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丢人了
太丢人了
劉哲覺得這建議不錯，就扶着齊瑞格去了頂樓的平臺，這裏是個很大的平臺，只在角落裏放了一些晾曬的清掃用具，顯得非常空曠。
齊瑞格酒勁兒上來，整個人的狀态都很亢奮，他像只猴子一樣在平臺上翻來翻去，各種前空翻後空翻都來了一遍，一邊翻還一邊向林染炫耀，“怎麽樣？哥們兒的功夫厲害吧！”
林染看到平臺四周有欄杆，不怕他掉下去，便由着他在那裏發酒瘋。
齊瑞格滾了一陣子，弄得身上的白襯衫都花了。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累，跑到臨街的欄杆那裏，扒在欄杆上嗷嗷叫了起來。
劉哲以手扶額，“太丢人了……”
林染同意地點頭，“下次如果再跟他一起吃飯，絕對不讓他碰一滴酒，他這酒品可真差……”
這時，齊瑞格攀着欄杆，一下子爬到欄杆上面去了。
林染生怕他掉下去，正要阻止，回頭看劉哲一臉淡定的樣子，她便知道應該是沒事兒的。
果然，劉哲解釋道：“他的鞋是特制的，上面的幾排自動伸縮的暗鈎，頭朝下倒着走都沒問題。”
林染的目光盯在那雙鞋上，“那雙鞋子不會脫落嗎？他得有一百五十斤吧？”
劉哲搖頭，“不會的，承重五百斤呢，以前我們還表演過雙人倒立的魔術，我在下面抓着他的手，他在上面倒立着走，完全沒有問題。那可是八米高的舞臺，觀衆都一直尖叫呢！最近沒有排這個魔術，我猜他就是想穿出來跟你炫耀……”
林染看向劉哲，“你今天話比平時多。”
劉哲臉上一紅，“啊？我……對不起……”
“不，挺好的。”林染笑了笑，“下次聚會你可以多喝一點，但是齊瑞格嘛……就算了，一滴也不會讓他喝了。”
劉哲深表同意，“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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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瑞格吹過風之後酒已經醒了大半，他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剛才丢人的事兒，頗覺尴尬，不敢上前跟林染說話。他升級了自己的技術難度，身子微側，用一個傾斜的角度在欄杆上站着，想用高難度的表演來化解尴尬。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像是風一般竄了出來，猛地撲向齊瑞格，一把抱住了他，随即向平臺上摔落。
林染等到二人落地了才看到，剛剛撲向齊瑞格的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少年。
地面上有塊大石頭，少年摔在地上的時候蹭到了石頭，衣袖被扯出一條口子，血正沿着那條口子滴落。
他卻仿佛混不在意，伸手拉起齊瑞格，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位先生長得帥氣，年紀又輕，有什麽想不開的呢？人生路還長，有那麽多美好的事，千萬不要輕生呀！”
齊瑞格看了一眼身後的欄杆，又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
那可是承重五百斤的鞋子啊，他現在腳底板還在疼。
劉哲連忙解釋，“不是的，我們是在做魔術表演，他的鞋子是可以固定在欄杆上的。他不是想自殺，真的！”
少年皺眉，不以為然，“一扯就掉了，多危險啊！不要在公衆場合做這種危險的事，知道嗎？”
劉哲若有所思，“這道具是不是時間太久了，該修了？”
林染走上前去，看着他手臂上的傷，“對不起，害你誤會了，還受了傷。我陪你去醫院包紮一下吧？醫藥費我們出。”
少年大大咧咧地擺擺手，“不需要，我自己去就行，我有認識的醫生，她醫術很好。”
林染捕捉到了他的話中的重點，“……所以你是經常受傷嗎？你……做什麽的？”
少年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孟宵，是個替身演員。做我們這行的受傷是經常事兒，習慣了。剛剛看到好像有人要跳樓，我就上來看看能不能攔住。哦，對了，剛剛我從樓下上來，好像聽到還有人報了警……”
齊瑞格頗為尴尬，“啊……這……我要怎麽跟警察說……”
林染笑了笑，岔開話題：“難怪身手這麽好，你剛剛竄出來的時候，快得我都看不清。你好，我們是神跡魔術團的，我是林染，這是齊瑞格，這是劉哲。”
孟宵頗有些得意，“這救人嘛，一定是要快狠準才行，不然給他反應的時間他就跳下去了。當然……這次是我誤會了，摔疼你了吧？不好意思……”
齊瑞格更是尴尬得不敢擡頭，“沒……沒有，你才是……因為我受傷，我才……不好意思。孟先生說得對，我們不該在這裏表演，路人不知道是在表演，肯定吓到路人了。”
孟宵微怔，随即微微一笑，“不是孟先生，我是小姐姐哦！”
“你……”齊瑞格張大了嘴巴，“居然是女孩子？”
孟宵的長相陽光帥氣，英氣十足，加上利落的短發和中性的服裝，一眼看上去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帥氣的少年，就連她的聲音都有些中性化，像是未變聲的少年。
林染打量着孟宵，眼睛微微眯起，歪着頭笑道：“你真好看。”
孟宵了怔，随即也是一笑，“你才好看呢！”
這時樓下的警車到了，齊瑞格硬着頭皮下樓跟警察解釋，被警察嚴厲地訓斥了一通，整張臉紅得像熟透的龍蝦。
他本想在美女面前表現一下，哪想到丢人丢到家去了，恨不得馬上原地消失。
林染下樓找酒店的人要了急救包，先給孟宵簡單綁了一下傷口止血，她指了指齊瑞格，“不管怎麽樣也是他害你受傷，這樣，至少讓我開車送你去醫院吧，正好我沒有喝酒。”
孟宵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袖子，還是同意了，“好吧，我這樣還挺吓人的，吓到路人總不太好，那就麻煩啦！”
林染跟齊瑞格要了鑰匙，讓他倆自己打車回酒店去。她開着魔術團的車，帶着孟宵去了醫院。
醫生是個中年女性，姓範，她看到孟宵帶着傷過來的時候并沒有覺得意外，一邊給她處理傷口，一邊報怨，“你這工作怎麽這麽容易受傷啊？這才工作了半年，受了幾次傷了你數數？”
孟宵嘻嘻一笑，“這不是有範阿姨這樣的神醫嘛，一點兒小傷不要緊的。”
林染去交了錢，坐在一旁等着。
傷口确實沒有大礙，包紮好了就可以走了。
“你住哪兒？我送你！”林染說。
“那怎麽好意思……”孟宵動了動胳膊，“我沒什麽事兒了，我打車回去就行。”
“那怎麽行，說好了送你回去的，別跟我客氣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
突然，一個五、六歲小男孩飛速從孟宵身後沖了過來，好在她反應快，連忙避開了，才沒被撞到受傷的胳膊。她有些生氣地回身出手，出手迅速地用另一只沒受傷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孩子的手臂。小男孩試圖掙紮，但孟宵的力氣極大，他根本掙脫不開。
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跟着跑了出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啊，我兒子他……咦？你是小孟？”
孟宵也認出了那個女人，“劉導，這麽巧，你這是……”
劉導無奈指着被孟宵抓住的小男孩，“帶奇奇來拔牙，他怕疼，一不留神就跑了。真是慣壞了……”
奇奇掙紮得累了，終于放棄了，不滿地大叫道：“我不要拔牙！疼死啦，我不要拔牙，媽媽壞壞！”
劉導抓住奇奇的手，板着臉教訓道：“不能這麽沒禮貌！還有，你剛剛差點兒撞到孟姐姐的傷口，要道歉！”
奇奇這才擡頭看向孟宵纏着繃帶，挂在脖子上的手臂，他歪着腦袋想了想，還是欠了欠身，“對不起姐姐！”
林染在原地呆了半天，才走上前去。
她認得這個叫劉導的人，她以前混過娛樂圈兒，剛好被公司安排進過劉宜欣的劇組。
幾年不見，劉宜欣看起來蒼老了一些，臉上也多了一圈兒皺紋。
劉宜欣是個要求很高的導演，當年因為林染的演技太差，她訓斥過她很多回，後來實在教不好，就換人了。
當時的林染還是很傷心的，覺得這個劉導太不近人情了。她明明都那麽努力了，可她還是不滿意。
後來林染被公司安排進了另一個組，跟了另一個姓朱的導演拍戲。朱導倒是很好說話，由着她用蹩腳的演技一通亂演。結果那部戲一播出來就成了林染的黑點，也成了她後來被全網嘲笑的原因之一。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時候，就算是她被全網攻擊，劉宜欣在被問到當時劇組換人事件的時候也沒有說她的壞話，只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她沒做錯什麽，那只是劇組的正常試戲流程，”沒有抱怨她一句。
現在想想，劉宜欣當時并沒有做錯，她還确實很認真地想教林染演戲，只是林染自己不争氣罷了。那時的她一心只想快速走紅，根本沒有耐心學習演技。
劉宜欣一向是個事業型女強人，她四十歲才結婚，生下奇奇的時候已經四十一歲了。林染在劇組的時候見過劉宜欣的婆婆帶着奇奇來探班，當時的奇奇才四歲，剛上幼兒園，粉嫩可愛，她還抱過幾次，沒想到幾年不見，都長這麽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