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酸甜
酸甜
熟悉的那股溫熱感一直覆在她手上。
蘇檸一回頭,便看見了他臉色略有些不太好,本就心虛,她沒掙紮再惹他不快,乖巧地定在原地,低着頭沒吭聲。
黃毛罵罵咧咧地追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冷若冰霜的靳川,男人一手插兜,一手攥着女孩。
堵在門口,仿佛正等着他自投羅網,黃毛瞬間成了個啞巴,張嘴啊了半天,愣是沒蹦出一個字。
他咽了咽口水,想到今天出來老爹布置的任務,黃毛讨好般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弓着背幹笑着伸出雙手想要與靳川握個手。
“靳總,你好,我是XX公司的經理,是做房地産的。”
靳川‘嗯’了一聲,沒伸手,望了一眼被他堵住的進路,看他還沒有要走的跡象,蹙眉發問:“還有事?”
“啊。”
黃毛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忙不疊地地側身往外面走去,給他們讓路:“靳總請進。”
蘇檸被靳川牽着走進去。
黃毛還想再聊些關于合作的事,還未跟着走去,眼前的門就已經被重重地關上了。
“嘭”的一聲。
差點撞上他鼻子,黃毛後怕地‘草’了一聲,越想越煩,朝着門狠啐了幾口口水:“拽個毛啊拽。”
一連罵了好幾句,才讓心中郁氣散去不少,随後不甘離開。
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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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後,兩人肌膚相觸的手就已經分開。
蘇檸就像是一個做錯的小孩一樣,跟在高大男人身後,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言不語。
她在想,靳川待會是不是要提解約的事了。
是他主動提的,自己應該也不用付違約金吧。
那這就算他先違約了?要是靳總財大氣粗的真付了這一億違約金,自己要不要收。
好像拿的太多,自己良心也有點過不去。
要不拿一半?
但解約的導火索好像還是自己。
是自己先犯了錯,才會讓靳川有這個想法,這麽一想,她徹底不好意思拿違約金了啊。
蘇檸腦子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各占一番理,吵得感覺自己的頭更加笨重了。
剛伸手想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前方的男人忽地就停住了腳步,她緊急剎車,還是沒剎住,因為慣性,撞上了男人的背。
明明物理學上說力是相互的,可靳川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一小步都沒挪動。
蘇檸只覺得與剛才感受一樣,硬邦邦的肌肉,撞得生疼。
但這次幸運一點,受罪的不是鼻子,是額頭,受力面積大,也就沒那麽疼,眼淚都沒刺激出來。
但不知為何。
在靳川轉過身的那一刻,蘇檸原本撫在額頭上的手,鬼使神差地撫在了鼻子上揉了揉。
靳川低眸,看見女孩眼中噙着的淚,靜默了一會,道:“你這鼻子...”
蘇檸眼睛裏莫名升起一絲希翼。
就看他挑了下眉,聽他緩緩補充:“挺慘。”
蘇檸:“......”
她到底在靳川身上期待些什麽?
靳川走到沙發前坐下,下巴朝她點了點:“坐。”
蘇檸沒客氣,直接坐在另一個單人沙發上,也不知是一時動作太猛,還是本來就頭暈,坐下時,眼睛仿佛看見了一圈的星星,有種眩暈感。
她仰頭,靠在沙發墊背上,緩了緩。
靳川一只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點啊點,蹙眉還在想着剛剛蘇檸在宴會廳裏的事,她朋友呆在那樣一個危險的人身邊,看樣子,像是被迫的。
但對于席斯年,他略有耳聞。
雖然席斯年這個人手段殘忍,但也非常講信用,若不是你情我願的女伴,他也壓根不會碰。
就是不知道這回的女人怎麽看上去有點...叛逆?
靳川也不太想管別人的事,但蘇檸這種一點就炸的性子若是不警醒幾句,日後肯定會給他惹來不少麻煩。
兩人已經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蘇檸出了事,那些人自然會默認到自己身上來。
再加上這段時日,公司裏的那些老家夥們又在暗地裏給他使絆子,靳川已經無暇再顧及其他的事。
話一開口,就自帶了點嚴肅,說的有些重,他點手的動作停下,道:“蘇檸,你那個朋友,什麽來路?”
“嗯...”蘇檸覺得頭真的又開始暈了,撐起身子,瞅了他一眼,不清楚他什麽意思,她想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回道,“以前和我一個公司的。”
“那你知道她怎麽跟的席斯年?”
“席斯年?那個男人名字?”
名字倒還挺好聽,她想。
與穆欣的緣分還得從大一時候說起。
那時候,她剛被簽進坑爹公司,而穆欣是已經簽了兩年了,但穆欣比她更慘一點,簽的十年合約。
意識到自己被騙之後,蘇檸想過要采取法律手段,将公司告上法庭。
但才只開了個頭,還在找外面找靠譜律師接這個官司的時候,不知怎的,就被公司裏的人給知道了。
然後,蘇檸被警告了。
甚至言語威脅着她,若是再有這些小動作,直接将她合約賣到別的經紀公司手裏,那裏的高層個個都喜歡她這種人。
最後結果也就只是言語上的威脅,因為公司裏的人并沒有那樣的資源。
蘇檸不信邪,覺得這世道下,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做一些違法的事,第二次聯系了律師,在去見面的路上。
她直接在出家門口的巷子處,沒有監控的路段,被人用麻袋罩着給打了一頓。
等掀開麻袋,想要看是誰時,那群人早就跑得沒影了,一點作案工具都沒留下。
她知道是公司裏的人動的手,卻又無可奈何。
身上還流着血,蘇檸甚至來不及去清理傷口,就這樣帶着一身傷跑到公司裏老總辦公室裏去質問老板,偷摸揣着錄音筆想要去套話,但老板警惕心太強,硬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套出來。
從辦公室裏出來,蘇檸那時候只感覺自己整個天都要塌了下來。
她被人揍得鼻青臉腫,因為正值夏天,衣服穿的單薄,在地上摩擦時,有尖銳的石頭直接劃破了她的皮膚,往外冒着血,白色T恤都被染紅了一角。
蘇檸仿佛感受不到那疼痛一樣。
眼神空洞,麻木,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去哪,她這個樣子也不敢回家讓蘇楓她們擔心。
公司裏的人見到她就像是避如蛇蠍一樣,遠遠地就與她劃開了界限,要不然是看見了直接無視。
一直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終于有人拉住了她。
那時候的穆欣是公司裏唯一一個願意搭理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