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櫻花

櫻花

男人語調徐徐:“跑什麽?”

初櫻又驚又懼,她沒想到一向斯文矜貴男人會跟她一個不相幹的小姑娘計較。

他不是日理萬機嗎?

為什麽這麽閑得慌?

不就是踹了兩腳嗎?

初櫻後背陷進柔軟的床墊上,故作鎮定地望向時逾白平靜無波的眸子,咬了下唇,當機立斷大腦飛速運轉緩解局勢:時先生,我.......我........是剛剛手機掉了情緒有些着急,您也不必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破壞好心情。”

說到“不相幹的人”時,時逾白明顯眼眸一沉,情緒陰雲聚攏。

本打算吓唬一下就放過她,張長教訓就得了,沒想到初櫻專往火坑裏跳,字字句句都踩在雷點上。

她天真懵懂急急地想要辯解,還不知面前的男人已經不是當初對她淡漠置之不理的好好先生了。

“您別生氣行嗎?我.........”初櫻還在苦口婆心勸說着,下巴驀地被一股力撺住,時逾白虎口卡住她的下巴,眼眸微眯,這一張一合的小嘴吐出來的話字字句句他聽着都不爽。

就因為打斷她和別的男人的電話她就這麽情緒激動?

到現在還認為是和他不相幹的人麽?

既然聽着不爽,索性就堵上這張小嘴。

時逾白刀削斧劈般的臉龐靠近,薄唇強勢地封住她喋喋不休的櫻唇。

初櫻猛地瞪大眼睛,被時逾白扣住的雙手都驚地忘記了掙紮。

他的唇瓣比那場凜冬的落雪還要冰涼,且軟。

初櫻吓得臉色蒼白,哭都哭不出來,連求饒都忘記了,只顧着歇斯底裏地掙紮。

卻不知道越掙紮反而越能激起狩獵者內心興奮。

時逾白貼着含.吮.着她的唇瓣,舌尖不留餘地繞着她的小舌,狡猾着,誘哄着,欺騙她放松警惕。

像是被欺騙出巢穴的幼獸,被盤旋俯沖直下的捕獵者一舉叼走,再毫不留情地舔弄着幼獸柔軟的皮毛,将小獸舔得濕漉漉地哀嚎着也不肯放過。

她的呼吸間沉沉都是他唇舌間薄荷清冷,連心跳與思考能力都一并被掠奪去。

“不.......不要........”初櫻好不容易躲開他一瞬,逮到喘息的空檔,紅了眼眸,顫抖着出聲,抽出的纖細手掌去推他的胸膛,又蹬又踹,漂亮的杏眸哭得好不可憐。

時逾白的回應是沉默一瞬,給了她喘息的時間,而後大掌再度落下,與她的手五指相扣,摁在床上。

不容置疑,不允許退縮。

他低頭吻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像是嘗到了甜頭的瘾君子,如此一點點怎麽足夠。

唇齒糾纏,薄荷清亮的津.液.交換。

小姑娘年紀還小,生澀清純,不曉得怎麽接吻,臉頰憋得紅撲撲地,眼尾也哭紅了。

他便耐下心來,一次又一次地“親自”教導。

每一次都給她喘息的幾秒又再度覆上來。

初櫻已經哭都哭不出來,罵也罵不出來,兩只手在慌亂驚懼中只顧着死死揪着他的襯衫前襟,像是海上瓢泊的人死死抱住最後一塊栖身的孤木。

男人眼尾晦暗地壓下來。

她別無選擇。

她只能有他。

他的氣息落在她耳側,将人結實地困在懷裏,輕聲問:“現在,還是不相幹的人嗎?”

嗓音柔和得不像話。

電話另一頭,宋知許聽着聽筒裏傳來的聲響,先是沉重的一聲撞擊,他眉心一蹙,剛要出聲關心電話那頭卻響起男人的聲音。

宋知許整個人僵硬住。

嗓子眼裏像是卡住了烙鐵,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街角的冷風席卷過來,一向不怕冷的他卻覺得寒涼到了骨子裏,滲得指骨生疼。

宋知許面無表情地将手機挂了回到車上。

他實在想不通,這麽晚了,初櫻一個上大四的小姑娘為什麽身邊會有男人?

是上次從寫字樓下接她走的人?

可是藍鯨公司的同事們分明都知道初櫻沒有男朋友。

宋知許注視着濃重的夜色,手指在方向盤上用力攥緊,用力到指結發白。

嶼海主卧。

初櫻嬌嫩的唇瓣濡濕,被男人大親吻碾壓地發紅發腫。

她呆坐在床上,一小只柔軟地陷落下去,手指顫抖着,眼角還帶着被欺負狠了的生理性眼淚,顯然吓得不輕。

時逾白離開了好一會兒,初櫻才後知後覺緩過神來,鼻子吸了吸,鼻息間仿佛還沉浸着男人沉沉的苦橘冷香與薄荷清涼纏繞。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撐着細軟的胳膊站起來,想逃跑。

男人剛剛那個樣子太可怕了,呼吸很熱,泛着危險與侵略性,那麽陌生。

下床時初櫻很沒出息地腳軟了一下,跪坐在地毯上,她禁不住眼眶一酸。

時逾白推門進來時,小姑娘委屈成一小團跌坐在地上,手指抓着床單,小巧的鼻翼扇動兩下,無助到了極致。

聽到聲響扭過頭來時,杏眸裏的剔透悉數換上驚恐,撐着床沿往後瑟縮着。

她太單純,哪裏懂得男人為什麽忽然失控。

根本不懂得男女之情。

時逾白将這一切看在眼裏,默不作聲地上前,不顧她的驚恐退縮将人抱起來,放到床上。

初櫻害怕地咬緊了下唇,面前的男人卻将她安置好後緩慢地在她面前蹲下來。

她一陣緊張,白嫩的小腿就要往裙擺下蜷縮,卻被時逾白溫熱手掌輕巧攥住腳踝。

“別動。”他低聲道。

初櫻睫毛顫抖兩下,徹底長教訓了,即便害怕地發抖也不敢造次。

時逾白餘光瞧見小姑娘這副樣子,有幾分又好氣又憐惜。

他将臂彎幹淨得毛巾拿出來,裹上她小巧白皙的腳丫輕緩地擦拭着。

動作輕柔地不像話。

他擦幹一只,道:“另一只。”

初櫻吸溜一下鼻子,将另一只濕漉漉的腳丫遞過去,踩在他的掌心上。

時逾白垂眸,慢條斯理的将她的另一只小腳丫擦幹,凝眸看着她:“是不是不教訓一次就不長教訓,嗯?這下乖得跟什麽似地。”

男人嗓音磁性低緩,帶着點情不自禁的寵溺。

初櫻見到他的氣勢沒有剛才那麽可怕了,皺了皺鼻子,還帶着哭腔:“那你也不能那麽......那麽教訓.......”

時逾白聽到了,挑眉:“怎麽教訓?”

“不能......不能.....親.......”初櫻對上他好整以暇含着笑意的瞳眸,怎麽也說不口那個詞,越覺得委屈,眼淚竹筒倒豆子一樣往下落。

“而且你剛剛....還很兇.....很可怕......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她斷斷續續地控訴着,纖長的睫毛翕動顫抖,像是無措地停留在風中蘆葦上的蝶。

“嗯,還有呢?”他勾唇,耐心地問。

“還有......你要賠我的護膚品......”她吸溜出一個鼻涕泡泡,“你要賠我.....”

時逾白将毛巾放在一邊,抽了張濕巾擦淨手,無奈地低低嘆息一聲,彎下腰來,将人籠罩在屬于自己的範圍內:“小哭包。”

他帶着松木冷香的手指毫不嫌棄地彎曲,指骨蹭在她鼻翼下,抹去她噴出來的泡泡,嗓音帶笑:“怎麽這麽財迷?”

“我賠,全部身家都賠給你,好不好?”

燈光自他發頂落下,時逾白彎下腰,視線與她平齊,男人眼窩微陷,雙眼皮窄而深,蔓延到眼尾落下一抹陰影,此時卻氤氲着幾絲異樣情愫。

耐心着。

溺哄着。

像是雄獅對面前的兔子,溫順地收斂了爪子上鋒利的,放輕了力道揉上去。

時逾白的擦幹淨手掌,才緩緩揉上小姑娘的發頂,柔軟溫暖。

“別哭。”

他的語氣太溫柔,溫柔到初櫻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發頂上溫暖的力道讓她放松了警惕,本想在他面前收斂,咬住下唇的力道卻被這句話軟化得再也繃不住,哭得更兇了。

一整天緊繃的情緒在這一瞬間放松,焦距緊張等等負面情緒随着眼淚一股腦洶湧出來。

淚眼朦胧間,她被摟進一個堅硬寬闊的懷抱。

淚水将時逾白的襯衫打濕弄皺,他卻毫不在意,一手拖着她的後腦,一手在她纖細的脊背上清緩地拍着。

一下一下。

不厭其煩,像是在哄小朋友。

一直到小姑娘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過去,時逾白才将人小心地放在枕頭上,為她蓋好被子。

這一整天折騰下來,她确實累壞了。

時逾白出主卧時将門帶上,漆黑深邃的眼眸平視着窗外的夜色濃重。

這是這麽多年,他頭一次失了控。

本不該如此的。

次日一早,君盛的晨會在公司總部的高層會議室召開。

各部門的部長一早準備好會議資料,在會議召開時一一彙報,會議室裏除了各部門部長彙報聲只有紙張翻動與筆電記錄會議的鍵盤敲擊聲。

采購部部長正在彙報時,陳東從會議室後門進來,走到坐在會議桌主位的時逾白身側,附耳說了句什麽,原來視線低垂着正在認真聽彙報的男人眼神一暗,擡手止住了采購部部長的彙報。

采購部部長戰戰兢兢,額頭上的冷汗都落下來了以為自己出了什麽錯誤:“時....時董....這個月的采購部數據詳細報表都是核算十次以上才根據數據分析制作成彙報清單的,應該......應該沒錯.......”

“把這次的報告整理後發我郵箱。”時逾白指骨抵在桌邊,起身淡道:“這次的晨會中斷一下。”

直到跟着陳東走到會議室旁邊的休息間,時逾白眼尾壓下去,低聲問:“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王者施壓,陳東感覺整個休息間都透不過氣來,只能硬着頭皮道:“剛剛夫人從嶼海的別墅離開了,還帶走了所有行李和.....”

“和什麽?”時逾白平靜注視着落地窗外車流如織。

“還帶走了婚前協議和結婚證。”陳東一咬牙,說了。

良久的寂靜。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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