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話說柴道煌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趕回了南風居,當他看到瓊宮的結界已破,甚至還有不少的村民在附近挖野菜,知道大事不妙,大喊,“南呂”,只可惜屋前屋後都找遍了依然沒找到南呂。

他整個人幾近瘋狂,南呂從醒來到現在從未出過南風居,也沒有跟外界的其他人來往,唯一接觸的人就只有初陽,想到這柴道煌藏好滅元草,即刻啓程回了神界。

才離開神界不到一月,再回時恍若隔世,神域之門的靈氣都在減弱,柴道煌無暇顧及其他,直往昭華殿。

“站住,沒有神尊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踏入昭華殿。”攔住他的是羽婳等一衆神婢,個個冷着一張臉。

“讓開,別逼我動手!”柴道煌怒吼,正準備往裏闖。

羽婳等人奉了初陽的神谕,誓死都會守護住昭華殿,又怎麽可能會讓柴道煌闖入,當然柴道煌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這一次他并沒有手下留情,而是直接召喚出歸魂劍。

歸魂出鞘,扶桑樹下的金烏也被振飛,撲哧着金色的翅膀叫個不停,雲霓向昭華殿聚攏,太陽神光落在歸魂上,像是給它鍍上一層金光。

六界之中有三股靈力,分別為太陽月光以及混沌之靈,這混沌之力不依附日月,自然也不懼朝陽,它是神隕之靈的殺戮之源,來自幽冥黑暗之都。

而這歸魂便是集大成的混沌之力。

雙方殺氣騰騰,各不相讓,沒多久就将昭華殿給毀了個幹淨,當然也引得諸神前來圍觀,畢竟都想見識一下歸魂劍的威力。

這歸魂需要吸食神血才能維持自身強大的力量,但一經嗜血,很難消停。

若是真神恐怕也難以在歸魂劍下毫發無傷,更何況攔住柴道煌的還只是幾個小小的神婢,十招不到就被打趴下,渾身帶傷,還流着血。

“紅喜星君,神尊有令,任何人不準踏入昭華殿,還請速速離去!”羽婳捂住自己手臂,那條手臂正汩汩流血。

歸魂聞到鮮血的味道,再次朝羽婳飛了過去,試圖将其吞噬幹淨。雖然羽婳自知不是歸魂的對手,但她勢必會守護初陽。

只見她逼出內丹,顯現出真身,打算以真身相博,雖說羽婳只是一個婢女,未晉神位,但其真身可是九天鳳凰,唯一幸存的鳳凰,從她口中吐出的熾焰火可燒毀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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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想殺你,我只想見初陽!滾開!”柴道煌同樣的也以本源之力控制着歸魂劍。

“我說過了,若是紅喜星君想加害神尊,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對羽婳而言,初陽是她神生唯一的主子,也是她誓死堅守的信仰。

“既如此,那我別怪我!”柴道煌雙眼通紅,握住歸魂劍的手都在顫抖着,南呂就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觸碰不得,除了初陽,他實在想不通還有誰會想盡一切法子來對付南呂!

認定了心中所想,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昭華殿外火光四起,歸魂像是殺紅了眼,沒多久羽婳的羽毛已被拔了個幹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渾身是血。

“說,初陽在哪兒!”柴道煌劍尖直指羽婳心口,“再不說,老子殺了你!”

“我說過了,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別想見到初陽!”

沒有人可以傷害初陽,任何人都不可以,羽婳緊閉雙眼,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懼。她的命本就是初陽的,如今就當還給初陽了。

當然柴道煌縱使有恻隐一心,這一刻也革滅殆盡,他握緊歸魂劍,直直刺入羽婳的心口。

羽婳回頭看着初陽的寝殿,眼中滿是不舍,喃喃道,“初陽神尊,以後羽婳不能再照顧你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雖然……她并不清楚初陽心中的想法,但她一直認為初陽是善良溫柔的,是那個保護蒼生的神,哪怕她真如世人所言為了獨霸六界,不惜弑母誅妹,她都願意站在初陽身邊……

“放肆,真當本尊的昭華殿沒人了嗎?”一道強烈的火光沖了出來,橫在柴道煌面前,來者正是初陽,她着一身紅衣,眉間盡顯殺氣,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心口還流着血的羽婳,忙用太陽神力給其療傷。

“你總算出現了,你門下的這群狗可真是聽話,若是你再晚點出現,恐怕羽婳這條最忠心的狗就要命喪于此了!”柴道煌冷冷道,言語中盡是羞辱。南呂的失蹤已讓他失去了理智,他沒辦法保持冷靜再好言相對。

“柴道煌,一個神界的叛徒,竟敢口出狂言,衆神将聽令!将柴道煌逐出神界,廢其修為,除非本神身消道隕,否則絕不可再踏入神界!”

如今的六界是初陽一人執掌,自然皆聽令于初陽,這一聲嚴令,神将個個精神抖擻手持法器把柴道煌團團圍住。

“讓我下界可以,先把南呂交出來,她都傷成那樣了,你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只是想守護蒼生,從來就沒有想過搶你的位置,只要你開口,我相信以她的為人,定會做個閑散的小神,也絕不會奪人所好,她都命在旦夕了,你為何還要擄走她?”柴道煌扯開嗓子咆哮,其實剛剛他也感受到初陽的修為又精進了不少,若是硬來定會兩敗俱傷,在還沒有找到南呂之前,他不能出事。

聽到又是受傷又是失蹤的,初陽皺了皺眉,給羽婳療傷之時開了個小差,不小心被歸魂劍身上的混沌之力所灼傷,胸口隐隐作痛,口中能隐隐感覺到有濃郁的血腥味。

那天給南呂喝的酒中有療傷固元的藥,按理來說即使不能恢複如初,也不至于會再受重傷。不過眼下不是要追查這些的時候。

“你親眼看到本神尊擄走了南呂?你無憑無據就空口白憑污蔑本尊,今日我若不嚴懲,我神界威嚴何在?”初陽命其他傷勢不重的婢子将羽婳帶進後院,“我神界豈能容你你這種宵小之輩在此大放厥詞!”

“只要你放了南呂,至于我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只要南呂!”

“南呂早已随你一同判出神界,一個神界的叛徒還輪不到本神動手,人找不到了,就來此撒野,如此藐視神威,今日本尊便親手剔去你的神骨,讓你此生再也不能踏入神界!”初陽震怒,昭華殿內的扶桑樹發出強烈的光芒,而她手中的屠弩也是如此,當時她是用了屠弩險些殺了南呂。

當然這屠弩是專門為了南呂的特殊體質所煉化的法器,也是月光之靈的克星,但卻不能對付混沌之靈。

誰知這歸魂劍很是護主,在屠弩即将纏住柴道煌時竟用自己的混沌之靈來抵擋。

兩種不同源體的靈力相互碰撞,再加上初陽舊傷未愈,一時間竟占了下風。但她是六界之主,絕不允許自己輸。

于是便借助星辰之力使用月光之靈,這月光本就于南呂同源,若是有所損傷,自然也會影響到南呂的身體。

初陽自然知道,按照柴道煌的性子寧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會讓南呂有損分毫。

果然柴道煌收起歸魂劍,粗魯地罵了句,“卑鄙!”

被罵卑鄙又如何,初陽本就是陰陽同體,照樣能使用月光之靈。當然也正是如此手段,她才能将柴道煌一擊即中。

她背過身,不再看躺在血泊中的柴道煌,語氣冷淡地說了一個字,“滾!”

“快放了南呂……”柴道煌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道閃過的身影給帶離了昭華殿。

文昌殿內,文昌星君正在攥寫命薄,而柴道煌則一臉煩躁,“你幹嘛把我帶到這來,你知不知道南呂就在那女魔頭手上,她就是想弄死南呂!”

文昌星君沒理會他,而是繼續寫着命薄,柴道煌自然也就更加煩悶,“我跟你說話呢,你別裝作沒聽到!”

寫好最後一方命格,文昌星君這才擡頭看着坐在一旁氣惱的柴道煌,“我說你做事能不能過過腦子,若是太陰神君真的在神界,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先找我嗎?這下好了,找不到人還弄得一身傷,我已經讓人去請東無醫官了。你就好生呆着吧!”

“可是南呂都不見了,你讓我怎麽能呆得住?”

知道南呂失蹤一事,文昌更是恨不得胖揍柴道煌一頓,“你還好意思找別人要人,神君不是一直都跟你在一起,你不是一直照顧着她?怎麽會讓她給丢了?”

“她傷了元神,需要滅元草才能救治,我就去蓬萊仙島找藥去了,可是我在臨走前看到了初陽,她就出現在瓊宮的竹林,若不是她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害南呂!”

見不到南呂,柴道煌是真的要瘋了,也停止了思考,在他心中已經認定南呂的失蹤跟初陽有關。

文昌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又将今日在昭華殿發生的事情複盤,想了很久也實在沒想出來初陽要害南呂的意圖,如果沒有動機跟意圖不如反向思考,“或許真不是她劫走的。你仔細想啊,南呂失去了神骨,又不能回神界,對日神沒了任何威脅,沒必要殺了南呂毀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信跟名聲。”

“可不是她的話,會是誰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南呂,南呂身為太陰神君,若是她真的出事了,神界定會有異象,如今什麽異象都沒有,就能說明南呂還活着。”文昌繼續分析道,雖然得出南呂還活着的結論,可人海茫茫又該從何處去尋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趕緊找人啊!”柴道煌急道

“你跟我吼有什麽用,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着急?就你喜歡她是嗎?我告訴你,我比你更喜歡她!能用的法子我都已經用過了,可是她本身就是掌管陰司的神,所有的星辰月亮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沒有星盤也沒有命盤,不然哪怕我散去修為也會開啓命盤大陣尋她的下落!”

南呂是真神之身,其心是上古琉璃玉,沒有命盤跟星盤,所以她的命如何,誰也不知道!

“那能不能通過別人的命盤來找人呢?她自己沒有命盤,但是她身為太陰神君,肯定會影響別人的命盤,能不能看看被她所影響的人所在之處。”柴道煌道,眼神透着希望之光。

“受她影響最大的不就是你嘛!你自己都找不到她!”

“我是說真的,你試試看,萬一這個法子有用呢!實在不行我們再想別的法子。”其實柴道煌也知道此法無疑是大海撈針,可只要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更是不能放棄。

“受她影響之人有三千四百多萬,你告訴我要怎麽找?”文昌星君深深地嘆了口氣,要用這個法子找人,這得找到什麽時候去。

“找離現在最近的人。”

“好!”文昌星君開啓了命盤大陣,六界生靈的命勢皆呈現在陣法當中,文昌星君只是根據每個生靈的命盤以及星盤攥寫命薄的主司,無權幹涉任何生靈的命勢,更不能随意篡改,否則将會遭到反噬。更是不能随意開始命盤大陣。

只是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若要反噬那就反噬好了,反正他已經活得夠久的了,這條命他已經不在乎了。

開啓命盤大陣的反噬,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嚴重,才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身體像被無數針紮,小到每根血管經絡都腫痛無比。

終于懸着最後一口氣,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柴道煌,我找到了!找到了!”

“在哪兒?”柴道煌沖了過來,卻不小心撞到了命盤。

當他來到文昌身邊,只見文昌黑着一張臉,“怎麽啦?”

“你就不能跑慢點,這下完蛋了!”文昌喪着一張臉,雖然他心中愛慕南呂,但只是想默默守護着她就行,哪怕最後南呂跟柴道煌在一起了,他也毫無怨言,可是現在要怎麽辦?

“你別危言聳聽,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柴道煌也開始着急了。

“這個受南呂影響的人叫柱子,原本是沒有紅鸾星的人,可你剛剛這麽一撞,竟然給他撞出了顆紅鸾星,這也就意味着南呂恐怕跟他要做一世夫妻了。”

“我絕不可能讓南呂跟他做夫妻,你快告訴我哪顆是紅鸾星,我現在就給他滅了。”柴道煌更是氣惱。

“就那顆,快要入主夫妻宮了。趕緊想辦法,不然就來不及了。”

“不怕不怕,我可是主宰姻緣的星君,南呂的姻緣繩在我身上,這柱子肯定跟她配不上,我現在就給柱子配一個。”柴道煌找出姻緣繩開始給柱子綁姻緣,可是怎麽綁都沒用,“現在怎麽辦,這柱子命定是沒有姻緣的,他的姻緣繩壓根就綁不上。”

“那就綁神君的呀?”

“南呂的姻緣繩早就在我身上了,也是綁不上,若綁得上還用得着你提醒!”柴道煌這下更是慌了。

他辛辛苦苦默然守護的人,怎麽也不能成為別人的人!若是沒有辦法的話,只能将這顆紅鸾星生生搬離,只是這樣的話恐怕這命盤大陣要撐不住了。

未等柴道煌動手,卻見文昌已經開始用術法阻止紅鸾入主夫妻宮,并生生将柱子的紅鸾星引去了疾厄宮。

可即使如此,仍然沒有解開這段情緣。

“是不是只有殺了柱子,此劫才能化解?”

文昌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要麽就是找個人跟柱子成親……”

未等文昌說完,柴道煌就轉身跑了。

“你去哪兒?”

“去找柱子!”

“你跑錯了方向了,是東邊,柱子在甘淵的無冥村。”

柴道煌“哦”了一聲,趕緊調轉方向,這無冥村怎麽這麽熟悉?不過他現在可關心不了這麽多,得趕緊找到南呂跟柱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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