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紀妮妮流着淚着從夢裏醒過來。劇烈的疼痛伴随着強烈的情緒讓她從床上坐起身，捂着臉抽噎着哭泣。
她哭了很長時間，直到被一陣房間門口的敲門聲打斷。
紀妮妮抽抽鼻子，
“誰呀？”
她擤了鼻涕，抽抽噎噎地問。
“是我。”
門口有熟悉的聲音回答。
是二叔，紀妮妮掀開被子，她在黑夜裏胡亂趿上拖鞋，匆忙去開門的時候還被自己亂放的小凳撞到腿，哎呦了一聲把門打開。
“二叔？”
紀妮妮打開門，她的眼睛都哭腫了，幸好二叔看不見，紀妮妮狀似無事，
“什麽事哇？”
紀塵收回扣門的手，他看着門內女孩的方位沉默了一會，
“你……是不舒服嗎？”
“啊，沒有……沒有。”
紀妮妮從夢裏驚醒就覺得頭痛欲裂，但是她還是假裝輕松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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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紀塵的語氣有些疑惑，他被紀妮妮房間的動靜吵醒後就一直在關注這邊的動靜。十幾歲的女孩不知是因為身體不适還是被噩夢驚擾，一直在哭，哭聲悲恸傷心，使他不得不起身過來問一問情況。
窗外還是黑黢黢的一片，紀塵摸了摸腕間的手表，淩晨三點，既然女孩否認，他也不再多說什麽，點點頭，
“如果有事情，來隔壁喊我。”
他轉身，摸索着回去了。
“嗯。”
屋內沒開燈，外面也沒什麽星光，可是紀妮妮盯着他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眼睛一睜已經早上八點，紀妮妮難得起遲，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想到今天不用上課，又嘭地仰倒回床上……頭還是好疼啊……她在自己床上滾了兩滾，不過想到二叔的傷，紀妮妮還是慢吞吞的起床了。
冒着熱氣的豆漿油條還有包子已經井然有序地放在飯桌上，紀塵正閉目在客廳沙發上聽早間新聞。
“二叔，”
紀妮妮洗漱完畢，坐在飯桌前拿起一個包子，她啊嗚咬了一口突然想到什麽蹦起來，
“……你好了？”
她拿着包子三兩步跑到紀塵面前，很開心地問他。
“眼睛麽，還沒好全，怎麽了？”
紀塵睜開閉着的眼睛，擡眼。
灰白色的眸子還是泛着一些腫和紅，他用詢問地看向她，視線虛虛地定在她的臉頰上。
紀妮妮看着二叔的眼睛，突然沒來由地心像針紮一般，她眼神飄忽了一下，
“不是……”
她咬了一大口包子，假裝像是被噎住，順了好久，
“啊，是的，就是眼睛……”
她還想說什麽，但又放棄，逃回飯桌喝起自己的豆漿。
沒頭沒尾的關心，沙發上的紀塵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微微一笑，繼續聽電視裏的新聞。
“……根據當地市民反映，該地區的流浪動物突然增多呈聚集狀态，并開始無目标地随機攻擊來往人群……”
新聞很快播完，紀妮妮自早起一直頭疼，此刻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旁聽着，什麽都沒在意，但是紀塵卻因為其中某一個報道略微皺起了眉頭。
紀妮妮臉色有些白，不過她還是在紀塵表示自己已經恢複後決定下午去上學。
“落下好多功課了呢已經，”
她看着穿衣鏡裏臉蛋沒有血色的自己，拍拍自己的臉鼓勁道，
“要是去了還覺得不舒服我再請假吧。”
……
下午，按摩店來了一個客人。
一個老婦，站在店門口看了看盲人按摩的招牌，顫顫巍巍的推門進店。
“這是按摩店嗎？”
老婦穿着碎花老棉布裁成的襯衫，頭發用桂花油抹的蹭亮，因為頭油擦的太多，一股濃烈的劣質桂花的香氣伴随着老太太的進入飄滿了小小的按摩店。
“老板，老板在嗎？”
老婦大概是頭一次進這種地方，有點拘謹，她帶着點小心翼翼沖着紀塵的方向問道，
“我的腰有點疼，能不能按一按哪？”
紀塵聽到門口的動靜站起身，他似乎對這個味道敏感，皺眉咳嗽了兩聲。老婦見店主的面色不虞，更加拘謹，她用手捶捶腰部，有點拿不定主意。
女客勿入的牌子依舊好好的挂在店面門頭旁，不過老婦可能眼花，進來時沒有看到。
紀塵的臉轉向老太太站着的方位，他有些猶豫，不過沒有立刻拒絕，想了一會後示意她：
“去那邊躺下，我看看。”
紀塵摸索着走到老太太躺着的那張按摩床邊，熟練地在老婦的身上鋪了一條大的白色毛巾。
“小夥子，你幹按摩多少年了？手藝還不錯呢！”
老婦試圖和紀塵搭話，可是紀塵沒有搭理。劣質香氣充斥在小店的每個角落，而站在老婦身邊會發現，她身上的味道甚至更加刺鼻。
老婦見紀塵不理她，并沒有覺得難堪，她開始改變話題。
“小夥子，哦，不……”
她可能是怕頭發亂掉，拿手摸了摸頭，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肅穆，并且直接喊出了紀塵的名字。
“紀塵……結念珠在哪裏？”
“結念珠……”
紀塵抽回雙手，眼眉緊緊蹙起，仿佛在掙紮，一刻後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凝固，語氣也開始呆板，
“什麽是……結念珠。”
老婦原本微閉眼一副享受的模樣，此刻兩眼一睜，目露精光，她一個翻身下床，再不見之前遲鈍緩慢的樣子。
“結念珠，就是一顆珠子，你不應該不知道，它就在你這裏。”
她猶疑地看着紀塵的臉，不相信他不知道這個東西。紀塵聲音僵硬，兩手自然下垂。
老婦沒問出她想知道的東西，有些惱火，但她看對方已經被控制，卻又按耐下焦躁的心。
“一顆珠子，透明的，小的，肯定在你這裏，你想想。”
“透明的，小的……”
紀塵一邊念叨一邊轉身，他摸索着走到店面裏處，在一張桌子前面停下，打開了抽屜在裏面翻找。
“這個……”
過不了一會兒，紀塵從一堆雜物裏摳出了一個玻璃珠一般的物品，他看不見，呆呆地伸向老太太在的方向。
老婦一直注視着紀塵的動向，見他找到，雖然狐疑這樣重要的東西為什麽會放在那種地方，卻也忍不住暗自激動。
“很好，拿過來。”
她命令對面的那個瞎子。
“不。”
沒想到已經被控制住的瞎子一口回絕，紀塵愛惜似的将珠子握在手心裏，就要往口袋裏塞。
“我說，拿過來。”
老婦沒想到這人被控制住也還能生出自己的心思，便朝瞎子伸出一只枯瘦的手。
随着她攤開手掌，店面裏香味更盛，原來這些桂花香氣竟都是從她的手心裏散發出來。老婦念念有詞，刺鼻的氣味在她的五指中撚成幾道煙，極速地朝瞎子飄去，卻在離他寸許的位置停下。
老婦不解，再次施咒，可是煙氣依舊停滞不前。
“難道是因為結念珠的緣故？”
她見施咒不成，思考後謹慎地看了瞎子一眼，快步朝他走去。
……
紅星中學的操場上，正在進行着一場八百米長跑的體育測驗。
今天是陰天，太陽不烈，不過從早上開始就有點悶，紀妮妮覺得自己的頭沒那麽痛了，便和同學們一齊去了操場。
“加油！”
她和金敏敏互相鼓勁，一起在跑道等待。
紀妮妮身體素質向來不錯，随着老師的哨響，她像一只矯健的小豹子嗖地沖出了起跑線。青春活力的少女穿着一件印有卡通圖案的橙色T恤勻速而有韻律的在操場上奔跑，高高的馬尾随着她的跑動來回晃蕩，吸引了許多別的班的同學的目光。
“紀妮妮，加油！”
在操場中間，校足球隊正在組織練習，其中一個穿着9號球衣的男孩一直認真地注視着紀妮妮，在她跑到自己附近的位置時甚至給她送去了加油聲。
紀妮妮聽到了男孩的聲音，認出他是誰，朝他使勁揮揮手。
四百米一圈的操場，以往的紀妮妮跑四五圈都不在話下，可是今日她剛跑完一圈便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腳步越來越沉，很難邁開，她感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好悶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她這麽想着，費力擡頭想看看天空，卻不知怎的腳下一軟，整個人栽倒在了跑道上。
“紀妮妮！”
還沒等其他同學反應，九號球衣的男生便一聲驚呼，飛速向紀妮妮昏倒的地方奔去。緊接着其他同學也看到了倒下的紀妮妮，紛紛上前将她圍起來，最後體育老師讓同學們散開，由那個穿着球衣的男孩将紀妮妮背去了醫務室。
天空響起一陣雷聲，确實是要下雨了。紀妮妮躺在醫務室，她臉色煞白人事不知，校醫診治後發現并不是簡單的中暑或其他，便報告了學校緊急送去醫院。
……
老婦被一團煙霧中籠罩，站在紀塵面前。她伸出一只手，就想去拿瞎子手中的那顆珠子，但就在她要碰到紀塵的時候，老婦停住了。
只見數十只有形的氣彈呈尖刺狀陡然從空氣中顯形，它們呈圓環狀将老婦圍住，大有要開始攻擊的勢頭。
“婆婆怎麽不拿了？珠子就在這裏。”
剛才還像木偶一般沒有自我意識的紀塵開口了。
一滴冷汗從老婦的額間滴下，她用餘光看到，十數支空氣箭距離她又近了一步，它們正在她的周圍上下随意游走，伺機而動。
“情報沒錯，果然是個高手，”
老婦勉強笑了一聲，
“我竟看不出你是何時掙脫了控制。老朽技不如人還如此托大，自愧不如。”
“你是誰。”
紀塵收回手掌，單手一翻，珠子便隐沒在袖中，他略微側耳，擡起灰白色的眸子。
老婦沒有回答紀塵的問題，她能感受到氣箭淩厲的殺意，此刻冷汗如瀑，但還是強忍住了恐懼，
“那個蔣萬安可是你殺的？”
她不再提結念珠的事，換了個話題。
紀塵像是譏笑般提了一下嘴角，他略微欠欠身，左手撫摸着腕間的手表，順勢倚在按摩床邊，再次問，
“你是誰。”
“呵……”
老婦還要逞強，卻忽的眼皮一跳，她看到一支氣箭攸地穿破自己護身的煙霧，将将停在她咽喉前寸許。
“我……我是高氏集□□來的！我們大小姐要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