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意
愛意
如方暹所料,陳友良一直到開庭,那些太子黨都沒有再出現。
而陳友良也一直都沒有請律師。
被判刑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林西按方暹安排,旗下其他幾家與陳氏集團有資金來往的公司,開始紛紛向陳氏集團要求返還欠款,一時之間,屹立T市三十餘年的陳氏集團瀕臨破産。
方暹已經出院,陳虞山把她接回自己住的地方。
在這件事上,方暹幾乎沒有太多掙紮,這讓陳虞山很是意外。
陳虞山不會做飯,方暹也不會。
本來想請一個阿姨,但是方暹拒絕。
兩個人坐在餐桌上,抱着兩碗水煮面相顧無言。
方暹挑了挑碗裏的面,看着陳虞山說道:“長這麽大,我真是第一次吃這種面。”
陳虞山也是第一次做面,自己都不忍心吃,何況讓方暹吃,他傾了身體想把方暹的面端過來,方暹一把環住,看着陳虞山:“幹什麽?!”
陳虞山看着方暹這幅樣子頗是無奈:“這個面肯定很不好吃,我叫了外賣,一會兒等外賣來了你再吃。”
方暹瞥他一眼,挑起面放進嘴裏。
陳虞山就這麽看着,等方暹吃完嘴裏的面,他才悠悠說道:“好吃嗎?”
方暹一笑,道:“你猜。”說完低下頭繼續吃。
陳虞山看了會兒好像也覺出點兒香,挑了手裏的面開始吃。
剛嚼了幾下,皺着眉擡頭看着方暹,方暹忍不住笑起來:“下次記得放鹽。”
“等着外賣吃不好嗎?”
“我不喜歡吃外面做的,以前都是林西在家做好了。你不打算學做菜嗎?”
陳虞山當然不會回答不願意,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還要珍惜,與方暹這段難得的甜蜜時光了。
陳虞山發現,方暹變化很大。
他自己不敢猜測是方暹對他已經有所不同,他們彼此除了公司的事情,剩餘時間都是膩在一起,無論做什麽。
等陳友良宣判的那天,陳虞山的面,已經做的很好吃了。
*
徐桦把清算組對陳氏集團清算的結果,遞給陳虞山,他接過來拿在手裏,并不急着翻開,微微沉思了會兒,道:“一共有四家公司對陳氏集團進行長線放貸,有沒有去查清楚那四家公司到底是誰?”
“查了,那幾家公司是從三年前開始,和陳氏集團接觸并且進行放款的。除了貸款的來往賬目之外,其他并沒有合作。”
“我是問這幾家公司的背景。”
“專門做貸款的投資擔保公司,法人都是當地的自然人。”
陳虞山沉吟一陣,翻開手裏的清算賬目單,一頁頁的極是仔細。
陳友良說過,這個公司已經沒有挽救的必要,宣布破産是對于這個公司最好的結果。
可上上下下将近兩千人都要面臨失業,許多員工都是與陳氏集團共同奮鬥了許多年的,陳虞山于心不忍。
“中盛目前可接納的員工人數有多少?”
“如果滿負荷,最多200人。”
陳虞山閉上眼,仔細回憶與陳友良說過的話,不放過陳友良的每一句,好半天,他突然睜開眼:“班吉的魏冬青呢?你跟班吉林子打個電話,現在。”
徐桦走到辦公室一側,撥打林子的電話,不一會兒,他就返回陳虞山辦公桌前,道:“魏冬青失蹤了。”
陳虞山驀地睜大眼,失蹤是什麽性質他再清楚不過,想必他被秘密做掉了。
不可能會是陳友良,那麽難道是那些太子黨?
可魏冬青手裏這些年,做生意留下的人脈和眼線?就這麽棄之不用難道不會可惜?
徐桦也想不通,本以為做掉陳友良之後,魏冬青理應安全。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陷入沉默,一個站着,一個坐着。
徐桦想到一種可能,試探性的說道:“方小姐不是親自把魏冬青的兒子送到國外去了?那麽……她或許知道魏冬青的下落?”
陳虞山看着徐桦,微微皺眉:“她最近一直在家裏養病。”
這話說出來底氣都顯得不足,方暹曾經車禍昏迷期間,都能啓動她的計劃把陳友良送進監獄,何況是清醒的養病。
可陳虞山不願意相信,他又想起陳友良警告他的話。
現在突然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陳友良的沖動。
徐桦看陳虞山已經陷入糾結中,暗自嘆氣,又道:“陳邡目前寄放在學校,怎麽處置他?”
“陳邡還是一步棋,留着。你去把他接回家裏。”
陳虞山帶陳邡回家的時候,發現方暹竟然不在家。
進了家門環顧一圈,沒發現她帶走什麽。
陳邡12歲,雖說出身福利院,但是按照陳友良的安排來看,在福利院應該也是一點委屈沒有受過,跟在陳友良身邊也是百般驕縱。
陳虞山不喜歡他,更別提驕縱。
不過陳邡大約是跟在陳友良身邊久了,小小年紀竟也懂得察言觀色。
他知道陳友良被抓了,知道除了陳友良之外,恐怕只有眼前這個哥哥能是他的依靠。
所以他很乖,收斂了他的大少爺脾氣,乖乖的跟在陳虞山身邊。
陳虞山坐在沙發上,拿起電話正要撥方暹電話。
方暹的電話倒是先他一步打了進來。
“到家了?”
陳虞山嗯了一聲,雙腳搭在茶幾上,仰着頭閉上眼。
“公司有些事,非得我出面,所以我就來了一趟。想吃什麽?我把林西帶過去,讓他做給我們吃吧。”
陳虞山一笑,道:“你真把他當你保姆啊?他給你一個人做飯是心甘情願,可再加上我,還有……”
陳虞山扭頭看了看,一旁規矩的坐着的陳邡,道:“還有一個小孩子,恐怕他就不甘願了吧。”
“你帶陳邡回去了?”
方暹太聰明,陳虞山又一次感嘆:“随便在外面買點什麽吧,披薩也可以。”
方暹應了一聲,就挂了電話。
陳虞山扭頭看着一邊的陳邡,想了想,坐直了身體,問道:“你認識方暹姐姐嗎?”
陳邡長得很秀氣,白白淨淨看起來就是個富家子弟,端坐在一旁,乍一看,真真兒是個乖巧的小孩兒。
“認識。”
陳虞山拿了茶幾上的水果,遞給他一個,道:“說說,平時覺得她怎麽樣。”
陳邡抱着蘋果,小小咬了一口,道:“膽兒小,爸爸不喜歡她。”
陳虞山一翹嘴角,如果說方暹膽兒小,恐怕沒人比她更膽小。
如果陳友良不喜歡她,恐怕沒有她查到陳友良違法買賣的時候,就已經被陳友良給做掉了。
陳虞山又倒回沙發上,頭枕着靠背看天花板胡思亂想。
陳邡偷偷瞧了他一眼,小聲的開口道:“我知道方暹的秘密。”
陳虞山扭頭看他,陳邡捧着蘋果,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見過她去伯伯的書房拿了一本書。”
陳虞山慢慢皺起眉頭,試探性的問道:“你伯伯……我爸?”
陳邡點點頭。
陳虞山直覺覺得這孩子太天真,不過是一本書。
可又覺得蹊跷,到了別墅,去自己父親的書房取了一本書,這是為什麽?
*
方暹帶了披薩回來,看見陳邡的時候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麽。
陳虞山把披薩接了過來,湊過去聞了聞,道:“真香,比我做的面好吃多了。”
方暹無奈的笑笑,走到廚房洗了手,拿出盤子和刀叉,擺到餐桌上:“洗洗手來吃吧。”
陳邡往常見到方暹,都要惡作劇似的罵幾聲的,可今日不同往日,陳邡不敢。
蹭到餐桌上,離方暹遠遠地坐下,陳虞山看了看他,又看看方暹,只覺得好笑。
方暹只擡眼看了他一眼,分好披薩放在他面前,說:“這兒我說了算,從今天開始你住進來,如果讓我有一點不高興,我就讓你出去睡馬路。”
這話說的半真半假還摻了點兒威脅的意味,陳邡握着刀叉一聲都不敢吭。
陳虞山不知道陳邡曾經做過什麽對不起方暹的事兒,但是以方暹的性格,如果陳邡沒有對不起她,那麽方暹恐怕也不會分神去警告。
陳虞山有時候真是喜歡方暹這點兒小傲嬌的脾氣,給方暹多分了一些,坐在她對面吃東西,說:“公司的事情解決了嗎?”
方暹點點頭,道:“陳友良一倒,原本依靠他的恒興,自然有點兒小恐慌,我現身安撫安撫。”
“身體還好嗎?”
“又不是弱不禁風,好着呢。”
陳虞山笑笑,低頭吃着披薩。
方暹擡頭看他,道:“陳氏集團的清算工作做到哪裏了?”
“基本收尾。”
方暹切了一塊兒披薩,叉子叉起來放進嘴裏,道:“可別把中盛集團卷進去。”
陳虞山聞言擡頭看她,方暹也不擡頭,只吃着披薩。
陳虞山若有所思,披薩突然就沒了滋味。
陳虞山很久沒和方暹做過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即使有感覺,也礙于方暹的身體不好碰她。
可晚上吃飯的時候,方暹都說自己不是弱不禁風的,再不做,那陳虞山都覺得自己有問題了。
方暹一直都很配合,不管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還是現在。
只要陳虞山想要,她都會給。
陳虞山最後總把方暹微啞着嗓子低聲哀求,這哀求聲不叫還好,聲音一出,陳虞山更加控制不住了。
陳虞山邪邪一笑,湊近了方暹,道:“求我。”
方暹終于受不住,咬着下唇出聲。
陳虞山摸着她的嘴唇,引誘道:“求求我……”
方暹伸手抓住陳虞山的手臂,實在受不住,才張口帶着喘息聲說道:“哥哥,求你……”
陳虞山看着方暹,她的聲音就像電流,從頭到腳,自己都險些丢兵卸甲,在他耳邊繼續道:“愛我嗎?”
方暹雙手環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臉埋進他胸前,哼哼了幾聲,說:“愛,我愛你。”
陳虞山終于松手,喘息着,趴在方暹身上。
方暹微微動了一下,道:“你太沉了。”
陳虞山笑出聲,微微挪開了一些,大半個身體還趴在方暹身上,道:“還沉嗎?”
方暹哼唧了兩聲,便不在動彈,不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陳虞山傾起身體,低頭看着它失笑。
把她垂在臉上的頭發撥到耳後,湊過去親了親,輕聲道:“雖然知道床上的話不可信,但是你說你愛我,我還是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