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似兄如父
似兄如父
“師兄,我還是想見一見上陽派的人。”白清淺神色認真地說道。
薛禦并不怎麽贊成白清淺去見上陽派的人。他這個師妹,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封逸軒了。薛禦怕白清淺沖動之下得罪了人。雖然說上陽派算是個老好人,輕易不與人結仇,只是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子。薛禦有幾分猶豫,到底看着白清淺這份認真的神色,薛禦嘆了口氣。自從師父閉死關,師妹便是他的責任。
“罷了,我和你一起。”薛禦嘆了口氣。
“師兄,你去忙吧,掌門那裏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呢。”白清淺搖了搖頭。
雖然說掌門那邊兒的事情和他們師兄們也沒有什麽關系,只是掌門夫人哪一次鬧事動靜不大?其他幾個峰多少會受到一些波及。
“我又不是掌門的弟子,沒道理整日收拾他們夫妻倆的爛攤子。”薛禦看了看白清淺,自己的師妹,不知什麽時候長大了,已經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不該再拉着她的手,便如同小時候那般,拍了拍小姑娘的頭,“見了上陽派的人,你少說話。上陽派雖然講究和氣生財,但是一個個都是老油條。有什麽師兄來應付。”
白清淺的臉色僵了僵。白清淺最不喜歡的就是和人打交道。白清淺知曉自己有幾斤兩,她可不是那些個老狐貍的對手。好在白家需要的大小姐只是一個擺設,她身份夠高,在外維持一個高冷的形象,倒是騙過了不少人。
薛禦留意到了白清淺一瞬間的僵硬,輕笑了出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傻丫頭,有師兄陪着你。”
白清淺下意識地抓住了薛禦的袖子。
薛禦皺了皺眉頭,突然一把抓住了白清淺的手。
“受傷了怎麽也不說一聲。”薛禦的語氣帶着幾分責怪,卻又到底不忍心責備師妹,趕忙幫其上藥。
白清淺這傷是被元嬰期的妖獸所傷,傷她的妖獸又極為特殊,只能靠藥物慢慢養。
“我沒事兒的,一點兒也不疼。”白清淺垂着頭說道。
白清淺在心裏面嘆氣,又該唠叨她了,和她爸爸有一拼。白清淺不願意說,一是并不怎麽覺得疼,二是怕她師兄唠叨,三則是也不想師兄擔心。
“不疼,你倒是不疼。這是達拉獸,它鉗子上有毒,你不覺得痛,不過是被它的毒麻痹住了。待你反應過來,你這手都該廢了,還好被我發現了,要不然,你這雙手別要了。達拉獸弄的傷是好治,随便找個人都能幫你,卻實在是麻煩。若是拖久了不治,那就沒得救了……”薛禦看着師妹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頓時一肚子氣,“我給你先把毒清了。這毒不能一下子完全清掉,不過情掉大部分以後,麻痹作用就沒有了,你忍着點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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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淺頓時緊張起來。
薛禦瞥了白清淺一眼,冷聲道:“看你下一次長不長記性。”
毒清掉以後,果然開始疼了起來。白清淺的冷汗直冒。
“你若是早一點兒說,還能少早一些罪。”
薛禦拿起了白清淺的手臂,有小心翼翼地把手臂上紮了的細刺拔了下來。
“輕點兒啊,師兄!”白清淺哭喪着一張臉,雖然說穿越到這個修仙世界,也受了幾次上,忍受疼痛的能力比以前強了,可是,她還是旁疼啊。
“讓你不長記性!”薛禦嘴上斥責着師妹,動作到底小心了幾分,“你要是嫁給了封逸軒,他可沒這個耐性管你有沒有受傷。”
白清淺聽了,撇了撇嘴,他自然有耐心,他的耐心全都用在了陳悅兮身上。
“好了。”薛禦幫着白清淺包紮了起來,“日後小心一些,別讓師兄擔心。”
“知道了。”白清淺說道,“好了,我要換一身衣服,師兄去外面等等我。”
薛禦不疑有他,轉身先離去。見薛禦離開以後,白清淺趕忙把紗布拆開,在上面倒了一些有麻醉效果的藥,又歪歪扭扭地包了上來。這種疼,跟一般受傷時的痛不一樣,實在是太難忍了。白清淺看着自己包紮得歪歪扭扭的手臂,認命地嘆了口氣,一只手實在是不方便。先湊和一下吧,等回到白家以後再讓阿枝弄一下。
上陽派來了一個姓崔的執事,還帶了五個姑娘。上陽派的執事也在打量着這位白家大小姐,當真是絕色。在見到這位白家大小姐之前,他以為所謂的絕色美人,不過是白家在自己臉上貼金罷了。第一世家的嫡系大小姐,說的好聽,還不是為了日後賣一個好價錢。如今看着這姑娘美成這個樣子,執事頓時嘆了口氣,又看了看自己帶過來的五個姑娘,又是嘆了一口氣。
所有的寒暄都有薛禦當着,白清淺全程冷着一張臉,待那個執事要離去以後,白清淺突然叫住了執事。
白清淺直接撕毀了這五張賣身契。
執事愣了愣,那五個姑娘也愣了愣。
“勞煩崔執事直接把這五位姑娘送到九陽派吧。”白清淺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崔執事看着白清淺手中的那枚扳指,眼神一變,再看白清淺的眼睛,便多了一絲敬畏。
白清淺笑了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幾位姑娘,既然進了門,就要為我收好規矩。只要你們好好照顧封郎,我定然不會為難你們。我既然敢把賣身契給你們,就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們。”白清淺将一個愛慕情郎到可以容忍他身邊的女人的當家主母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師妹……”待上陽派的人走了以後,薛禦看了看白清淺。
“那幾個女孩兒都愛慕着封郎呢。”白清淺笑了笑,笑容中卻帶着一絲凄涼,“可是,封郎不會愛他們,就如同封郎不愛我一般。所以,我将他們送了過去。”
她本以為,好歹是一個修仙世界,不用搞封建社會那套男尊女卑。可越是了解這個世界,她就越覺得悲哀。這個世界的女人,不過是男人的玩物,活得太悲哀了。倘若她沒見識過現代社會女性為了争取平等而付出的汗水和享受平等帶來的自由,也許她就不會這般痛苦;可若是真的不曾見識過那樣的美好,她說不定也會認命,做一個男人的附屬,甚至永遠都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悲哀。
薛禦立即覺察到有什麽不對,眼中閃過一絲鋒利:“封逸軒他有喜歡的人了?”
“師兄,你們都不要做,我有我的計劃。”白清淺不能對封逸軒解釋太多,卻又不得不說一些。
薛禦凝視着白清淺,沒有說話。
白清淺拉了拉薛禦的袖子,晃了晃:“師兄,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良久,薛禦嘆了一口氣。
“師兄最好了。”白清淺露出了一個笑容。
“師妹,我答應你,并非我認同你和封逸軒之間的事情。不過是想着,你難得喜歡上了一個人,我怎麽也得遂了你心願。我若是不讓你喜歡他,你只會對他越陷越深,說不得到時候心裏面還會恨師兄。執事,清淺,你需要記住,我就你這麽一個妹妹,你若是真的受了什麽委屈,自有師兄為你做主。不論什麽時候,你都不能活得卑微。”薛禦俯下身子,凝視着坐在椅子上的小女孩。
“師兄。”白清淺像小時候一樣,坐在椅子上,将頭靠在了站在前面的薛禦的身上。
初來這個世界,她宛若無根的浮萍。師父閉關,父母不在意她,可以說是師兄将她帶大的。師兄待她似兄如父,情深意重。若說她在這個世界還有家人,那就只剩下師兄了。
還好,她還有師兄這樣一個親人。要不然,在這個舉目無親的世界,她該如何熬啊!
薛禦愣了愣,自從師妹長大了,他們已經很少這般親近了。薛禦知曉,師妹又是傷心了。
薛禦還記得白家剛剛把白清淺帶到淩雲派的時候,白清淺才三歲。那個時候,他就知曉,師妹不開心。然而,白家卻沒有一個人在意。後來,白清淺就留在了淩雲派。
薛禦不知道該怎麽照顧這個才三歲的師妹,他甚至覺得白家把一個三歲的孩子留在這裏,實在是荒謬。好在,白清淺比一般三歲的孩子董事,還能自己照顧自己,雖然有的時候也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個栖霧山只有他們是兄妹兩個人,兩個人也算是相依為命,雖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可以說,薛禦這個師兄比白家的父母還要了解白清淺。
“行了,多大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愛撒嬌。”薛禦有幾分無奈,這樣的師妹,讓他如何放心把她交到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手中。封逸軒只會讓師妹更加傷心。
“多大了我也是你師妹。”白清淺笑着說完,心裏又是一陣抽痛。
她還記得每一次和爸爸撒嬌的時候,爸爸都會對她說,多大了的孩子,還在這裏鬧他。
白清淺趕忙起身,不再想這傷感的事情。
門外依舊下着雨,修士掐一個避水訣就可以了。但是……
“師兄,外面下雨了,你背我吧。”白清淺有些不講理地說道。
“好,我背你。”薛禦知曉白清淺心情不好,權當看不見那眼角的淚水,蹲下身子,感受到白清淺趴在上面在,這才起身。
感受到肩頭的濕潤,薛禦在心裏面嘆氣。薛禦覺得,每一次師妹回宗門,他嘆氣的次數都變多。
待兩個人走遠以後,門前緩緩現出兩個人的身影。
“往日,我覺得你與淺淺小姐甚是親密,如今見了淺淺小姐和其師兄的相處,才知曉你與淺淺小姐往日的情誼算不得什麽。”
見陸沉淵沒有說什麽,江澤楓又道:
“也是,他們是兄妹相依為命了幾十年,這份情誼不是旁人能比的。我聽說淺淺小姐三歲的時候就來了淩雲派。那個時候,栖霧山峰主閉了死關,淺淺小姐的一切都由他師兄照顧,這份……”
感受到越來越冷的威壓,江澤楓果斷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