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願望

願望

為了節約成本,洲渚向李青瓷低價收購了一些蔗種,用“藏種法”先将蔗種貯藏在幹燥、地勢較高的土裏,避免下雨天後,它們爛在地裏。

合适當蔗種的甘蔗是多節且結節長得很密的,因為節密芽多,這樣的甘蔗用去榨糖也榨不出什麽來,是以用來當蔗種最合适不過了。

其實據洲渚的了解,甘蔗一年四季都能種植,但那是後世有很多高科技的輔助下才能栽種出來的,在這裏,既沒有地膜、化肥,也沒有大棚種植技術,只能老老實實按農時來。

貯藏好蔗種後,洲渚便雇了一個懂農活的鄉人幫她翻地深耕。

翻地的作用是将地裏殘留的作物根莖給翻出來,避免它們以後跟甘蔗搶養分。其次,也是為了将底下更肥沃的土壤翻到淺層來,有助于農作物生長。最後是将藏在土裏的蟲卵等翻出來撲殺,避免它們躲在土裏悄悄孵化,等到來年開春,蟲害危及作物。

安排好治田的工作後,她的重心便都放到了制糖上面。

由于今年李青瓷決定生産七成糖冰,三成沙糖,所以得小心仔細一些,若是錯了一個環節,很有可能會造成大損失。

有着氣候的加持,制作糖冰的過程比第一次順利了許多,到年底時,所瀝幹的糖冰重量也比五月份那會兒還要重一成左右。

在年節之前,洲渚拿到了十一月及十二月的分紅,一共有十一萬錢!

說實話,穿越前,洲渚絲毫不會将這點小錢放在眼裏,可如今,這些錢對她來說就是巨款!

十一萬錢就是一百一十貫,足夠她買二十多畝肥沃的上田了。

不過她不會盲目地将所有錢都投入到買田裏面去,畢竟作為一個有長遠規劃的企業家,考慮的是可持續發展。

于是她拿出了四十貫,買了五畝上田,再買十五畝下田,加上之前買的那些,她一共有二十五畝田了。

之後,她拿出二十貫錢買蔗種,又花十貫收集草木灰、石灰和牛糞等漚肥,再預留二十貫作為雇農名幹活的工錢,最後只剩二十貫錢交給了池不故當家用。

買完年貨回來,洲大小姐長籲短嘆:“錢真是不經花呀!希望我的甘蔗們,能乖一點,長得又甜又多汁,讓我多賣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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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不故被她這樸實的願望逗笑了,然後拿出了一個匣子給她。

“做什麽?”洲渚問。

“缺錢的話,這裏還有。”

洲渚打開,發現竟然是池不故的私房錢。

“你竟然還有私房錢?!”

池不故本不覺得自己藏私房錢有什麽不對,可面對洲渚的質疑,她竟有一絲遲疑:“……嗯。”

洲渚數了下,最後将匣子關上,還給她。

“你——”池不故張了張嘴,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

“這些錢肯定是你沒日沒夜地紮紙人、折紙錢攢下的吧?我不能要。”洲渚道。

匣子裏面的交子有些已經很舊了,看得出池不故攢了很多年,她看到這些錢,不僅沒有産生任何貪念,反而還有些心疼池不故。

池不故道:“這些錢并非我刻意攢的,是我平日開銷少,慢慢地積少成多。”

洲渚故作輕松地道:“你收回去吧,就當以備不時之需。我方才不過是開玩笑,以我的能力,創造財富是輕而易舉的事!”

池不故眼神一暗,洲渚竟連她的錢都不肯用麽……

雖說洲渚買的那些田地都是在自己的名下,但洲渚所剩的錢財則都寄存在她這兒,這給池不故的內心再添一絲不安。

忽然,洲渚扯了扯她的衣袖,問:“池不故,過年一起守歲好嗎?”

過年那幾天,漏澤園會關門,池不故也不必天天往那兒跑,除夕那晚晚點睡也沒有關系,她點了點頭。

眨眼便到年節,杜佳雲雖然跟杜家鬧得很不愉快,但過年是一家團圓的日子,在杜家人的多番勸說下,她到底還是回去過年了。

她不在,夏館安靜得如同當初池不故和洲渚剛搬回來那會兒。不過她們不僅不寂寞,還怡然地享受了幾天二人世界。

除夕當天,洲渚拿出了一個銅鍋,将它置于爐上,往裏頭倒了些骨頭湯,又将之前買的年貨、蔬菜等洗淨裝在竹籃裏端上來涮着吃。

吃完火鍋,洲渚圍在爐子旁邊不肯走,但她吃火鍋吃得一身羊肉的腥味,最後考慮到晚上要跟池不故守歲,才忍着寒意,迅速洗了澡。

池不故洗完澡後将她們床上的被褥抱了出來,道:“冷的話就裹着被褥,舒服一些。”

洲渚一下子就躲進了被窩裏,池不故要去刷碗,她幹脆拉住池不故的手,将她拽進了被窩裏。

“明天再洗,你說好陪我守歲的。”

池不故無奈地道:“現在還早。”

“那你可以陪我聊會兒天。”

池不故只好将一壺水放到爐子上燒着,好讓她們随時都有水喝,然後就如洲渚的意,跟她一塊兒躲進了被窩裏。

她們坐的是一米五長、一米寬、二十厘米高的矮榻,洲渚脫了鞋襪,光着腳将它塞到了池不故的腿窩處。她看到池不故依舊将腳放在外頭,便道:“你也脫了鞋襪放進來呀,被窩裏可暖和了。”

池不故的臉上閃過一次猶豫,但還是依言脫了鞋。

“為何不脫襪子?”洲渚疑惑,池不故有時候睡覺也會穿着襪子。

池不故道:“穿着襪子才暖和。”

“可是被襪子捂久了,腳會臭哎!”

池不故:“……”

似乎是糾結了一番,她最終還是脫掉了襪子,迅速地用被褥蓋住。

盡管天色昏暗,旁邊只有一盞油燈和爐子,但洲渚還是瞧得十分真切,池不故的腳上似乎有瘡!

“讓我看看你的腳。”洲渚忙道。

“有什麽好看的?”池不故反倒忸怩起來。

“快嘛!”洲渚敦促。

池不故現如今已經拗不過洲大小姐了,只能依言伸出腳。

只見一雙精瘦的腳上紅腫一片,有些似乎有舊傷的地方更是出現了瘡口。

“怎麽會這樣?!”洲渚懵了,池不故怎麽會将自己搞的這麽慘?難怪她最近總藏着腳,走路也比平常慢上許多。不過她藏得也太好了,洲渚完全看不出她腳上有傷!

池不故輕描淡寫:“天冷就會長的凍瘡,沒什麽的,天氣暖和就好了。”

洲渚卻想到了什麽:“是當初流放的時候遭的罪嗎?”

池不故沒想到大小姐如此聰慧,立馬就猜到了。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她點點頭。

這一瞬間,洲渚的心情複雜到無以複加:“池不故,你真傻!”

池不故的孝心和堅守道德底線的堅持,讓洲渚都忍不住想罵她愚孝,放着好日子不過,偏偏要受這些罪。

然而,正是因為她的這份心性,洲渚才能在穿越之後,找到一個安身之處不是麽?也正因為她的這份品格,洲渚才會被她慢慢地吸引,最終愛上她!

洲渚眼眶濕潤:“上藥了嗎?”

“沐浴的時候,用藥湯泡了腳。”池不故說着,擡起拇指抿了抿洲渚的眼尾的霧水,心下微慌,“別哭,我不疼。”

“我才沒哭呢!”洲渚倔強地道。

池不故沒有拆穿她,反而順着她的話道:“那是我看錯了。”

“哼。”洲渚抱着池不故的手臂,又攏了攏被子,道,“新年的第一個願望,我希望池不故能健健康康,無痛無災地長命百歲!”

池不故笑道:“這麽多願望,老天都滿足不過來了。”

“老天可以分期滿足呀,先滿足一個,再滿足另一個。”洲渚突然想起什麽,又補了個願望,“新年最重要的願望,希望池不故可以說喜歡我!”

池不故:“……”

她又無奈又覺得哭笑不得,道:“這個願望你完全可以向我許呀!”

“向你許,你又不會滿足我。”洲渚嘀咕。

倆人靠得這般近,她的嘀咕自然清晰地傳入了池不故的耳中。

池不故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蛋,緘默了片刻,目光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

“我喜歡你。”

話音剛落,紅唇輕覆。

大小姐:守得雲開見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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