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殺

暗殺

如妝的身體似乎僵了僵,果然不敢再多動一兩下,她感覺到自己身下的奚商呼吸逐漸粗重起來,盡管帶着強烈的克制隐忍,可依舊讓她的耳尖發燙。

她将額頭抵在奚商滾燙的胸口,想到了那個略帶荒謬的雨夜,春雷滾滾,實際上她是在得到了宮中消息之後打算自殺式的堕落。

想來在宮中多年,她充當了傀儡、盾牌、利劍和花瓶,卻沒有人真正把她當做一個女子來看待過。

那天,紙條上是熟悉的筆跡,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只寫了一句話給她,以瞎子能摸出的方式,告訴她。

[求你,再幫我最後一次。]

她很難想象當時的心情,自己守護、傾慕了那麽多年的人,此刻要放棄她了,就因為她的雙目失明,再難發揮出以往的作用,便背棄了所有先前的承諾果斷放棄她這顆棄子。

還用了懇求的語氣,希望她不要再活着耽誤他的大業,為他留下污點,從開始到結束,由他一手操控。

[如妝,等我登上那個位置,我一定讓你安安穩穩呆在我身邊,在你的院中種滿杏樹,我聽說有一種杏樹能開三季的花,屆時我次次陪你看滿樹滿園的杏花開,吃你做的杏花糕,替你描眉作畫。]

[就幫我這最後一次,我保證,這一次過去,我們一定能在一起。]

[你暫時呆在白鶴庵避避風頭,那裏安全又好養病。一年,最多一年,我一定接你回去,相信我。]

......

一劍狠狠刺入床榻,穿過了薄薄的木板直接穿透到床下,雪白的刃擦着如妝的肩膀而下,刺穿了她的衣服,又很快收了回去。

奚商瞳孔一縮,立即在這個空檔輕手輕腳,卻又極其快速地将如妝護在身下,兩人就在這個極其狹小的空間,敵人的眼皮底下換了一個方位。

下一刻,長劍再次刺下來,這次直直刺入了奚商的脊背,持劍的人一頓。

“好像刺到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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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聲音低沉,穿着整套的夜行衣,蒙着臉,很快将長劍拔出,卻見上面幹幹淨淨沒有一絲血跡,不由得皺了眉。

“我看了床下沒有人,估計是被褥太厚感覺錯了。”另一個粗犷些的聲音壓低了嗓音說道。

“動作快點,這裏要是沒有就去別的房間找,別被人發現了。”遠處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命令道,聽起來像是這幾人的首領,“一個臭尼姑,能躲到哪裏去了,分頭找吧,要小心些,主子說了,她不好對付。”

“放心吧曹公......曹大人。”先前戳刺床鋪的人低聲應和。

接着,就聽見幾人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響起,屋內恢複一片寧靜。

如妝緊緊按壓着奚商的傷口,方才她動作極快地在那劍抽出來的一瞬間以衣袖擦去了上面的血跡,也幸好是刺的不深,否者血腥氣傳出去,那幾個人恐怕也能察覺到這裏有人。

她摟着奚商不動,用力按着他的傷口,疼的奚商倒抽一口涼氣,但不等他一口氣呼出來,如妝迅速側頭以唇堵住了他的唇。

奚商也很快反應過來,恐怕方才那幾人有人沒走,故意說話讓他們猜到身份,再靜靜等着兩人出來。如果此刻發出了聲音,或者真以為他們都走了,那麽恐怕就上了當!

只是柔軟的唇挨着自己,讓他險些分神忘記了思考,此刻回過神來,立即調動內力壓制住體內那股灼熱的情緒,忽而想起如妝前些日子念的清心經,在心裏立即默念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的雨聲都已經逐漸變小,他們終于聽到房內再次出現一個人的腳步聲,以及一絲疑惑。

“難道真的不在這裏啊。”

是那個細聲細氣的曹大人,一直屏息待在房裏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不過這次,他似乎确認了房內真的沒人,擡步推門輕盈走了出去。

“好了,我們出去罷。”如妝輕聲說,兩人的唇此刻貼得很近,微微的開合就能輕易碰到,呼吸交織在一起,放松下來的那一刻瞬間變了味道。

奚商低啞着嗓音道:“安全了嗎?”

如妝自鼻腔發出一聲“嗯”,漆黑的床底裏,她清楚地感受到奚商灼熱的皮膚溫度,手指還按在他的傷口,為的是謹防血腥氣息被人嗅到。

“你......還好嗎?”

她還記得,方才奚商強行跟自己調換了位置,否者這一劍就是刺在自己身上了。

“你說哪裏。”奚商并沒有挪開的意思,低聲問她,言語中意思重疊,問得如妝渾身一顫,皮膚上粟粒齊綻。

“背上是小傷。”他覺察到她的反應,略帶粗糙的掌心攀上細膩滑順的臉頰,“別的地方,倒是不太好。你醫術高明,要不要幫我治一治?”

如妝被這赤.裸的話說惱了,伸手推他,“咚”地一聲,奚商後腦勺與床板底來了一個親密而又熱情地接觸。

“嘶——”奚商疼的倒抽一口涼氣,好笑道,“說笑也不行嗎?”

如妝推搡着他從床底出去,二人總算是能将四肢稍稍伸展開了,就是床下灰塵太多,兩人難免都是灰頭土臉。

“這些人是沖着你來的,對嗎?”奚商借着方才探出頭的月亮光線彈了彈身上的灰塵,輕聲問道。

他原先以為是滅骨海的人來追殺自己了,還奇怪為何中間幾個月不來,那時候他負傷在身更好對付才是,如今就算是打起來,他就算不敵,也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何況,如今這裏還有如妝這麽一個厲害的角色在,恐怕滅骨海也只有師父能跟她一戰了。

但如今看來,今晚來的人,甚至讓如妝都有些忌憚,那個叫什麽曹大人的,聽聲音和別人險些說漏嘴的稱呼,恐怕極有可能是宮裏的太監。

如妝安靜地坐下,面上沒什麽表情,只是聲音有些飄得讓人心發顫:“你該是猜到了,他要我的命。”

她眼裏泛着些水汽,那一刻似乎所有的面具都被撕開,聲音發抖地說。

“阿奚,他要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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