄了。因為她的一顆心都撲在了不知何時來到席面上談笑風生的楚長樂身上了，自從上次宮宴結束以後。周嘉發現每一次她看到楚長樂都覺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心髒總是砰砰的跳個不停。

很快，婚宴來到高.潮。叱雲瑄領着楚長安難掩內心的喜悅慢慢的走上高堂，在司儀的口號聲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妻妻對拜……禮成。

緊接着，就是長輩們的祝福，賓朋們的祝賀。叱雲瑄被叱雲南鏡拉着開始挨個敬酒，本就不勝酒力的她，瞬間喝得面紅耳赤。不久，眼看就來到了驸馬桌 。此時，周嘉方才反應過來，少了一人蒲清照到哪裏去了。

正當周嘉着急時，蒲清照慌忙的整理好了儀态，來到了她們身邊。還努力的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對着周嘉氣喘籲籲的說道：“我沒有回來晚吧！”

“啊，你去哪裏了？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啊！”顯然周嘉也沒有多想。

蒲清照思考了一下，眼神黯淡的回道：“幫安華去辦了一點事情。”“那辦好了嗎？”

“好了。”蒲清照心不在焉的回應了周嘉，眼神卻一直都在往楚如真哪裏嫖。但此時楚如真正和楚長樂滿臉笑容的對着婚禮現場指指點點，顯然對這場婚禮羨慕及了。

正當蒲清照晃神時，周嘉輕輕的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肘，提醒她道：“安華來了。”

于是，蒲清照立馬回過神來，端着酒杯尴尬的笑道：“安華，祝你和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哈哈，謝謝九驸馬。”面對小插曲，叱雲瑄等人并不在乎。畢竟前面的變故已經夠多了，現在這些小事算不得什麽。

“呵，還叫九驸馬啊？”衆人起哄道。

“啊？不對，是九姐夫。”顯然叱雲瑄很上道，不一會兒氣氛就又熱鬧了起來。在接受完蒲清照的祝福以後，叱雲瑄便被領向了別處。因為蒲清照是驸馬當中排位最小的一個，不過今日過後叱雲瑄便是最小的了。

可就在叱雲瑄前腳剛走，後腳門口處的更大的熱鬧就吸引了衆人。只見，兩個梳着高馬尾，頭戴白玉朱雀簪，身穿着玄紫蟒袍的女人來到了宴會之上。她們均都帶着各自的家眷，其中一個年齡稍長，鬓角早已花白，憔悴的面容上盡是歲月留下來的痕跡。

而另一個人走在年長者的後面，她身材高挑，相貌出衆，嘴角處始終挂着溫和的笑容。那一雙迷人的丹鳳眼生的幾乎和當今的弘光女帝一模一樣，周身所散發的氣質更是優雅迷人。

承平女伯見狀立刻帶着叱雲瑄等人，慌忙又高興的前去迎接道：“臣叱雲霜，見過泾王公和洵王公殿下。”

原來，那兩人一個是弘光女帝的親姨母泾王公——楚亶。一個弘光女帝的親妹妹洵王公——楚暮離。兩個人在永朝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但由于藩地在外，所以鮮少回京。承平女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家族有一天竟然會這麽的繁榮。要是能永遠延續此刻的榮光，那麽叫她現在去死她也願意。

不過，她也沒有忘記之所以會有現在的繁榮景象。全部都是托了她孫女叱雲瑄的福，若不是叱雲瑄有幸被楚長安給看上了，那麽他們家要想成為世家大族指不定還要奮鬥多少年呢。待日後她得好好的跟孫女說一說，讓她收斂脾氣跟公主好好過日子。要不然他們家族如今的景象就要昙花一現了，他們可都是指着孫媳婦兒的娘家過日子的呀。

“叱雲大人，快快請起。你我都是什麽關系啦？這點俗禮沒有必要，沒有必要。”泾王公率先扶起了年邁的承平女伯，語氣裏盡是我們很熟的表現。

承平女伯聽後，心裏咯噔了一下，随後回道：“要的要的，王公是陛下的小姨，臣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應該向皇室中人行禮。”

聽到承平女伯這般謹慎的回答，泾王公在心裏不知罵了承平女伯多少句老狐貍。想不到她才剛回帝都，這老狐貍就如此的不給她的面子，想要和她撇清楚關系。看來當真是怕她的大侄女怕的很啊！

看到泾王公如此着急與朝廷臣子們套近乎的表現，站在一旁的洵王公不屑的笑了笑，內心盡是對這個姨母的無奈。為了不讓承平女伯和泾王公一見面就鬧僵，洵王公便接話說道：“承平女伯如此懂禮守禮，本王甚是欣慰呀！只不過你為國盡忠多年，落下了一身病痛不說。如今年歲也這麽大了，皇姨與本王不忍見你如此勞累。依本王看，你日後若見了我們兩個都不必行禮了。”

“皇姨，你看如何呀？”

此話一出，泾王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屬實沒有想到，這個小侄女居然會一見面就對付她。果然和她那個篡位的姐姐一樣，不是個好東西。而今天她之所以會來參加這場婚宴，無非就是為了響應回京的理由。要不然她才懶得來呢，因為這裏人都和她的侄女是一夥的。

但為了不丢面子，泾王公便故作善解人意的姿态應道：“離兒說得對，承平女伯為國盡忠多年，受的傷不計其數，理應得到其如此殊榮。”

“那老臣就在這裏謝過兩位殿下的恩典啦！”承平女伯看到有如此的好事，自然也就巴巴的應了下來。反正，她也不吃虧，何樂而不為呢？

看到泾王公吃癟，洵王公忍住了內心想要笑的沖動。拍了拍手，随後幾個身穿着黑甲的侍衛便擡上了一箱箱厚禮。在衆人驚嘆的目光中說道：“這是本王給金城公主和驸馬的新婚賀禮，來遲了，還望承平女伯不要介意的為好。”

“哈哈，王爺這說的是哪裏的話呀？你人來了就好呀，何必整這些虛的呀。”看到沉甸甸的賀禮，承平女伯的眼睛裏都要冒出欣喜的火星了。曾經，她就聽說洵王公因為有陛下的偏愛，所以出手十分大方。一直以來她就想見識見識，沒想到傳言屬實啊！

看到貪財的承平女伯，泾王公的眼珠子轉了轉随即說道：“哎呀，離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吧？新婚賀禮送的這麽晚，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不似本王一到帝都，就老早就把賀禮給送來了，還派人去給其他的公主郎君們送了一點見面禮。”

看到泾王公如此得瑟，楚長樂等人在內心裏白了她一眼。對對，你是送的早。但是你沒有人家洵王公送的厚啊，每次都是薄薄的一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打發乞丐呢。要知道，雖然人家洵王公送的晚，但每次送的卻是實打實的厚禮，沒有可比性的好不好？而且現在他們都不在家，你送給誰收啊？

聽到泾王公如此的杵自己，洵王公倒也沒有惱。而是依舊保持着儒雅的态度回道：“皇姨，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吧？賀禮無論送多送少，送早送晚，最重要的都是那一番心意。若是送禮人和收禮人沒有交情，依本王看啊！無論那個人送早送晚，恐怕都是不值一提的，豈會讓別人笑話了去。

“而且，本王也跟皇姨是一樣的做法。一到帝都先去拜見了陛下，随後就把禮物送到了各位公主郎君們的府上。只不過很可惜，她們都不在家。一打聽才知道都來了承平女伯這裏，于是本王就馬上趕來了這裏。準備送完了禮物，趁着他們府上有人時再送一次。”

“女伯，不會怪本王不請自來吧？”

“王公說的哪裏話？真是折煞小臣了！王公能駕臨寒舍，老臣求之不得。豈敢責怪王公，王公此言簡直就是要折老臣的壽啊！”此時，承平女伯已經堅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仗着有洵王公撐腰，努力把泾王公當做空氣。

看見他們蛇鼠一窩的樣子，泾王公生氣極了，覺得有些挂不住面兒。于是，小聲的警告道：“楚暮離，你夠了呀，本王可是你的小姨。”

看到泾王公拿輩分來壓自己，洵王公沒有辦法只好不甘的閉上了嘴。就在此時，泰王公和楚長樂帶着一幫公主郎君還有驸馬們，來到了兩位王公的面前緩解尴尬。兩位王公不想再糾纏下去，便啓動了假笑模式。開始各顧各的噓寒問暖，一時間人們都搞不清楚了，這到底是婚宴還是皇室的家宴啊？

泾王公喜歡和王公以及年紀較大的公主說話，而洵王公只喜歡和年紀較小的公主郎君們談話。

“樂兒，新婚快樂！你收到小姨給你寄的東西了嗎？”楚長樂在幼時曾經和洵王公在太後的宮殿裏見過幾次，姨侄兩個相處的甚好。

“收到了，多謝小姨，樂兒很喜歡。”楚長樂看到許久不見的小姨，臉上挂滿了喜悅。楚長樂覺得今天自己簡直開心極了，妹妹嫁給了心上人，最疼愛自己的小姨也回來了。還有什麽事情是現在可以比的嗎？

“收到了就好，對了，這是你的驸馬嗎？”

“是的。”

“那長的可真是俊俏啊！樂兒，好福氣啊！”洵王公老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楚長樂身邊的周嘉。對這個相貌俊麗，容易臉紅的年輕人第一印象甚好。其實，她本來是想趁着楚長樂大婚的時候就回來的。但很可惜，西州和帝都相隔萬裏。就算騎着千裏馬，也要跑上三個月。就算是她提早出發，日夜兼程也沒有趕得上。不過還好，起碼楚長安的婚禮她沒有錯過。

這兩個人都是自己的親侄女，她是絕對不會厚此薄彼的。而周嘉聽到了洵王公誇自己，臉羞得更紅了，不善社交的她，努力調整好狀态對着洵王公行禮道：“臣，見過王公。”“免禮。”

看到周嘉如此緊張，洵王公笑了笑，那笑容直接俘獲了一大幫未婚少女們的芳心，看看這就是成熟女人的魅力。洵王公在今天不想過于難為周嘉，因為她知道這個人緊張。所以只和周嘉打了個照面，就去會蒲清照妻妻和孫崇夫夫以及叱雲瑄了。

“你就是安華吧！本王曾聽金城提起過你，聽說你最喜歡的運動就是打馬球，是有名的球癡，是不是？”看着身穿着喜袍的叱雲瑄，洵王公很是滿意，不禁佩服起自己侄女們選妻君的眼光來。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好啊！

而叱雲瑄也不慌，十分豪氣的作揖回道：“侄女婿叱雲瑄，見過王公小姨。”

“呵，你倒是不認生啊！”洵王公對于叱雲瑄這種直接親近的叫法，感到驚喜。正當她想好好的誇一誇叱雲瑄時，在一旁的承平女伯不停的使着小動作。生害怕叱雲瑄惹毛了自己，但叱雲瑄對此毫不在意。因此洵王公對叱雲瑄的印象也不錯，她拍了拍叱雲瑄的肩膀表示贊賞。

為此，叱雲瑄更興奮了，直接挺直了腰板回應道：“謝小姨。”“好孩子。”

然後就移身來到了孫崇夫夫面前，在前些日子她剛聽說楚宏有喜了。作為永朝第一個嫡出有喜的皇子，洵王公對這件事情很重視。于是，她怕了怕孫崇的肩膀，叮囑道：“好好照顧郎君，日後待你們生了孩子，小姨會有重禮送給你們的”“謝王公。”

正當洵王公要對蒲清照和楚如真說話，一段過于大聲的歡笑聲打斷了他們。只見，平寧郡主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玫瑰黃齊胸襦裙，帶着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郎進入了大家的視線當中。

“荨兒，過來。”小女郎是洵王公的長女名字叫楚荨，在此次進京之後，剛被進封為了世女。傳聞，她的娘親是現任洵王公的王妃，西州涼王的七女兒。由于，西州多争鬥洵王公妃便沒有随着洵王公進京，而是留在西州鎮守。

楚荨聽到母親在叫她，便迅速的甩開了平寧郡主的手奔向了母親。洵王公慈愛的抱起了楚荨，并溫柔的向她問道：“你剛才和平寧堂姨去哪裏玩了，怎麽現在才來找母王啊？”

楚荨害羞沒有回話，只是把小臉埋在了洵王公的脖頸裏。洵王公揉了揉她的頭，耐着性子又說道：“好了，不要這麽失禮。回帝都之前，母王是怎麽教你的啊。”

楚荨依舊不語，為此洵王公覺得臉上一紅，十分愧疚楚荨的沒有禮貌。

為了緩解尴尬，承平女伯瞅準時機，趁機說道：“既然世女和郡主也來了，那咱們都快快入席吧！宴會都開始了。”

不想一直堵在門口的衆人，覺得承平女伯的提議甚好。于是紛紛露出微笑，互相謙讓着請對方入座。有一些達官貴人們更是為了巴結王公們，前來主動迎接。誰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乎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小插曲，王公們說了什麽話。畢竟，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在平寧郡主路過蒲清照妻妻的身邊時，楚如真敏銳的察覺到平寧郡主給蒲清照遞了一個眉眼。而蒲清照的臉色都變了，平靜如水的臉上盡是不自然，就連眼神也都不敢看平寧郡主了。

确實，回京以後的平寧郡主有了很大的改變。她的穿衣風格變得成熟，妝容精致，舉手投足間盡是勾人的妩媚。反觀自己穿着不僅保守，妝容清淡，除了擁有公主的頭銜外，全身上下沒有什麽是比得過平寧郡主的。

偏偏平寧郡主還穿着和自己一樣的齊胸襦裙，只不過平寧郡主穿的是玫瑰黃色顏色的，而自己穿的淡黃月季色的。這不剛好應了一句話嗎？

玫瑰與月季，模樣相似，命運殊途。

楚如真的情緒有些低落，她聽到看臺上有一些女人們正在小聲的議論着她們三個。恍惚間她聽到蒲清照和平寧郡主的名字被綁在了一起，楚如真在心裏苦笑。也對，她們才該是一對啊，想當初她還沒有嫁給蒲清照時，蒲清照就已經和平寧郡主是公開的一對了。若不是發生了變故，想必也輪不到她。和平寧郡主比起來，楚如真只覺得自己是個麻雀，而平寧郡主才是真正的天之驕女。

就當她在暗自神傷時，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握着了她的小手。此時，她才發現自己手不知何時變得冰涼了起來。而握住她手的人正是她的妻君蒲清照，蒲清照的眉頭微皺，明亮的眸子裏全是她，看起來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蒲清照輕柔的來到楚如真的耳邊，小聲的對她說道：“相信我，我跟她沒有關系，你才是我的夫人。”

楚如真聽到此話心裏并沒有多大的開心，因為她的腦子裏盡是剛才蒲清照和平寧郡主的對視。楚如真甩開了蒲清照的手，用沙啞的聲音回道：“驸馬，注意禮節。”

随後，就和楚長樂等人回到了屬于她們的席面上。蒲清照苦笑了一下，目送着楚如真離開，背影落寞。絲毫不知，坐在看臺席面上的平寧郡主正端着一杯茶水，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微笑中藏着數不清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