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風波（2）

風波（2）

看見泰王公猩紅的眼睛，恪王公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妹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在開玩笑的哪一種。要知道，她可惹不起自己的這個三妹。畢竟，泰王公可是除了太女以外，最受寵的慧明德皇後子嗣了。

想當初，恪王公是憑借着自己不懈的努力，才得到了弘光女帝的另眼相看。而泰王公什麽都沒有做，弘光女帝就喜愛她喜愛的不得了。而且自從泰王公妃不孕以後，弘光女帝不是沒有想過給泰王公找個名門世家的平妻。但是均都被泰王公拒絕了，并放言她只要泰王公妃一個人，哪怕終身無嗣也認了。

如今，自家的這個腦殘媳婦既然惹了泰王公的寶貝疙瘩。那麽泰王公今天要是不扒了她們的一層皮，都是對她妻奴稱號的侮辱。

首先，恪王公先壓低了嗓門對自己的王妃和孩子說道：“哭什麽哭，丢人現眼的東西，閉嘴。”一瞬間，楚文汧就停止了哭泣，委屈又害怕的栽進了娘親的懷中。恪王公妃也是滿臉的委屈，眼神都可以殺人了。

在呵斥了兩母女後，恪王公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滿臉賠笑的又對泰王公說道：“哈哈哈…三妹，這是個誤會啊！誤會，王妃她不是那個意思。”結果她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就是啊，三姐二姐她…”黎王公本來也想幫恪王公說說話，但卻被泰王公一個眼神給震住了，無奈只好推回到自家的媳婦身邊。

看到黎王公無法幫助自己，恪王公暗暗的白了一眼她。在心中罵道：呵呵，果然，這六妹就是一個養廢了的廢人，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過，這脾性暴躁的泰王公可不好對付。這不她剛認慫，泰王公就得理不饒人的咄咄說道：“呵呵…二姐啊，瞧你這話說的。這算是什麽誤會？依本王看啊！就是二嫂嫂恃寵而驕慣了，認為諾大的恪王公府日後都會是文汧一個人的。”

“所以一點都沒有注重文汧品行的培養。才會把文汧教成這副鬼樣子，簡直可笑。”

“三妹，你夠了。”恪王公低吼的回道，難得露出了一副好母王和好妻君的狀态。看到兩位姐姐的大戰要一處激發，楚長樂站了出來講道：“好了，兩位姐姐不要再鬧了。這只是小事情，咱們私下解決就好了，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聽到楚長樂這麽說以後，兩位王公方才冷靜了下來。尤其是泰王公都被自家的媳婦扯了衣袖，示意她算了。畢竟，這不是自家的封地而是帝都，她們做了什麽事弘光女帝門清。若是讓弘光女帝知道了她們不和，指不定怎麽收拾她們。更何況她們也是昏了頭，既然在楚長安的婆家門口吵架，引得外人看熱鬧，這不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也丢了楚長安的面子簡直劃不來。

不過，愛妻心切的泰王公并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她一定要給恪王公妃一個難忘的記憶，這樣恪王公妃以後才不會用這件事情刺激她的小寶貝王妃。

泰王公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對着楚長樂柔聲的說道：“八妹，不是三姐不給你面子。實在是今天這件事，恪王公妃太過分了，你三嫂嫂委屈啊。”“王公！！”泰王公妃躲着泰王公的身後，一改剛才強勢的樣子變得柔弱的不得了。

由于剛才他們嘈雜的喧鬧，一時吸引了不少人駐足。當然，其中也包括蒲清照妻妻。看着姐姐們争吵的樣子，楚如真愛莫能助。不是她不想趟這趟渾水，而是自己相比于姐姐們就是一粒渺小的沙粒罷了！看見楚如真緊皺的眉頭，蒲清照知道她是在默默的關心幾位皇女。心中一股專屬于楚如真的憐愛油然而生，畢竟楚如真與那幾位皇女們相比是真的很可憐。

同樣是自小沒有母妃，但是她卻得不到弘光女帝的偏愛。好在太女對她還有些許姐妹之情的在乎，向弘光女帝進谏讓無子女的淑妃撫養她，要不然沒有人看護的楚如真早就死在了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了。

而且，楚如真本來是應該封王公的。畢竟淑妃的女兒夭折，楚如真過繼給了淑妃就是淑妃長女。但是，弘光女帝卻害怕她誤了慧明德皇後子女們的前程，硬生生将她降為了公主連封地都不給 。好在楚如真本性善良，并沒有過多的計較。長此以往，方才讓弘光女帝對她逐漸好了起來。不至于像煙城公主一樣嫁于寒門，而是嫁于勳貴世家。雖然也有拉攏勳貴世家的原因在裏面，但更多的是一個母親希望寵愛的女兒嫁入好人家的心思。

蒲清照慢慢的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楚如真冰涼的手。楚如真感覺手心一暖，擡頭望去發現了滿眼都是她的蒲清照，不知道為什麽楚如真既然從中看到了此人心疼自己的感覺。為此，楚如真的耳朵燒紅了起來，以至于自己都不自覺的摸了摸發燙的耳垂。看見楚如真這副可愛的樣子，蒲清照的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多了一絲甜意，純純将剛才宴會上兩人的不愉快都忘了。

雖然不遠處是嘈雜的争吵，但是此刻這份不合時宜的恬靜卻是獨屬于她們兩個的。正當楚如真妻妻氣氛正好時，平寧郡主又來了。只見，平寧郡主在少數人的注視之下邁着妖嬈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楚如真妻妻。看見二人雙手緊緊相扣，平寧郡主的眼中滿是不屑。然後，平寧郡主就直接無視了楚如真，對着蒲清照開口就道：“棠瀾，你有東西落在我這裏了，喏，給你。”

緊接着，平寧郡主就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塊用上好材料做的青白翡翠雙燕環佩。楚如真認得這環佩，因為這可是蒲清照從小就不離身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她曾聽公婆輔國女公講過，這是蒲清照已故的阿娘留給她的唯一東西了。對于蒲清照來說意義非凡，府中上下幾乎無人敢動。可現在，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平寧郡主的手中。

看着蒲清照波瀾不驚的眼中，突然滿是不知所措了起來。楚如真明白蒲清照對此事毫不知情，而平寧郡主如此行徑就是來隔應她的。蒲清照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常放玉佩的位置，結果可想而知一無所獲。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連看着平寧郡主都變得不友善了起來。

平寧郡主看見蒲清照這個樣子，并沒有表現過多的驚訝和難過。畢竟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在馬場和蒲清照相遇之後，她就趁着蒲清照在替叱雲瑄解決麻煩時，順走了蒲清照的玉佩。她當然知道這塊玉佩對蒲清照的意義，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要順走這塊玉佩。

她清楚蒲清照的脾性，知道她順走這塊玉佩的後果。不過，現在的她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因為蒲清照和楚如真光明正大的親密，刺痛了她的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蒲清照早就應該是她的妻君了。她才應該是那個光明正大和她比肩的女人，蒲清照一切的寵愛都應該歸自己，楚如真算什麽東西啊。

許久，蒲清照才努力的控制住情緒。來到平寧郡主耳邊，冷冷的說道：“還給我，楚姒，你知道後果的。”聽到蒲清照憤怒的語氣，平寧郡主并沒有表現出害怕，反而微揚起嘴角不屑的回道：“阿照，你是在威脅我嗎？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的大名啊！人家以為你早就忘了呢？”

“還給我。”蒲清照拳上的青筋暴起，眼眶發紅，平寧郡主知道這個人是真的在生氣了。不過在外人看來，她們兩個人近距離接觸的樣子，倒是暧昧及了。一時間，不少陳年舊事被再度提出。楚如真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與一切的事情都格格不入，仿佛她就不應該出現在此地。

很快，平寧郡主就把玉佩還給了蒲清照。蒲清照狠狠的奪了過來，眼神裏的厭惡刺痛了平寧郡主的心。平寧郡主的心情複雜，但面上的端莊還是保持得非常好。

唯一能讓平寧郡主開心的，無非就是蒲清照回到楚如真身邊時，楚如真不聽她的任何解釋直接躲開了她。

與此同時，楚長樂那邊也已經到了收尾階段。幾人經過協商以後，恪王公妃向泰王公妃賠了禮。最後，恪王公因為反感恪王公妃的所作所為覺得丢人，在楚長樂出來打圓場以後，就迅速抓住機會帶着王妃拽着孩子匆匆離開了。圍觀的群衆們在看見其中一方的當事人離開以後，便覺得此事已經無趣全都選擇了散開。

在送走恪王公妻妻以後，楚長樂就轉身對泰王公妻妻說道：“三姐，三嫂嫂今日之事全因我們妻妻而起，三嫂嫂是為了替阿嘉出氣，才會得罪了二嫂嫂。在這裏我們妻妻倆向你們道謝了。”說完，楚長樂與周嘉就各自向泰王公妻妻行了一個謝禮。

泰王公扶起楚長樂對着她說道：“樂兒，只要你心中知道你三嫂嫂的好，那麽你三姐姐我就算沒有白疼你。姐姐還是那句話，你三嫂嫂委屈啊！”“三姐姐，放心，樂兒都明白。”

在目送完泰王公妻妻離開以後，楚長樂就發現黎王公妻妻依然還站在原地，像似在等着她們是的。結果還未等楚長樂開口，黎王公就率先說道：“八妹，你嫂嫂有話想與你相說。”說完，還拉着周嘉撤到了一邊。

周嘉對此不明所以，楚長樂更是搞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大事情，要讓嫂嫂與自己單獨相說，而且還要避着周嘉。只見，黎王公小心翼翼的在楚長樂的耳邊說道：“樂兒，說來慚愧。本來，本宮和你的兩個嫂嫂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世事無常？”

“好了，六嫂嫂，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楚長樂厭煩及了黎王公妃的不講重點。看見黎王公妃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楚長樂打心眼裏心疼楚允賢的處境。跟着這麽一個娘親，楚允賢日後要怎麽在側妃的威壓下過活？要知道，楚允賢乃是正二八經的皇嫡孫女，未來黎王公王爵之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若是日後被養廢了，那麽整個黎王公一脈都會遭殃的。

很顯然黎王公也發現了這一點，不過黎王公對于楚允賢被養廢了的問題，還是沒有過多的幹涉。想來，黎王公或許早就已經放棄了楚允賢吧。畢竟，女兒她不缺。養廢了一個不要緊，王妃肚裏不是又懷了一個嗎？再說了她納得哪些妾室也不是吃幹飯的，有能力的女兒日後她會有的。大不了，到時候讓楚允賢有能力的妹妹們好好的輔佐她，她想楚允賢當一個挂名王公應該還是當得了吧。畢她們只是王公一脈，又不是皇位繼承人一脈。

聽到楚長樂催促她，黎王公妃的耳朵直接羞愧地紅了起來，沒有在說話。楚長樂知道一向溫柔內向的黎王公妃被自己吓到了，見狀，楚長樂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三嫂嫂，對不起。本宮的說話聲音大了些，不是故意想吓到你的。”

看見楚長樂誠心向她認錯的樣子，黎王公妃依舊是什麽也沒說的接受了。面對黎王公妃的這副樣子，楚長樂雖然已經沒有什麽意見了。但是黎王公的意見卻很大，畢竟黎王公可是塞王有一個如此軟弱的王妃，實在是非她所願。

但她自知黎王公妃對自己一片深情，自己已經對不起黎王公妃了。所以不能再對不起她了，縱使心裏有諸多的不滿，也沒有發現出來，而是隐忍了下去。畢竟在外人眼中，黎王公妃已經成了賢妃的代表。

随後，黎王公又接着說道：“是這樣的，本宮和泰王公妃聽恪王公妃說，歐陽學士全家在泾州患難了。嫂嫂們記得，歐陽學士好像曾經做過你的老師，而且她的三女兒好像也是你曾經的伴讀吧！”

聽到恩師遇難的消息，楚長樂的眸子裏滿是震驚與不相信。她記得，歐陽愫曾經和自己約定過。待她的父親任期歸滿以後，那麽她一定會回京請楚長樂吃飯的。歐陽愫不僅是她老師的女兒和伴讀，亦是她的第一個朋友。曾經親密而快樂的相處歷歷在目，如今卻陰陽相隔了。楚長樂初聞此消息一時有些緩不過，如今她身處于公共場合，還有身份擺在那裏。縱使心裏再難過，楚長樂也沒有明目張膽的失态。

她不知道嫂嫂們明知道她已經嫁人了，為什麽還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到底意欲何為？周嘉在聽到歐陽愫的名字時，面上本來沒有多大的反應，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但是看見楚長樂努力裝作無所謂，卻難掩眼中閃過的哀傷時，周嘉還是對歐陽愫這個人起了猜測。尤其是當楚長樂的貼身奴婢兔兒在聽到歐陽愫全家患難時，直接吓得跌倒在了地上磕頭請罪。

周嘉不禁開始猜測楚長樂和歐陽愫之間到底有什麽過往？她除了是楚長樂的伴讀外還是什麽？還有歐陽愫全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王公妃們為什麽要與楚長樂說這樣的事情？

縱使心中的猜測再多，周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全部吐露出來。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楚長樂，企圖從楚長樂滴水不漏的表情中，再窺探個一二。但無論她盯得多麽的仔細，楚長樂還是十分謹慎的沒有再失态。直到二人各懷心思地回到了府邸，周嘉今天晚上有一些失落，因為楚長樂沒有點燈召幸于她。

雖然她們只是合約妻妻，楚長樂點不點燈召幸她是她的自由與權利。雖然一開始就說好了的，但是周嘉還是覺得難受。尤其是她看到楚長樂一副無法接受歐陽愫死訊的表情時，心中的難受與不自在都快要溢出來了。

深夜裏，周嘉躺在寬大的床上輾轉難眠。無奈，她只好起身來到窗邊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直到自己不自覺的又望向了燈火通明的平城公主府。

就那麽一瞬間，周嘉明白了她是在吃楚長樂的醋，她喜歡楚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