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目的

目的

陳虞山看見方暹眼底的水霧,他知道自己也許真的會後悔,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把方暹栓在身邊,無論他們之間如何充滿算計,但是終究仍是相遇一場,或許相愛,哦不,應該相愛。

“我不能保證不後悔。”陳虞山接過方暹手裏的戒指,拉過她的手,慢慢套進無名指:“但是至少我想和你厮守一生的想法,是一直真心存在。想必以後再怎麽後悔,也不能抹殺吧。”

說完話,陳虞山把手裏剩餘的一枚戒指捏在手裏,舉到方暹面前,道:“願意嗎?”

人們都說,無名指是離心髒最近的,戀人們總喜歡把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用來表達深刻的愛意。

方暹左手被陳虞山戴上了那枚戒指,心理作用一般,覺得心髒瞬間沉的發疼。

眼前這些像是個誘惑,引誘一直躲在暗處的方暹走出來,可一切發生的這麽快,這麽晚,這時走出來,後果怎麽承受?

方暹一直盯着那枚戒指許久,陳虞山耐心的等候着,方暹終究拿過戒指,看着陳虞山說道:“我願意。”

戴上戒指那一刻,方暹閉上眼。

至少在這一刻,我想告訴你,我是愛你的。

*

陳虞山這幾天心情特別好,好到不論走到哪裏都在哼歌。

陳氏集團的清算行動很快,一直到最後的宣告破産,注銷公司都是由徐桦一手操辦的。

最近這些事都不能讓陳虞山持續的好心情有一點的影響,徐桦彙報的各項工作進程都很順利。

等徐桦把最新一輪的消息說完,陳虞山摸着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說道:“陳氏集團的後續工作一定要完善,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具體抵債還差多少?”

徐桦有些吃驚,道:“即使陳氏集團資不抵債,中盛也沒有插手的必要吧?”

陳虞山搖搖頭:“我始終覺得那四家投資公司有問題,中盛現在能動的資金都填上去,我要看看他們幕後的老板到底是誰。”

“可是這有些冒險。”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陳邡也算是陳氏集團的法定繼承人,難不成讓他一個小孩子去背這些債務?清算之後數額也不是特別巨大,你就這麽去辦,我得弄清楚。”

徐桦那邊已經按照陳虞山的要求開始着手操辦,這邊林西也基本也得到差不多的消息。

方暹坐在辦公桌後面沉思,想了一會兒道:“徐凱和韓時最近在做什麽?”

“他們正在等我們這邊的答複來進行下一步動作。”

方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手多出來的指環,徐徐道:“如果陳虞山要查那四家擔保公司,你就讓他查。中盛幫陳氏集團歸還的那些債務,不要分到國外賬戶去,就放在那四個人的名下。讓韓時去找陳虞山,透一些恒興這邊的消息給他。”

“這是為什麽?”

方暹看着林西,道:“韓時是什麽人?他不是那種專心為我所用的人,所以韓時在必要的時候,要去陳虞山面前賣一些交易,否則遲早陳虞山要懷疑過來。”

林西應了一聲,轉身正要走,方暹叫住他道:“還有李世妍,她現在被陳虞山控制在國外,陳友良被判刑的報道,想必很快也就傳到她耳朵裏了,我怕出岔子,你也派些人暗中去看好了。陸埅最近恐怕也要有所行動。”

林西點點頭,拉開辦公室門的時候,像是想到什麽,回頭看着方暹道:“這些關注的東西,好像與你原本的計劃有所偏差。你想幹什麽?”

方暹不答。

轉過轉椅看着窗外,她想幹什麽,現在大約她心裏也不清楚了。

*

韓時确實去找陳虞山賣情報,賣的恰恰是陳虞山一直在查的那四家投資公司。

那四家投資公司出現的太巧合,成立的時間差不多都是那個時間段,所以陳虞山一直覺得蹊跷。

陳虞山很看不上韓時,但不可否認,他對這種消息一向很靈敏,來的很快。

韓時給的資料很籠統,四家公司的基本信息,哪裏都能查得到。

陳虞山坐在沙發上,看着一旁坐着的韓時,皺着眉看着這些資料,道:“韓總是想表達什麽?”

韓時哈哈一笑,随意抽出一家公司的資料,展現給陳虞山看:“陳董仔細看,這四家公司看似分開的,但是其實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公司全部圍着陳氏集團開的,住址信息都在陳氏集團周邊。可仔細調查就知道,這個擔保公司每年投保的用戶可是寥寥無幾,他哪來的雄厚資金?”

說着話,又拿出一疊資料遞給陳虞山,道:“你查他的來往明細可以看出,他們每年的資金流通都是和香港那邊賬戶挂鈎,香港的金融保護很嚴密,不好查。但是我在恒興,很有意思的,找到了一個這個。”

韓時給了陳虞山一個字條,陳虞山展開來,那是一串銀行賬號,與這四家公司來往明細一模一樣的賬號。

陳虞山擡頭看着韓時,韓時微微挑眉道:“我只知道這麽多了。”

陳虞山又低頭看看這些資料,道:“你是怎麽進入恒興拿到這些的?”

“恒興也有我的人。”

韓時第一次見陳虞山的時候,陳虞山就料到韓時應該在恒興有人。

可他不理解方暹怎麽可能想不到。

陳虞山摸摸手指的指環,手背對着韓時,道:“看見沒?我現在和方暹在一起,你跑到我這裏來賣恒興的情報,就沒有先調查一下我們現在的關系?”

韓時喝口茶,笑道:“陳董即使現在和方小姐在一起,也不可能完全相信她吧?否則陳董怎麽會控制李世妍。”

陳虞山原本放松的手指,在聽完韓時的話時,突然握緊,然後又緩緩松開,微微笑道:“我等會兒還有個會,就不送韓總了。”

韓時很識時務的站起身,道:“我希望我要的錢,陳董能準時打上。”

陳虞山微微笑着颔首,目送韓時走了出去。

站在窗口看韓時走遠,按下座機叫徐桦進來。

“李世妍的事情,韓時怎麽會知道?這件事不是一直都很嚴密的嗎?”

徐桦沒答話,陳虞山帶着詢問的眼神又“嗯?”了一聲,徐桦才徐徐接口:“董事長就真的沒有懷疑過方暹嗎?韓時今天來這兒,董事長有沒有懷疑過,這也許是方暹授意?”

陳虞山聞言一怒,食指蜷起敲着桌面說道:“她現在已經把陳友良送進監獄了!陳氏集團也破産了!你還懷疑她幹什麽?!”

徐桦向來對陳虞山一直是畢恭畢敬的,可現在看陳虞山一副,被幸福包裹的樣子,實在忍不住,道:“那董事長何必再查那四家公司?現在就韓時的調查來看,板上釘釘幕後老板就是方暹!”

“她當時目的是讓陳氏破産。”

徐桦一直覺得陳虞山聰明睿智,該狠的時候必然會狠,可一旦這件事與方暹有關,他就變得優柔寡斷不肯下定結論。

無論多少疑點指向方暹,陳虞山都能給她找一個借口。

徐桦把手機遞給陳虞山,說:“裏面有一段短信,是我們在加拿大的人傳來的。方暹也指派了一撥人去盯着李世妍,董事長覺得她現在指派人盯着李世妍是為了什麽?”

陳虞山看着短信內容,拇指摩擦着食指,好半天不出聲。

徐桦又道:“她現在盯着李世妍,是準備借她的口,挖出十五年前陳氏集團,究竟是如何開始與陸埅搭上線,是怎麽和軍方開始合作的。她現在不止是要陳友良的命,甚至或許連董事長的父親,恐怕也要連根挖起了!”

陳虞山猛地擡起頭看着徐桦,眼底盡是怒火。

徐桦直視着陳虞山,又說道:“董事長很早之前就讓我查方暹的背景,可是後來又讓我中斷。可董事長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其實方暹到底是想搞垮陳氏,還是想搞垮整個陳家?”

陳虞山終于按捺不住脾氣,猛地摔了手邊的咖啡杯,吼道:“出去!”

徐桦這些話已經忍了很久,自然已經開始說,何不幹脆說完:“包括魏冬青,本來他活着也是我們的一步棋,但是他卻失蹤了,知道他的行蹤又下手的,除了那些太子黨之外,只有方暹會這麽做!董事長,如果你再這麽蒙蔽自己,中盛集團有一天也會被斷送!”

徐桦說完轉身走了出去,陳虞山看着被關上的門,滿腦子怒火無處可發,看着桌子上韓時送來的資料,抓起來猛地摔到地上。

徐桦說的那些,陳虞山怎麽可能沒有考慮過。

可是他不敢相信,現在方暹每天都睡在自己身邊,他們兩個之間好不容易再無一點的算計和交易,讓他怎麽相信方暹其實真正算計的根本不是陳友良,而是自己?!

陳虞山怒吼一聲雙手砸上辦公桌,眼底因為憤怒漸漸起了紅色血絲。

*

還是興中路的那家私人法國餐廳,還是之前見吳申傑時的包間,還是方暹一個人坐在包廂裏,百無聊賴的轉着指間的戒指。

林西帶着人進來時,方暹只微微颔首,林西便留下人,出去了。

方暹拿起手邊的茶壺,給對面那人倒了一杯茶,笑道:“法國餐廳和中國的茶水,希望陸上校不會覺得怪異。”

對面的人穿着普通的襯衣,頭發一絲不茍的打理的極是整齊。

方暹給他倒茶時,工作習慣,她微微傾了傾身體,以示尊敬。

“我們不都講究中西結合嗎?我工作是身不由己,希望我們還是直接點比較好。”

方暹微微挑眉,笑道:“陸上校的性格我真是挺喜歡,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方暹拿出幾張照片,放在陸埅面前。陸埅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笑笑,道:“直說。”

“現在你兒子也在我手裏,也許你不大在意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可他是你的政治污點,我的目的也很簡單,我要清楚的了解十五年前,你究竟是怎麽開始和陳氏兄弟兩個合作的。或者說,你是怎麽和陳過卿開始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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