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千晔是英國籍,當年和父母出國,過沒半年異能戰争就結束了。千晔的父母為了安全考慮,付出了大半身家将家裏人都換了個國籍,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家度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日子。
但對雨宮夫婦來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千晔的爸爸算不上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他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普通得只想要守住自己家庭一方天地的男人,要不是當年僥幸出事,傷勢過重不能入伍,他也會像立原辰雄一樣被強拉上戰場,被派往常暗島那個士兵絞肉場,到了那個地方,基本就可以被确定為死人了。
如今,雨宮千晔也無比慶幸自己不再是這個國家的國籍。他之所以離開父母來到橫濱,目的其實并非那麽簡單。如果是想成為小說家的話,其實在英國也可以,而且在英國裏他有不少因為工作而認識的人脈,各方面都會便利許多。
但他還是來到了橫濱,理由就是——離紛争遠一點。
或許橫濱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但畢竟和英國隔得遠,在這裏只要他不主動生事,單靠克裏斯蒂女爵為他簽下的特行令,他的處境就會相對上比較安全。
比如現在,在确定了這份特行令的真實之處後,獵犬也無法将他帶走審問,而千晔也沒有義務配合他們。
條野表現得有些失望,但也不強求,光是從今天這件事,突然冒出來的已經死去多年的法國超越者蘭波,就足以證明這事态已經升級到他們不請示上級就無法繼續下去的程度。
——地獄使者,澤因。
不管對方是為何來到橫濱,既然都有特行令了,就足以證明他是有準備的。
條野面朝着立原道造的方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不用擔心,您家表哥是個聰明人。”
這話是說給立原聽,也是說給千晔聽的。千晔眼巴巴的看着,烨子還想好好教訓一下立原這個差點惹出大事的後輩,就被對方那狗狗般期盼兮兮的眼神盯得坐立難安。
烨子抽了抽嘴角,看了眼還在和魏爾倫糾纏的蘭波,為了避免這小子又召喚個鬼出來……鬼知道他會召喚出什麽鬼,蘭波看起來倒是和真人沒啥兩樣,但鬼耶……說不準有很挑戰人類極限的形象呢!
現在還是橫濱,港口黑手黨的地盤,港口有異能開業許可證,而立原襲擊森鷗外大鬧港口的原因他們還不清楚,為了不再生是非,烨子是傾向于盡快将事态平息下去。
而很可能讓事态再次升級的千晔,就是需要安撫的對象。
烨子:忍耐住,我。等這小子提出不合理要求時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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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她硬擠出一個可愛的笑臉:“千晔先生是有什麽事嗎?”
千晔,瞄了眼立原,又搖頭。再瞄了眼立原,再次搖頭。
烨子:“……”她嘴角再次抽搐兩下,說,“要不,給你一分鐘和立原聊聊?”
千晔大喜過望,用力的點頭。烨子雙手叉腰,吐出一口長氣,條野湊她耳邊說:“我都說了,他很難搞吧。”
立原得到了特赦,拉着千晔去了一旁,剛要叮囑幾句,只見千晔……從外套內袋裏掏出那本亡靈錄。
立原:?
他剛才剛見面的立原辰雄又出現了,對方手裏還拿着一把斧頭,斧頭上血跡斑斑,臉上還殘留着血骨糅合而成的深色液體。
立原:?!
——哥!哥您剛才在做什麽啊!
辰雄看到兩人,面上那冷酷的寒意頓時消退,喜極而泣:“我真的不适合這種工作,他們竟然說我是鬼畜,再鬼畜有……恩?”
千晔把辰雄推到立原面前,雙手按着他的肩膀冒出一個腦袋,說:“辰雄哥,你看看周圍,都是道造搞的。沒告訴我他是卧底,我差點在黑手黨面前露餡,好不容易補丁打上,他回頭就搞出這種事,到底是想怎麽樣啊!這是你親弟弟,你教教他,不要總是欺負表哥啊!”
立原登時崩潰,連忙後退幾大步,激動的喊道:“我沒欺負你啊千晔表哥你別胡說啊啊啊親哥,親大哥,您不要過來啊!!!”
辰雄才不聽呢,直接追在了後頭,斧子就是一通亂砍:“都跟你說了不要欺負小千晔,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要是遷怒到我頭上,那我的摸魚大業就告吹了啊!”
立原吓得連滾帶爬的躲:“地獄到底對你做了什麽,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大哥!”
“你大哥死了多少年了,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中二病時期的我了!給我站住!感受一下來自成年社畜鬼的制裁吧!”
“我不要!還有社畜鬼什麽的……聽起來就好陰間!”
三名獵犬就這麽看着這對兄弟的追殺戲碼,頭的動作跟着他們來回追趕而左右上下的移動,末了聽到烨子來一聲:“條野,我懂你。”
這個雨宮千晔……怎麽動不動就召喚鬼出來啊!還找鬼告狀!!!突然就很能理解為什麽克裏斯蒂女爵給他發特行令了,萬一把他帶回獵犬基地,人家為了告狀喊出百鬼夜行……太考驗人類的承受力了!
立原和千晔這邊雞飛狗跳,森鷗外那邊……水深火熱。
看到魏爾倫出現阻止了立原,森鷗外一口長氣還沒吐完,後方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按住他的傷口。
森鷗外疼得忍不住痛呼出聲,剛想着為什麽愛麗絲沒有動,就見到自家愛麗絲被太宰一根手指送走了。
森鷗外滿頭冷汗,戰戰兢兢的扭頭,就見到與謝野晶子湊得極近的、十分‘和善’的朝着他笑。
森鷗外:(┬_┬)如果我有罪,懲罰也沒必要來得這麽密集。
“亂步先生已經跟我說了哦~親愛的森醫生~”與謝野親切非常的在他耳邊輕聲細語,放在他傷口處的手卻是毫不留情,手指探入傷口中,猛地一抓,要不是森鷗外忍耐力強,都要慘叫出來。
但是,光是壓制住慘叫的欲望,就耗費他所有的心神,現在是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了。
與謝野:“神通廣大的森先生,将自己摘得一幹二淨,倒是沒忘記留下我這條小尾巴當誘餌……不過可惜呢,辰雄先生的弟弟顯然比起我,更讨厭您。現在血債血償,您高興麽?”
森鷗外極為勉強的發出聲音:“那可真是……太高興了……不過晶子,你應該很清楚自己對我的重要性,我只是将你暫時放在武裝嘶——”
與謝野冷眼看着這個因為劇痛而再也無法維持形象的男人,一腳将他踹翻在地,她冷笑着揮了揮手上沾到的鮮血:“很可惜,你的計謀不會得逞,我不可能離開武裝偵探社。不過……真是有意思啊……”
當年社長從森鷗外手裏硬生生将自己搶回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也正是因為如此,在知道立原道造是為了追查兄長死亡真相而潛伏港口,而對方卻只能查到自己這個死亡天使,無法得知真正起草、争取并執行不死軍團計劃的罪魁禍首是森鷗外的時候……
與謝野很想吐。
她從中嗅到了濃濃的陰謀的意味。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其實已經又一次掉入了這個混蛋的陷阱。
她舔了舔嘴角,眼神癫狂的說道:“今天這事太大,大到連夏目先生都委托了武裝偵探社,保下你這條命。”
她接過了國木田遞過來的鐵線槍,親了親槍身,看着地上掙紮的森鷗外,快意的說:“比起真正的致命的槍,您好像更怕這一支。但是沒辦法啊……十四年前,在我拒絕治療辰雄先生,希望他因傷而退出前線時,您是怎麽說的?”
扣動扳機,金屬頭穿透了森鷗外的肩膀,沒入他身後的牆壁中。與謝野就好像失了魂一樣,自顧自的說着:“您說,我是例外的。您會因為少女的請求而心軟不忍心拒絕,但唯獨我例外。因為我是您的工具……我是一件不配擁有思想的,只能任由您操縱的工具。于是您開槍,将辰雄先生打成重傷。您開槍,将所有受傷的士兵全部重傷,然後……”
她舉着槍,對着森鷗外,面無表情的說:“然後讓我對他們治療。讓他們陷入瀕死的狀态,讓我治療,如果不治療的話,他們會死。如果治療的話,他們就又得重複着一次次上前線面臨死亡的絕境……您永遠是這樣,您不在意那些士兵的哀嚎,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他們的絕望,他們的思想,他們對故鄉親人的思念,在您面前是幼稚可笑的需要被清除的病菌。但您錯了,我治療了他們,他們卻都選擇了最屈辱的死法……平均一個人,至少面臨上百次的瀕死,您對此不屑一顧。他們是軍人,不管因為什麽理由上的戰場,自願也好逼迫也好,至少比起那些腦子生蛆的官員,他們傻乎乎的以為只要努力就能活下去,你卻連這一點希望都殘忍的剝奪走……”
森鷗外咬死了牙關,抖着嘴唇說:“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與謝野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當然是救您啊。三刻構想之一,缺一不可的森醫生……我作為一個珍惜生命的醫生,自然會救您……在你徹底的感覺到,無數次瀕死後被治療,生不如死的……那些士兵們承受的痛苦,那些士兵們對我的痛恨,死亡天使這個代號的由來之後……您會毫發無傷的從這裏走出去哦~”
森鷗外:?!
森鷗外和與謝野的血債,第五季會有體現
只能說軍醫森真的……比現在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