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4
本丸裏的萊伊二號乖巧地卷縮在小狐丸的懷中，玩着他那長長的毛絨絨的頭發。
小狐丸看着萊伊的如同凍般Q彈的小臉蛋，沒忍住地用手指戳了又戳，軟軟的，讓人上瘾。
總是被“打擾”的萊伊也不惱，而是揚起頭送給了小狐丸一個糖粉超标的甜笑。
小狐丸愣了愣，随即把懷中的小團子抱得離三日月宗近更遠了一點，又将萊伊攏緊了一點。
小狐丸：嗯，我的了。
失寵的三日月宗近：……搶孩子啊！有人把我的小公主搶走了！
蘊含靈魂濃度百分之三十的小萊伊已經不似之前那樣是個動不動就哭的瓷娃娃了。
相比較之下，沒有人的時候會安靜了一點不吵不鬧，有人的時候又能開朗地露出傻乎乎的甜笑，就算面對壓切長谷部一本正經地講笑話實則只能冷場的場面，都能開懷大笑起來，過于沒心沒肺了一點。
……雖然在智商上還是弱智的，讓人懷疑萊伊分裂靈魂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也一起帶離了本體。
但這也影響不了第三形象的萊伊又一次登頂成了整座本丸的團寵寶座。
……稍微的有點好奇其他靈魂濃度的小萊伊又是什麽樣子的了。
陸奧守吉行跟着産屋敷耀哉一起去萬屋掏了個名為‘相機’的人類智慧的先進結晶後，就一直是相機不離手的狀态。
他被本丸賦予了記錄小女孩成長時刻的重大責任，陸奧守吉行興致一直十分高昂地跟在萊伊的身後。
偶爾視線瞄到鏡頭，萊伊也不害羞非常大方地對着鏡頭比了個耶，露出八齒的标準微笑。
陸奧守吉行，一頓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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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着日向伊織的殼子的萊伊回來一趟見着如此其樂融融的畫面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至少這個乖多了。
“這種感覺還真奇妙呢。”
産屋敷耀哉面帶微笑地注視着在他面前喝茶的成熟女人，“有種孩子在我不知覺的情況下瞬間就長大的感覺呢。”
“你就別打趣我了，主公。”
日向伊織笑道：“這不過就是方便我在外行走的身份罷了。”
産屋敷耀哉也清楚萊伊本身年紀小卻天資卓越的天分能遭到多少的觊觎和忌憚，對方能懂得隐藏自己，他還算能放寬心一點，只是難免像個擔憂孩子在外受苦的父母那般唠叨起來。
“……東京魚龍混雜的，你一定要萬分小心。”
“我還以為你會教育我的行為呢，主公。”
之前鬼殺隊殺鬼的情報來源全仰仗于産屋敷家族的信息網，萊伊并不覺得自己在東京做的那些事情能瞞得住面前的這個男人。
産屋敷耀哉搖了搖頭，“或許別人看到的只是個大肆收刮有錢人財富的無良醫生，但在我眼裏，她是個懂分寸不會将手伸向貧窮的家庭，甚至會願意對失去家庭的孤兒伸以援手的善良的女孩。”
萊伊不好意思地饒了饒頭，連這事他都清楚啊。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願意一直支持你。不過有件事，我得先知會你——”
産屋敷耀哉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已經有上面的人注意到你了。”
“上面的人？”
“不是很好概括他們的存在，因為不止有一個集體這樣想，我也不喜歡他們，我只能跟你說那是些為了鞏固發展自己的地位而不擇手段的人。”
産屋敷耀哉，“像你這樣不依附于任何一方卻能動搖到一些貴族根基的人才，是他們最想掌控的目标。”
“而如果得不到的話……”
“那就只能毀掉了。”
萊伊補充完這話，面對男人憂心仲仲的神情，她無畏地笑道：“放心吧，主公，沒事的，我是不可能去臣服于他們的。”
真到那一步的話，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不過就是死盾罷了。
她早有準備。
“你來啦。”
日向伊織開門将黑發紅眸的青年迎進來，“我還以為我會被爽約呢。”
日向伊織往他身後望去，并未看到其他人，還以為他會和管家一起來呢。
“就你一個人嗎？”
“嗯，我自己來的。”
烏丸蓮耶越過她走進去，“把門關上吧，冷死了。”
他身着黑色長款的風衣，外套的紐扣全部扣上，将烏丸蓮耶大半的身子都給罩住。
從衣領處上方向外裸/露的纖細的脖子已經被外邊的凍氣凍的通紅了，孱弱的脖子上青色血管往着耳根出延伸，被凍僵的臉顏色蒼白可見，又泛着病态的紅暈。
那雙紅眸卻和無害的外表相沖，充滿着某種暴戾的危險氣息。整體給人一種我見猶憐又不太敢去靠近的矛盾之感。
日向伊織将門合上，把冬天的寒冷留在了外頭。
室內的設置是烏丸蓮耶很熟悉的西式風格，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而精簡的客廳卻要比烏丸蓮耶自家的感覺還要豐富——
連接着煙囪的壁爐裏升起明亮的篝火，壁爐旁邊的油燈也點亮，讓客廳裏充斥着暖洋洋的氣氛；
沙發椅子、茶幾在壁爐前擺成了個半圓的構圖，牆壁上有着很多兒童的繪畫作品，大膽的顏色和富有童心的形象使得屋內更為溫馨；
正對着壁爐方向放着一個能左右搖擺的古鐘，靠近門的玄關上擺放着個電話，旁邊還有用來記事的本子……
和客廳打通的是擺放着各種被精心照料着的小植株的陽臺。
還有廚房，廚房裏的鍋還冒着熱氣，食物的香味都飄到門口這邊來了，能感覺出這屋子的主人此刻正處于用餐的時間……
充滿着人間煙火，烏丸蓮耶茫然到出神的眼睛也不自覺地被這樣的氛圍染上了些許的暖意。
“我正打算在吃飯呢。”
這個克隆體裝進了靈魂之後就是妥妥的人類了，日常也是需要進食的。
其實烏丸蓮耶還算來早了，秉持着人文關懷，日向伊織禮貌地問了一句，“你吃了嗎？”
女人身着毛茸茸的白色編織毛衣和黑色魚尾長裙，及肩的半長黑發被随意地挽在腦後，只留幾縷紮不上去的青絲垂落，那雙黑眸因為溫暖的燭光照耀顯得通透而清澈，她的眼裏含有光。
這樣溫婉的形象，和之前烏丸蓮耶見到那身着白大褂，披頭散發，眼睛淬着惡意，猶如毒蛇般的女人大相徑庭。
一開始沒怎麽去看對方的烏丸蓮耶不由得因這樣的日向伊織而愣住了，因此也沒有顧及去回答對方的問話，還是他肚子的響聲幫着他回答的。
“咕——”
烏丸蓮耶此時只想着從未敲開那道門就好了，真是糗大了。
日向伊織對此并沒有發出任何的嘲笑聲，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經常性地挂着溫溫的笑意，她去了廚房，沒多久就端了一碗面給出來給他，“我也只是想随便對付一點，只有這個了，不嫌棄的話，就吃一點吧。”
被醬汁裹勻的面上撒着一些細碎的蔥花，看着真的很簡單，但是這散發出來的香味卻讓烏丸蓮耶咽了一下口水，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地拒絕了管家吃點再走的請求的。
日向伊織又端着一碗面在他面前的位置入座，很安靜地在吃着，沒有嗦面的聲音一點都不符合日本的禮儀。烏丸蓮耶奇怪地盯着這面幾秒，難道真的像是對方說的只是拿來随便對付的，實際上并不怎麽好吃？
……啊，餓了。
為了防止肚子繼續不受控制響叫的尴尬，烏丸蓮耶也拿起了筷子。
——超好吃！！
聽着對面傳來的大大的嗦面聲，日向伊織奇怪地擡頭看了一眼，想不到對方看着斯斯文文的，吃相還挺狂野的。
随即，她才反應過來，在這邊，吃飯發出聲音也算是不禮貌的行為，但吃面條是例外，吃面時發出的聲音越大表示了面很好吃是對廚師的一種贊美。
所以，這是對方對自己別扭的感謝嗎？
烏丸蓮耶吃完擡頭就發現對面的女人用着一種很慈愛的奇怪目光注視着自己，不禁毛骨悚然，“你幹嘛啊？”
“不，只是覺得烏丸家的少爺還是蠻接地氣。”
日向伊織笑道：“很榮幸我做的食物你能吃的那麽開心。”
迅速解決完一碗的烏丸蓮耶嘴硬道：“才，才沒有呢！”
“還要再來一碗嗎？”
“……要。”
被拿捏的死死的烏丸蓮耶放棄掙紮了，他捧着碗，在日向伊織的視角裏，就像是個突然安分可愛程度直線上升的小貓咪一樣，她提醒道：“可不要吃太撐哦，會影響之後的治療的。”
“……嗯。”
烏丸蓮耶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女人不經意間的關懷，只有女性的嗓音才能發出的特殊溫柔的味道，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面很好吃。”
不擅長去誇獎的烏丸蓮耶說起這話來臉都要紅透了，他的視線飄忽不定，“以前沒有吃過這種味道。”
“這是種花家那邊一款常見的小吃，特色就是用油炸蔥制造出的特殊香味，這裏應該很難見到。我曾經在那生活過一段時間，學過來的。”
日向伊織的眼底留戀出懷念的光芒，“那是個很好的國家。”
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想想，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已經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一個國家了。
“好了，暫時不用擔心了。”
給烏丸蓮耶注射完自己調配好的解毒劑之後，日向伊織跟他說：“食譜我已經偷偷交給管家了，切記不要吃生冷，沒有煮熟的食品，這是主要的，身體還是要靠有營養的熱食滋補回來……”
聽着醫生的唠叨，烏丸蓮耶難得沒有煩躁地想去打斷，表情像是定格了一樣，愣愣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日向伊織将醫療廢品處理好，正準備處理其他的東西，轉頭就發現烏丸蓮耶還坐在那，“你還在啊？”
“……”治好就立馬翻臉趕人了？
烏丸蓮耶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很惱火，他冷冷地哼了一聲。
日向伊織一臉困惑，她這又是觸到大少爺的哪根神經裏，“醫務室裏的藥味可不好聞，你先去客廳吧。”
原來不是想趕他走啊。
烏丸蓮耶瞬間熄火了，他聽話的離開，回到客廳裏。
一臉無所事事的他小小的客廳裏亂轉着，最後停留在了那挂着一堆兒童繪畫的牆壁面前，近看不過是一堆随便亂塗的線，也不知道那女人什麽審美。
其中有一副畫吸引了烏丸蓮耶的注意——
一個頭發用黑黑的線條概括，臉上是個大大的笑臉的人抱着個圍着圍巾的小不點，人後面有雪人，腳踩白白的雪地，上方還有個月亮，畫工很粗糙，但是能讓人感覺到畫手對這幅畫的感情。
畫下還有一行醜醜的字跡——給世界上最溫柔美麗的伊織姐姐。
畫的差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畫手本身的審美就不怎麽樣。
烏丸蓮耶在心裏埋汰了一句，然而他的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這行字。
真正的想法是什麽，估計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吧。
問：烏丸動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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