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約莫成為殇堂飛機師時，陳塵當天就問約莫，約莫的教官是誰。約莫不記得當時教自己的人是誰、叫什麽名字，只記得姓白。陳塵聽了後，便伸手拍了拍約莫的肩膀，對於約莫這笨笨的小夥子，能夠當上飛機師，一定是老天爺保佑。

殇堂姓白的人很多，而陳塵更加不知道約莫說的白教官是哪一位。殇堂姓白的，都是大人物。白易寒、白鬼、白爵、白殇等等，而約莫認識的白城也是姓白。但約莫回想當時擔任自己的白教官，并不是剛認識的白城。那麽，那時候的白教官，全名叫什麽呢？

有其他的飛機師說約莫開外挂，就是有人在暗地裏幫約莫。

＊

日期：2月24日，清晨五點整

位置：殇堂，食堂

連續幾日，約莫完全沒有踏出宿舍半步，餓了，就吃甜點。要不然就是自己煮面吃。以約莫這種習慣，遲早會飲食不良。外面發生什麽事情，約莫不知道。況且，也不想理會。一個人待在宿舍連續六天，其實對於其他人來說，當真是種折磨，而約莫就反而躲在被窩裏看連續劇。

直到約莫看了動漫之後，發覺，目前約莫認識的人，感覺他們就像是從動漫裏走出來一樣。每個人的發色不同，剛開始約莫看見吉爾的發色是紅色時就愣了一會。後來才慢慢習慣其他人其他不同的發色。如果在約莫以前生活的地方的話，每個人的發色都是一致黑色的。完全沒有所謂的紅色、藍色、粉色，或銀灰色。在與吉爾相遇時，約莫就看見待在殇堂醫院的醫師。當時的那位醫師有着一頭搶眼的粉色利落短發，約莫一看見那位，幾乎驚呆了。

約莫不認為醫師會特地去染那麽搶眼的粉色。大家都叫醫師為‘阿京’。一個聽起來有點女性化的名字，但卻是男的。要說的話，似乎與冷傲天相同的年齡。

‘阿京’全名叫蒼京。蒼京雖然不是軍人，但會最基本的防衛武術。

＊

今天，約莫很早醒來。刷牙洗臉洗澡，然後穿上飛機師制服。踏出宿舍的第一步，約莫突然覺得現在這樣的時間，天氣挺冷的。搓了搓手掌，約莫最終還是選擇去食堂吃早餐。

現在這個時間對於其他軍人或飛機師來說真的很早。但一般上這個時間，多數是剛開會完或剛執勤任務回來的軍人才會出現。殇堂食堂大，平常時間都能夠把食堂擠滿人。而如今五點多左右，兩三張長桌子，估計只有一人坐在長椅上喝咖啡。

約莫一來到食堂，就去櫃臺那裏點了一杯黑咖啡和兩份三文治。端着早餐，約莫找了比較偏離與他人的位子坐下。一個人咬着三文治，看着食堂播放出來的軍人世紀，話說，還挺悠閑的。要不然約莫也不會選擇這個時間起來喝咖啡吃早餐。

還以為能夠悠閑到七點，但有人把約莫悠閑時間打斷了。

蒼京剛完成一項手術，所以便打算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後才回去宿舍休息。當蒼京端着早餐時，就看見約莫一個人寂寞的坐在那裏。蒼京看了看其餘的位子，就走上前選擇坐在約莫身旁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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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京先生，早安。”

殇堂所有人都有定時檢查身子狀況，而負責約莫的醫師，便是蒼京。蒼京原是負責職位督察以上的大人物，但，蒼京卻也必須負責定時為約莫檢查身子。

蒼京是殇堂少數人裏知道約莫是女生。

“怎麽那麽早起？”蒼京自然的坐在約莫身旁，把早餐放在桌上。

“還想說先讓自己悠閑一會，但沒想到會遇見阿京先生你呢。”約莫尴尬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蒼京的出現，還挺讓約莫稀奇的。只不過看了這個時間，蒼京會出現，估計也是從手術室出來。

約莫對蒼京不會特別加上敬語。那是因為，約莫待在殇堂有五個多月，每個月都必須定時去蒼京專屬辦公室報道。但，見蒼京的次數絕對遠遠超過五次。

蒼京說讓約莫去掉那無謂的尊稱，所以約莫就不用了。

只不過兩人的關系，挺像兄妹。

“你似乎不樂意看見我。”蒼京拿起三文治，瞥了一眼約莫，這才開始吃。

“因為每次都被阿京先生作弄。”約莫想到每次到了檢查身子的時間，都被蒼京給施壓。第一次，蒼京說約莫的身子太虛弱了，必須休息一個星期，所以蒼京直接替約莫請假。而約莫請假的那一個星期都是待在殇堂醫院裏。第二次，蒼京和元帥說要讓約莫留院觀察幾日，但是，留院的那幾日，約莫都不曾看見蒼京的人影。

總之，約莫每次檢查都會被蒼京用某種理由關在病房內。

“如果你能夠好好照顧自己的話，或許我能夠不去作弄你。”蒼京停下動作，淡淡的說道。

“阿京先生還真腹黑。”

蒼京每次都說同樣的話。而，約莫也認真的仔細想了想，約莫什麽時候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了？

而真正內幕，如果不是元帥的命令，蒼京哪敢每個月都讓約莫待在醫院？因為這是命令，所以蒼京不能對任何人說，尤其是約莫。

“你這一個星期都去哪裏？”

“第一天出去外面吃甜點。之後就連續六天待在宿舍。”

聞言，蒼京挑眉。“女人都愛出去逛街，你怎麽不去？”

“阿京先生從我身上哪點覺得我像女人了？”約莫無奈的看蒼京。如果真的像女人的話，約莫就不會被陳塵以及那三位督察認為是男人了。

聽見約莫的問題，蒼京認真思考。

“單從你骨架，會懷疑你性別。但也因為懷疑，就會特別的去注意你的性格與動作。其實，你的性格和小女生沒什麽兩樣。”

所以？約莫應該慶幸自己性格像小女生嗎？

“從阿京先生口中說出答案，真詭異。”

約莫是因為真的把蒼京當成家人、朋友。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不把蒼京當長輩看待。約莫之所以說蒼京說那句話很詭異是因為蒼京是那種不茍言笑的表情，但是卻容易因為約莫的某些小動作而嘆氣。如果蒼京沒有那不愛笑的臉的話，估計真的很容易被其他人作弄一番。

“詭異……嗎？”蒼京一瞬間嘴抽。只有在與約莫聊天，真的會被約莫的話氣死。如果不是元帥指定讓蒼京擔任約莫專屬的醫師，蒼京那時候根本會任由約莫被挨罵。

殇堂所有人必須定時檢查身子，但如果沒有定時檢查的話，則會被挨罵或處罰。

“阿京先生待會應該是回宿舍休息吧？”

明明是一家大醫院院長的兒子，但卻要住宿舍。這還真讓人不禁猜想蒼京是不是與他父親吵架了。但，約莫卻特別肯定一件事實，蒼京是因為懶惰回去，所以才會住宿舍。

聽見約莫的那種語氣，蒼京眉頭又再次挑起。

“所以？有事嗎？”

但接下來約莫的一句話，成功讓蒼京破功。那就是擡手拉了約莫的耳朵。約莫這話絕對是故意的。

“阿京先生就不怕被臨時叫去動手術嗎？”

等到被拉耳朵後，約莫吃痛的咬唇。

“阿京先生，你不能這樣子啦。”

“那是你活該。”

“我哪裏活該了——”

約莫還沒說完話，蒼京就被突如其來的廣播傳出來的聲音瞬間臉黑。

「醫師蒼京，請立即前往一號手術室。」

蒼京瞪了一眼約莫，而約莫尴尬的摸了摸自己鼻尖。兩人的對峙下，最終還是這約莫放棄。因為，蒼京是大男人、大叔。約莫只不過是小女人，怎麽可能比得過蒼京這大男人的眼神。

“要不然，我去幫你好了。”

約莫在擔任飛機師的期間，同時也是蒼京的小助理。蒼京曾說約莫就是典型的烏鴉嘴，每次約莫鬥不贏蒼京，而約莫就會突然說“待會沒任務嗎？”，每當蒼京正打算說“沒有”時，就有人通知自己有手術。久而久之，蒼京就乾脆向元帥讨人。奇跡的是元帥竟然會同意讓約莫做蒼京的小助理。即使約莫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不然你想逃跑嗎？”

惹蒼京生氣就不好了。但是，蒼京那種恨不得打約莫的表情，讓約莫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

兩人收拾餐具便站起身離開。而在前往手術室的期間，蒼京竟然硬是抓着約莫的肩膀不放。雖然知道約莫不會臨時逃走，但為了不讓約莫被其餘軍人搶走，只能這麽做。約莫在軍人名氣裏很高。有次因為沒有抓住約莫，就讓突然出現的軍人給救走了。

“阿京先生，放了我吧？我不會逃跑的。”

蒼京瞥了一眼約莫。“你不會逃跑，但有人會劫走你。”

“……”

“你永遠不會拒絕別人。”

“阿京先生好像我哥哥。”

“我還以為你會說我像你爸爸。”

“那絕對不可能。”

約莫二十三歲，蒼京四十歲。再怎麽說蒼京都會覺得，約莫應該會說蒼京像約莫的爸爸才對。蒼京淡淡看了約莫一眼，約莫有時候的小女孩心思挺難懂。

＊

日期：2月24日，中午十二點整

位置：殇堂，醫院，一號手術室

五個多月前，蒼京在元帥辦公室。由元帥親口指定讓蒼京擔任約莫的醫師時，蒼京疑惑一會，便接受這任務。直至拿到關於約莫的個人資料時，看了照片，就誤以為約莫是男的。蒼京稍微皺眉，就到醫院等約莫的到來。

可看到畏畏縮縮的約莫後，莫名覺得這次元帥似乎大題小做了點。再看了約莫的骨架，由看了約莫那種性格，蒼京再次皺眉。蒼京拿起自己方才放在桌上約莫的個人資料再次看了約莫的性別，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蒼京才發現原來約莫是女的。那麽，元帥如此的偏袒約莫，就是知道約莫是女生，才特地讓蒼京擔任約莫的醫師嗎？

每個月定時為約莫檢查身子狀況，之後必須與元帥報告約莫的檢查結果。有次蒼京說約莫的身子太虛弱時，元帥的眉頭就皺得很深。有次約莫稍微感冒了，元帥就命令蒼京開病假單給約莫，讓約莫在宿舍休息。

每一次的每一次，元帥的舉動讓人疑惑不解。而一旁的白鬼，就在五個月前開始便很少與元帥在會議室争議。只不過那是在說起約莫的事情的時候，白鬼完全不說話。可說起工作上的事情，白鬼便開始争議了。讓人完全不明白，到底是誰比較偏袒約莫？

擔任約莫的飛機師教官，沒人知道是誰。蒼京因為與約莫稍微熟悉了些，就問約莫，當時教約莫的教官是誰。約莫皺眉，想了想就說是姓白。

白教官？

所以在那次知道那教官姓白之後，蒼京有時會注意姓白的人。但，姓白的都是大人物。白鬼、白易寒、白爵、白殇，而元帥也是姓白。但蒼京不認為元帥真的會特地教約莫。白易寒對約莫的事情完全不上心，那麽就不會是白易寒。因為約莫說，那白教官不兇。所以，蒼京直接跳去白爵和白殇。因為白鬼，是殇堂公認脾氣最不好的大督察。但後來接下來的幾個星期，蒼京便放棄猜測。因為，白爵和白殇根本不認識約莫。

當時約莫說那教官不兇時，是眯着眼笑着說的。所以，那個白教官，真的是對約莫不兇。但不代表，那白教官對其他人不兇。

＊

從手術室出來，約莫擡手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因為突然間的發疼，讓約莫反射性做出這拍後腦勺的動作。蒼京看了，抿嘴，片刻後，才說：“小心拍笨自己。”

“有那麽容易變笨嗎？”約莫竟然抿嘴思考這問題。

這回，讓蒼京再次嘴抽。“或許會。再加上，你現在的表情真的很笨。”

“我就有那麽笨嗎？”

“現在就是。”

此刻的約莫，在聽蒼京說‘真的很笨’時就露出傻呆的表情。而蒼京就直接脫口而出。約莫真的不是一般的表情笨。不是因為約莫不把蒼京視為長輩，是因為蒼京真的很會損約莫。

“阿京先生，我不笨。”抿嘴，開口辯解。

只不過，那辯解，沒有任何說服力。因為，蒼京沒有感覺到那所謂的說服力。明顯，約莫是猶豫了一會才說自己不笨。

“建議你可以直接問元帥，你是不是很笨。”

元帥？

約莫不認識元帥，也不曾見過元帥。而且，每次當大家提起元帥這兩個字，約莫就開始發呆。因為，約莫不知道元帥是誰。