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更】

【二更】

山中,月色趨濃,涼意漸盛。

徐映竹抱着個水果筐,看着谪仙一般的影帝兼大佬忙前忙後,不禁想,過生日真好,要是能天天過就更好了。

被滿足和歡喜催促着,她朝他哎了聲。

傅明則暫停手間的動作,望向她,“壽星公,有什麽吩咐?”

徐映竹:“沒有,就是想問問你怎麽找到這麽好的地方的,這屋租一晚多少錢?”

傅明則:“不是租的。”

徐映竹睫羽眨動了一下,有點嬌柔懵懂味道。

傅明則将這份絕美悄悄收藏妥帖,“這屋是我親手蓋的,地是我在鄉民那裏買的。”

徐映竹有點不敢信:“全部?”

雖說記憶中,傅明則的動手能力也很強,她曾拜托他拼裝一架直升機,幾千零件那種,不到一周他就給她了,還是在那樣繁重的課業之餘。可那再怎麽也只是一套積木,眼前,可是一幢屋子。

“結構圖誰畫的?”

傅明則似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低低笑了聲,“請人畫的。”

徐映竹心道,“請人畫是對的。”

太優秀了,讓人太有壓力了。

面上,只是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你為什麽會想在這裏蓋房子?你會來住嗎?”

傅明則撤開了目光,繼續收拾。

“蓋了有大半年了,加今次,來過三次。”

“在這裏,可以靜心。”

這話,徐映竹不是不愛聽,“你都那麽靜了,還要靜心?是想出家做和尚嗎?”

“這麽帥做和尚,會不會太暴殄天物了?”

傅明則的動作因這番話再度中斷,視線微擡,一瞬,将徐映竹整個攏入其中。他沒有說話,只是這麽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他目光鎖住的徐映竹罕見地生出了眩暈感。她這才相信,眼神真的是有殺傷力的。

細化到此刻,被傅明則這樣專注的看着,她似失重一般墜入了一片海,以一種不可能逆的趨勢越陷越深,再久些,有溺斃的危險。但另一方面,她又覺得自己太沒用,怎麽能這麽輕易地就給他撩到呢?

于是,刻意地忽略掉了那擾人的感覺,佯裝鎮定自若,“看什麽?說話。”

傅明則眼底有笑意漫開,目光一點點柔和。

緊接着,他問出了一個徐映竹看來沒有任何讨論價值的問題,“你覺得我帥?”

徐映竹想都沒想,“別這麽問,會讓我覺得你在凡爾賽。”

傅明則:“凡爾賽什麽意思?”

徐映竹怔了兩秒,忽然爆笑開來,剩餘不多的同桌情,促着她為傅明則解釋了一番。

“凡爾賽就是以一種看似低調的方式炫耀。”

“你不知道自己帥嗎?你擱這裝!”

當一切說開後,徐映竹剝開了冷豔的僞裝,像從前那樣同傅明則相處。豔極,也明亮。和她呆在一起,仿佛沐浴在陽光之中,沉郁根本近不了身。

傅明則臉上的笑,似乎鮮有消失的時候。

夜漸漸深了,徐映竹想着,收拾完了就該回程了。不想剛整理妥帖,傅明則忽地對她說,“要去看日出嗎?”

徐映竹:“?”

認真睇他,一本正經樣兒,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不行。”

“我明天七點就要去機場。”

傅明則默了默:“那下次。”

他的眉眼間未見低落,但和高興也不沾邊。

徐映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不然怎麽會因一個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決定心生愧疚呢?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是它是真實存在的。更可怕的是,片刻後,她聽到自己說,“下個月初就可以。”

話落的下一瞬,傅明則的眼底似燃了小簇光,不甚顯眼,但徐映竹瞧見了。他似乎有點開心,因為她落的這個補丁。

她忍不住在心裏輕嗤了句:多大個人,還要人哄。

但是不可否認的,她自己也因那一小簇光高興了起來。

這個生日,沒有完滿結束真的太好了。

兩三日,消化了異地行程。徐映竹全身心投入到即将到來的個唱之中,是和青林殘疾兒童醫療康複基金會合作的。門票收入扣除演唱會相關支出,全部捐出。

這是她做這件事的第二年,以後還想長長久久地做下去。

二十二日晚間,最後一次彩排。

近尾聲時,徐映竹坐在舞臺的邊緣,雙腿懸空。小幅度地晃動時,她輕輕吟唱。素顏,衣服也不夠炫,卻營造出極強的氛圍感。

傅明則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沒有打擾,在後排尋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欣賞。不想沒多時,就給來這兒探班的華格發現了。

他走了過來,很熱情地打了招呼,眼底覆着一層薄薄訝異,

“傅先生,你怎麽來了?”

傅明則一眼認出了他,更精确點說,同星唱片的詳細資料三年前他就看過了。他站了起來,眉目間有笑意氤氲開來,清風明月一般的柔和清隽。

兩只手相觸時,他低笑道,“華總,久仰大名。”

華格着實有點沒想到:“你知道我?”

傅明則又一頂高帽子送了過去:“您或許更應該問,不知道您的人有幾個。”

這話或許有些誇大,但同星唱片歌謠界當之無愧的造星基地,華格作為它的掌舵人,做不到人盡皆知,業內肯定是赫赫有名。

無論如何,華格對這話是很受落的,臉上笑容愈發濃郁,對傅明則的态度也不自覺親近了幾分, “來探班的?我是真沒想到你和小竹子是認識的,直到上次你點贊。”

提到點贊,他不禁想起上次他在熱搜中刷到的一個帖子,說傅明則和徐映竹到現在還沒有互關。

“今晚就把互關安排上。”

傅明則波瀾不驚:“我盡力。”

随後,又說,“我叫人送了些宵夜過來,方便拿進來嗎?”

華格笑說:“方便,怎麽不方便,小竹子那邊剛好也快完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在場內梭巡,須臾,停在了舞臺右側的一張長臺。“就放那吧。”

傅明則:“那我叫他們送進來。”

他打了個電話,沒多一會兒,會場的一個門開始有人進入, 每個人手裏都是大包小包......動靜開始大了起來,攫取了徐映竹的注意力,她望了過來,很輕易地找到了傅明則。卓然而立湛然若神,紮眼得很。

瞧了眼,她的目光撤開。

唱完,徐映竹又和舞臺指導聊了幾句。終次彩排到這,本該下舞臺,與衆人一道吃宵夜。

徐映竹卻沒有動,保持方才的狀态,雙腿懸空坐在那兒。

傅明則瞧見,立馬懂了。他拿了瓶鮮榨橙汁,睨着華格道,“我過去看看竹姐。”

一聲竹姐逗笑了華格,他側身,朝舞臺看了眼。

“去吧,可能是累了,不想動。”

“開演唱會是體力活,一般人頂不住。”

傅明則道是,朝着徐映竹而去。

數分鐘後抵達,一米八幾的個子,也必須仰望,才能觸及她的視線。

橙汁遞到了她的面前。

“謝謝。” 徐映竹沒立刻接,“你之前可沒說要請宵夜。”

徐映竹的語調很平淡,傅明則摸不準她的想法,“你不開心了嗎?”

他确實存了些小心思,但若是她不喜,他以後便不會做了。

握着橙汁的右手也一直未撤回,無知無落地懸空,半晌紋絲不動。

“我不開心了又能怎樣?你做都做了。”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

傅明則如實道,“我不想旁人都以為我們不和。”

徐映竹沒料到會得到這麽個答案,輕怔,須臾之後,伸出手抽走了橙汁。

“傅明則。” 她輕輕喚他,

“我很喜歡兩個詞,你知道是什麽嗎?”

他沒有回應,她也沒指望他能猜到。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他不懂這兩個詞,但是沒關系,只要他願意學她可以教他。就像當年,他不厭其煩地給她講同一道題。

“傾聽和商量,我總覺得這兩個詞很溫柔。傅明則,你說我就會聽,什麽都好。同時也希望,遇事有商有量。”

“好不好?”

傾聽和商量這兩個詞是否真的溫柔另說,但在這一刻,傅明則真切地感受到了徐映竹的溫柔。一瞬間,歡喜充斥心間。

幾乎沒有猶疑地,“我會盡力。”

這兩個詞對于他而言一直是無效詞彙。他認識,卻從未想過運用。外婆教過,可她老人家能力有限,他根本舍不得讓她背負那麽多。造出他困境有能力背負的,死得死游戲人間的游戲人間。

他只能靠自己,孤獨和苦都要自己消化。

他做得很好,也早已習慣。怎麽剝離能不能剝離,他其實不那麽确定。但若是能令她開心不再抗拒他,他怎麽樣都會去試去達成。

徐映竹對他的答複滿意極了,再加上年少的濾鏡,傅明則擱她這同無所不能是可以劃等號的。眉眼間有笑意氤氲開來,她擰開橙汁,喝了兩口,

“雖說這宵夜是你自作主張的,但也不能讓你吃虧。你想要什麽,我還份禮給你。”

傅明則:“問人想要什麽,是不是有點沒有誠意?”

徐映竹:“別人或許是吧?但我們能一樣?”

“有句老話不是說,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爬過牆關系最鐵?不用計較那麽多。”

傅明則:“有理。”

傅明則:“那我說了?”

怎麽說呢?這哥哥顯得有點兒不淡定,仿佛就是在等她這句。

徐映竹心生狐疑,但話已經出口,怎麽樣也都是不能收回的。

“你說。”

傅明則:“微博互關一下?”

徐映竹:“......” 這人,能不能按常理出牌,哪怕一次?

恭喜則哥解鎖新進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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