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主線任務完成

主線任務完成

推開門進去,俞三鶴神色冷漠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老師。

這時候已經有些晚了,或許是花硯如故意拖延的,在來的路上整個天空都是明黃色的,夕陽塗抹了半邊雲,空空的校園和只有一人的辦公室暗示着其他人都已經走光了。

只有那男老師留了下來,與俞三鶴單獨見面。

花硯如的聲音不知何時又消失了,如今的環境寂靜得讓人害怕。

教學樓外的樹影不斷地晃動着,打在那老師的臉上,使得他一半的臉埋在陰影裏,看着讓人心裏發麻。

“硯如,你過來啦?”見他進來,那老師“嘿嘿”地笑了兩下,很普通的外表莫名給人一種扭曲的感覺,他似乎是很開心,雖然臉色正常,但一雙眼睛閃閃地打量着俞三鶴,看着讓人反感更深。

聽着這種惡心吧啦的話,俞三鶴更是一陣惡寒,他本身是男孩,之前根本不會想到這男老師會對自己做什麽,但是如今看着那張臉,心裏卻隐隐約約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的話,花硯如會選擇沒人了再過來,估計是打着收拾他一頓的心理。

不過這樣的話,那文祁又是出了什麽事情才會死的呢?

想着剛剛文祁那擔憂的神色,俞三鶴猜想,他應該并沒有回家,而是留在這裏等花硯如了吧。

既然是這樣,俞三鶴也沒有太多猶豫,看着這老師走得越來越近後,趕緊往後幾步走拉開距離,直接一個商陽指打在了這老師身上。

那老師似乎對他手裏突然出現的毛筆感到困惑,而那墨水打在身上後,輕微的疼痛也讓他不禁皺了下眉。

看着這老師身上那十幾秒的持續傷害,俞三鶴直接再用了一個玉石俱焚,突然爆發的傷害讓老師“嗷”地叫了出來,臉色慘白,捂住肚子半跪在了地上。

見狀,俞三鶴趕緊運功讀條,補了個陽明指上去,讓原本掙紮着想站起來的老師一個踉跄又蹲了回去,臉色更蒼白了些。

時刻提防着這老師,俞三鶴趕緊又補了個商陽指,快雪時晴的光效太明顯了,就像個綠色的托馬斯回旋高炮一般不斷地吐綠色豌豆砸到對面,他一時還不太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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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老師冷笑了兩聲,雖然臉色不佳,卻并沒有因此驚慌或者怨怼,看着他的眼神依舊是那麽勢在必得。

看着這老師,俞三鶴小心往後退一步,忽然轉身望向了身後。

果然,一個模糊的人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後,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他手裏拿着塊布,不難想象裏面可能會有讓花硯如中招的迷藥。

花硯如那時候,畢竟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啊。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手裏還提着個小孩,俞三鶴很容易就發現,那孩子就是文祁。

想到文祁第一次出現是在一個拐賣孩子的籠子裏,俞三鶴心裏一動,又想起了學校那有關孩子失蹤的流言。

……等等,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猥/亵加拐賣,這個老師也太喪病了吧?

正在他不知怎麽辦時,那新進來的男人瞥了他一眼,轉身看向了陳老師:“這次的目标是她麽?”

他直接就這樣交談起來,似乎完全沒把俞三鶴放在眼裏。

那陳老師勉強扶着椅子站了起來,看着那男人手裏的孩子,臉色一變,有些困惑起來:“你怎麽抓了個男的進來?”

“看他就在門外,順手就抓了呗,”那男的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況且男的又不是就玩不了。”

俞三鶴聽到這裏,一時間竟不知該用什麽神情。

“祁祁……”花硯如的聲音又一次出現了,只是模模糊糊的,依舊是帶着哭腔。

不知道怎麽安慰她,俞三鶴沉默着,用厭惡的目光繼續看着那兩人。

一邊說着,那新進來的男人将文祁随手扔在了椅子上,看了看俞三鶴,似乎想到了什麽,轉身就開始質問起來:“不過話說回來,陳老師,你前些日子不小心讓那個叫燕燕的女孩跑掉了,真不怕出事?”

“怕什麽?”

陳老師臉色蒼白,卻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來,看着無比陰郁,“我可不像你這樣随便,那女孩家裏有個寶貝弟弟,父母又是農村背景,誰會管她,就算她知道了事實——”

說着,那老師慢慢直起身體,用如蛇一般陰森的目光打量起俞三鶴來,神色間流露出自負和滿意的情緒來:“一個被強/奸的女孩?她父母不嫌她丢人就很難得了,怎麽可能還會去說出來。”

所以文祁嘴裏的那個叫燕燕的小姑娘,也最終只是辦了個退學手續,連書也沒能讀成。

至于花硯如,被段家收養,又有個是段家親生兒子作兄弟,和燕燕的情況大致相同,在不是很了解段家對她無比疼愛的情況下,也難怪這老師會把她選作了下一個目标。

“哈哈哈,讀書人果然比我們這種人聰明!”那陌生男人聽了老師炫耀般的言論後,輕松地笑了笑,語氣裏盡是對陳老師的崇敬。

笑完後,男人注意到了神色不對的俞三鶴,拿着手帕就往他這邊走了過來,“老師,我看你狀态不太好,這個小姑娘就讓我代你處理了吧。”

陳老師點了點頭,并無異議。

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小女孩,也只是他們砧板上的魚罷了,最多揮揮尾巴小掙紮一下,至始至終還是在他們股掌之中。

俞三鶴冷冷地看着他,轉身往文祁那裏跑過去,勉強抱起他,想要帶他一同離開。

怎麽樣他也沒辦法把文祁一個人扔下……哪怕他心裏清楚,這些事情早就過了二十多年了。

而文祁,已經永遠死在了自己七歲的時間裏。

這些事情他想的越清楚,抱着文祁時的內心就越絕望。

那男人離他越來越近,而他力氣并不大,還帶着文祁,實在是很吃力,但無論怎樣,俞三鶴也并沒有放下他的打算。

他想再掙紮最後一次。

然後,在那男人即将過來身邊的一瞬間,這教室裏了人,無論是陳老師還是那男人,甚至是他懷裏的文祁,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愣愣地看着突然空蕩的辦公室,俞三鶴心裏還沒來得及适應這樣突如其來的反差,就聽到對面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你好,下一代萬花弟子。”

他擡起頭,見面前出現了一個和他一樣,穿着定國校服的花蘿。她看起來比俞三鶴要大幾歲,頭上的30級很是醒目。

終于找到了,花硯如。

“這裏是哪裏?”俞三鶴沉聲問道,“你又為什麽看起來要比我大幾歲?”

“我比你大,是因為随着等級增長,我們都會慢慢長大,最後滿級時變成原來的年齡20歲。”

“而這裏……”

花硯如看着他,臉上還有之前痛哭時流下的淚水,看起來無比脆弱。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了出來:“這裏,是我的回憶,是我記得的那些文祁死前的記憶。”

“對不起,我……我當時扔下他逃走了……”

從一開始,文祁對她的意義,也只是裝小孩時的玩伴和發布任務的NPC而已,即使後來逐漸熟悉,可他畢竟走進不了早已成年的花硯如的心。

花硯如當時想,如果文祁會被拐賣,那這些人肯定不會對他折騰太狠,等她找到幫手,一定會回來及時救他的。

有她那些治療技能在,無論文祁受了多大傷,她都可以治好的。

可是現在想想,當時的花硯如啊,仗着幾乎等同于超能力的劍三系統,有太多理所當然的想法了。

“我對不起他,”不知何時,花硯如的臉上又沾滿了淚水,懊惱和痛苦交織着浮現在她眼底,“他死了,可是我才30級,我沒有學到‘鋒針’,我複活不了他,都是我的錯……”

每天活在無限悔恨之中,她無心再去接任務升級,又不想讓家人發現自己長不大這一事情,最終她選擇了逃避。

這些年裏,花硯如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報複那些人,可是救人任務失敗的懲罰比她想的遠遠要大,在各種限制下,她沒有一絲辦法。

這或許就是對她自私逃避的報應,縱然有着絕佳的能力,她終究還是沒辦法成為自己游戲角色那樣的大俠。

“我回不去了,”花硯如說,當她說下這句話時,語氣裏的絕對和釋然讓俞三鶴一時不知道怎麽回複,“我沒辦法做任務,也不想再做任務,這位萬花弟子,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達到滿級,回到原來世界的話……”

“希望你能記住,我在那個世界也存在過,我的真實名字是‘沈彥如’。”

“叮叮叮——,玩家注意,主線任務其一:請玩家找到上一代萬花玩家‘花硯如’,并探清其任務失敗的原因。已完成,100兌換幣獎勵已經發放,請注意查收。”

聽到耳邊傳來幹巴巴的系統女聲提醒,俞三鶴愣愣地看着花硯如,卻見周圍的背景慢慢地開始崩塌,那些學校,教室,辦公室,如同被擊破的鏡面一般,露出了背後黑漆漆一片的背景。

而那上一代弟子,就站在黑暗與現實碎片的交界處望着他,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我希望你,在未來升級做任務時,千萬別和犯我一樣的錯誤,一路行俠仗義,不負初心……”

那句話剛落,周圍的一切碎片就徹底粉碎,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光線,俞三鶴立即墜入無限深淵,只有花硯如一雙悲哀的眼睛還留在腦海裏難以忘卻。

他轉而渾身一抖,驚醒了過來。

“萌萌,你醒啦?”段卿察覺到他的狀态,對他笑着說道。

俞三鶴聽到他的問候,朦朦胧胧地睜開眼,發現他現在正被段卿抱在懷裏。

他們一行人依舊還在那破舊的五二班教室裏,李雲聲正挨個挨個抽屜翻來翻去,徐子瑤對着直播間露出一向甜美的笑容,徐子瑜依舊沉默着看起來很穩重,剛剛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場荒謬的夢,這時候夢醒了,什麽也不剩下了。

文祁的靈魂依舊還在那裏,對着看向他的俞三鶴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仿佛二十多年前,他呼喚着最好的朋友段硯如入座,想着下課了給她講自己剛聽來的隔壁班的八卦。

看着背包裏多出來的100兌換點,俞三鶴閉了下眼睛,在段卿接着的幾句關心問話後,睜開眼,說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震驚的話來。

“我看到這裏有個小哥哥,在對我笑,”俞三鶴笑了笑,指着花硯如的座位,對着幾人說道,“他告訴我他二十年前,被這裏的老師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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