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游戲

游戲

經過一番“抗争”,顧清光成功了,她沒有穿簡遇的羽絨服。但她也沒有開心起來,因為簡遇将羽絨服捆在了她的腰上,用衣服包住了她漂亮的長腿,還逼她穿上了自己的運動鞋。

顧清光覺得自己的樣子一定很醜,拍攝過程非常不開心,皺着臉,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

她郁悶到不想吃早飯,簡遇就端着碗,舀了一勺粥遞到她嘴邊,耐心地哄她:“光光,你都病了,而且你昨晚就沒吃飯,再不吃的話,不得餓昏過去啊!”

導演沒想到自己這期安排會讓顧清光生病,大清早他就接到了江承璟的電話。

雖然江承璟說話挺客氣的,只讓他別太苛刻,說顧清光身子骨弱,讓節目組多照顧一下。

導演接完電話,汗都下來了,臨時改掉了讓嘉賓自己做早飯的安排。

這會兒他見顧清光不想吃早飯,也蹲過去勸她,“祖宗啊,你別不吃啊,咱萬一把身子餓壞了怎麽辦啊?”

“還不是怪你!”簡遇的怒氣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導演你到哪兒請的策劃啊?一天天地,淨整一些沒用的比賽。”

要不是他做飯實在難吃,不然昨晚高低得給顧清光整上倆菜。

周知珩聽到這裏終于覺得有點奇怪了,“顧清光,我昨晚給你做的飯,你沒吃嗎?”

顧清光斜晲了他一眼,氣鼓鼓道:“你那是給我做的嗎?放那麽多香菜,我又不吃香菜。”

“我沒放……”周知珩說到一半,突然語滞。

如果自己沒放香菜,那香菜是誰放的?

昨晚他借用了2號房的廚房,知道顧清光不會做飯,專門多做了一點。怕自己送過去尴尬,就讓江慕雪替自己送過去了。

周知珩想到江慕雪,轉頭朝她看去,見她也正望着自己,只是目光閃爍、貝齒咬着下唇,神情無措中又帶着一絲自責。周知珩看出是她放的,但是也不忍心責怪她了。

“對不起。”他對顧清光說:“是我疏忽了。”

【大帥哥心腸真好,給人做飯還要說自己不好。】

【怎麽大家都順着作精啊?沒一個能怼她的嗎?】

【因為大家都素質好,就她一個脾氣臭的。】

彈幕罵得起勁,突然一個泥石流發言,讓大家齊齊閉嘴了。

正在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一邊喝着豆漿的趙安安,聽到周知珩的話,口齒含糊的來了一句,“不對吧,昨天你沒放香菜啊,我看見了啊。”

昨天她從顧清光那裏套完“情報”,回去的時候路過2號房,看到江慕雪跟周知珩站在院子裏說話。

她聽到周知珩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幾份菜送到隔壁。”

趙安安當時就跑過去了,自發奮勇地要攬下這個活。但是江慕雪沒讓她去,說這點活兒不用勞累她。

後來回去的路上,趙安安還揶揄周知珩,問他是不是想給顧清光吃剩飯,周知珩立即反駁她,說菜都是自己專門做的。

趙安安沒發現問題,轉過頭又去問顧清光,“清光,你是不是昨晚屋裏沒點燈,看錯了啊?那些菜真的沒有香菜,我保證!要知道那是周知珩特地給你做的呢,知道你不吃香菜他還放,他想惡心你啊?”

趙安安這句話說出來,現場倏地落針可聞。

現在周知珩被架在了火上,說是自己放的也不行,說不是自己放的也不行了。

【不是,我都糊塗了,到底放沒放啊……】

【放了,江慕雪在撒謊,周知珩沒有拆穿。】

【就不能是趙安安說謊?】

【趙安安說謊的話,周知珩難道不會反駁?你看他的表情,再看看江慕雪的表情。】

【那江慕雪……嗯,有點茶啊……】

【人家本來是正牌女友,給你點顏色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也沒怎麽樣吧!香菜而已。】

彈幕吵翻了天,而顧清光看到周知珩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心情轉好。她主動接過簡遇手裏的粥碗,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吃完早飯,要開始上午的活動。

顧清光生病了,導演不敢折騰她,就給她分了最簡單的任務——撿雞蛋。

其他嘉賓的任務困難程度不一,且伴随一定的危險性,比如下河撈魚、到雞窩裏逮雞、砍甘蔗、用老式爆米花機爆米花、做糖葫蘆等。

只有顧清光這個看起來既輕松又簡單,而且導演還為她降低了難度。本來是要等母雞在窩裏的時候去取,現在讓她等其他嘉賓把雞抓走,再讓她去取。

逮雞的任務被分給了趙安安,顧清光就看着她在雞窩裏一陣上蹿下跳。母雞撲騰着翅膀到處飛,趙安安身上、頭上都是亂蓬蓬的雞毛。有一只雞還飛出了雞窩,直接沖進了顧清光懷裏。

趙安安都吓得尖叫了,她以為顧清光要被吓死了,結果顧清光逮着雞翅膀就把雞給拎了起來。

趙安安:“……”

【卧槽,我都吓死了,顧清光居然不怕?!】

【我在現場一定能吓昏過去,日常恐懼一些尖嘴動物……】

【有一說一,這姐能抓雞,是真的有點東西!】

顧清光把雞扔給工作人員,看着趙安安還在雞窩裏打轉,“安安,你這速度太慢了啊。”

“我,我知道,清光你別着急,馬上就抓好了。”

趙安安要抓三只雞,這才第一只,還是顧清光幫她抓的,她覺得自己好像拖後腿了。

“我不是說你抓雞慢,我是說你抓雞的動作有點慢,你先出來吧。”

趙安安出來了,她們在外面等了會兒,等雞窩重新安靜下來,顧清光讓她進去的時候腳步輕一點,找準了一個直接生撲或者揪翅膀。

趙安安按她說的做,很快就抓到了兩只雞。她興奮地跑過去問顧清光,“你怎麽知道這樣能抓雞的?”

顧清光對她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剛上網搜的。”

趙安安剛咧開的嘴一下就合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安os:姐你這樣,顯得有點我有點不太聰明。】

【發現顧清光總是能突然搞笑。】

所有嘉賓的任務都完成後,工作人員把他們的成果做成午飯端上了桌。原本這個過程也是要嘉賓自己動手的,但是經過顧清光這一出,導演不敢了。

吃完飯後,導演給嘉賓們介紹了一款時下比較新穎的桌游——血染鐘樓。下午的時間,就由他們來打游戲。

這款桌游的規則跟狼人殺相似,都是“好人”與“壞人”兩個陣營的博弈。不同的是,血染鐘樓有一個“說書人”的角色。

“說書人”是掌控全局的上帝視角,但他不是公平的。他會根據陣營的強弱或者自己的主觀意願,放出具有迷惑性甚至錯誤的信息來幹擾這個游戲。

他是裁決者,更是參與者。

除了“說書人”外,其他棋子,也就是游戲角色,都會擁有專屬技能。所以這款桌游的靈活性強,局面變化多,對玩家的思維邏輯要求很高,尤其是“說書人”。

如果“說書人”的腦子亂一點,那麽游戲直接崩盤。

導演為了體現綜藝的戲劇效果,将“說書人”也并到了角色卡裏,分發給了嘉賓。

第一輪分發角色,顧清光被發到了好人陣營的聖徒。聖徒這個角色有點特殊,一旦白天被處決,游戲直接結束,壞人陣營獲勝。

季沅沅也被分到了好人陣營,不知道是私人作祟還是真的有所懷疑,她聽到顧清光報出自己是聖徒時,也跳了出來,說自己是聖徒。

兩個人都說自己是聖徒,那勢必有一個在撒謊。

季沅沅帶節奏帶到飛起,大家都沒怎麽玩過,就先驗了她的身份,然後發現她是好人。

顧清光就這樣被投出局了,游戲結束。

【裂開了……】

【不會玩就閉嘴好嗎!】

【我tm玩狼人殺就最讨厭暴民了!!血染鐘樓也給我來這出??】

【我怎麽看個戀綜,還能被氣到腦溢血……】

彈幕上懂游戲規則的已經氣炸了,但是因為顧清光這會兒還有點懵,所以心情就很平靜。

又玩了幾把下來,顧清光漸漸掌握了游戲規則。下一把,她抽到了說書人。

而同樣熟悉規則的周知珩抽到了壞人陣營的“小惡魔”,簡遇也是壞人陣營。小惡魔有三個僞裝身份,跟簡遇打着配合戰,輕而易舉就将場上的好人耍得團團轉。

顧清光一次次幫場上的好人陣營梳理邏輯,完成正确推理,打亂壞人陣營的計劃。在對方強勢進攻的時候,也會迅速防守,全程控場。硬生生将早就該結束的游戲延長到了2個小時。

最後是節目組要下班了,直接終止了游戲。

【啊!!沒看夠啊!啥時候再來一把呗!】

【中間我都聽懵了,說書人一打二,這腦子太靈光了吧,她還生着病。】

【好人陣營真的廢……全靠說書人帶飛。】

【不怪他們吧,哪個好人碰到周知珩跟簡遇不懵啊,咱們都是上帝視角。】

【怎麽會有人又漂亮又聰明啊!我宣布,從此以後我就是姐的腦殘粉!!】

【+1】

【+1!】

直播結束後,顧清光在屋子裏等司機來接。餘穗已經走了,她一個人趴在桌上,下颌抵着手背,看着空蕩蕩的庭院。

天色漸漸暗了,院子裏的柿子樹在風中輕輕搖晃,不知道哪裏飄來一朵白花,掉在面前的窗臺上。顧清光撿起來一看,發現那不是白花,而是烏桕樹的種子,一顆顆,圓圓的聚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簇小小的花朵。

顧清光跑出去找了一圈,發現原來這個房子的後面長了一棵拔地參天的烏桕樹。白色的種子綴了滿樹,在夜空的映襯下像是片片雪花,又像是璀璨星河,美麗壯觀。

顧清光仰頭看着,下意識就想到了那首《西洲曲》。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钿。”

顧清光的聲音很輕,輕到仿佛剛說出口,就被夜風給吹散了。

可是她卻在下一刻聽到有人接着她的詩句喃喃道:“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她回頭一看,發現是周知珩。

周知珩站在樹下,面容沉寂,眸光深沉。他看着顧清光,說:“這次沒有分出勝負,下次我們再開一把吧。”

顧清光想了一下,輕輕笑起來,“周知珩,你贏不了我。”

這是顧清光第一次叫出周知珩的名字,在這之前,她總是生疏有禮地叫他“周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了,音調與往常有些不同。周知珩這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像是一涓溪水緩緩流淌進他的身體,再彙聚在胸腔,使他的一顆心飄浮起來。

他不自覺朝她走近了一步,“你這麽篤定?”

“當然!”顧清光揚起腦袋,非常自信道:“因為,我是說書人啊。”

說書人以上帝的視角觀看着,以及操控着這個世界的每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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