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誠意

誠意

陳虞山剛走，林西就回了家。

這讓方暹一時之間有些措手不及，粗略看了看，好像有關于陳虞山的，什麽都沒留下。

剛才給他接的水，現在握在自己手裏，已經喝了一半。

不過也不知道緊張什麽，跟偷情似的。

林西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遞給她：“陳友良的電話打進來很多個，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方暹接過手機，打開短信看了幾條，想了想道：“陳友良過的很小心，這麽些年我在他身邊，見過去他家裏的政界人不是很多。他防着我，但也不是沒有收獲。那天我開車到了別墅，照常下車，感覺有不對，轉回車門放外套的時候，借着倒車鏡，看見一輛輝騰從別墅後門開出來。尾號只看得清楚85，你去查查看，T市開輝騰的不多，尾號85的，我想知道是誰的車。”

林西從方暹手裏抽出水杯，說道：“你自己的杯子呢？幹嘛用這個？”

“我……拿着順手。”

林西轉過身把方暹杯子拿出來，倒上水遞給她：“那現在陳友良那邊你現在是準備和他挑明？”

方暹抱着水杯，沉吟一陣：“還是暫時不要，想扳倒陳友良，他身邊不好下手的話，還是要找被他收買的政府官員。從那些官員着手總要容易一些。只是五年間，被防備的太嚴密了。對了，徐凱呢？”

“在公司。”

方暹擡頭看着林西：“陳虞山為表示聯盟的誠意，把韓時送給我們了。你得和徐凱說一聲，在韓時面前，還是要保持徐凱和韓時買賣交易的關系。得一次把韓時手裏的人脈情報吃透。未來才能不受束縛。”

“陳虞山倒大方，把韓時這麽一個活體情報給送你了？”

方暹喝口水，說：“生意人嘛，現在在我這兒投資多少，未來他是要成倍的收益的。”

“你能給他什麽收益。”

“他志在奪回陳氏，送陳友良進監獄。”

林西冷笑一聲，說道：“這件事是從他父親去世之後他一直致力的事情，即使不和你聯盟，他也能做到，也就是晚幾年罷了。恐怕他願意和你聯盟，志不在此吧？”

方暹撇他一眼，不再吭聲。

林西冷哼一聲站起身，說道：“既然不打算和陳友良這麽快挑明，那就回個電話給他吧，我做飯去了。”

方暹看着林西走進廚房，也不知道陳虞山是給林西造成一個什麽印象，看樣子好像是，不大喜歡他的樣子。

方暹低頭看着手機，想了一會兒，撥通陳友良的電話。

陳友良電話倒是很簡單明了，只問她現在是不是和陳虞山已經上了一條船。

方暹回答的也是模棱兩可，只說恒興現在如果仰靠着中盛集團在T市的影響，會事半功倍。

陳友良自然很不滿意方暹的回答。不過方暹卻說了，恒興還是陳友良的，和中盛的合作只是暫時的，未來接觸頻繁，有關中盛集團的事情，方暹會暗自留意。

陳友良挂了電話。

方暹舉着電話怔了半晌，手機響起來。

一條短信，陳虞山的。

“韓時已放，中盛把解救韓時的功勞，給了恒興。”

陳虞山的承諾這時候開始兌現并生效。

方暹看着這條簡潔的短信，不得不佩服中盛集團做事的效率以及陳虞山的精明。

知道手機在林西手上，這條短信真是巧妙，若是林西不知道這件事，只覺得是中盛的示好，回家和方暹商量這件事。

如果知道，那麽林西定然在收到短信後，把手機一定會還給方暹，讓她來接手處理這件事。

從而也徹底把方暹從被軟禁的狀态給解救出來。

雖然林西因為陳友良的頻繁聯系，提前把方暹手機還給她。

但是陳虞山這個順水人情，方暹還是領的。

*

T市85的輝騰确實很好找，不是政府官員的私家車，卻是一家只有100多坪的小公司所有。

輝騰是個低調悶騷的車，看起來很是不打眼，卻是上百萬的好車。

這麽一家小公司，買這麽一部車真是有趣。

方暹坐在賓利車裏，在車裏打量這家公司。

林西把查出來的公司信息遞給方暹，方暹粗略看了眼，說道：“你安排個人，最好是漂亮點兒的女孩兒，來應聘這家公司的前臺。背景幹淨點兒，我只需要知道，這家公司背後真正的股東。”

“只做個前臺，接觸不了吧。”

“前臺見的人雜，也許這個股東從不露面，可避免不了他的司機為他跑腿啊。你每天都關注一下這公司的前臺訪客記錄，抄錄一份留着，遲早有用。”

陳友良絕不可能平白無故見一個小公司的老總，這中間要是沒什麽利益，陳友良哪看在眼裏。

*

韓時幾次都想見方暹，都被林西給擋了。

韓時這次折在拘留所，差點就沒機會再出來。

這唯一的逃命機會竟是方暹，這叫韓時直說之前眼瞎，沒把這個女人看在眼裏。

現在只想見見方暹，把之前僵掉的關系再好好緩和緩和。

方暹卻是有意不見。

她還沒想好，這見了韓時，要點兒什麽，說點兒什麽。

今天韓時又來了，林西進了方暹辦公室，說：“你既然想要他手裏的情報人脈，一直吊着不見也不是辦法吧。”

方暹盯着林西，看着是盯着他，其實心裏在想些其他。

好半天，才開口：“你叫韓時定個地方，約個時間。”

林西應了聲出去。

方暹拿起手機，撥通陳虞山的：“虞山，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飯，賞面兒嗎？”

這邊陳虞山自然答應，莫不說這是第一次方暹主動約他，就沖着那聲“虞山”，再重要的飯局都得給推了。

*

韓時和方暹先到了酒店，坐在包廂裏，韓時給方暹倒了杯酒，點頭哈腰的說着有眼不識泰山的話，方暹抿了一口，極是享受。

“韓總不用客氣，企業之間有競争力是一回事，但是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要翻大家都一起翻了。我今天伸手救救你，未來等我落水那天，希望韓總也能救救我。”

韓時自是又一番點頭哈腰的應承。

方暹看着韓時這副模樣，雖然不齒，可又佩服。

這種人見風使舵，最得生存法則。在這瞬息萬變的商界能混到現在安穩模樣，也真是一種能耐。

陳虞山進包廂的時候，看見韓時是一愣。

韓時看見陳虞山也是一愣。這倆人都不知道今天方暹約了彼此之外的人。

陳虞山看着方暹，帶着詢問的意思。

方暹笑笑，拉着陳虞山坐下，讓門口的服務員上了菜，才對着韓時說道：“韓總覺得是我在你患難時，一手把你撈出來的。卻不知的是，我救你，是因為陳董。”

陳虞山微微皺眉，他一時看不明白方暹想要做什麽。

韓時想問什麽，被方暹一擺手給阻攔了。

三個人一直等飯菜上齊，方暹讓服務員不要再進來之後，才接着說：“韓總那文物走的是陳董的碼頭，可沒料到那天海關內部調整，臨時換了一隊人來查。從接到韓總被拘留的消息後，陳董很是着急，他有心想救，但是礙于關系不好出面，這不，就把這事兒交給我來辦了。所以韓總，這要是真是感謝，可要好好謝謝陳董。”

韓時這一聽，才明白了些。

起初他只當是陳虞山臨時翻臉不認人，現在看來，倒又是多心。

連忙端了酒朝陳虞山敬去。

陳虞山拿起酒杯與他一碰，一飲而盡。

這會兒陳虞山算是看明白了，方暹要了韓時，卻又不想一口全吞，免得以後等陳虞山想收收益的時候，她拿不出太多。

這是典型的要一些，還一些。

八面玲珑，籠了韓時的人心，又給中盛集團撈了點兒好處，與韓時這種小人為敵，有的時候确實不是什麽好事。

這也是方暹在告訴陳虞山，結盟這件事，你陳虞山拿出了誠心，我自然要擺出一些誠意。

陳虞山與韓時方暹兩人在這包廂推杯換盞說着冠冕堂皇的話，心裏五味雜陳。

作為久經商界風雲變化的陳虞山，想真心實意的對方暹做些什麽事兒，卻被對方巧妙的給擋了回來。

看來這在方暹看來，是不信陳虞山沒有任何算計對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