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順眼
順眼
轉身一躍，投籃，進球，整套動作流暢帥氣。
遠處操場上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陽光下獨自打着球，仿佛會發光一樣。
江若羚小小聲地吹了下口哨，然後向同桌的陳安安道：“順眼。我堵一包辣條，這個人一定非常帥。”
陳安安聞言，也往操場那邊看去。
可惜距離太遠了，她也就只看見一個白點在那裏：“我連他的前後都看不清，你這也能順眼？”
說着陳安安又擔心道：“若羚你這次打算要怎麽把情書給送出去？我聽說學生會的人已經讓人盯着了，我們學校的處分可是很嚴重的！”
不過沒多久，那人就抱球走了，江若羚也稍帶可惜的收回了視線。
她用蔥白的手指放在紅唇上，做出噓聲的動作，眉眼笑得彎彎的：“暫時保密。不用擔心，就等成績出來吧。”
*
只要在下個月的月考裏，在全級1000人的考試中上升50名。
又或者前100名內的不能下掉名次。
你就可以找我。
--羚
簽名的羚字，‘羊’字旁的兩點是一對彎彎的羊角。
簽名下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備注：對方必須沒有對象；喜歡對方的時間不短于三個月；被拒絕保證不能影響學習；被拒絕後不能繼續打擾對方；成功後必須高考後才能在一起；三年裏只能向一個人遞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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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把白色T桖換下的賀予風，修長的手裏拿着這一張打印的字條，站在學生會辦公室的窗邊往外看。
窗外正對着的是高一棟的教學樓。
此時是下午課間的時間，因為月考排名公布，此時榜單前站着的人、歡喜愁苦都有。
很熱鬧。
賀予風的薄唇抿着，眉頭緊蹙，在辦公室的其餘人大氣都不敢出了。
沒辦法，賀予風雖然穿着的是高二級的校服，但那氣場——看起來比學校上學期十殺情侶的教導主任還要恐怖。
反倒是他那足以出道當明星的顏值，都被大家給忽視了，甚至還被魔化形容了一番。
“會長，這位同學是這學期剛從國外轉學回來的，之前就聽說了這件事，直到今天我們終于發現了這張紙條……”
紀風部部長激動地說着，看起來只要賀予風點頭了，他馬上就要沖去送處分。
學生會的其他同僚也都期待地等着，看賀予風會怎麽說。
按照以前的，他抓得可比紀風部還要嚴。
結果就看見他們的會長把字條夾進書裏，語氣平淡：“打印字體，不做證據。”
賀予風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闡述這一點而已。
一旁的副會長任螢，立即接下去補充道：“而且一切都只是聽說，沒有實際抓到她在送情書，也沒有看見情書。除非能讓親眼見到的人站出來做證人。”
在人這麽多的學校裏送情書，總會有人看到的。
而人多了，自然會有不喜歡見到這件事的人。
結果就是這麽合理的一個提議，讓在場的人齊聲嘆氣。
這些大家都懂的。
以往說到這個大家也都會積極去打聽，找證人。
可是這次的居然這麽難，連這字條都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到手的。
嘆完氣，就聽他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訴苦：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們就出動去打聽了。”
“可她送信，能知道的不是寫信那方，就是收信的，這兩方的人都不可能告訴我們。”
“就是，而且好不容易問到有見過的人，也只是說一句浪漫就打聽不出什麽了。然後那人往往更在乎自己的成績，更努力學習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知道應該是這見過的人，變成‘潛在用戶’了。
偏偏這樣的人還不少。
紀風部部長剛才有多激動現在就有多喪氣：“太狡猾了，我還去問過管監控的大叔，他也不肯說，只說可惜這業務怎麽不做校外的。”
“好消息是教導主任說他要去高一級那看看，看這次月考進步50名的學生都有誰。我們也去和要份名單過來？”
“只是這次高一月考的成績波動很大，我想教導主任也縮小不了多少範圍吧？”
“……”
在座還有聽着同僚們争相補充，卻露出心虛表情的人，這些全都收入了賀予風的眼裏。
*
這兩天江若羚在學校，和她打招呼聊兩句的人更多了。
當然除了關于情書的，還有許多是因為江若羚本人的。
江若羚好看，白皙精致的小臉，一笑就彎彎的眼睛很有親和力，微卷的長發看起來俏皮又有活力。
最重要的是每個問好她都會好好的回應，很容易就聊起來。
在國內的交流，基本都限于自己認識的人，這樣是很難得的——當然，這無形中又增加了在緊盯她的學生會的壓力了。
看每一個聊過天的人，都有可能啊！
結果就是，江若羚又在不知不覺中把情書給送出去了。
“聽說沒有？這一次的是從天而降的！”
“是啊，而且還系着紅領巾，好調皮。”
“也不知道成對沒有。”
“就算沒有成，有這樣的也是很難忘吧。特別是這背後，可是用心換來的機會。”
“放學我們再去買套題？”
“好啊。”
這樣的聊天內容都像打啞謎一樣，轉折也都很快。
不過一有要刷題學習這樣的內容，就很容易聯想到江若羚的情書派件去了。
又一次送出了情書，江若羚在學生間的名聲更大了。
在這軍事化的學校裏，手機都是不能帶，要聯系都得等到每個周末。
而情書在嚴抓早戀的學校裏，簡直是在頂風作案。
大家在閑暇時都會聊起這位派送員。
聊那學習進步的條件，就是每個人除了情書外的心意：我願意為了你努力，變得更優秀。
情書裏的情誼更真誠了。
那些沒想過戀愛的人——有情人都在讀書了，單身狗還不努力？
——為了不讓空氣散發戀愛的酸臭，務必讓提升排名更難些！
——想給我塞狗糧，就先超越我啊！狗頭.jpg
一時間學校裏的讀書氛圍，竟然意外的越來越好。
除了原本愛學習的，吊兒郎當的學渣們，都有了努力的理由。
*
而江若羚本人的心思，卻漸漸被兩件事情分去了注意力。
一個是回國後把她折騰地要命的數學：國外的數學她能考個接近滿分，可是在國內，她距離及格都有一段距離。
太難了，數學比躲過人送情書都要難上百倍。
江若羚看着試卷上的紅叉刷屏，心裏只能淚流滿面。
一個是在操場打籃球的那個白色身影。
在她派送情書時更近的看見他之後，更不能忘懷了。
當時她正把系着紅領巾的情書，用釣魚線挂着從頂樓上往下慢慢放。
就看見在樓下花圃邊，手中拿着籃球的人，正仰着頭看她。
兩人的距離有七層樓高，憑借着感覺，江若羚确定了這是她順眼的那個人
江若羚的視力很好，雖然不是完全清晰，但還是能看得到他的臉。
甚至于兩人的眼神還對上了。
果然是她順眼的人。
江若羚完全呆住了。
距離着七層樓的距離，江若羚拿在手裏的釣魚線都忘記要動了。
不過在短短幾秒後，他的身後又來了幾人，讓他沒有再繼續擡頭看，而江若羚也回了神。
還好六樓教室的主角，已經收到信號把帶着情書的紅領巾給收了回去。
在江若羚把釣魚線給剛好收回時，底下的人們齊齊擡頭往上看。
怕被人察覺這是在送情書，江若羚也沒有辦法繼續看神顏了，只能把自己的腦袋縮回去，離開頂樓。
揣着一顆加速跳動的心。
得想辦法更靠近他一點。
……
結果之後的幾天，江若羚都沒有看見那白色的身影在遠處打籃球。
江若羚用紅筆改完一道數學大題，看着窗外發呆。
“若羚，你有新的訂單了！”陳安安動手推了推發呆的江若羚。
“嗯嗯？”她的眼神依舊落在遠處空無一人的籃球場上。
陳安安對于同桌最近老往操場上找‘順眼的人’已經很習慣了，不過她依舊打斷道：“我知道你經常都有訂單，可是這次的不一樣！”
“不一樣？是誰。”
“學生會會長，賀予風！”
江若羚終于回神，一臉不可置信：“那個傳言裏‘吊着眼睛、嚴肅刻板’的人？誰想不開要給他寫情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