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動

心動

白清淺在這裏找了一宿也沒有找到結果,幹脆用了一些小法術,把自己弄成了王府的丫鬟。

縱然白清淺不怎麽願意承認,封逸軒和陳悅兮也是系統認定的主角。主角自然有着通天的運氣,哪怕是悲劇,也是在大結局才會挂掉的,更何況,這是個大團圓結局。所以,白清淺相信,在密境中,主角也是有着旁人都沒有的優勢。

密境中大家可能都失憶了,她還記着自己的身份,可能和陸沉淵有關。她的身份是惡毒女配,一出場就是一個風塵女子。若是她沒有記憶,很有可能到死都沒有掙脫幻境,又怎麽可能接觸到幻境的核心呢?而封逸軒和陳悅兮的身份呢,定然是最接近核心的。因此,白清淺決定留在這裏找線索。

在這裏待了大半個月都沒有什麽線索,倒是聽了許多八卦。

“怎麽樣,郡主肚子裏可是有動靜了?”丫鬟一問道。

“哪能這麽快,郡主倒是心急,這天天傳喚太醫,就盼着喜脈。”丫鬟二說道。

“說起來,郡主之前話說不急着懷孕,還想和儀賓多親熱親熱呢,怎麽突然這麽着急?”丫鬟三問道。

“你不知道,這儀賓雖然好看,可是太沒有風情了,哪有院子裏的那些小郎君讨郡主歡心?”丫鬟一嘆了口氣,“前兩日,郡主還讓人給儀賓用藥,郡主這才覺得日子沒那麽難忍。結果一進宮就被陛下斥責了。”

“陛下居然會為了儀賓斥責郡主?不是說儀賓不讨陛下歡心。”丫鬟三一臉震驚。

“皇家子嗣素來稀少,身子骨又不好,萬一郡主正趕上儀賓吃了藥的時候懷了孩子,那豈不危害了小主子?陛下和王爺可指望郡主生下健康的孩子的。宮裏的那兩位皇子快撐不住了,剩下的那個又是個傻子。”

這是王府的丫鬟,訓練有素,平日裏自然不可能背地裏這般說主子的事非,因此白清淺不得不耍一些小手段,卻沒有想到聽到了這些。

白清淺這段日子在王府,沒有找到那日發出的邪氣之人,倒是對整個王府以及皇室頗為了解。整個皇室,子嗣極為稀少,甚至可以說是稀少得不正常。若是只是皇帝一人無子,倒也算不得什麽太過于稀奇的事情。然而,但凡有着皇室血脈的子嗣都稀少,卻極為不正常。整個王朝,但凡有皇室血脈者,便有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哪怕血脈已經很稀薄了,只因為整個皇家正常活着的太少了。就算是最為健康的潮萍郡主,身子骨也極為虛弱,但凡涼着了,必然會病倒。

這種情況極為不正常,只有兩個可能:一種是做了虧心事遭受了天譴,另一種便是被忍挪了運氣。

白清淺不是特別擅長面相,然而也看得出來,這位潮萍郡主行事雖然霸道,卻最是講究公平的。她若是看上了一個人,你不願意跟她,她雖然會用各種利益誘使你答應,卻不會逼迫你。因此,者王府後院的小郎君,一半很是樂意跟着潮萍郡主,另一半則是對潮萍郡主又愛又恨。就比如封逸軒,其父使當朝二品大員,卻犯了抄家的死罪。但是潮萍郡主看上了封逸軒,便求皇帝免去其死罪,維持着封家表面的榮華,而封逸軒則需要入贅王府。

這本是公平交易,怎奈封逸軒答應了入贅王府,卻又百般不情願,如此倒是惹惱了潮萍郡主。潮萍郡主現在只盼着剩下一個健康俊俏的小郎君,這封逸軒便也沒有用處了。要不是一般世家子弟放不下面子,不願意入贅王府,而王府未來的主子需要一個出身體面的父親,潮萍郡主也不會容忍封逸軒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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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個月都沒有一點進展,白清淺有幾分心煩,便出去散了散心。想着沒事兒做,便走到了封逸軒的院子。

潮萍郡主一開始倒是對封逸軒有幾分興致,只是沒過幾天,潮萍郡主便不喜歡封逸軒了。然而,為了孩子,潮萍郡主依舊夜夜宿在封逸軒的院子裏。如今,潮萍郡主有了孩子,便再不肯踏進封逸軒屋子半步。白清淺也不用擔心查找線索的時候撞到什麽尴尬的場面。白清淺是喜歡看封逸軒被潮萍郡主逼到牆角去,卻沒興趣看兩個人寬衣解帶。

白清淺剛一進去,迎面便迎來了一絲劍氣。這劍氣并不強,白清淺輕松避開了。

“封逸軒,你恢複記憶了?”反正出去後都會失憶,白清淺也不必擔心崩人設。

“什麽恢複記憶?”封逸軒皺了皺眉,随即用肯定的語氣說道,“你以前便認得我。”

這是未恢複記憶卻先恢複實力了?白清淺有幾分不解,難不成運氣越好的人在秘境裏遇到的障礙越大?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困難越大收獲也就越大。

不過,若是封逸軒沒有恢複記憶,又怎麽可能對她留手?封逸軒天賦比白清淺好上幾分,年紀也比白清淺長了三千歲,白清淺自然不是封逸軒的對手。若是封逸軒恢複了記憶,就算是再不情願,也得對她這個未婚妻手下留情。

除非……這個世界的靈氣雖然在恢複,可還是太少了,就算是白清淺沒有失憶,現在的實力也僅僅是入秘境前的百分之一。封逸軒既然沒有作為修士的記憶,那他便如同凡人一般自己領悟,這般資質實在是難得。

白清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平心而論,封逸軒只要不遇到女主,便不會降智。不降智的封逸軒,是一個資質絕佳、意志堅定、勤奮刻苦、克己複禮之人。這樣的修士,想不成就大道都難。也正是如此,封逸軒其實有不少朋友和真心追随的下屬。若不是封逸軒在女主面前沒有絲毫原則和底線,她定然會十分欣賞封逸軒這個人。只可惜,現在的封逸軒只會讓白清淺厭惡。

“我為什麽要回答你?”白清淺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這枚扳指是男子的款式。封逸軒突然想起白清淺那日說過她有未婚夫,想來這個扳指便是她未婚夫的。

“這些日子,我時常會覺得有些不真實,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今日,我突然能夠施法,想來這裏并不是真實的世界。我看着姑娘你如此喜愛你手指的這枚扳指,想來你定然也是極其想念你的未婚夫吧?你也不想一直留在這裏吧。”

她的未婚夫?白清淺嘴角微揚。她的确是想念自己的未婚夫。系統這麽久沒有出現,她着實想念得緊,她倒是想看看,當她的那個未婚夫快成為刀下亡魂的時候,那個系統會怎麽做。

封逸軒看到白清淺的笑容,只覺得自己賭對了,這位姑娘的确很愛她的未婚夫。

白清淺正欲開口說什麽,突然感應到上一次那股讓她不舒服的氣息。白清淺慌忙隐匿了身形。封逸軒正想說些什麽,突然暈了過去。

房門再一次被推開,潮萍郡主和一個蒙着面的人走了進來。潮萍郡主對那人甚是恭敬。

白清淺的心一下子就繃緊了。

“你喜歡他嗎?”蒙面人的聲音似乎很年輕。

“呆板無趣,除了一張臉能看,還有什麽用啊!”潮萍郡主撇了撇嘴,“他真的是有大運氣者嗎?您不會弄錯吧……我……”潮萍郡主似乎覺得自己說話不太合适,忙改口道,“我只是有些擔心,怕……我們到底……到底……他真的能幫我們嗎?”

“你這丫頭,愁什麽啊!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回到從前罷了。”蒙面男子不怎麽在意地說道,“只要你不在意他,日後待你的孩子出生……”

潮萍郡主滿臉喜色:“是了,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白清淺心生不詳的預感。那蒙面男子眼中的很厲,讓白清淺心驚。白清淺不擔心男主如何,可是卻把這個幻境是出什麽問題。這些日子,白清淺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所謂的夢蘭秘境,恐怕就是南柯一夢。這幻境,應該就像是通關游戲一樣 。通關到最後,獎勵最為豐富。若是不能通關,輕則被彈出秘境,受一些傷罷了。若是嚴重了,只怕性命堪憂。白清淺不怎麽關心男主的死活,可是男主所在的位置,必然是秘境的核心。白清淺不知道這個蒙面人打算做什麽,若是讓對方達成目的,只怕整個秘境的難度會翻倍,到時候誰都讨不到好處。

白清淺就算是再不怎麽樂意,也得幫助男主恢複記憶。再不濟,也得幫其恢複一些修為。夢蘭秘境歷來都是最為可怕的秘境之一,而現在卻顯得風平浪靜。若是按照現代的說法,恐怕最初的風平浪郡不過是給新手鍛煉的新手村罷了。等到潮萍郡主生下孩子,便是進入噩夢級別的副本。封逸軒在弗露界算是資質和運氣絕佳的存在,連封逸軒都只恢複了一點兒修為,別人如何,白清淺可想而知。

白清淺沒有失憶,最早開始恢複修為,想到與一個游戲BUG,縱然如此,白清淺自覺自己的修為比不得那日看到的蒙面邪修。要想順利離開秘境,她必須阻止蒙面男子想要做的事情。

潮萍郡主是半夜發動的,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嬰兒。白清淺隐匿着身形,藏在了一邊兒。果然,封逸軒在喝下丫鬟遞過去的茶以後,暈了過去。幾個侍衛将封逸軒帶走。

白清淺默默地跟在後面。

侍衛将封逸軒丢在祭壇上,然後便離開了。

白清淺默默地觀察着祭壇上的符文。白清淺不太懂這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依稀能看出一些東西。

白清淺磕磕絆絆地解讀着,只覺得這個陣法若是形成了,似乎會生靈塗炭。白清淺嘗試着破解陣法,封逸軒就在這個時候醒了。

“你……”封逸軒瞬間便明白了什麽,眼神閃過一絲惱怒,“你早就知道。”

白清淺沒有理封逸軒,而是繼續嘗試破解着符文。沒有辦法,白清淺借助血液的力量,逆着符文畫符。

封逸軒看着白清淺專注的眼眸,自己心底的怒意一點一點地平靜了下來。

一口血噴了出來,白清淺毫無形象地直接用袖子一擦。

“沒用的,你趕緊走吧,這個王朝都很不對勁兒。從前我想不明白,如今卻才明白,這個王朝的當權者在用邪術,也正是糟了報應,才報應在了子嗣上。”封逸軒平靜地說着,仿佛即将被當作祭品的人不是他一般。

白清淺想着自己這般拼命居然是為了發一下,便氣不打一處來。不過 ,随即又想到,發一下不過是順帶收益罷了。她這麽做,是為了自己順利通關,同時也算是為這一方百姓造福吧。雖然說這是幻境,可是到底也期待一個好的結局。

白清淺再次雙手結印,腦海中閃過陸沉淵教給她的符文,利用血脈的力量,一點一點畫符。有一口血噴了出來,白清淺跌坐在地上。

解封的封逸軒一把拉起了白清淺:“快走,對方必然有所感應。”

白清淺現在脫力,只能靠封逸軒。

“這個王朝的修士不多,最起碼潮萍郡主就不是。”封逸軒解釋道,“暫時先藏在這裏,我設一個法陣,将追捕的人誘導到別的地方。”

白清淺累得不想說話。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沒有女主在,男主還算是靠譜。

“你休息,我來護法。”封逸軒主動護法。

白清淺打坐。再次睜開眼睛,白清淺恢複了一些力氣。

“你既然知道他們會這麽做,為何不和我說?也省得你一個人受累。”封逸軒神色有些複雜地看着白清淺。

“和你說?”白清淺愣了愣,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雖然說兩個人利益是一致的,她和封逸軒說了的确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白清淺早就喜歡了做什麽事都把這個未婚夫抛開。

封逸軒突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兩個人一起抗,總比你一個人抗要好得多。”

白清淺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白清淺想要起身,卻猛地跌坐下來。這一次耗費的靈力太多了,現在動都費勁。

“時間差不多了,我扶你走。”封逸軒說道。

“你可以自己走,我救你也不是為了你,不過是為了少給自己找一些麻煩。”白清淺神色冷漠地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猶如,終歸是我收益了。”封逸軒不由分說地拉起白清淺,小心翼翼地扶着。

白清淺不是女主那個分不清時間和場合都在鬧的人,而且被嬌寵着的人才有資格鬧,她和封逸軒本來也就沒有什麽情誼。

白清淺适應了身體的疼痛以後,便讓封逸軒松開自己。

“你就算是厭惡我,也不必逞強拿自己開玩笑。還是說,你為了你的那個未婚夫?”想到白清淺有自己的未婚夫,封逸軒心裏突然有幾分不舒服。

“他們的人要不了太久就會追上來,我必須适應身上的疼痛,這樣打起來才不會拖後腿。”白清淺咬着下唇,吃力地往前走。

這個世界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就算是碰上邪修,修為也不會太高,他們未必沒有勝算。

封逸軒看着扶着牆,咬着牙往前走的白清淺,心中升起一絲悸動。

“你何苦呢?”封逸軒嘆了口氣。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我想看一看這個世界。”白清淺擡起頭來,看着峭壁上方的太陽,嘴角微陽。

從前,她一心想要回家,從來都沒有看過這個世界的風景,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看一看更遠處的風景。和陸沉淵在一起的十年,她聽了陸沉淵講了一些上界的事情,她突然想去看一看不一樣的風景。

她想念爸媽了,所以她想回到現代。可是,她也不想再錯過這一路的風景了。

“很少有女子會有你這般的野心。”封逸軒擡起頭,看着陽光灑在女子的臉上。

“不,我喜歡安逸。”白清淺搖了搖頭,她只是一個喜歡安逸的普通女孩,只想過普通的生活,“可是,這病矛盾沖突,有了足夠的實力,想怎麽安逸都……”

一個利箭射了過來,直沖着白清淺,卻被封逸軒一劍打了下來。

白清淺一個閃身,躲在了岩石後面。封逸軒也不廢話,直接動手。來的似乎都是普通人,封逸軒雖然恢複的力量還比不上白清淺,卻也能對付得了。

這些利箭帶着一絲靈力,然而操控他們的卻是普通人,這倒是為兩個人争取了生機。

一根利箭射向封逸軒腦後,白清淺咬了咬牙,劍氣地上的箭将其打掉。封逸軒拉住受了慣性影響往前沖的白清淺,兩個人背對背。

“還好吧?”封逸軒問道。

“放心!”白清淺也不多言。

兩個人背對着背,将四處的箭打掉。

“會禦劍嗎?”白清淺問道。

“我還沒有恢複記憶。”封逸軒說道。

白清淺念口訣,封逸軒趁機學習。不斷有亂箭飛來,都被白清淺打斷。封逸軒雖然記憶不複存在,資質擺在那裏,很快便學會了禦劍。

兩人逃了十幾公裏,這才停下來休息。

“你……”封逸軒看着不斷咳嗽的白清淺,有幾分擔憂。

“沒事兒。”白清淺靠在岩石背後。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封逸軒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期待。

“不需要。”白清淺冷漠地說道。

“我們也算是患難之交吧?說不得我日後還會參加你的雙修大典。”封逸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不會的。”白清淺冷笑着說。

“什麽?”封逸軒一愣。

“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我那個未婚夫吧?”白清淺嘲諷地看着封逸軒,“你們男人心裏都沒有點兒數嗎?憑什麽覺得自己冷着一張臉,女人就會愛你們愛的死去活來的?我好歹也出身修真界第一世家嫡系,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要不是被人威脅,誰稀罕那樣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覺得我非他不可,我們白家非他不可?\"

封逸軒聽了這話,心中一喜。

“那個玩意兒自然配不上姑娘,姑娘值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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